合界之精靈一族 第十一章 老烏龜釣魚——信息交換的盟約 文 / 苜研

    更新時間：2012-11-27

    現在，對面的這個小子讓托特越來越感興趣。托特原本只是對維恩身上有一種自己也無法識別的古怪氣息感到好奇，到了現在，這小子帶給自己的可不只是好奇而已。

    托特的這些理論很少對人提及，雖然很少但還是有，比如他的兩個徒弟。

    對托特而言，他並不像其他的老師那樣，認為自己一定比徒弟知道得多。正所謂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在老烏龜看來，弟子未必就不如師。

    托特自己一直感覺這些理論不夠完善，有不少情況都沒法很好地用這些理論來解釋。所以當時他對徒弟提起這些理論，本是希望師徒同力，讓徒弟幫他一起來完善這些理論。

    托特的兩個徒弟也是玳瑁人，雖然他們還沒活到千年，但也有六七百年地閱歷了。

    當他們聽到托特的理論時，一臉的驚異。

    聽完後，除了一通佩服得五體投地的馬屁以外，托特什麼也沒從他們那裡得到，這讓托特深感到失望。

    後來，雖然托特也跟其他學識淵博之人略略提過這些理論，不過很明顯他們都不能理解這樣的理論。

    但眼前的這個古怪青年非但沒有流露多少驚異，反而大部分時間都是一臉坦然。好像托特的理論只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一般。

    這樣的舉動足以讓托特心中驚喜萬分，暗道：「這個小子八成以前就知道這些理論！如果能知道他從哪裡得知這些理論的，就好辦了！」

    現在托特對維恩的目的已經變成了希望從維恩這裡完善自己的理論。為了從維恩這裡問出自己想知道的東西，老烏龜決定將維恩放在同等地位來結交。

    就在托特仔細琢磨怎麼才能讓這個不老實的傢伙說實話時，維恩終於從走神中清醒過來。

    抬頭一看，老烏龜正把玩著那個金黃色的綺香果，兩隻綠豆眼睛卻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

    維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沒話找話說：「大師，何不吃個果子潤潤嗓子？」

    托特怎會看不出來維恩在沒話找話說，不過現在他也有求於維恩，也就沒戳穿維恩的用心，從善如流地將綺香果塞進嘴裡。

    這一口咬下去，托特的表情頓時精彩起來。

    綺香果本來帶些酸澀，這樣程度的酸澀對維恩而言，還算能忍受，加上這個傢伙一心要托特上當，好跟托特講條件，所以並沒覺得太難吃。

    但是這樣程度的酸澀對於托特那些經過上千年折磨的老牙來說，就不是還可以忍受的了，一口果子進了嘴，頓時牙都酸軟了。

    托特頓時吞也不是，吐也不好，一臉古怪地瞪著維恩。

    看到托特古怪的表情，維恩才想起綺香果的味道有些酸澀，自己覺得還可以忍受，只怕老烏龜的老牙有點吃不消。

    不過現在只怕就算維恩告訴老烏龜自己忘了那果子有些酸澀，並非想存心害他，估計老烏龜也未必會信。而維恩雖然不方便拿自己的修煉問題來請教老烏龜，但還有別的很多問題是可以請教他的。如果找不到個好理由解釋這件事，只怕就要把老烏龜得罪下，以後就不好張嘴了。

    電光火石之間，維恩腦子裡已然轉過了無數的念頭，突然一個詞無聲地滑入了維恩的腦海中——望梅止渴。

    維恩暗忖：「對啊，怎麼把這詞給忘了！老烏龜可以忽悠咱，咱也可以忽悠老烏龜嘛！」

    維恩隨即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笑瞇瞇地問托特：「大師，是不是覺得這個果子解渴特別好使？」

