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踏荊途 60、神畫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06-26
（本來想早點回來碼字，還是有些事情耽擱了，抱歉啊。因為不想馬虎碼字應付，所以寫的都比較久，欠的一章，明天或者後天補回。）
柳玉龍幾人慢慢走到憫生堂外，柳玉龍端詳了一下這憫生堂。只見憫生堂約莫有十畝大小，分列著幾個茅草搭的棚屋，正中央則是一座較為大點的屋子，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幾個小和尚盤膝坐在地上敲打著木魚，吟誦著佛經。憫生堂大門掛著四句佛偈「菩提無樹、明鏡非台、本來無物、何惹塵埃」。整個憫生堂因這四句佛偈，充滿了濃濃的佛家韻味。
一個小和尚看到柳玉龍走了過來，便是站起來，幾步小跑跑到柳玉龍面前，說道：「施主是柳公子吧？令尊和師祖已在堂中等候了，請跟貧僧過來吧。」
柳玉龍微微一愣，笑道：「有勞小師傅帶路。」
「嗯」小和尚應了一聲，領著柳玉龍進了憫生堂。
「多年不見，大師佛法愈加精深了，小侯聽之真如雷貫耳，茅塞頓開。」柳泉的聲音從堂中傳出來。
「慚愧慚愧，貧僧還有許多不足，令郎來了。」質樸慈祥地聲音從憫生堂中傳出。
小和尚輕輕得敲敲門，聽到一句「進來吧。」便是推開門，領著柳玉龍進到堂中。
小和尚雙手合什，向著那面對著柳泉而坐的一位老和尚，恭敬說道：「師祖，柳公子來了。」
柳泉坐在蒲團上，轉過身，看向柳玉龍，說道：「龍兒快過來見過無悲大師。」
柳玉龍幾步走到柳泉身邊，往無悲彎腰鞠躬，說道：「玉龍見過無悲大師。」
無悲欣慰得點點頭，看著柳玉龍，眼神中流露出慈愛之色，開口說道：「明苦，你回去做功課吧。」
小和尚點點頭，緩緩退了幾步，退出了憫生堂，輕輕把門關上。
無悲伸出一隻枯老的手指，往前虛空一點，一朵淡粉色佛蓮從無悲指尖綻放，瞬間化為波紋一般籠罩住整個憫生堂。
柳玉龍和柳泉眼中都露出一絲疑問之色。
無悲淡然笑道：「如今形勢，侯爺應該明白，我佛雖慈悲為懷，但也不欲起太多爭端。」
柳泉和柳玉龍亦是恍然大悟，沒想到無悲考慮如此周到，竟是以結界籠罩整個憫生堂，以防有心人的窺聽。
柳泉雙眉微微皺起，語帶憂心得說道：「難道金後連佛家的都不放心了嗎？」
無悲搖搖頭，說道：「金後可是一直對佛教四宗相當忌憚啊，我淨世宗與歡喜宗、心宗三佛宗門，多有子弟行走於這紅塵之間，傳揚佛法。金後雖是提倡群教並立，但是對於我三宗傳法一直多有打壓，只是沒有明面上宣旨而已。禪宗雖然是隱居不問世事數千年，但是金後對於禪宗卻是最為忌憚，畢竟禪宗乃佛法之源，對於其他三宗都是有一定號召力的。」
柳泉歎息一聲，看著無悲，說道：「那大師如今創立憫生堂，豈不是更加樹大招風？」
無悲臉上流露出濃濃悲傷，低誦一聲佛號，開口說道：「即便是刀山火海，我淨世宗子弟也自當為那盔甲苦舟，普濟天下受苦百姓。如若因為這金後的忌憚，便讓老衲放下這慈悲為懷，普渡眾生的宏願，那是萬萬不可能的。生亦何歡，死亦何懼？老衲入淨世宗，於佛祖面前發下救濟眾生的宏願後，早已將生死看淡，死不過是讓我回到佛祖座下，或是再入輪迴，鍛煉本心而已。沒有什麼可怕的。」
柳泉聞言，肅然起敬，站立了起來，往無悲一拜，說道：「大師之襟懷，讓小侯衷心敬佩。」
而在兩人說話之際，柳玉龍卻是小眼在整個房間中轉動。憫生堂中，極其樸素簡單，只有一些尋常香爐、佛經、蒲團之類的佛家用具。柳玉龍微微抬頭，忽而看到憫生堂的正中央掛著一幅殘舊的畫卷。而當柳玉龍雙目看到那畫中之物的時候，雙目圓睜，驚叫出聲。
