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廣陵城 第四章 出口 文 / 道羊
槍聲？
陳青河眸子一凝，登時感知力如漣漪水波般向外延伸。
一米，
十米，
十五米，
二十米，
三十米，
……
感知力覆蓋範圍不斷擴大，當增漲到直徑四百米的時候。感知力超出候車大廳蔓延至外部，陳青河感應到有一批人正向大廳逃來。
這批人每個都裝備著槍械武器，不過身上帶著不程度的傷勢，顯然不久前經過一場惡戰。
「吼∼∼」
死骸淒厲嘶吼在汽車站上空迴盪。
「怪，怪物…來了！」
「逃啊！」
「巡邏隊有人被殺了！」
「那是陳潤的南邊巡邏隊——」
恐慌在倖存者之間蔓延擴散，之前離開候車大廳出口查看情況的倖存者，神色驚恐，連滾帶爬地逃回大廳。
如此驚惶反應，再加上越來越近的怪物嘶吼。
此刻，再無一名倖存者能夠淡定。
梧州汽車客運站除了有限的倖存者握有槍械，絕大多數人唯一武器不過是簡陋的金屬刀具，這等武器區區死骸到來都是一場噩夢。
逃！！
盡快駕車離開這裡！！
這刻幾乎所有倖存者都反應過來，一窩蜂地逃向各家車隊。
與此同時，早有準備的陳潤團隊成員，已經率先回到車隊。
叩，叩叩——
校車巴士前門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卓婭。」
陳青河抬頭朝車門看去，他能夠看到車門被黑色人影擠滿。
按照與陳潤定下的交易內容，他以整輛校車巴士作為臨時休息場所。但如今怪物襲來，這則交易也宣告終止。
「清河，你放心休息。」
「這種小狀況，一切就交給我來處理。」
卓婭手扶著前排椅背站起，渾圓臀部擦過陳青河的膝蓋，走向校車車門。
陳青河微微點頭。
確實相比他們之前遭遇的危機相比，他現在感知力感知到「那點」死骸根本不值一提。
雖說卓婭仍沒有完全覺醒，但憑借她隨身攜帶來復型電磁槍就足夠消滅一票死骸，更別提一組五十架毀滅者，正時刻待命在她的空間耳環內。
若是有無法解決的怪物，那麼只要放出毀滅者，相信就足以解決。
這一組毀滅者是卓婭臨幸行前，由林水善親手移交給她，作為安全保證。
蓬，蓬蓬。
敲門力道愈發急促。
駱輝，呂思忠站在隊伍最末尾。
他們手裡各持著來復槍，以及一把雙發土製****，神色凝重，戒備著車隊四周的情況。
怪物吼聲越發接近，候車大廳也陷入混亂。
這種時候可有不少倖存者，打著趁火打劫的心思，光是他們發現的，就已經有不下五起。
車輛幾乎是被打劫的重要目標！
一切物資幾乎存放於車內，所以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瘋狂倖存者瞄上。
他們可是候車大廳物資最豐富的團隊，那由神秘年輕人到手的一箱大米，早已通過幾條漏網之魚傳遍候車大廳，若非他們手裡有槍早有人向他們撲來。
咯吱。
前車門終於打開。
聽到開門的響聲，駱輝側目向車內看去，就見到一身迷彩服的金髮尤物，手持來復型的金屬槍，神色平靜從車內走下。
駱輝，呂思忠相互對視。
不知在怪物襲來的時候，這異國女人這是打著什麼主意。
……
三分鐘後。
校車巴士已經滿員，一眾人緊張盯著窗外。
大廳幾乎看不到人影，已經有不少駕車通過候車大廳南側邊緣預留的緊急出口，逃了出去。
此時，土方車引擎被發動。
只要首領陳潤身影出現，那麼就將立即駕駛車輛逃出候車大廳。
「看，是潤哥！」
校車巴士內響起一個驚喜的叫聲。
坐在校車末尾的陳青河，他就發現一眾目光向衝進候車大廳不久的身影看去。
來人身材魁梧，濃眉大眼，寒冬臘月卻僅穿著件棕黑色的高領毛衣。他雙手抱著95式自動步槍，帶著渾身是血，神色疲累的九人朝車隊衝來。
這人正是梧州汽車客運站實力第一團隊的首領，陳潤——
「吼∼∼∼」
死骸的嘶吼聲在候車大廳出口響起。
只見數十頭死骸如被血氣吸引的鯊魚，本能地追尋著人類氣息衝入大廳。
死骸空洞的雙眼，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這是它們在尋找食物的訊號。
「開過去，接他們上來！」
呂思忠在駕駛座旁，對著無線電沉聲命令。
無線電另外一方，那是土方車的司機蔡明。
