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章 鑒定費 文 / 甘草秋梨
盛景玉年少時候就長在羅家，和羅大江的關係是極為熟捻的，加之眼下丈夫的案件又有了進展，盛景玉心情放鬆之下，也開起了玩笑來。
「呃，兩億就這麼個破木頭盒子？」羅大江不住地撇嘴，那神色竟是絲毫不以自己鬧出的烏龍為恥，反而覺得願意用千金買這匣子的人必定是瘋了。
不是瘋子，也是傻子！
「你這小子，從來都是把爹的話當作耳旁風的吧？這金絲楠木價比千金算什麼，在古時候，平民只要進貢一根金絲楠木就可以做官了呢。當時修建皇城的金絲楠木出自川南，你不知道別的，李白的《蜀道難》，你總知道吧？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一根楠木一條命，這絕不僅僅是一個說法而已，甚至有時候，一根金絲楠木堪比幾十條人命！」
「那這也要不了兩億」踟躕了一會兒，羅大江孩子氣的道。
「我跟你說不清！」遇到這麼個愣子，聖人也會發脾氣的，盛景玉氣得扭過身，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這邊爭執半天，竟是忽略了匣子的主人。
「閻先生，這只匣子最珍貴的地方還不止在它的材質，更在於它的雕工。金絲楠木的另一個特點就是堅如鐵石，像這只匣子這麼細緻的雕工，可不只是一加一那麼簡單的，如果分開來計算，金絲楠木的匣子價值在五百萬以上，只高不低。如果論這雕工，就算是普通的木材，價值也絕不低於三百萬，兩者相加，如果你日後想要出手，低於兩千萬，可別賣了。」
盛景玉說得誠摯，這要換了別個不良商人。估摸著不知道會怎麼忽悠莫小言了呢。
「什麼？兩千萬！這玩意兒要兩千萬？」
莫小言還沒說什麼呢，羅大江第一個忍不住了，炸雷一般的聲響，恐怕他是真的震驚了。要不然也不能忘了在他懷裡還有個睡得不那麼踏實的小蘿莉。
嚶嚀一聲，羅莉莉睜開了眼，驚疑不定地四處看著，半響，才迷迷糊糊地道：「媽媽，剛剛打雷了嗎？」
撲哧一聲，盛景玉就笑了出來。打雷？哈哈！
「臭丫頭，你損你二叔呢？」被笑的不好意思，羅大江詳作生氣的在羅莉莉腦袋上敲了一記。
「原來是二叔啊，難怪了二叔，你是不是偷吃東西了？」羅大江打得又不疼，羅莉莉只是揉了兩下，就轉移了注意力，在羅大江身上嗅了一會兒。問道。
「沒有！」羅大江真有些惱羞了，將侄女往地上一放，就撇開了臉去。
「阿姨。聽說故宮裡放的那把龍椅就是金絲楠木做的，是真的嗎？」莫小言忍的辛苦，趕緊岔開話題。
「這倒是真的，古時候的皇帝，特別是明代以後的，就是棺木也多採用金絲楠木的，在當時皇家還設立了專門置辦金絲楠木的部門，各地官員也將進貢金絲楠木當成頭等大事，因為這也是被作為業績考核和晉陞標準的。」
有個羅大江在前，盛景玉對莫小言的疑問是知無不言的。總算還有個可教育的孩子了。
聽到盛景玉這般介紹，莫小言也多少明白了金絲楠木的珍貴。
皇帝愛細腰，宮中多餓死。上行下效，金絲楠木的貴重之處可不只是在其本身。
「也正是因為這樣，金絲楠到明末幾乎已經瀕臨滅絕，現在被列為國家二級保護植物。」盛景玉頓了頓。還道：「你要是不缺錢花，這東西務必留著，這樣細緻的雕工可以算是國寶一件了，留著肯定增值。」
莫小言雖不到視金錢如糞土的地步，不過兩千萬，卻真的沒在她的眼裡，只是金絲楠木的匣子再珍貴，她也有種感覺，似乎不如自己收起的那三枚銅錢。
想了想，莫小言笑著道：「阿姨，這只匣子我要出手，你有什麼門路嗎？」
通常做古玩生意的，都有各自的大客戶資源，莫小言心裡想著有事讓她爹來處理，可也怕中途生變。
於是想了這麼個法子。
能花兩千萬買這木匣子的人，絕不僅僅是財力雄厚，喜歡珍玩而已，其背後的勢力也鐵定不小。
要是盛景玉幫人做成了這單生意，沒準還是份人情。
如此迂迴的幫忙，莫小言也就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心力，什麼都不做的話，她自己這雞婆的個性也過不去啊。