    托特終於還是將果子吐了出來，樹皮連皺成了菊花，兩手握著腮幫子，恨恨地盯著維恩。

    維恩一臉大惑不解地問：「大師，你這是怎麼了？果子有什麼不對嗎？」

    過了半晌，托特終於把手從腮幫子上拿開，一臉氣憤地說：「混小子，你打算把我老人家的牙酸掉嗎？」

    維恩趕緊大喊冤枉，申辯道：「怎麼會呢？我是誠心誠意地送果子給大師潤嗓解渴啊！」

    托特恨恨地說：「臭小子，還狡辯，拿這麼酸的果子給我老人家吃，還說潤嗓解渴！」

    維恩一臉「冤枉」地說：「果子是有點酸，但是並不是很酸啊。這樣的果子解渴最好了，你沒聽過望梅止渴的故事嗎？」

    托特一愣，想了想說：「什麼望梅止渴的故事？沒聽說過，你說來聽聽！」

    維恩趕忙添油加醋地把曹操領兵缺水，最後言梅解渴，度過難關的故事，繪聲繪色地給托特講了一遍，當然其中的曹操被他給換成了某個無名無姓的將軍。

    老烏龜聽完故事，臉上的憤懣之色明顯平了不少，低頭琢磨了一陣後，抬頭笑著說：「哈哈，真的呢！我真的感覺口水多了不少！這樣在沒水的時候，倒也真是個解渴的好辦法！好吧，算你過去了！臭小子，為啥提起酸味的果子會讓口水變多呢？」

    維恩一心想「脫罪」，並沒多想老烏龜的話，隨口回答道：「這就是所謂的聯覺嘛。」

    托特眼中精光一閃，不動聲色地問：「什麼是聯覺呢？」

    維恩到此時也沒反應過來老烏龜的話已經別有所圖，所以並沒特別在意，隨口答道：「所謂的聯覺就是關聯的感覺，也就是由一種感覺而產生了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比如人看到紅色或者黃色，往往會感覺溫暖，看到藍色或者綠色又會感到寒冷就是這樣的情形。」

    托特立即接著問道：「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聯覺呢？」

    答案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維恩突然打了個哈欠。

    等長長的哈欠打完後，維恩眼淚婆娑地回答：「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我要是連為什麼都知道，那我不成大師了？」

    這頭蠢牛終於在最後的時刻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些什麼了，這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知識如果被有心人聽到，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老烏龜精如果連維恩為啥突然打住都看不出來的話，他也就白活了千年。

    此時，托特並沒有拿出自己是長輩的威嚴來逼迫維恩，反而依然笑瞇瞇地看著「眼淚汪汪」的維恩，看得維恩自己都快繃不住了。

    好半天，托特才開口說：「小傢伙，我跟你商量個事情。從現在開始，你在這裡問問題可以跟跟我同食宿。另外你問的問題，但凡是我知道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這裡，維恩不由看了看老烏龜的背殼，暗忖：「老烏龜沒長出翅膀啊，怎麼飛到天上去丟餡餅的？」

    托特顯然沒估計到某無聊人士的齷齪心思，自顧自地接著說：「不過呢，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維恩心中頓時恍然，烏龜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只是他臉上依然是一臉憨厚地望著托特。

    托特停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一咬牙說：「唔，你看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理論如何？」

    維恩立即爽快地回答：「大師果然很厲害，居然能想到這些我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理論，讓小子大開眼界！」這句話除了最後的大開眼界以外，其他倒真是維恩的真心話。

    托特仔細地觀察著維恩的表情，最後滿意地點點頭說：「我知道，你應該在我跟你說這些理論以前就知道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你先別急著辯白，先聽說我把話說完！」一看維恩急得想插嘴，托特先發制人。

    看維恩臉上不再一副急赤白臉的樣子，托特接著說：「呵呵，其實我這些理論完全是我自己一個人在漫長的遊歷中觀察各種人、植物和獸類，用了數百年的時間才慢慢歸納總結出來的。別說是別人不能接受，連我自己的兩個徒弟都只是出於抹不開情面，才沒表示反對或者不接受這些理論。」老烏龜的臉上露出一絲悲哀和傷感。

    「我知道，這些理論還很不完善，但我又不捨得放下這些理論的研究。它們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已經有了數百年的感情浸透在它們身上，我怎捨得拋棄它們！為了讓它們健康的成長，我不得不年復一年地四處為它們尋找成長的養料！我好累，真的好累！」說到動情之處，托特的聲音也不由有些哽咽。

    不得不說老烏龜這手玩得還真漂亮，至少當維恩腦海裡出現一個老人為了印證自己的理論，常年風中來雨裡去四處奔波的身形，維恩的眼睛也不由濕潤了，老烏龜的執著確實讓他深感佩服。

