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遠東烽煙 第六卷 合縱連橫第十三章 亂局 文 / 狂歌走馬遍天涯
第六卷合縱連橫第十三章亂局
與總統府和國防部外對峙雙方的默契不同,國會山發生的戰鬥無疑要血腥的多。
守備國會山的只有內務部隊一個連,而進攻一方卻起碼有上千名武裝分子,而且進攻者甚至動用了迫擊炮。孫文已經從收音機裡知道了鐵血青年團發動政變的消息,但是,圍攻國會山的卻不像是鐵血青年團的那些熱血青年。
進攻者在作戰上顯得較為專業,在迫擊炮的威脅下,守備部隊很快喪失了第一線的陣地,到太陽升起的時候,戰鬥已經發生在了國會大廈的內部。這幢4層樓宏偉建築的一層已經被武裝分子佔領,二層和三層正在進行犬牙交錯的混戰。守衛者依托建築內部每一處可以守衛的地方進行頑強抵抗,槍聲和手雷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不管怎麼樣,這座大樓算是被打殘了。
孫文面色寧靜的端坐在他的辦公桌前。他的辦公室位於國會大廈四層的中部,他腳下的樓層正在發生激戰,悶悶的槍聲和爆炸聲透過樓層隔板傳過來,讓人清晰的感受到巷戰的殘酷。
一發流彈從窗**進來打在木頭文件櫃上,留下大大的一個彈孔。沒有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窗口的玻璃早就被亂飛的流彈打的支離破碎了。
警衛人員拿孫文沒有辦法。他們要拉孫文離危險的窗口更遠一些,被他掙脫了。他只是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給自己點燃了一根哈德門香煙。安靜地抽著,彷彿這裡的一切喧囂、槍炮都和他沒有關係。
胡漢民是孫文的秘書,跟他已經3年多了。胡漢民從來沒見孫文抽過煙,孫主席的煙都是用來給客人準備的,可是今天,他已經一連抽了三根了。
「先生,不要再坐在那裡了好嗎?子彈可不長眼睛啊!」胡漢民忍不住又勸道。
「有差別嗎。展堂?」孫文淡然笑道,「這裡已經是最後一個樓層。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在他們衝進來之前,或許一顆子彈對於我來說是更好的解脫。」
胡漢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說衝出去,可是看看窗外的情景,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一種奢望。他有些不甘心:「先生,我們真地沒有機會了嗎?總統她……真的是政變地後台嗎?」
孫文搖搖頭:「賊子不過借鳳鳴先生之名爾。她是中國憲政之魂,全中國誰都有可能背叛憲政,唯獨她不可能。」
「可是總統她在哪裡呢?」胡漢民有些憤懣的說道。「她的軍隊又在哪裡?南京城裡從子夜開始就亂了,可是到現在首都衛戍區的軍隊也不見蹤影,沒有總統的默許,變亂能到這個地步嗎?光憑鐵血青年團的那些熱血青年能成大事嗎?如果總統要撲滅變亂,翻手之勢爾!為什麼不見她採取行動呢?國會山被圍攻到現在,先生您身陷危機,她何忍心置諸不理?再說句誅心的話,外面圍攻我們地這些人。真的是平民嗎?」
孫文苦笑。他又給自己點了一根新煙,瞇著眼睛說道:「展堂啊,你還年輕,政治這東西,你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你看到了政變者抬總統之名行事,可你沒有看到。政變者之所以狗急跳牆鋌而走險,卻正是因為總統這些年來的行事和目標背離了某些利益集團的的利益。抬總統是無可奈何,因為除了鳳鳴先生,沒有人能夠幫他們收拾的了局面……」
「就算總統沒有參與,可是先生您能肯定總統事後會拒絕這種利益交換嗎?」胡漢民歎息著說道,「**元首啊……」
「說白了,不管局面走向何方,總統都是最終一錘定音的決定人物。」孫文苦笑道,「政變者也是在進行天大的賭博,他們在逼總統做抉擇。可是他們賭錯了……他們綁架地了民意。卻綁架不了總統的意志。如果他們綁架的了總統的意志。總統又何嘗能夠成為鎮的住一切的定海神針呢?我這輩子也沒見過戰鬥意志比她更堅定地人。這是政變者所不得不面臨的最大的悖論啊。」
胡漢民心中對於孫文對丁香的絕對信任總有那麼一點不以為然。又一顆子彈竄進來,胡漢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看到孫文依舊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心中有些慚愧。他定了定神,轉而說道:「可是……不管怎麼樣,現在總統杳無音信,難道她已經被綁架了……」
