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踏荊途 62、成熟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06-28

    （終於要開始主角的波瀾壯闊的舞台了）

    柳泉和無悲又傾談了許久，而柳玉龍自始至終都安靜得一個人坐在角落發呆。直到柳泉和無悲談完，叫了柳玉龍幾聲，柳玉龍才從那發呆狀態回過神來。

    不過自從那次之後，柳玉龍變得相當安靜，全然沒有以前的活潑了。

    柳泉看在眼裡，卻是相當焦慮，但是也是無可奈何，命中注定的事情總是無法逃避。柳泉也經常陪著柳玉龍聊天，寬慰柳玉龍稚嫩的心靈，不讓他太過於被那畫卷所影響心智。

    柳玉龍沉默安靜了幾天之後，便是慢慢恢復笑臉。

    而柳泉也在這幾天忙完了聖都中的事情，準備啟程回家了。

    今日，便是離開聖都的日子。烹玉幾人安靜得站在柳玉龍身後，神態恭敬。而柳玉龍看著柳泉，微微一笑，說道：「父侯，等這次回家，孩兒想開始歷練了。大千世界，無所不有，如果我總是困守在府中，見識胸襟永遠無法擴展。希望父侯會允許。」

    柳泉心中一揪，眉頭緊鎖，歎了一聲道：「此事還需慢慢商量，畢竟你現在年紀還小，遠遠沒到遊歷的年紀。」

    柳泉話語未曾說完，柳玉龍卻是打斷了柳泉的話，淡然說道：「父侯，孩兒覺得時候也已經差不多了，族中年輕一輩多是十來歲便出外遊歷。上古時期邯談七歲當宰相，我如今也快十歲了，出外遊歷增長一下見識總是好的，而且，不是還有提子大師陪著我嗎？父侯無需太過擔心。」

    柳玉龍一番話，便是讓柳泉有些啞口無言。柳泉看著柳玉龍堅毅的臉色，歎氣道：「好吧，不過這件事暫且不急，回到凌曙城再慢慢商量吧，先上車吧。」柳泉袖袍一揮，自顧自得上了車廂。

    而柳玉龍眼神略帶歉意得看了柳泉的背影，一閃身，便是獨自找個車廂打坐去了。

    柳泉盤膝坐在車廂中，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連連搖頭歎息。柳泉抬頭看了身前站著的大總管，開口說道：「鍺，這幾天龍兒的表現你也看到了？你有什麼看法？」

    大總管一手捏著鬍鬚，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老爺，少爺自從那天見過那副畫卷之後便是一直這番模樣，著實怪異。不過最讓屬下感覺明顯的，還是少爺身上的氣質變化。」

    柳泉雙目微微一瞇，說道：「哦？這我倒沒注意到，這兩天龍兒的許多方面都發生很大變化，讓我有點適應不了呢。龍兒氣質怎麼變化了？」

    大總管沉思一會，緩緩說道：「以前少爺雖然天賦聰穎，在很多方面的思考甚至比成年人想法更要成熟，但是本質上還是如同孩子般天真浪漫。這兩天少爺變得比以前更加沉穩，彷彿一潭不見底的幽泉一般。而且少爺好像有什麼心事…」

    聽到大總管的話，柳泉低頭思考起來，大總管的話好像確有其事。

    大總管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老爺，不知道你可曾聽說過六道輪迴這個說法？」

    柳泉雙目精光一閃，頓了一下，說道：「鍺，你的意思是？」

    大總管語氣中有些不確定得開口說道：「老爺，屬下以修仙為主，對於這些靈魂感覺較為強烈。而且六道中鬼道也廣為被世人所知。傳聞在那幽冥鬼域中的地府深處，有一處輪迴道轉生池。魂魄若得允許，便能再入六道中重獲新生。本來按照那說法，在入轉生池之前需要跨過奈何橋，喝過孟婆湯，忘卻前生種種，但是也有一些人即便喝下孟婆湯，也會與前世的一些關聯事物有所感應。屬下在想，少爺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呢？」

    柳泉眉頭緊鎖，思慮了很久，一字一句得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那副畫卷跟龍兒的前世有關？」

    大總管臉上表情疑惑不定，搖搖頭說道：「屬下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少爺真的是什麼神通之輩轉世，尤其是那畫捲上人物轉世的話，想必今生並不會遺忘太多記憶才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屬下覺得，這件事物跟少爺應該有很深的淵源。」

    柳泉沉吟一會，點點頭說道：「的確，按照龍兒的描述，那畫中之人修為已然能毀天滅地，如同古代仙神一般，按理而言，這種修為的人已經超脫三界，不會受到六道輪迴的束縛。或許這等人物現在已經在天界之中鬧騰了，不過如果龍兒與這等人物有些淵源的話，卻是有些好處吧。」柳泉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思索了一會，彷彿想到了什麼，驚訝道：「數次找人替龍兒占卜前程，都是未能探知一二，莫非就是畫卷中的高人替龍兒遮蔽了天機嗎？」

