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章 離殤 文 / 狂歌走馬遍天涯
郊外，比華利山。洛杉磯的初秋在人們對夏日的炎熱還心有餘悸的時候悄悄降臨了。
夜色如水，伴著一絲清寒。篝火的熊熊火光照亮一對璧人年輕的臉龐，彷彿天地間的一切溫暖都化成心頭濃濃的暖意，讓人迷醉，又讓人心花綻放。
查理彈著吉他，唱著家鄉新澤西的鄉村民謠，低沉渾厚的嗓音富有磁性、讓人陶醉。慵懶的丁香斜靠在他肩上，享受著查理為他最心愛的公主獻上的情歌，遙望璀璨的星空。在那片還未被污染的天空中，星星調皮的眨著眼睛，滿眼都是燦爛的銀光。
「查理，知道嗎，這些星星的光線都要經歷過浩瀚宇宙中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長途跋涉才能到達地球，也就是說，我們看到的，都是他們幾十年、幾百年前的樣子。」丁香興致盎然的和查理討論。
查理愣住了。光傳播的原理他大致知道，但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有時候，他覺得他的愛人腦袋裡都是別人無法瞭解的奇怪的想法。他喜歡她的神秘。
「那麼，如果這些星星上有人的話，他們如果在幾百年後看到我們現在的樣子，你說，他們會說什麼？」丁香繼續問他。
「他們會說，看哪，他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查理悠然神往。
懷裡的公主卻顯得有點憂傷：「我不要幾百年，我只要今天晚上能徹底擁有你。」
「你永遠都能擁有我。」查理握著她柔軟的手，「你是個妖異的小巫婆，用法術霸佔了我的心。你永遠都能擁有我的一切，我的歡樂，我的夢幻，我的健康，我的理想……」
丁香翻身把他摁在地上，騎在他的身上，眼中滿是野性的媚惑。查理覺得口乾舌燥，心跳如同擂鼓般劇烈。
「讓我看你的心……」丁香的手輕柔的解開他襯衣的紐扣。烏黑的秀髮如瀑布般披灑下來，遮住她半邊秀麗的臉頰，如絲般秀滑。
查理滿足的閉上眼睛，感受她溫柔的手撫摸他的胸膛，感受她溫柔的唇在他胸膛上滑動。有一團火在他胸中燃燒。
美人的挑逗愈發狂野，激發出青年男子體內強烈的火焰，所有的理智和禁忌都在這團烈火的燃燒下化為灰燼。
文雅的青年化身為狼，擒住柔美的獵物，瘋狂享用到嘴的美肉。
「來吧，寶貝，拿走我的一切，滿足你所有的**……」丁香的聲音如同夢幻般遙遠。
熊熊的篝火發出燃燒的聲響，伴隨著激烈的喘息、呻吟，尖叫。滿天的星星都羞澀的閉上眼睛，卻又忍不住眨著眼睛偷看。曠野中的一切都在寂靜中暗自歎息，感慨造物的神奇，感慨人世的無常。
……
暴風雨後的寧靜。任憑潮浪洶湧澎湃，退潮之後的寧靜卻宛如什麼也沒有發生。
丁香安靜的伏在查理身上，把頭深埋進他裸露的胸膛。
查理享受著退潮後的溫存和滿足，哪怕是用天地間所有的財寶來交換，他發誓都不屑一顧。此時的他，擁有著人世間最寶貴的財富。
他撫摸著她柔順的秀髮，動情的說：「勞拉，親愛的，嫁給我好嗎？」
他感覺到他身上的玉人一陣輕微的顫抖。
丁香爬上來，直視著他深情的眼神。她的眼裡柔波氾濫，彷彿要滴淌下來。
「謝謝你，查理……」
這文不對題的回答讓查理略有些奇怪。可是他沒有時間思考，覆蓋在他唇上的柔軟雙唇吸走了他所有的智慧。
……
一陣曖昧的賊笑，臉紅撲撲的丁香露出羞澀的表情。
她咬著查理的耳朵，輕輕的告訴他：「查理，我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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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查理，
我的寶貝，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離開洛杉磯的路途上了。
不要來找我。即使你找到我，我們也不可能再在一起。
上天把我安排到這個世界，便賦予了我偉大的責任。在即將到來的波瀾壯闊的歷史洪流中，一切兒女私情都要無情的為它讓路。
請你原諒我，因為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從來就不屬於我自己。身不由己是我的命運，而你應該擁有屬於你自己的生活。相信我，在我這裡，你找不到幸福。
人生總是由各種各樣的選擇構成的。我選擇了放棄你，因為有更重要的東西我不能放棄。我別無選擇。
你也必須選擇放棄我。忘了我吧，我可愛的王子。你應該擁有屬於你自己的幸福生活，應該擁有一個完全屬於你的幸福女人，享受幸福寧靜的人生。你有權享受這樣的幸福生活。
而我沒有這樣的權利。感謝你帶給我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時光，這會是我一生的珍貴財富。
不要傷感，親愛的。勇敢的去面對新的生活吧。明天，就是新的開始了。
吻你。
你的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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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上列車的轟鳴和蒸氣機巨大換氣聲對於查理來說都像是不存在。他手裡拿著丁香留給他的信，茫然而瘋狂的在人群裡擠撞，向每一個窗口眺望。
他大聲喊著勞拉的名字，哀求著她的出現。他大聲喊著，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沒有她他活不下去。他大聲的哀求仁慈的上帝把他的勞拉還給他。在所有人眼裡，他就像個瘋子。
火車緩緩啟動，絕望的查理捂著臉痛哭著蹲在了地上，丁香的信從他的手指間滑落，隨風飄走。
突然他像發了瘋似的推開人群，從人們的腳下把那張已經被踐踏的信紙搶了回來，心疼的擦拭信紙上的泥漿，小心翼翼的把信折好，藏進懷裡，彷彿這封信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財富。
……
丁香在靠窗的座位上。她看到了查理在人群中瘋狂的尋找。她躲進窗子邊，把自己藏進窗簾的遮掩下。她不敢讓查理看到她，也不敢再去看他一眼。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原來並不像自己所想像的那麼堅強。
對面的老頭不知趣的打開了窗戶。查理那撕心裂肺的喊叫飄了進來。
丁香緊咬著嘴唇，手指死掐住窗簾，指關節都發白了。
她沒有眼淚。她一直相信自己是一台沒有眼淚的機器了。可是，上帝才知道，機器會像她現在這樣心都碎了嗎？
火車開動了，此時的丁香好像徹底虛脫了，彷彿靈魂已經從她的軀體裡被抽走，只剩下一具毫無生氣的美麗軀殼。
火車越開越快，向著前方的目標義無反顧的奔馳而去。
望著窗簾下露出來的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對面的老頭若有所思的輕輕說道：「孩子，上帝允許這個世界上有錯誤存在，是因為世界上沒有哪件事是絕對錯的。命運會安排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