孫文說道:「總統或許被圍困了,但她肯定不會有危險……」他轉頭望著窗外的遠方,心中不由得牽掛起另外一個人——陸皓東。在這場政變中,他和皓東是真正有危險的人。從三巨頭到**元首,政變者對待他們可不會像對待丁香那樣投鼠忌器。
槍聲在四樓的樓道裡響起。他已經沒有退路。
「幽蘭,你現在哪裡?你曾經說過,要把『天下為公』四個字刻在我的墓上。你還會記得你地諾言嗎?此生最大地幸運就是遇見了你,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們的理想堅持下去。我在九泉之下會看著地……」孫文心中默默念道。
「降落傘!降落傘!」胡漢民激動的指著窗外的天空大聲喊道。
……
「報告孫主席,飛鷹空中特勤隊奉命保護國會大廈,匪徒已被擊潰,請指示!」一名胸口別著亮晶晶的降落傘徽標的英俊軍官向孫文報告。
幾公里之外,總理府,一名同樣英俊的警官也正在向滿臉煙熏火燎的陸皓東報告:「報告陸總理,黑貓特警隊奉命保衛總理府,此處並不安全,總統請總理閣下即刻向國會山轉移。」
……
幕府山,飛鷹空中特勤隊指揮部。此處現在儼然已經成為中國的臨時權力中心。來自總統府的一道道命令通過秘密電話專線傳遞到這裡,然後從這裡傳達到一個個目標單位。特種兵軍官們不得不鬱悶的臨時充當起參謀軍官的角色,作戰室裡一片忙碌,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海軍陸戰隊第1師902團已經裝船,預計於今天晚間19時在下關碼頭登陸。海軍將於今日下午14時起徹底封鎖、清理長江航道。」
「101空降師302團集結完畢,空軍運輸機大隊將於1個小時以後完成轉場集結,預定空降時間為今天下午16點,預定空降地點雨花台!」
「31師師部來電,徐樹錚將軍已經掌控全師,組織兵變的副師長和其他骨幹已被拘押,師長孫文良准將被證實已經遇害!徐樹錚將軍正率31師偵察營趕赴32師師部。」
……
歐陽海此時也面臨著生命中最大的考驗。他對於這一時刻的到來早有覺悟,可是他確實沒想到,這一刻的到來,離他生命中輝煌的頂點是那麼近。
他知道自己是一顆被人利用的棋子,從他決定發動行動開始,他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他也甘願去做這顆棋子。他並不吝惜犧牲自己。可是他沒想到是這麼快。
他和他的青年軍被包圍在電台大樓裡,進攻他們的是國防軍的正規部隊。軍人們高呼著「保衛大總統」、「剿滅叛亂」的口號進攻他們,可是,或許只有歐陽海知道,他們其實也是兵變的部隊。
看著自己的熱血青年軍一個個倒下,歐陽海只覺得心頭一片麻木。他們都是被供奉在祭祀台上的犧牲,民族的奮發需要鮮血的祭奠。唯有青年人純潔的熱血,才是最最純淨的。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走到電話機邊,撥了一個號碼。
幾聲等待音之後,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聽筒裡響起。
「你果然在。」歐陽海冷冷的說道,「運籌帷幄之中,決勝中華大地。好手筆,好氣魄!」
「歐陽兄……」電話裡的人沉默了一陣,「我知道你能猜到自己的結局。」
歐陽海說道:「你我相交雖短,卻也堪稱知己了。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只希望,我和我的同志們的鮮血不會白流。」
對方又是沉默一陣,終於說道:「歐陽兄……對不起。」
「我求仁得仁,你又何必歉疚。」歐陽海笑道,「我殺身成仁了,從此成為神壇上的聖徒,不管此次舉事結局如何,我的精神將被更多的人繼承,從此潛移默化的改變更多人的思維。這正是我的追求。而你們既然踩著我們的屍體走上去,則請務必幫助我們實現未盡的理想。我會在天堂裡看著你們的。」
「請放心。」電話裡的聲音說道,「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我們不一樣。」歐陽海說道,「我忠於領袖和理想,你們卻只是投機者。我承認,你們是更好的執行者。聖徒永遠只能存在於象牙塔裡,他永遠都需要世俗的代言人。」
「你明白就好。安心的去吧。」電話被掛斷了。
歐陽海輕輕的掛上電話,抬頭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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