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廣陵城 第十四章 布裡諾小隊 文 / 道羊
陳青河感覺程進幾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清楚若自己沒有點頭，那麼這四人絕不會認為此事能就此結束。
「讓他停下吧——」
陳青河說道。
程進一喜，立即停止他的能力思維影響。
咚，何文山頭剛好磕在地上。
「啊∼！！」
何文山皮開肉綻的額頭，重重磕中地上。
登時一股專心疼痛襲來，他雙眼瞪得圓滾，冷氣颼颼地透過牙齒吸進嘴裡。
「我，我我我…這是怎麼回事？」
何文山受到程進能力和磕頭雙重影響，腦袋還濛濛的。
他看著沾染著鮮血的雙手掌心，抬手一摸額頭處的處傷口，剛剛那專心疼痛再次襲擊。
感受到強烈的疼痛，何文山猛地回憶起剛剛曾發生的事情。
「首領，我——」
何文山神色驚恐看著程進，但他話未說完，就被程進打斷掉。
「這事就揭過去了。」
「文山，你能保住小命，你還不感謝阿輝他們大人大量，不和你這小人計較。」
程進沉聲說道。
何文山腦袋浮現更多發生的記憶片段。
他意識到竟然大難不死，再想到自己額頭傷口，明白在失去意識間接受了懲罰，才被饒恕自己犯下的罪錯。
……
與此同時。
距離倉庫聚集地約十公里左右的高速公路，血蝠騎隊低空飛掠，那變異血蝠振翼之聲如嗤嗤射出急箭，如疾風般前進著。
這速度對血蝠飛騎並不快，只是變異血蝠尋常狀態下，爆發速度一半還要不到，顯然這批所屬門羅家族的飛騎小隊首領，早已沒有最初接到上級命令的緊迫感。
「呼，真是舒服的空氣。」
惡魔布裡諾大腿夾-緊，騎坐在血蝠細長頸脖之上，深吸一口空氣。
雖然惡魔體魄遠強於人類，空氣對惡魔而言並非必須之物，但地球空氣對惡魔就如同受人類鍾愛的甜味一般。
若非降臨地球，貴族以外低級惡魔極難有機會體會新鮮空氣的感覺，雖然布裡諾降低地球已有一段時日，但新鮮空氣卻並沒有使它厭倦，相反它十分享受在高速狀態下的空氣。
這空氣比平常狀態冰冷，還有那撲面而來的感覺，令布裡諾為此著迷。
惡魔布裡諾金屬頭盔已別在腰間，它一頭碎金色的長髮，飄搖在亂風中。
「德南特，你們隊長還真是夠悠閒的。」
飛騎小隊第二陣列，一深藍短髮的惡魔拽緊韁繩，遠遠看著布裡諾。
它叫菲普，不久前還是一支飛騎小隊的副隊長，而這曾令它為榮的職位，卻因為一個人類徹底喪失了。如今它只是被併入布裡諾小隊的惡魔潰兵之一。
「菲普，如今這麼做的又不只有大人。」
「自從那恐怖人類逃掉之後，家族幾乎九成私軍便由北大陸降臨地球，但已經一連幾天沒有那人類消息了…我看人類多半已經成功逃離。」
惡魔德南特在風中看著自己的好友。
聽到想到那可怕的人類，菲普唇角原本那一絲笑容驟然凝固。
凡是經歷過那場圍剿人類的戰爭，還有後續追殺逃遁人類的惡魔戰士而言，那都是一生難以磨滅的恐怖噩夢。
菲普正是這兩類惡魔中的一員！
不久前，它所在小隊正因為發現人類兇手蹤跡，導致小隊近乎全滅，唯有它和幾個惡魔大難不死保住小隊。
這也是菲普併入布裡諾小隊的原因。
「逃了好…」
「不然多少惡魔也抵擋不住那黑色火焰。」
惡魔菲普腦中浮現諸多有關那人類兇手的記憶，它失神呢喃道。
「這菲普看來被人類嚇破膽了。」
惡魔德南特看到菲普神情，暗暗搖頭道。
它並沒有參加過那場圍困人類兇手的行動，關於人類兇手可怕消息，也是從像菲普這樣私下交好的好友口中聽到。
所以德南特對人類兇手實力沒有明確概念！
其實這類情況，不只是德南特一個惡魔才有的情況，就算是它的上級布裡諾也是如此。
但人類兇手被門羅上族視為死敵，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從家族追查人類蹤跡規模就可看出上族決心！
「這德南特一定在嘲笑我。」
惡魔菲普心中頹廢道。
逃兵！
即便人類兇手死去，這個稱呼它菲普永遠一生也無拿掉。
而像德南特這樣沒有親身體會過人類可怕的惡魔，絕無法理解類似它這樣無數惡魔逃兵的內心感受，那種面對人類絕望與無力感，就如一座重山壓在菲普的心頭。
「嗚嗚——」
