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巨石【二】 文 / 甘草秋梨
「這批毛料都是昨晚剛到的，李胖子給我打了招呼，知道莫小姐要來，他還警告我，不准讓人先挑呢。」將眾人帶進庫房，錢多多嘴上還不忘訴苦。
可話是那麼說，錢多多的面上卻並沒有太多的為難，不管這話說的是真是假，也能夠看出他跟李大鵬的關係了。
即全了跟李胖子之間的情分，又買了好的，錢多多也沒虧。
莫小言不置可否的笑笑，眼神卻打量著這間庫房，六七十平的面積，除了房間裡角擺得兩個貨架，剩下的地上那些錯落擺放的都是全賭的毛料。
比起老齊那裡，錢多多絕對要算厚道的了，外頭天還亮著呢，他這兒就把庫房裡的幾盞上百瓦的大燈給開了。
哪怕莫小言賭石與光線明暗無關，也對錢多多增加了幾分好感。
只可惜，莫小言現在的心神，還在門口那塊巨型毛料上頭呢，接連施放了七八個天眼術，竟是沒有一個成功的。
想了想，莫小言歎了口氣，明白自己還得將巨型毛料的事情敲定了再說。
四處看看，見錢多多找來的那幾個行家都很專心的在挑毛料呢，莫小言心裡也就有了主意。
「錢總，我想跟您談談店門口的那塊巨石，我想買。」莫小言一貫不是個會拐彎抹角說話的人，這會兒也是一樣，找不到切入點，於是便單刀直入。
反正她剛剛飛撲到巨型毛料上的那一幕，是很多人都看到的，她掩飾不了，也沒法掩飾。
錢多多打一開始，就知道莫小言在打自家門口那塊巨石的主意呢，只是一直都沒想好。要如何定價，高了吧，李大鵬那邊。他交待不過去。
要是低了吧，莫小言又有那麼旺的賭運支撐著，他怕自己時候知道瞭解石的結果。會不甘心呢。
「莫小姐這麼直接，還真是叫我拒絕不來呢。實話跟你說了吧。那塊毛料在我手裡都快二十年了，一直都猶豫要不要解開。後來我開了這家鋪子，狠了狠心，就切了兩刀」話說到這個份上，錢多多知道莫小言是聰明人，肯定聽得明白。
在開口之前，他還掙扎過。要不要說實話呢，不過想起李胖子對這個女孩兒的推崇，他決心跟上一把。
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莫小言小小年紀就在賭石上有了這麼好的表現，錢多多知道提前交好於她，自己吃虧不到哪兒去。
將事實都掰扯清楚了，這塊巨型毛料還要不要買，就是莫小言的事情了。錢多多可沒騙她半句，到時候就算切垮了，也怨不得自己。
「錢總。我誠心想買，您就開個價吧。」莫小言不在乎的笑笑，她已經知道了那塊毛料的具體表現，又怎麼可能半途放棄呢。
事實上。錢多多說完了以後，她心裡還有幾分同情來著。
這塊巨型毛料長得很奇怪，出了中間那一大團翡翠之外，邊邊角角還有幾處不弱的靈氣反應。
錢多多當時要能沉住氣，再切上兩刀，這塊巨石，就沒她啥事兒了。
不過，這會兒錢多多都已經放棄了，莫小言也不會有什麼罪惡感，畢竟錢多多給那塊毛料判了死刑以後，就算便宜不落在自己手裡，也是要被別人佔去的，這樣一來，她有什麼好虧欠的。
苦笑了下，錢多多特別真誠的看著莫小言道：「莫小姐，我就是猶豫著，該給這塊巨石如何定價呢，要說二十年前，我把它從緬甸弄回來，也費了不少心思的要不，你說個價，我考慮考慮？」
皮球又踢回了莫小言身上，某選擇困難的孩子碉堡了，要是按照那塊毛料的內部情況定價吧，估計十億都是低的了。
可要是按照毛料的外在情況，加上它又有解垮過的前科來計算的話，似乎一兩百萬都是高的了。
莫小言苦惱得望著錢多多，糾結了。
「錢總，你這批全賭的毛料，多少錢一公斤啊？」又是剛剛的那個大嗓門的大叔，錢多多這邊的毛料跟李大鵬那兒的一樣，全賭的料子，都是論公斤賣的。
想必這位跟錢多多這兒也算是熟客，遂有此一問。
「一口價三千！」錢多多也看出莫小言的糾結了，於是給了她一些思考的時間，沖那邊的大嗓門回了一句。
「三千？我說錢總，錢多多，你還真不愧是叫這個名字的啊，上個月我到你這兒來，不還是一千五的嗎，怎麼就漲一倍了？」大嗓門一點沒客氣，聽到這報價覺得難以接受，立馬就嚷嚷開了。