在盛景玉看來，眼前的這個閻小莫絕對不是缺錢的人，自己都和他說的那麼明白了，卻不知他為何還執意要賣。
好東西不該留在自己手裡的嘛？
盛景玉最終也沒能忍住，勸道：「閻先生，你再好好考慮一下，這般珍貴的物件，恐這世間也就這麼一件，賣掉的話，後悔也來不及呢」
「阿姨，你別勸我了，再好的東西，我不喜歡，就是無用之物，與其把這價值兩千萬的東西隨意亂丟，還不如把它賣掉，落在喜歡它的人手裡，也不算蒙塵。」莫小言淡然一笑，說道。
聽到前半段，盛景玉心裡是有些不是滋味的，但後面那句，卻遂了她的心意，是呀，閻小莫不喜歡，與其匣子在他手上，還真不如找個珍惜匣子的買家呢。
「那好吧，你的想法也有道理不過，這匣子要不你還是找別的人經手吧，我這」盛景玉眉頭微皺，話不多言。
莫小言卻是知道，她說的恐怕是官司的事情。
可自己的目的，不就是給她一個借力的機會嘛，哪裡肯給盛景玉拒絕的機會。
「沒事，我不等錢用，阿姨你可以慢慢找買家的。」
「那，好吧！」盛景玉盯著莫小言的眸子看了一會兒，總覺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卻從中看出了莫小言的堅持，於是無奈的答應了下來。
羅家的鋪子雖小，可是在京城地界，也算是有些名聲的。
羅大海被人設計陷害了以後，盛景玉倒不是沒想過找人，只是在這樣一個人情淡薄的社會，除了羅大江這樣的親兄弟，誰會惹這麼大的麻煩上身呢？
至於說那些非富即貴的買家。沒有好東西，你能大咧咧的上門嗎？羅大江是不懂古玩的，而她又是女流之輩
「阿姨？阿姨！」
「啊？」盛景玉一時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竟是沒聽到莫小言喊她。
「阿姨，這匣子的清洗費用，還有鑒定費用，您給算算，我這有事，得先走了呢。」
莫小言是知道鑒定需要收取費用的，不但在那榮寶齋是如此，就連一些國內知名的收藏家，也常常靠為他人鑒定物件來賺取外快。
「清洗沒什麼費用的，至於鑒定費你給個二百吧！」盛景玉這兒是小鋪子，一般有人上門來鑒定物件，也很少有給錢的。
不給錢的時候，盛景玉也不問人要，提到給錢，也就是收個一百、二百的。
「二百？」莫小言拿卡的手頓住了。
她這幾天也聽蔡寶和曾誠提起過不少，這古玩行裡頭，靠鑒定吃飯的人數可不在少數呢。
聽說那些磚家們不管你的物件賣是不賣，一旦鑒定出結果，就會按照物件的價值收取百分比不等的費用。
她這只木匣子價值兩千萬呢，就算只按照百分之一的鑒定費用來算，那也得二十萬呀，更別提有些磚家還收取百分之五的高價呢。
不算盛景玉和自己沒攤開的血緣關係，就算是只以顧客和店主的身份來算，盛景玉既然能夠從木匣的黑漆上看出端倪，並將之去除，她的水平就不比那些個磚家叫獸要低了。
「二百塊而已嘛，小莫你拿什麼卡啊，這錢我給你掏了！」羅大江大手一擺，將莫小言拿卡的那隻手劃拉到了一旁，從口袋裡抽出兩張紅票，擺在櫃檯上。
「羅大哥，這錢你收起來，我身上不是沒現金鑒定費用不是都按照物件價值的百分比計算的嗎？我這匣子既然值兩千萬，就別二百了，咱按規矩來，百分之三吧！要不您刷卡，要不我出門取現金。」
莫小言時常很奇怪，有錢的時候，老花不出去是什麼道理，不曉得她爸有沒有這樣的困擾。
「百分之三？那不是六十萬！」羅大江下巴幾乎脫臼，目瞪口呆的看著莫小言，他這剛認的小兄弟也太給力了吧。
雖說拿人錢財有些不仗義吧，可羅大江知道，自家嫂子的確需要這筆錢，他那兒雖找了說話的人，可實際操作的時候，也是需要花費的。
羅大江自己這些年大手大腳的，積蓄實在不多，而兄嫂這邊，除了個鋪子，就只剩下個老宅了。
前不久，嫂子還動了賣房的心思，六十萬，說多不多，但這是及時雨啊。留出足夠的時間把家裡的一些收藏賣掉，這房子至少是能保住的。
「對，六十萬。」
百分之一和百分之五之間，莫小言取了個中間值，因為她知道，收取百分之五的那些磚家都是黑心的，怕是盛景玉不肯收。
「閻先生，這錢我不能」果不其然，盛景玉真的想要拒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