柳泉正在感慨之際，聽到柳玉龍的驚叫，眼帶怒氣的看著柳玉龍，卻是看到柳玉龍的表情完全呆滯了。
無悲也是注意到柳玉龍的表情，開口問道：「柳公子為何如此驚訝？」
無悲的話讓柳玉龍回過神來，柳玉龍吞吞吐吐得驚訝道：「大師，這幅畫卷，莫非就是天下三大神畫中的《墨儀滅世圖》？」
柳泉聽到柳玉龍的話，順著看上去，發現在大堂中懸掛的畫卷雖然是殘破比較難看出詳細，但是明顯不是佛家佛祖圖像，而在最為敬奉佛祖的淨世宗子弟的大堂中竟是懸掛其他畫像，這就有點奇怪了。而柳泉定睛一看，便是看到那畫捲上，隱約之間能看到一個黑髮飄飄的男子手提一把古怪長劍，站立在一堆枯骨之上。而當柳泉認真看的時候，那畫卷中彷彿傳出無窮懾人心魂的魔力，讓柳泉感到自己彷彿也是變成那枯骨中一員。柳泉趕忙定住自己心神，以免被畫中圖像蠱惑自己的心神。
無悲雙眸中閃過異色，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訝聲道：「你怎麼知道就是《墨儀滅世圖》？」
柳玉龍微微一愣，張嘴呆了一會，想了一下，遲疑道：「我以前聽師傅說過，在書上也曾經看到提及這副畫的一些事情，不過為什麼能一下就看出，我就不知道了。」
柳泉疑惑道：「《墨儀滅世圖》？這副畫是什麼來歷？大師，為何堂中懸掛如此暴戾凶煞之物？」
無悲歎息一聲，說道：「侯爺不知道這幅畫也是正常的，畢竟這幅畫成名已久、早在仙武之戰前便是已經名揚天下，至於為何懸掛這幅畫，倒有另外一些因由。」
「哦？大師可否細說一下？」柳泉語氣中帶著好奇。
而柳玉龍則是看著那幅畫，呆呆得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無悲扭頭看了那畫像一眼，語氣憂傷得說道：「畫這幅畫的人，是萬年前禪宗的濟世禪師所畫，濟世禪師便是我淨世宗開宗祖師。當年，墨儀走火入魔，隻身屠戮數萬軍士，一身煞氣，連那些血肉也被腐蝕，積成腳下纍纍白骨。祖師專門去渡化墨儀，去到便是看到那一幕，與墨儀一番對話，讓其冷靜下來。因此事，祖師也是發下宏願，淨化人世，便是求得禪宗活佛許可，自立一宗，以弘揚淨世之念。這幅畫卷，便是濟世禪師當場而畫，集墨儀一生大半煞氣與被殺軍士的怨念於其中，傳承在我淨世宗之內，以歷代淨世宗弟子誦讀無邊慈悲佛法，化解其中的怨念煞氣。」
柳泉眉頭一皺，說道：「屠殺這種事情古來有之，為何濟世禪師要專門去渡化此人？」
無悲搖搖頭，說道：「具體的情況如何，老衲也不太清楚。不過根據宗內傳下來的這幅畫卷和一些經文記載。當時被屠殺的數萬軍士，個個皆有涅槃修為，墨儀本身道法通天，入魔之後更是超越鬼神，所以濟世禪師專門為此事而去，以免這些數萬軍士怨魂化為惡鬼，塗炭生靈。」
聽到無悲的話語，柳泉瞳孔一縮，無悲畢竟是佛門中人，未曾見識過戰場殺戮。但是柳泉是深深知道，因為歷代柳家宗主都需要參軍，負責軍隊的膳食。戰場殘酷殺戮的場面柳泉是深有體會。數萬涅槃境修為的軍士，怕是自古以來都沒有哪個勢力能打造出這麼強悍的隊伍。涅槃境修為軍士，因為長時間的操練，齊心協力之下，千人可滅武侯境，萬人可滅九難境，數萬人，怕是連武道巔峰的武聖境都抵擋不住。而這墨儀以一己之力，盡皆誅殺，這種逆天修為，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柳泉已經無法想像了。
而柳玉龍彷彿沒有聽到柳泉與無悲的對話，只是愣愣得出神，看著那副殘破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