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養玉一脈 文 / 甘草秋梨
【六千字大章！】
李魚輕笑了一下，不在這個問題上跟莫小言糾纏。
事實上，不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那都是她的寶貝，不是嗎？
可惜，她這個媽媽，注定不能陪伴她的寶貝健康長大了。
「言言，你去過小西坡，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你能跟我說說嗎？」
「這個」莫小言知道，這是李魚試探自己呢，卻並未露出為難的神色，而是轉頭看看正好進了病房的段青牛，道：「關於小西坡的事情，你還是問段大哥吧。」
本來嘛，在莫小言先前的說辭裡，她當年路過小西坡的時候，年紀還很小，這麼多年了，她能回憶起段青牛就算不錯的了。
雖說小西坡那地方，幾十年都不帶有太大變化的，可是真要讓莫小言去介紹小西坡，或許她所知道的，比現在的段青牛還要清楚不少呢。
畢竟段青牛可也有好些年不曾回去了。
至於李魚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提到小西坡，恐怕還有一個原因在裡頭，李魚這是在給丈夫和未出生的孩子找後路呢。
她要真是隱門中人，依據她現在經脈受損的程度，肯定是惹了不得了的仇家。
跟莫小言淵源最深的是李魚肚子裡的那一隻，至於要不要幫幫李魚，她還存了些顧慮。
小白的意思，是叫她幫，那那樣一來，李魚本人還不一定就能樂意呢。
莫小言不喜歡麻煩，可也不是怕麻煩的人，但她最不情願的就是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那得多憋屈啊。
她的修為連莫如風都不曾看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莫小言總覺得李魚好像看出點什麼來了。
既然這樣，李魚要是覺得自己能幫上忙，她就會主動提起。而不是在那兒端著，還是李魚不信任自己的緣故吧。
段青牛進了病房。那肯定是跟李魚有話說的，看得出來，這對夫婦感情很好，這一點毋庸置疑。
反正跟李魚交涉，也不在乎這麼點兒時間。莫小言很知趣的將空間留給了這對夫婦，轉身出了病房，還細心的將房門給帶上了。
莫小言早就察覺到跟她一道的那幾個人，吞吞吐吐有不少話憋著的樣子。正好這會兒出去一併給解決了。
那可不，但凡有點眼力見兒的人，跟莫小言相處一陣之後。都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什麼時候這丫頭那麼好心，勞心勞力的給一對陌生夫婦做那麼多事兒了？
瞧她熱絡的喊著大哥，大嫂那樣兒，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那是她親大哥，親大嫂呢。
但是在場的人都有聽到莫小言之前跟段青牛的那套說辭，段青牛不過是她小時候路過一個小山村，遇見的一個人罷了。
就算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莫小言將任樂鑫那事情給解決了。不就已經足夠了嘛。
這會兒倒好，寧願欠著駱家明一個人情。也得給李魚在軍區醫院弄上一個病房，這就有些過了吧。
要說不適應，最難受的就屬盛晨光了，他姐對他都沒這麼熱絡的！
「姐」盛晨光是莫小言親弟弟，有些話，還是得由他來問最合適。
「嗯哼。」莫小言臉上裝得挺那麼回事的，其實心裡可得意著呢，小樣兒，問不出口吧，那你就憋著吧！
「姐！」這一聲，盛晨光喊得就帶點兒委屈了。
合著他到現在還餓著肚子，連個知情權都沒有啊？
「這事兒吧，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莫小言挑了挑眉，拿話堵著盛晨光，又道：「你是不是餓了？咱們先去吃飯吧！」
或許軍區醫院的醫療水平不是最頂尖的，可這裡的保全工作肯定是做的最好的，只一點，秋後螞蚱的任樂鑫父子的手腳肯定伸不到這兒來就是了。
盛晨光一個姐控，哪怕再覺得自己被敷衍了，跟莫小言面前也不帶大小聲的，更別說這會兒他姐還顧慮到自己了呢。
得，吃飯皇帝大，還有什麼事比祭五臟廟更重要的呀。
察言觀色慣來是這群人的本事，所以也沒往遠了去，軍區醫院的伙食就不是一般醫院的伙食所能夠比的，更何況他們這兒還是給開的小灶呢。
一頓飽足過後，由盛晨光給段青牛夫婦提著食盒又回到了病房外頭。
