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三章：高山流水 文 / 伽藍雨
眾小娃看著面前高出大伙兩三頭的高歡，心道這廝是怎麼長的。舒殘顎副竟如一截銅塔一般。年長的小娃看了看，不忿的說道：「這位師兄如此精壯，我等如何比得！」
俞寧心伸手就給了這小娃一記腦瓜崩，彈得這小娃當時眼淚就下來了。揉了揉腦袋說道：「師叔幹嘛啊？」
俞寧心開口接著罵道：「不知道努力，就會整天的給自己找說詞。他來時也和你們一般的弱小，不信你們自己問問他！真是沒前途！」說完搖了搖頭。
高歡伸手拍了拍這小娃的肩膀說道：「這廝說的沒錯，他沒有誆騙你們。不過有一句話他卻說錯了，因為打水劈柴都是很有前途的。你們看看我現在多壯！要努力哦。」說完拎著柴刀，哼著小曲往外就走。
俞寧心翻了翻眼珠子說道：「老高，是不是最近打了兩隻蒙昧期的小獸，就開始沒大沒小了！再說咱們飄雲谷琴劍雙絕，你說你整天提溜著一把柴火刀，像什麼樣子。哎，沒前途！」
高歡聽了，停下來說道：「心在，何分刀劍。」說完搖了搖頭，又說了一句：「哎沒前途！」
俞寧心聽了笑罵道：「小兔崽子你別走，你說誰沒前途呢，你給我站住！」說完作勢要追打高歡。高歡卻化作一股青煙不見了蹤影。
俞寧心回頭看了看這些小娃接著說道：「看見剛才那廝的身法了吧，那只不過是咱們飄雲谷最低級的陸地飛騰。卻能被他在短短三年多的時間內，修煉得如築基修士的御風之術一般風馳電掣！你們幾個自己多努力些，別整天哭天抹淚的。別人做得，難道你們就做不得麼？」
眾小娃互相看了看，面露堅毅之色。齊齊一拱手說道：「多謝師叔教誨！」說完抖擻精神，拿著小葫蘆打水去了。俞寧心望著這群小娃的背影，如老狐狸一般，賊笑了幾聲。
高歡拎著柴刀，邊走邊不停的揮舞，一邊揮舞還一邊若有所思的樣子。這時卻見一個七八歲的女娃兒朝自己走了過來。忙開口說到：「小師妹，幹嘛去？」
小女娃開口說到：「不幹嘛，是來找你的。」
高歡假作一愣的說到：「小師妹，我問你，你可要老實回答！」
小女娃眨了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到：「師兄有什麼想問的，開口便是！」
高歡假作害羞狀，扭扭捏捏的說到：「小師妹，你你.整天跟著俺，莫不是.莫不是看上俺了吧？」說完轉身不緊不慢搖頭晃臀的跑了起來。
小女娃兒臉一紅，啐了一口說到：「呸！誰會喜歡你！是師尊叫你過去。」說著追打起高歡來。
二人一前一後，追鬧著來到了慕連成的精舍之內。慕連成見高歡來了，便笑罵到：「你這狂徒，是不是又欺負你湘雲師妹了？」
小女娃莫湘雲小嘴一嘟嬌嗔的說到：「這廝整天的逗人家，師尊您也不管管他！」
慕連成正色說到：「若他真有意，那改日為師就去和你徐師伯說說，先把親事定下來！」說完狡黠的一笑。
莫湘雲聽了，小臉當時紅了。說了聲不理你們了，轉身跑回自己的房中。卻留下一道門縫，偷偷的瞧著外面。
慕連成微微一笑說到：「歡兒，一下你師尊還有幾位師叔要來。等一下你就彈奏一曲，讓他們一起為你品評品評。」
正說著，就聽院外一陣說笑聲，接著走進來幾位中年修士。皆是一身藍色的法袍，其中有一位就是高歡的師尊徐清平。慕連成與高歡見狀趕緊相迎。接著眾人紛紛落座，高歡恭敬的站在一旁。
徐清平叫過來高歡說到：「這三位都是你的師叔，是咱們飄雲谷老祖的親傳弟子。來我為你引見一下。」說完為高歡逐一做了引見，高歡一一恭敬見過。
徐清平接著對慕連成說到：「五師弟，師兄我琴藝不佳，這三年來，多虧你悉心教導我這弟子。在這我先謝過了。哈哈。」
慕連成聽了連連擺手，接著說到：「大師兄說哪裡話來，你我還用這般的客套。別說是你的徒弟，就是宗門內的任何弟子，我等皆有義務教導他們。只是這歡兒音律方面天賦極高，是以我才多下了些功夫罷了。」說完朝高歡一擺手。
高歡見狀，趕緊來到琴台處，朝眾人一拱手說到：「晚輩高歡，獻醜了,我彈一曲高山流水，請諸位師叔師伯多多指教。」
說完在正襟危坐，將五絃琴往身前拉了拉，放平後十指攤開放在了琴弦之上，閉目凝神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撫動琴弦，琴音婉婉跳躍流出，虛微的移指，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接著曲調一變，清澈活潑的節奏，猶如幽間淙淙之寒溪，清清冷冷。
小女娃莫湘雲息心靜聽，愉悅之情頓生。突然琴音再變，旋律舒緩而出，其韻悠悠飄忽，若流水行雲。
高歡彈到此處，十指忽快忽慢，琴音跌宕起伏，仿若流水翻騰。宛若輕舟穿過萬重高山，驚心動魄，眾人心神隨之一緊。
莫湘雲此時已經陷入沉思之中，彷彿回到了父母被仇家追殺至死的當日，自己一個人在群山中惶惶逃命之時，又被一群凶獸圍住。幸好遇見了這個叫做高歡的砍柴少年，擊退了凶獸，救下了自己。並把昏迷中的自己帶回了飄雲谷，這才有幸拜在了師尊的門下。
自那時起，在這小女娃兒的心中，便將高歡當成了生命中的依靠。一旦兩三日見不到他的蹤影，內心便惶惶忐忑。
這時卻見高歡十指連連抖動，曲韻先降後升，音勢大減，恰如高山已過，輕舟勢減倘佯，時而餘波激石，時而旋洑微漚。過了好一會，潺潺流水之聲復起，漸漸微弱，變化虛無飄渺，直至幾不可聞。
聽得眾人不住的點頭稱讚。一曲彈罷，小高歡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對眾人深施一禮，站到了一邊。
莫湘雲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卻發現院中早已經空無一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便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坐下，吐納調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