    大總管聽到柳泉的話，也是面露一絲凝重。語帶憂愁得說道：「但是這人和少爺有什麼關係呢？為何要如此保護少爺呢？」

    大總管的話讓柳泉如同被潑了冷水一般，車廂之中忽然寂靜無聲，只有車廂外傳來規律的車輪轉動聲和馬匹重重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柳泉才開口說道：「這也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唉，只能希望龍兒吉人自有天象吧。」

    回程的路上異常順利，以往還有不長眼的強盜攔路劫殺，但是在回程路上卻是沒有看到，甚至在飛葉森林中也是異常順利。這一路的平平安安讓柳泉心中微驚，不過也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因為聖後鳳誕大典剛結束，各地官吏總希望有些政績能表一下功，順便拍拍聖後的馬匹。這種歷代大典前後一段時間，都是剿匪抓賊的高峰期，柳泉也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現在另外一件事情比較讓柳泉困擾，因為從聖都返程到現在，柳玉龍都是未曾四處跑動，全然沒有以前調皮模樣。雖然這種平靜讓柳泉感到放心，但是這種平靜卻是以柳玉龍的反常作為代價，柳泉有點無奈。

    而這十幾天來，柳玉龍卻是另外一種想法。其實柳玉龍自己覺得，並沒有改變什麼，只是忽然之間，懂得了很多，在看到那副畫卷之後。

    從看到畫卷那一剎那，柳玉龍就感到畫卷中的那個人，其實最濃烈的並不是殺意，而是悲傷，以至於那畫中怨念殺意，都是那悲傷所化，為了遮掩畫中的悲傷之情，欺騙自己。柳玉龍感到，那畫卷跟自己應該是有一些故事存在的，所以他在這幾天一直沉默著，想要去尋找答案，而怎麼樣的渠道更有實際呢？柳玉龍想，最好便是走遍這世界，如果真的有故事存在，那麼必然在這個世界的某一處還會有蛛絲馬跡留下。

    隱隱約約之間，柳玉龍感覺到，柳泉和自己，關係好像有些不對。但是自己卻又說不清哪裡不對。

    就在這種詭異安靜的氣氛中，柳家一行人回到了凌曙城。柳玉龍歇息了幾天，便是向柳泉再次提出要去遊歷的事情，不過這次卻是柳夫人馬蘆出口阻攔。礙於馬蘆的眼淚，柳玉龍便是一下子不吭聲了。

    不過在這之後，柳玉龍變得更加深入簡出，每天呆得最多的便是書房。柳泉和馬蘆也是無可奈何。

    時光飛逝，很快的，便是過去了一年。

    凌曙城天空中飄落著細細的白雪，在凌曙城中的酒肆客棧中，無數熱氣升騰著，路上的行人少了許多，原本熱鬧的街道此刻有些清冷。

    柳泉和馬蘆坐在花園的亭子中，看著站在身前的少年。

    馬蘆的眼中流露著濃濃的母愛，而柳泉眼神中則是夾雜著些許無奈。

    「龍兒，你為何不把畫卷像封龍戟一樣收到靈環空間中呢？這樣背在背上不是很好看啊。」柳泉語氣中帶著責備的意思。

    柳玉龍搖搖頭，淡然說道：「無妨，畫卷通靈，比封龍戟的蛟魂更要強大，若是把它收藏進去，怕是畫魂會不高興呢。」此刻的柳玉龍，身形也更加高大挺拔，約莫有一米六左右，模樣俊秀清朗，身上的書生氣息更濃。在這一年多以來，柳玉龍的境界沒有絲毫進步，一直停留在超凡境巔峰。不過在廚藝方面，柳玉龍已經完全超越了柳泉，所做的菜餚讓柳泉也是稱讚不已。不過柳玉龍似乎沒有多大心思在廚藝上。一年多以來，一門心思得便是看書，看古今神話傳說的相關資料。

    馬蘆輕輕得拉了一下柳泉，柔聲說道：「老爺，龍兒喜歡就好，而且這樣背著一個雷紋竹畫筒，看起來不是也挺有雅士之風的麼？」

    柳泉側眼瞪了馬蘆一下，無奈道：「夫人，你真是太寵龍兒了！」

    馬蘆不以為意得撇了下嘴，說道：「那畫筒還不是你給做的？」

    「呃。」柳泉一下子啞口無言。

    柳玉龍微微一笑，看著這慈愛的父母，躬身一拜，開口說道：「孩兒不孝，這一年多來讓二老擔心了。」話語中頗有幾分大人的成熟風範。

    柳泉和馬蘆互望一眼，疑惑得看著柳玉龍。

    馬蘆站起身，走到柳玉龍面前，牽起柳玉龍的手，憂慮道：「龍兒，這是怎麼了？」

    柳玉龍輕輕掙脫開馬蘆的手，彎腰一拜，說道：「龍兒自從得到那畫卷之後，心中有些想法，所以這一年都在思考一些問題，讓父侯跟母親擔心了。」

    馬蘆不解得看著柳玉龍，剛想開口說話，卻是被柳泉打斷了。

    柳泉站起身，也是走到柳玉龍面前，慈愛得看著柳玉龍說道：「龍兒，不怪你，只是你在思考什麼問題呢？能跟我們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