就在這時，經過一段不算短暫的交流，或許心裡已經有了主意的李魚，卻把莫小言再一次給單獨叫進了病房，支使著段青牛也出去吃飯了。
四目相對，病房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李魚才率先開口，「莫小姐，我想我的身上恐怕沒有你們要的東西了吧。」
「我們？」莫小言一開始就知道李魚有話說，但，這個我們指的是誰們？她弟弟和駱家明那些人肯定不是。
「難道你真不知？」李魚驀的瞪大了眼睛，她是看出莫小言眼底的疑惑不假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些事，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本人。」只要李魚是聰明人，就該明白莫小言話裡的意思。
「呵呵，那好吧。」李魚慘笑了下，她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剛剛說的那些也沒錯，她是真的沒什麼好叫人覬覦的了。
「莫小姐，應該是知道隱門的吧？」隱門那些個家族，不可能教出目光這般澄澈的孩子，這一點，李魚可以確認。
「是聽家祖提到過。李小姐是隱門中人嗎？」
「不是不算是我所在的門派，至我這裡，已經斷了傳承了。」李魚知道自己油盡燈枯，自然不會再過多的說些虛頭八腦的事。
沒給莫小言開口的機會，眼睛明明看著莫小言，那目光卻是穿透了莫小言，像是在看著遠方，慢慢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直到安靜的將李魚的故事聆聽之後，莫小言才知道小白為什麼會讓自己救眼前的女子。
人養玉，玉養人。
之前，莫小言就已經知道，玉石中的靈氣。不是可以叫人直接吸收的，但就是存在著這麼一個族群的人。他們可以讓玉石中的靈氣化為己用。
這原本是隱門中的一個派系，也曾經在華夏國的隱藏勢力中，佔據了半壁江山。
可惜好景不長，當養玉一脈的秘密被人發現，他們這一族群。就遭受了他族的覬覦。
傳承到李魚這一代，他們已經在逃亡中，幾近滅族了。
作為養玉一脈最後的傳人，李魚曾是各個隱門家族爭相掠奪的對象。
而李魚。偏生又是養玉一脈的天才，小小年紀，就已經將家族功法。修煉到了極致。
也正因為如此，李魚產生了復仇的野心。
其實，她要是安分的找個地方過小日子，或許多生幾個孩子，李家的傳承。就這麼傳下來了。
可惜，就因為李魚太過高調，不知道藏拙，使得她在幾年前，受到隱門數個家族的圍剿。就連她僅有的家人，也在那一次的事件中。慘然離世。
李魚不想報仇了嗎？她是想的。
可惜，母親臨死之前，對她說過的話語，猶在耳邊，她不敢不從。
之後，李魚一路逃亡，來到了西南。
她的母親還是低估了李魚所遭受的打擊，那個韜光養晦的計劃，李魚是進行不下去了。
遇到段青牛，應該是老天對李魚的些許補償吧。
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從一開始，李魚只將他當成是自己能夠傳承血脈的工具，那麼到現在，她是真心將其當作自己的丈夫了。
段青牛賣給莫小言的那幾塊毛料，是李魚本打算留給孩子東山再起的資本。
她耗費了許多氣力，才使那幾塊毛料的品質提升。
可後來，李魚發覺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並沒有繼承她這一脈傳承的天賦，想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故事。
在之後段青牛提出要賣掉那幾塊毛料的時候，李魚連反對的聲音都不曾出現。
當時，她只是在想，不知道這幾塊表現並不好的毛料，會白白便宜了什麼人。
最終，見著這個便宜的卻是莫小言，她把所有的毛料都包全了
自己是撿著大便宜了沒錯，但是被人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莫小言多少也會覺得不自在，能夠撿著便宜，那也是她的本事呀。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將來大富大貴，我只求你一件事，幫我護他們父子周全，行嗎？」李魚以為莫小言也個自己一樣，屬於江湖中人，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的話，在她將所有的恩恩怨怨道出之後，莫小言照規矩，的確不該拒絕她的請托的。
