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踏荊途 64、禍臨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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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玉龍忍住眼淚，點點頭，雖然心中知道這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一時之間還是有些無所適從。想要開口叫一聲卻是無力開口的感覺。

    燕水清慈愛得看著柳玉龍，眼眸中濃濃的不捨之情，歎了一聲，無奈道：「儀兒，我也知道，你心中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不過沒關係，你以後就會明白的，我也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如果真的對於我剛才所說的無能為力的話，那你平靜得過完一生，母親也是很開心的。」

    柳玉龍一聽，強忍的眼淚猛然落下，柳玉龍雙手往地上重重一按，便是重重磕起頭來，抽泣道：「母親，雖然孩兒現在力弱勢微，但是孩兒一定竭盡所能，以報我江氏滅族之仇。」

    燕水清欣慰一笑，兩手虛空往柳玉龍一扶，便是扶起了柳玉龍，做完這個舉動後，燕水清的身體也是漸漸透明起來。

    柳玉龍雙眼通紅，緊張得想要上前抱住燕水清，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竟是穿透了燕水清那虛幻的身體。

    燕水清淡然一笑，擺擺手說道：「儀兒不需要太過介意，生死有命，何況我參軍十數載，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是你以後要好自為之，我沒有盡到母親的本分照顧你，希望你不要怪我。」燕水清堅毅的雙眼，此刻也是隱隱有淚珠滾動。

    柳玉龍「噗通」一聲，便是情不自禁得跪下，哭泣道：「孩兒…一定不負母親所托…孩兒不會怪母親，母親有苦衷，孩兒明白的。」

    話語未完，燕水清便是露出釋然的笑容，雙目微閉，整個虛幻的身體便如霧氣一般消散了，只有那昊金燕還充滿靈性得在柳玉龍掌中跳動。

    柳泉站在一旁，也是情不自禁得流下眼淚，走到柳玉龍身邊，輕輕拍了一下柳玉龍的肩膀，便是獨自離開，不再打擾柳玉龍。

    整個祖祠中也只剩下柳玉龍一人伏地痛哭不已。

    柳泉方一關上祖祠的門，早已在門外等待許久的馬蘆便是兩眼帶淚的匆匆走了過來，拉住柳泉的衣袖，急切得問道：「老爺，你跟龍兒都說了？他還這麼小，這件事遲一些時候再說也不遲啊。」

    柳泉轉身看著馬蘆，輕輕得擦去馬蘆眼角的淚水，苦笑道：「我也知道現在跟龍兒說，會讓他很受打擊，但是如今帝國內的形勢，夫人你也清楚。就連我也沒想到三王殘部竟然如此快的舉起反旗了。妖後遲早會查到我們三侯給三王殘部供應糧餉的事情，龍兒再跟著我們也不安全。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龍兒現在就需要出去鍛煉！不然的話，再拖多幾年，怕是三王殘部有異心啊！到時龍兒即便過去了，也極有可能會慘遭毒手。」

    馬蘆焦急得說道：「就算如此，龍兒現在的修為出去鍛煉，也只是送死一途而已，現在國內形勢如此混亂，以前一些邪教也趁機出來蠱惑人心，若是龍兒路途不順，遇上此等賊寇，那可如何是好？」

    柳泉雙眉緊鎖，沉聲道：「這個我倒不太擔心，那個提子的身份也可以跟龍兒細說了，提子對龍兒的忠心，夫人這一年來也是親眼目睹的。至於其他事情，也只能看龍兒自身機緣了，如果一直把他保護在我們柳家的樹蔭下，那龍兒永遠都無法完成他的使命。」柳泉神色黯然得歎了一聲，雖然他口頭上是這麼說，心中卻是萬分不忍不捨。

    馬蘆只是靜靜得抽泣著，這些道理她也明白，夫妻倆便是在一陣沉默中離開了祖祠，只留下柳玉龍一個安靜一會。

    柳泉心中也清楚，現在的柳玉龍需要時間去接受這些事情。

    柳玉龍安靜得坐在祖祠中的蒲團上，看著手中的金色燕子扑打著翅膀在自己掌心中跳躍，時不時還抬起頭，用那金色燕目看著柳玉龍。

    柳玉龍心性堅定，而且天資聰穎，理解能力相當出色，在這冷靜的一會，他也是把自己的身世理解透了。從小時候坊市間流傳自己是私生子，再到家族裡一些長老的奇異目光，還有九尾龍狐柳兵絕的感歎，這一切串聯起來，柳玉龍也是明白了。

    柳玉龍輕輕得撫摸著昊金燕的頭，昊金燕竟似真燕子一般露出享受的表情，柳玉龍苦澀一笑，歎息一聲。

    柳玉龍往昊金燕隔空一點，昊金燕便是化為一道流光，變成一道燕子紋身附在柳玉龍肩膀上。

    柳玉龍拍了拍袖袍，站起身，往那神台的柳家歷代祖先的神牌恭敬一拜，恭聲說道：「江儀雖非柳家血脈，但是柳家對我有養育之恩，諸位柳家先祖，晚輩也會以子孫之禮相待。」說完這句，柳玉龍便是彎腰下跪，叩了三個響頭。

