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五帝錢 文 / 甘草秋梨

    倒是莫小言，不曉得為何，經過的攤販對她都很是熱情，熱情得叫人有落荒而逃的衝動。還是在曾誠笑著提醒了過後，莫小言才知，一切都是因為她倒背在胸前的包啊

    漸漸的，三人的步調就拉了開去，約好了會合的時間地點，三個人就分頭淘寶去也。

    如果說單純只為了淘寶而淘寶，那麼莫小言的天眼術絕不是擺著好看的。不過她這回也沒啥目的，就是看個新鮮，圖個熱鬧。

    所以這傢伙死撐著愣是沒將天眼術開啟，就拼著自己的肉眼以及敏銳的神識在沿路搜索，看到有人講故事的，就停下來聽上一小會兒。

    別看莫小言沒啥文物鑒賞的功底，可她有超人千百倍的神識啊，輕輕一掃，她隨不知真假，可是一些違和的跡象壓根逃不過她的眼睛。

    這樣一來，莫小言也知道了，鬼市裡的這些攤主們，各個都是講故事的高手啊，有這一手本事，去某點寫小說多好啊，嘖嘖

    「哎」莫小言老氣橫秋的感歎一聲。

    一條路逛出頭，她還是兩手空空的。

    倒不是說這鬼市的水真深到一件真品皆無的地步了，事實上，來這兒擺攤的大多是老油子，擺在面上的物件雖說大多為現代工藝品，但老物件還是有那麼幾樣的。

    更何況，古玩行裡還有釣魚一說呢。

    無奈的是，不管真東西也好，假東西也罷，莫小言沒一件能入眼的呀。

    正當莫小言想去別處看看的時候，一個人卻走了過來，湊到莫小言的身邊，小聲地道：「這位老闆，有好東西要不要？」

    莫小言有些無奈的回頭，這條路走出頭。類似甚至同樣的話，她已經聽了不下十遍了，跟曾誠他們還未分開的時候，就遇上過。曾誠告訴莫小言，這是行內一種慣用的拉客手法。

    不過莫小言看眼前這人，卻有種不一樣的感覺，此人雖然一身破舊的迷彩服，身上還沾染著不少洗都洗不掉的泥點子，石灰，可莫小言看其的目光卻是清澈的。這樣的人，通常都老實，怎麼也幹起這騙人的勾當了？

    要不，他說的就是真的。

    這人見莫小言多打量了他幾眼，黃黑的臉上就有一絲泛紅，雙手不自在地抓了抓衣擺，最後竟是不等莫小言答覆，就自動轉過身。要走了。

    「等下！你的東西在哪兒？」

    聽到莫小言回應，那人停住了腳步，卻沒有過多的興奮。

    事實上。他在得到那物件以後，已經走了好多家古玩店舖了，可卻沒一家的價格是給得高的，不高也就罷了，合適的話，他也不打算留手，可問題是人家出的價也忒低，與他的心理價位差太多了呀。

    東西是他去一個工地幫工的時候從地底下挖出來的，當時還不是在京城，挖出這寶貝的時候。周圍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但是這人就堅定的認準了自己玩到的這東西是個寶貝，工地裡幹活的人，大多也沒幾個錢，雖說也有眼熱，覺得這是個寶的，但由於挖出這東西的是他本人。所以在給了周圍看到的幾個工友一人一百塊錢以後，這寶貝就是他的了。

    可別小看那一百塊錢呢，在當時，幾百塊錢也夠他一個月掙的了。

    後來，此人輾轉的來到了京城，有心想把這物件當個傳家寶來著，奈何窮苦百姓總有各種各樣的不幸，前幾天，老家傳來消息說他老奶奶病了，需要花錢。

    在把所有的積蓄都寄回去以後，依然是杯水車薪，這才叫此人想起了自己這件藏了好幾年的寶貝。

    但在白天裡四處的打探了價錢以後，那錢都不夠他老奶奶住兩天院的，就更別提做手術了。

    他打聽過，老人家的這種腦血栓的病，至少也得好幾萬才能做成手術，這還不算後續的各種費用呢。

    所以，此人死心眼的認準了，要是沒有十萬塊錢，這物件，他是不會賣的。

    這個年輕漢子知道，這個故事要是掛在嘴上到處說的話，別人准把他當成騙子，所以他提也沒提過。

    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得到他人的什麼同情，幫老奶奶籌集醫藥費是他一個人的事，老太太將他從小帶大的，他就該孝敬老人家。十萬塊賣那物件，是他真覺得那物件就值這個錢，沒有別的證據，光是一種直覺。

    莫小言跟著這個人走進了市場旁邊的一條小巷，在小巷子裡，還有一個紮著兩條粗麻花，臉蛋凍得紅撲撲的女孩子，看到那人的時候，羞怯的笑了一下，待看到那人身後的莫小言，就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時候，莫小言才看到她抱在懷裡的裹著個破棉襖的東西。