可李魚想不到的是，莫小言壓根就不是什麼江湖中人啊，滿打滿算，她接觸修真能有一個月不？
「不行。」莫小言一點兒餘地都沒給李魚留下，在李魚露出怒容之前，又道：「你自己的老公和兒子，就算要保護，也得你自己護著啊！」
李魚不知道是被氣著還是怎麼的，一時間瞅著莫小言無語。
她要是能照顧自己老公、孩子，還找莫小言啊？
就這麼一個陌生的小姑娘，是人是鬼都沒分得太清楚呢，要知道，她把話說到這份上，可不是沒半點好處的，最起碼養玉一脈的傳承，她會給莫小言留下。
可瞧她說的那都什麼話呀！
咦，慢著！
李魚驀的抬頭，這丫頭果然是滿臉促狹的笑意，難道真是她心裡所想的那樣？
「我能夠幫你療傷，讓你能夠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但是」
賣關子這一點，實在不是什麼好習慣，莫小言最近老愛這麼跟人賣關子了，也不曉得是跟誰學的，她就不知道該分一下場合嗎？
要知道，在她面前的李魚，可是一直以為自己死定了的人呢。
希望一下子被挑起，卻又被一個但是拖著，要不是李魚現在有心無力了，但凡她還存有十分之一的功力，這會兒都會給莫小言身上來上一下。
有這麼吊人胃口的嗎？
「但是我最多只能做到讓你活著陪伴孩子成長，你的功力，卻是恢復不了的了。你可別再想著報仇了啊。」
可不，李魚的仇家可以說是包含了整個隱門呢。別說她現在都已經油盡燈枯了，就算她鼎盛時期，又做到些什麼了？
被隱門滅了她全家，有沒有？這都是因為她的莽撞和野心。
這樣一個女人，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她會願意跟一個平凡的男人懷孕生子，甚至對未出世的孩子展現出如同天下所有母親一樣的母愛。
可是，當她恢復了當初鼎盛呢？她還會安於現狀嗎？
莫小言從她講述的故事中，就已經發現了。要不是李魚當時受傷過重，已經自知活不了幾年了，她才不帶聽她媽的臨終遺言呢。
要真是母女情深。也不至於鬧到那個地步。
一句話，莫小言對李魚的人品並不是那麼的信任的。
「咚！」李魚還道莫小言會提出多麼過分的要求呢，竟只是這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呢。
她都已經自食苦果了，哪裡還會跟年輕時候那會兒一樣。還整天想著報仇啊。
事實上，任誰都知道，報仇什麼的，有時，就只是一個借口。一個隱藏自己野心的借口。
明明是一些人自己本事爭強好鬥，卻偏要冠上報仇的名義。
華夏進入新時代以後。隱門那些人，早就潛在檯面下了，一般沒啥大事，他們都縮著不出來，要不是李魚當時鬧得太厲害，隱門也不至於幾家聯合起來討伐。
雖說養玉一脈的傳承很厲害，但那些要求可不是一般的苛刻呢。
就連李魚都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無法接收自己的傳承，更別說別人了。
但這一些，跟莫小言有什麼關係，聽她那話的意思，好像是看在自己肚子裡孩子的份上，才願意對自己進行治療的？
這還真被李魚猜著了，知道李魚那些往事以後，莫小言對她可不那麼待見，但是莫小言跟李魚肚子裡那調皮搗蛋的小傢伙，淵源不是一般的深，小孩子從小失去母愛，是很可憐的事兒。
就算莫小言從李魚身上得不到小白想要的，也會盡上自己的一份力。
只不過，就她現在的小身板兒，那點兒破修為，連她自個兒還時時刻刻活在死亡的陰影之下呢，還想著救人？
察覺到李魚肚子裡傳來的那股怨氣，莫小言氣得嘴角都抽抽了，這個臭小子，這是在嫌棄她對他七娘的語氣不好呢？
也不想想，她憑啥勞心勞力的救人呢？
就為了李魚那點不怎麼靠譜的養玉本事？
李魚養玉的本事是挺厲害不錯，甚至還是獨一無二，滿天下獨一份兒的。
可問題是，有那功夫等著李魚將玉培養出來，她都可以去緬甸幾個來回了，用得著嗎？
李魚摸著肚子，剛剛她兒子又踢了她一腳，再抬頭，就看見莫小言氣哼哼地開門出去了，呃她生的哪門子氣啊？自己啥都沒說呢不是？
「段大哥，你先在這兒陪著嫂子吧，這兒安全，我有事，先走了。」一出門就望見段青牛，莫小言慣來不會欺負老實人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使了個眼色，就往樓梯口走。
「行，那你有事，就忙去吧，這兒有我就成。」莫小言能夠找關係讓李魚進這軍區醫院，段青牛就已經夠感激的了。
這不想想，人莫小言憑什麼呀？
還真讓人一直陪著自己呀？段青牛是厚道人，就算莫小言這會兒不說，他都想提了。
經過一番瞭解，他也知道莫小言一行是到這兒旅遊的，本身並不是雲南這邊的人，段青牛難能讓自己一家的事兒，耽誤人家那麼多功夫啊。