雖然死骸速度並不快，但陳潤十人同死骸距離太過接近，若有意外那將會有生命威脅。
車身堅固的土方車開過去，再加上陳潤等人手上的傢伙，就算被死骸咬住，相信也能在短時間解決掉這批怪物。
「是。」
無線電對講機傳來蔡明的回應。
「嗡，吱吱∼∼」
引擎咆哮，以及輪胎咆哮聲傳來。
只見土方車調轉方向，加速衝向正被數十隻死骸盯上，奮力逃跑的陳潤十人。
校車巴士內一眾倖存者，緊張看著。
但卻沒有人注意到之前下車的卓婭，就在此刻悄然無聲登上前門。
嗯？
駱輝側目看去。
他暗自驚歎，這金髮尤物近看了，那身材果然更加火辣。
卓婭無聲坐在駕駛座後的位置。
駱輝微微抬頭，目光略微掃過卓婭那精緻的面孔，看著後視鏡末坐的陳青河。
雖然車內環境昏暗，但他藉著車外還在燃燒的篝火，隱約看到那神秘年輕人的輪廓，至今為止還沒人知道此人的姓名。
來到梧州汽車客運站後，這年輕人也極少和他們交流。
不過，自從卓婭到來後。
不僅他們團隊內部，整個候車大廳的眾多都在揣測，這性感火辣的異國女人，極有可能是這神秘年輕人的禁裔。
兩人關係非比尋常。
但駱輝卻疑惑這女人剛剛下車究竟做了什麼。
轟！
突然，候車大廳出口那扭曲的大門，就被生生擠垮掉。死骸像是潮水湧進大廳內，登時還未離開的倖存者，一個個幡然變色，驚恐地催促團隊司機立即離開候車大廳。
五十，
一百，兩百，三百——
越來越多死骸湧入候車大廳，這時候誰都能看出來，再過片刻候車大廳就將被死骸「淹沒」。
「阿輝，我們先走。」
「大明那邊成了，頭很快就能追上來。」
呂思忠放下無線電對講機，目光緊緊盯著車外，對駱輝說道。
「知道了，四叔。」
駱輝一腳踩下油門，轉動起方向盤。
校車車身一晃，駛向候車大廳南面緊急的出口。
此時，兩輛麵包車似乎發生了碰撞，將出口堵住，導致南面的出口通道已經被大小車輛堵塞，若想要迅速絕不可能。
「四叔，怎麼辦？」
駱輝表情有些難看。
「開過去再說——」
呂思忠話未說完的時候。
校車巴士斜側廢墟黑影處，傳來一陣機械吼聲，那聲嘯之大甚至隱隱蓋過了衝入大廳的死骸群。
那是什麼！
校車內眾倖存者神色劇變。
廢墟黑暗處，驀然亮起一片赤紅光點，光芒映照出數十架體型高大，外形似死骸一般的機械怪物。
吼∼∼∼！！
機械怪物垂下身子，雙臂微微甩擺。
——嗖。
毀滅者分為兩小隊，衝向湧進候車大廳內的死骸。
「類似死骸的機械兵器？」
駱輝下意識降低車速，心底駭然道。
兩隊毀滅者幾乎是前後衝過校車，甚至有些毀滅者那小臂迸出的金屬刀刃，擦碰到校車表面，引起一陣刺耳的刮裂聲。
這時候，死骸也發現了迎面衝來的毀滅者。
因為毀滅者的吼聲，候車大廳內幾乎所有死骸基於本能，注意力由人類轉移到毀滅者。
吼∼∼
死骸毫無不示弱地咆哮。
不過，迎接它們的是毀滅者的金屬刀刃。
鐵拳轟出，刀刃劈斬！
毀滅者如入羊群般殺入死骸群中，手起刀落間就毀掉一具死骸。
毀滅者幾乎毫不閃避，完全無視可以撕開金屬的死骸利爪。
這生猛的戰鬥姿態，被未逃出候車大廳的倖存者，完全看在眼裡，
每一人震驚於這機械兵器的恐怖。
短短數秒過後，候車大廳地面就多了一塊真空區域，死骸的殘肢斷骨遍地都是。
因為這幕驚變令人咋舌。
受此影響，就連南面出口擁堵也有了明顯緩解。
「難道是…」
駱輝忽然想到什麼。
他猛地抬頭，看著後視鏡子。
通過鏡子他隱約能看到身後的卓婭，這女人之前原因不明地離開校車一次。
難道這些機械兵器主人是她？
「南邊，十點方鍾方向那裡有一處新的出口。」
陳青河聲音由末排傳來。
頓時，他感覺到幾乎全車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這其中有震驚、有敬畏、有驚恐、有不解……
駱輝正在猶豫之際。
轟隆。
候車大廳南邊十點方鍾方向的廢墟，驀然被砸出一個巨大窟窿。而不僅如此，阻擋車輛通行的障礙也不清除，一個臨時出口已然形成。
這！
駱輝吞了吞口水，他看到臨時出口正走出幾架渾身佈滿沙土的機械兵器。
顯然這批突然出現的機械兵器，正是受那默不作聲坐在校車末位的神秘年輕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