    「花兒，把東西給老闆瞧瞧，注意咯，放地上先，不能過手」麻花辮聽到正要把手裡的東西遞給莫小言，這人又趕緊攔了一下。

    莫小言起初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在破棉襖打開了以後，看見其中的物件，她忍不住笑了，這又不是瓷器，只聽過瓷器類的收藏品有瓷不過手這樣的說法，一個木頭匣子，沒這麼多講究吧。

    可是當莫小言雙手捧起這個木頭匣子的時候，她的眉心突然跳動了一下，這物件只怕不簡單呢，細細的查看，匣子上塗了層黑漆，還是素面的，什麼紋飾都沒有。

    匣子壓手，裡頭還有些悉悉嗦嗦的聲音，想來是裡頭還有東西，待莫小言打開一看，裡頭卻是滿滿一匣子的銅錢。

    仔細的翻了翻，發現全都是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慶這五個皇帝時期的銅錢，莫小言看了幾個就收住了手，這不是傳聞中的五帝錢嘛。

    這在大大小小的古玩攤上多得是，據說是有擋煞、辟邪、防小人等的功效，通常都用紅線穿起來當掛飾的。

    之前有別的行家看過，肯定也覺得這些銅錢就是五帝錢，沒什麼特殊的，所以才給不了高價。

    不過，莫小言卻覺得這其中肯定有古怪，至於究竟如何，她卻不打算在此時當人面揭曉。

    沉吟了一會兒，莫小言抓著幾枚銅錢上下拋著問道：「這東西，你打算怎麼賣？拆開，還是連匣子一起？」

    「不零賣，是一起的！」聽到莫小言這樣問，這人也沒覺得奇怪，事實上，在這之前，他找人兜售的時候，已經遇到過這樣的事了。

    人家都說他這五帝錢很普通，不值錢，但五個銅錢賣個二三十，他得賣到猴年馬月才能湊齊手術費用啊，而且，光靠賣銅錢的那幾千塊錢，也不夠做什麼的。

    還不如咬咬牙，連匣子一塊兒賣，看著也可觀些。

    事實上，這一匣子銅錢在挖出來的時候是多少，現在就是多少，這人就沒打算賣過。

    可是在報價的時候，這人卻第一次遲疑了起來，老太太的病沒法再拖了，這匣子就是賣不出去，他也得回老家，歎了口氣，此人道：「老闆，您要是誠心買，就給八萬吧，這是最低價了！」

    整個治病過程下來，大概是得十來萬，但是此人沒時間再等，事實上，這幾天下來，最高的報價都沒超過五千的，八萬塊，他是沒時間再拖了。

    大不了，先把手術做了，至於後續的治療，他再把家裡那套老宅賣了，湊湊應該也能夠。只是可惜了男人抬頭看了麻花辮一眼，露出一絲痛苦。

    「八萬？」莫小言在兩人臉上來回看了幾眼，不曉得為什麼在男人報出這個價格以後，麻花辮原本紅撲撲的臉會變得煞白，可這價是人家自己定的，她也不可能說再多給什麼，點了點頭道：「行，連匣子帶銅錢我都要了，八萬，是吧？」

    莫小言說完，就低頭從背包裡往出拿錢，一沓沓都是嶄新沒有拆封的，還帶著些許油墨香氣，那是軟妹幣的味道啊。

    「什麼？你真要了？不還價！？」麻花辮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莫小言遞過去的一大疊鈔票，有些難以置信。

    誰叫莫小言答應得太痛快了呢。

    「你想我還價嗎？」莫小言挑眉，瞪大眼睛的麻花辮臉上反而又重新有了些血色。

    「不不不！」麻花辮連連搖頭，怎麼會。

    八萬塊錢，雖然都是帶著封條的，可是窮苦民眾也不敢有絲毫的馬虎，男人接過錢以後，就分了半數給麻花辮，兩人一張張的數著，看得出來，都有些激動。

    錢沒驗完，莫小言也不能拿了東西就走，等得有些無聊，於是才嘴賤的問了幾句。

    不料那男人倒是沒說什麼，麻花辮卻跟找到了組織似的，小嘴吧啦吧啦地把事情全說了，這其中還包括了她跟男人之間原本快訂親的事。之後又說到因為老太太的病情，兩人的未來堪憂，麻花辮又忍不住淚眼汪汪了起來。

    直叫莫小言心裡一陣地彆扭和尷尬。

    「花兒，你別說了，這事是我對不起你」一直默默數錢的男人突然抬頭朝麻花辮說了一句，仔細的將錢收緊懷裡，又道：「老闆，這錢對，東西是您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