「姐，我們去哪兒？」盛晨光遊戲正玩到一半兒呢，聽到莫小言說走，趕緊的跟上，不過嘴上還不忘問這一句。
「哪兒？解石唄！就去翠玉軒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莫小言雖說沒經歷過，但也知道要給李魚療傷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聽說解石，林律川和孫天牧兩個就來勁兒了，他們跟著莫小言一小丫頭片子，可不就是為的翡翠原料嘛！
一聲招呼。立馬呼嘯著相應，連駱家明臉上都帶著喜悅。昨兒因為跟錢多多鋪子的時間短，他都沒能買上幾塊毛料玩玩兒的，今天看來是機會來了。
要知道，莫小言除了那塊巨型毛料叫人帶走了除外，其他的毛料。可也有數百公斤呢。
挨個切的話，也足以切上一陣的了。
莫小言往翠玉軒那邊兒去之前，還事先給錢多多掛了個電話，畢竟借用人家的場地。人家的解石機，還是得事先打聲招呼，表示尊重不是。
當然了。莫小言的毛料是從錢多多那裡出的，在他那邊解石也算合理，並不存在佔人便宜什麼的。
昨晚因為做成莫小言這筆一千五百萬的大生意，錢多多愣是興奮得一宿沒睡呢，這會兒還在家裡補眠。
可是一接到莫小言的電話。知道她的來意，趕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又急忙多聯繫的兩台解石機，叫人往鋪子裡搬過去。
莫小言的賭石本事，雖不是錢多多親眼所見。但是李大鵬跟他那麼多年的關係，也斷不至於在此事上騙他。
如此一來。莫小言跟錢多多鋪子裡解石，不但不存在莫小言佔他什麼便宜，反倒成他欠了莫小言一人情了。
要知道，一家賭石的鋪子賭漲，可是對生意有極大好處的呢。
軍區醫院一般都建設在郊區，而翠玉軒的位置，又在這座城市的另一端，等到莫小言一行來到的時候，錢多多已經在店裡等著了。
「言言，來了啊！解石機，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還另外調了兩台過來，你看夠不？」衝著莫小言，錢多多的態度不是一般的好。
雖說莫小言來了，還喚他一聲錢叔叔呢，可是錢多多卻沒有因此擺出長輩的架子，反倒是將自己的姿態擺得極低，跟莫小言的下屬似的。
「夠了，謝謝你，錢叔叔。」莫小言知道錢多多跟李大鵬是一類人，並不因為他那種誇張的姿態，而看清什麼。
甚至於，對這樣的真小人，莫小言還是有幾分喜歡的。
總比有的人，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好吧。甚至還有那麼一些人，是做了婊子還立貞節牌坊的。
「不謝，謝什麼呀，應該的，應該的！」
莫小言也沒再客氣，逕直進屋，就走到了其中一台解石機旁，林律川和孫天牧兩個當仁不讓的急忙跟上，這兩人可都是指著莫小言手裡的毛料能出高翠的呢。
「姐，咱們先解哪一塊？」盛晨光就聰明多了，這麼多台解石機呢，擺明了是錢老闆專門給他姐準備的，到時候得一起解石，他跟旁邊湊什麼熱鬧啊，自己佔領一台解石機才是真的。
盛晨光在來之前，就被父母警告過，不准他本熱參與賭石。
他可是個乖孩子，答應了父母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不過，莫錦繡夫妻倆不准他賭石，可沒說不准他解石不是。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盛晨光已經對解石的過程覺得有點兒意思了。
看到弟弟滿臉期待的看著自己，莫小言知道，既然霸佔了一台解石機，盛晨光肯定就是想解石了。
有什麼能比美麗的翡翠在自己手底下誕生要來的有意義呢？
單純賭石，也比不上親手解石來的有意思吧。
盛晨光這會兒問她，其實是想叫她指塊好點兒的毛料，到時候他解著也有成就感啊。
對於弟弟的這點小心願，莫小言還是能夠滿足的。
左右她這一回從錢多多庫房裡挑得毛料都不錯，其中還有一塊是出了高冰種的，莫小言一伸手，指了指毛料堆邊上一塊大約十幾公斤重，黑不溜秋的毛料。
這種皮子的毛料，叫做黑烏砂，在毛料家族中，也算是高檔料子了。
只不過這一塊毛料的背後有一條惡綹，大大的拉低了它的價值，要不然，才不至於被錢多多擺在公斤料裡賣呢。
「是這塊嗎？好！」盛晨光不懂什麼毛料，不過只要是他姐姐親手指的，他就有絕對的信心。
二話不說，就將毛料搬上瞭解石機，看這架勢，是打算直接切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