錢多多也沒太在意，知道大嗓門就是那樣的人，臉上卻帶上了苦惱，哭訴道：「哎喲，我說王總，一千五那是被挑過好幾回的毛料啊，我這可是新到的貨，您要是想拿一千五的，隔壁庫房裡還有，您要不去那兒挑挑？」
大嗓門王總一聽這話，臉上雖有幾分難看，卻是嘟囔著不說話了。
錢多多說得沒錯，之前他來的時候，那些毛料的確被挑過幾回了，才能有一千五的價，他這兒的毛料，可一直都不便宜。
但奈何人家在緬甸那邊有專門的渠道，旁人的貨源就是沒他的好。
所以，有時候，貴點兒，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見那頭的王總被自己給說服了，錢多多臉上又恢復了招牌式的笑容，轉頭發現莫小言正看著自己呢，於是往左右抽了抽，小聲地道：「莫小姐不用擔心，李胖子和我打過招呼的，你要的毛料，一律打六折！」
這會兒輪到莫小言詫異了，沒想到李胖子的面子竟然這麼好使，三千塊打八折可就是一千八呢。
如此一來，莫小言的心裡對錢多多的評價卻又上了一層。自己不能坑了人家呀。
「錢總管我叫言言就成，小姐也不是什麼好詞兒。」目光一轉，莫小言心裡也形成個想法，笑著道。
「好，言言。你也別管我叫錢總啦，喊聲叔叔，成不？」錢多多愣了下，知道莫小言這會兒才算認可了自己，她管李胖子，那據說是一口一個伯伯的。
唉？不對，李胖子是伯伯，自己是叔叔，那不是平白比李胖子矮了一截嘛！
「唉，錢叔叔！」
可惜，錢多多反應太慢，這會兒莫小言喊都喊出口了，他也沒讓人再改口的道理，只好認了。
誰讓李胖子的確是比他大了兩歲的呢。
莫小言並沒有錯過錢多多臉上那一抹懊惱，卻沒有道破，漂亮的眼睛一眨，甜甜的笑道：「錢叔叔，一千五百萬，成不？」
莫小言的出價也是經過一番思量的，就切過兩刀的毛料，還有兩米多高，重達數噸。就算現在它表面上值不了那麼些錢，可是等著接下來的幾年裡，翡翠瘋狂炒作開始，肯定也可以達到這個價格的。
另外，錢多多顯然並不看好這塊毛料，她要是出價再高些，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在幾百萬和幾億之間，莫小言選個中間價，也頗為合適。
錢多多卻不知道這一些，這會兒的他幾乎驚訝的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就在剛剛，他心裡還想呢，小姑娘這個時候跟自己攀交情，那肯定是有所圖謀的了。
而他在第一眼見到莫小言時，卻也有李胖子在電話裡提過不下數十次的感覺，瞅著這孩子，就覺得有緣，可人疼。
這不，就算莫小言出個稍低點的價格，錢多多都打算認了。
反正這塊毛料自己是不會再解的了，在他的眼裡那就是一塊廢料而已。
打死他都想不到，小姑娘一張口會說出這麼高的一個價格啊。
這都比錢多多心裡的底價要高出十倍了。
沒錯，錢多多心裡盤算的低價，才不過一百五十萬，而就因為莫小言的一聲叔叔，他都願意再砍掉點兒。
這麼些年來，也不是沒人看上過他這塊毛料的，不過大多都是仔細看過之後，發現了他切過的那兩道痕跡，所以價錢都壓得很低，最高的出價，也不過一百八十萬。
所以錢多多那一百五十萬的低價，已經是很真誠的了。
怎麼也想不到，莫小言這敗家孩子，會出到一千五百萬啊！
「錢叔叔？錢叔叔？要是您覺得這個價低了，咱們可以再商量嘛」莫小言誤會了錢多多的意思，事實上，哪怕她現在已經對賭石有些個概念了，但是對翡翠的價值，卻依舊有些模糊。
實在是毛料交易中存在的價差太大了。
就跟那天在老齊那邊似的，凡是有點兒表現的毛料，他都能喊出個天價來，這會兒錢多多驚詫的樣子，她還以為自己的報價太低了呢。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言言，你是不是弄錯啦？一千五百萬」錢多多想想都覺得暈，他在業內摸爬滾打那麼些年，說出去也算是小有身家的了。
可是一千五百萬啊，都抵得上他大半個身家了。但這個價格從莫小言口中道出，卻彷彿在說一千五百塊一樣輕巧，還能再商量？這叫錢多多情何以堪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