惡魔德南特身後傳來一陣痛苦叫聲。
「人類臭蟲真是麻煩…」
惡魔德南特深綠色蛇眸閃過一抹厭惡。
它大手向身後一抓，鋒利指爪撕開那綁住王賓的破布。
「呼，呼呼。」
王賓大口喘息著，但血蝠飛行下的空氣稀薄，他呼吸十分得困難。
惡魔德南特座下血蝠速度放緩。
其他惡魔飛騎瞬間超它而去，瞬間惡魔德南特就掉到隊伍末尾，而和它一起還有惡魔菲普。
「接住。」
惡魔菲普遠遠拋來一瓶適合人類的水壺。
惡魔德南特在飛行中接住金屬水壺，這水壺還不到它巴掌三分之一大小。
對惡魔就像嬰兒用品般，拿在手中滑稽無比。
「快喝。」
惡魔德南特將塞在王賓懷裡。
最近十幾小時小隊都按照這人類臭蟲提供的地址，確實找到了不少人類聚集地，但以它們小隊實力卻只夠解決一般聚集地。
例如這王賓提到的高嶺機場，它們也曾準備將這處人類聚集地清除，但在中途卻早遇同衛隊的惡魔嚴肅警告。
那是一處存在超過上百人類戰士的聚集地！
沒有衛隊規模的兵力，絕不可能攻下這處人類聚集地。
因此布裡諾小隊便在中途折轉，改變目標。
按照王賓提供其他人類聚集地位置，開始大範圍地搜尋。
雖然有意放緩速度，但這十幾小時它們也清除了兩處人類聚集地，而此時正按照人類臭蟲前往第三處人類聚集地。
喝下清水，王賓缺氧引起痛苦有所減少。
他看著面前的惡魔德南特，若不是和這惡魔綁死，就以他普通身體絕無法承受血蝠飛行速度，即便如此一路來他也承受不了，血蝠那狂野飛行方式，連續嘔吐數次。
惡魔要是沒有時不時這樣停下給他喘息的時間，王賓絕得自己就要死了。
他若是知道自己會淪落至此，早在被惡魔發現的時候，就應該果斷選擇自殺，不去抱著一絲苟且偷生的念頭。
若沒有這絲念頭，死了就等於一了百了，既不會受到惡魔的折磨，更不會因為自己關係連累成百上千條生命。
兩處聚集地因他死去大量倖存者！
王賓還記得那一個個被惡魔生食的倖存者慘叫，以及注視自己的仇恨目光。
是他！
若沒有他，就不會如此多人死去。
王賓一路以來除了忍受**折磨，更受到來自精神上的摧殘。
「人類蟲臭喘夠了嗎？」
惡魔德南特沉聲問道。
若非這個人類蟲子重要，根本不需要他這副隊長來親自看管。
王賓沉默不語。
「哼！」
惡魔德南特早已習慣王賓的態度，不知是否受了人類所謂的良心譴責，這人類臭蟲配合態度隨著時間推移，越加差勁。
有幾次竟然指引他們前到已無人的人類聚集地！
若非隊長的命令，以它德南特的脾氣早就將這該死臭蟲分屍，發洩被人類愚弄的憤氣。
突然！
王賓感覺自己腦袋一把惡魔握住，如同小雞仔般被抓到惡魔德南特面前。
「啊∼」
王賓臉頰與惡魔指甲接觸的部位，被刮出幾條血痕，疼痛令他發出痛苦的慘叫。
「人類臭蟲，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如果這次肝膽在愚弄你德南特大人，我就將你撕了，吞了你的血肉！」
惡魔德南特威脅道。
王賓能感受到眼前惡魔的殺意，他知道這次若是再有意欺騙惡魔，那麼這惡魔絕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會將他吃了。
被吃！
王賓腦海瞬間浮現，在他指引下被惡魔生食的倖存者淒慘結局。
剝皮破肚，飲血抽骨！
王賓打了一冷顫，想到那些被惡魔生食的倖存者，他內心愧疚感，登時就被一股強烈求生欲取代，令他再次想要活下去。
「我真是一個人渣……」
王賓對自己痛罵道。
惡魔德南特感覺到手裡人類臭蟲的神態變化，它就知道這只臭蟲意志再次擺動。
只要想活下去！
那麼惡魔德南特就相信這人類所說的話。
「人類就是這麼可笑臭蟲！」
惡魔德南特一路以來見證了王賓內心搖擺起伏，因此對於人類這種生物更加不屑。
它將王賓綁死在腰間，然後一手用力拉起韁繩。
「吱——」
座下變異血蝠發出興奮的嘶鳴。
頓時，惡魔德南特加速追向已經將它甩下有一段距離的飛騎小隊。
「希望不要碰到人類戰士…」
惡魔菲普也拉起韁繩，看著德南特遠去背影，在嘴裡呢喃道。
因為受到人類兇手的影響緣故，惡魔菲普對任何人類戰士都產生恐懼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