    柳玉龍叩頭完，便是站起身，繼續說道：「身為柳家子弟十年，柳家對我恩重如山，今後柳家若有任何劫難，江儀定當萬死不辭，為柳家解憂排難。」

    柳玉龍說罷，傷感得歎息一聲，自語道：「以後，我便不再是柳玉龍了，我是江儀，定天王江氏的遺孤，復仇者！」

    江儀定了定心神，眼神中閃現著怒火，臉上雖然還有孩童的稚氣，但是也有成年人的堅毅。江儀兩袖一揮，便是轉身離開了柳家祖祠。

    江儀穿梭在往日熟悉的柳府走廊，看著一個個柳家下人、族人，心中有些感慨。但是江儀知道，現在不是在感慨這些的時候，江儀腳下步伐加快，便是往柳泉和馬蘆的房間走去。

    「通通」兩聲輕響從柳泉門外傳來，柳泉看了對面的馬蘆一眼，歎息一聲，說道：「進來吧。」

    江儀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一個「噗通」便是跪了下來，馬蘆連忙站起身，走過去扶起江儀。

    柳泉眉頭緊鎖，無奈道：「龍兒你這是？」

    江儀輕輕掙脫了馬蘆的攙扶，依舊跪在地上，說道：「父侯，母親。兩位雖然不是我親生父母，但是對我有養育之恩，如今我也已經知道自己身份。我想用回我生父母所取姓名江儀，不知兩位同意嗎？」江儀抬頭，看著柳泉和馬蘆。

    馬蘆一聽這句，眼淚便是止不住得往下落，而柳泉心中微微一緊，歎息一聲說道：「也好，龍…不對，應該叫儀兒。你這幾日收拾一下行裝，準備出發吧。剛才聖都的四總管也是傳回空狐令，金後已經開始對我們柳家的各大食肆下手了！我怕這幾天，便是要趕到我們凌曙城這邊，你做好準備，避免受到牽連。」

    江儀一聽，臉上頓時焦急起來，急切道：「空狐令？事情已經這麼嚴峻了？那我怎麼可以走？孩兒雖是江氏血脈，但也不能做出棄養父母於不顧的忤逆之事來啊！」

    柳泉和馬蘆聽到江儀的話，心中莫名有一絲溫暖。馬蘆哭泣的愁容也是露出一絲欣慰笑容，而柳泉則是沒表現出來。柳泉怒哼一聲，斥道：「胡鬧！當初我救下王妃，收養你，便是抱著存留知涯賢弟的血脈的想法。如今這種局勢，你更不能留在柳家，而且就憑你現在的修為，能做得了什麼事？」

    柳泉的一番話，讓江儀不知道如何應對，呆愣得跪在地上，看著柳泉，流下眼淚來。

    看到江儀的眼淚，柳泉也是心一軟，歎了一聲道：「江儀，你是定天王唯一的嫡系血脈了！雖然你這番年齡出去闖蕩還太小，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綽綽有餘。你要謹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切莫過於輕敵。知道嗎？提子大師會跟你一起走的，日後若是有機會，你便憑著我給你的九隻龍狐鏢和龍狐靈環來找我們吧。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已有所準備，我們都不會有什麼事的。只是可惜我柳家千年基業，卻是毀於一旦了。」柳泉臉上流露出惋惜之色。

    江儀點點頭，知道自己現在留在柳家也沒有什麼幫助，反而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後果。不過剛才柳泉說提子會跟自己一同離開，這卻是讓江儀有些糊塗了。

    江儀看著柳泉，思慮了一會，開口說道：「父侯，提子大師乃是客人，怎好跟我一起走呢？」

    柳泉搖搖頭，說道：「提子大師本來會來到我們柳家拜訪，也是因為你而已。因為提子大師乃是血菩子一族的族民，而提子正是得到歷代定天王血脈才得以化形成人，你們江氏對於提子大師便是養育關係，所以提子來的初衷，便是成為你的僕人，保護你而已。如今你要離開，也應該帶著提子大師一起離開。只有跟著你，才會對提子大師的成長修為有裨益。其他的一些詳情，你到時再問問提子大師吧。」

    江儀恍然大悟得點點頭，說道：「孩兒明白了。」

    柳泉微笑著擺擺手，說道：「你先回房收拾一下行李吧，我和你母親還有些話要說。」

    江儀聞言，便是恭敬得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不捨得看了柳泉和馬蘆一眼，便是走了出去，回房收拾行李了。

    而馬蘆看著江儀的背影，不捨得流下眼淚，而柳泉則靜靜站在馬蘆身邊，摟住馬蘆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