    看到維恩的表情，托特眼底閃過一絲滿意，略帶些嘶啞地說：「看在我多年辛苦四處奔波，就算可憐我這個老頭子吧，如果你知道什麼有關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理論的東西，希望你能告訴我！哦，如果別人問我，我就說是自己研究出來的！」

    托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眨巴眨巴眼睛，小心地觀察著維恩的表情。

    魔法塔有個傳統，一些真過不下去的窮人來魔法塔，總是能得到一些食物和藥物的饋贈，這使魔法塔在南安城中擁有很好的名聲。除了這個傳統以外，菲林在有空的時候還會帶著幾個魔法學徒，拿著測試水晶球，去窮人聚居之地，一邊幫窮人看病，一邊幫那些窮人的小孩測試精神力。長期耳濡目染之下，善良的種子已經悄悄地被菲林撒入維恩的心中。

    此時，聽老烏龜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維恩的心也軟了，不由得點了點頭，一份信息互換的盟約算正式達成。

    對維恩來說，雖然前一世的方志鵬對這些知識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瞭解不深。不過沒吃過豬肉好歹還見過豬跑路，維恩自忖還是能把盲人摸象的托特對付下來。

    只是給老烏龜講解的內容最好是只提個頭，以老烏龜的執著，他會自己專研下去的。

    最後是知識的來源問題，總不能說是自己一覺睡醒領悟的吧？看來只能推到菲林頭上去，畢竟菲林算高階魔法師，出去遊歷之時，在某個地方聽到了一點類似的東西也不是沒有可能。

    維恩一邊點頭一邊把這些問題在腦子裡梳理了一番，以便應對老烏龜以後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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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盟約一達成，一老一少倒真成了王八看綠豆——對了眼。

    為了彰顯前輩的風範，托特讓維恩先問問題。

    維恩一聽，毫不客氣地就開始詢問有關火系魔法修煉的問題，畢竟除了自己，魔法塔裡還有兩位火系魔法師。

    托特倒也沒吹牛皮，從魔力元素的排列方式說到魔力元素的壓縮方法，又引出了火系高階的力量靈火的各種相關知識。

    維恩聽得跟只小雞一樣，只顧埋頭啄米去了。

    說到最後，托特講話題引到了煉藥上。

    在路遇維恩一行人的那天，他早已看出洛奇是個煉藥師，而且還是煉過毒藥的那種。現在看維恩這麼關心火系的修煉，托特自然以為他是要幫同伴問這方面的問題。

    維恩倒樂得聽老烏龜神侃。反正自己也修煉了火系，他也樂得能對火系力量有更深的瞭解。

    時間在無情地流逝，維恩感覺兩人還沒有說多久，魔法燈的燈光卻暗了下來。並非是魔法燈中的魔核能量耗盡，只是因為天色亮了。

    老烏龜終於也發現了天色已亮，打了個哈欠，說：「小傢伙，先問到這裡吧！我也說得累了，都先休息一下吧。唔，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老烏龜的意思本來是維恩也可以用他那張床，反正床大，多睡個人一點問題都沒有。不過這話落到某無聊人士耳中就有些古怪的味道了。

    維恩趕忙說：「不用了！不用了！我還是按規矩來，如果我破了這裡的規矩，以後別人就有話說了！」

    托特怎麼會知道維恩心中的跳線想法，看他堅持倒也不勉強他，自己到茅屋中休息去了。

    雖然因為一直在不停地思考，維恩感覺精神有些疲倦，不過他有鍛神決，不用擔心這些麻煩。

    他現在根本沒空睡覺。先前詢問的問題，在老烏龜的講解過程中，又引申出了另外一堆問題，這些問題要趁現在趕快整理好，這樣老烏龜起床後，維恩才好接著問。同時老烏龜的講解，有好些地方他一時還不能領會，當時只能先強行記住，現在也要花時間去慢慢琢磨。

    這時，維恩突然聽到了一陣雷鳴般地「咕咕」聲，他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就吃了個巴掌大小的酸果子，跟沒吃飯沒啥區別。

    桌子上的菜早已冷得不能再冷了，維恩也沒管這麼多，從陰陽佩裡取出乾糧和餐具，就著桌上的殘羹冷炙，風捲殘雲般地把肚子給對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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