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踏荊途 67、趙家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07-04
四總管渾身一顫，連忙說道：「這些肯定有準備了，少爺、勺爺，還有這位？請先跟我來吧。」四總管此刻才注意到江儀身後還站著一個奇怪的人，一聲不吭，臉上還有三道紋刺青。
江儀回過神來，笑著解釋道：「這是提子大師，他變幻了一下模樣，也難怪四總管認不出來了。」
四總管聞言，也是恍然大悟，連忙抱拳施禮，抱歉道：「大師失敬，請跟我來吧。」
四總管說罷，便是在前頭領路，行走途中也是便跟江儀介紹這天淵城。
江儀也是細細聽著，對著天淵城也是有個大致的瞭解。這天淵城比鄰無月天淵，因此得名天淵城，而這城中最大的一派，便是天淵派，天淵派屬於道家仙門的一個大派，即便在百宗省宗派林立的局勢下，也擁有一席之地。而柳家在這裡設立的一個密點，近千年來都是以外家姓氏趙姓為掩飾，所以這個地方才成為了江儀離開柳家的一個轉折點。
不過在四總管的描述裡，讓江儀最為好奇的還是那無月天淵。據說無月天淵早在上古時期便已存在了。那無月天淵深不見底，據說曾有十災境的仙門大能深入此淵，想要窺探這天淵到底有多深，但是卻到了一定程度後無法再往下去，而當時停留的地方，連日月光華都無法映射入內，於是便得名無月天淵。歷年來，都有許多人下去這無月天淵探險，也在其中尋找到了許多寶貝。當然，很多寶貝都是以前的人下去這無月天淵沒能再回來的，遺留在這無月天淵中。天淵中的石壁大多坑坑窪窪，部分還有一些壁洞，適合人短暫停留。因為這無月天淵埋葬了很多想要求寶人的性命，常年聚集下來，便是有很多的怨氣惡念。一些魔道中人也喜歡在這無月天淵中修煉特殊魔功。據聞一些奇異種族也居住在這天淵之中，不過具體情況只有那些下過天淵的人才知道了。
而在這天淵城中，大多數商業政治都是把持在天淵派中的幾個大家族，而趙家便是其中之一，不過卻是沒有人知道，趙家其實是柳家的分支之一，這一點，就連許多趙家子弟都不知道，只有核心弟子才會知道。而四總管因為負責聖都及各地的一些商貿交流，便是經常會以柳家四掌櫃的身份來往各地。而現任趙家家主，則是柳泉的堂弟趙楠河，在天淵派中屬於九堂長老之一。
一行四人走了一會，便是走到了趙家後花園的走廊處，四總管微微欠身，說道：「少爺，我現帶勺爺跟提子大師去用膳，你先去拜會一下楠河大人吧。楠河大人或許有些話要交代呢。往這花園走廊走到盡頭，楠河大人已經在那裡等你了。」
江儀沉吟一會，說道：「也對，應該去拜會一下，免得楠河叔父覺得我失禮。那便有勞四總管先帶他們兩個去吃東西了，我晚些時候再過去找你們吧。」
勺子身形一躍，便是從江儀肩上跳到了提子肩膀上，慢悠悠說道：「小毛頭你去吧，晚點過來接你勺爺我就行了，提子先跟著本少爺吃香喝辣吧！小四兒，前頭帶路！」話語中頤指氣使，頗有點紈褲子弟的感覺。
四總管無奈一笑，便是告別江儀，領著勺子和提子兩人先行離開了。
而江儀則無奈苦笑一聲，轉身繼續往那花園深處走去。江儀慢慢走在花園走廊上，心中思索著。『難怪在柳家這麼久，一直沒有聽說父侯有什麼兄弟姐妹，想來應該不太可能，但是確有一些紈褲的堂表親戚。但是卻沒有看到一些能力卓越的親戚。按照柳家如此家風鍛煉下，應該不可能只出紈褲子弟才是，現在想來，應該是才能傑出的柳家嫡系族人都被委派各地擔任各地隱秘勢力的頭領了。不過這楠河，江儀卻是絲毫印象沒有，不知這楠河又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江儀思索之間，慢慢便是走到了花園盡頭。一處蘭英花盛開的莊園中，一個古樸的木製亭台坐落在莊園中間，一個身穿藍色華服的中年男子，安靜得看著面前的棋盤，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江儀兩眼轉動，便猜出那中年男子便是趙楠河了。江儀抬起腳，剛想踏入那莊園，卻是聽到趙楠河的聲音傳來，「賢侄來了啊？快些過來吧，聽大哥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皆精，過來幫我看看這棋局如何破解才好？」趙楠河說話間，卻是頭也不回，語氣平易近人，彷彿真是個棋癡一般。
但是江儀卻隱隱感覺到，這趙楠河話語中雖然平靜，但是隱隱間有些敵意，細微到無法察覺。不過江儀也不做多想，既然柳泉相信此人，那此人必然不會對自己有害。想到此處，江儀便是應了一聲「叔父稍等，侄兒這便過去。」說罷，便是抬腳，腳步挪移之間，便是站在了趙楠河身前。
趙楠河抬頭看了江儀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訝色，很快便是恢復平靜，繼續低頭看著棋盤。「賢侄你看看這棋局，是何名堂？可否給叔父解釋一番？」趙楠河指著面前的棋盤悠悠問道。
江儀低頭一看，只見那棋盤上星羅棋布的棋子，略微思索，便是想起了這盤棋局的名堂。「八方圍城」！江儀看著那棋局，再偷眼瞄了一下趙楠河的表情，內心思慮了一會，便是明白趙楠河的用意了。
江儀雙眼微瞇，心中暗想道『這趙楠河是想問我，柳家如今的局勢應當如何面對麼？這敵意，想必是因為我身份的敏感性。』江儀一下子便是猜中了這趙楠河的目的。江儀雙目閃過一絲笑意，伸手輕輕捻起棋盤上的一個棋子，放在棋盤上的某個點上。
趙楠河看到江儀的這一步棋，兩眼圓睜，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訝道：「這步！？」
江儀微微一笑，淡然道：「既然八方圍城，那便先調虎離山，將所有敵人的注意力凝聚到一點之上，再以空城計遁走精銳力量，然後反戈一擊。此局便是勝負未分之局了，而非必敗局面！」江儀話語中，透著濃濃的自信。
趙楠河拍掌笑道：「原先一直以為大哥的評價是過於寵愛，現在看來真是天縱奇才呢。」趙楠河看了江儀一眼，露出滿意神色，話語一轉，說道：「那如何才是決定勝負之舉呢？」
江儀笑著搖搖頭，說道：「天命之事，尚未可知，群雄逐鹿，霸者為王！」話語剛落，一身氣質忽而從書生轉變成一個笑傲群雄的將軍元帥一般。
趙楠河臉色中原本淡然的笑意，此刻卻是震驚萬分！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歎道：「江氏一脈的嫡子，見識果真不同，即便是我柳家中翹楚子弟，恐怕也沒有人有你的膽識的萬分之一啊。」
江儀微微笑著，卻不答話。
趙楠河站起身，拍著江儀的肩膀說道：「賢侄，雖然你非我柳家血脈，但是這幾年來，各地隱秘世家的柳家分宗家主都已將你看為下一代柳家宗主的最佳人選了。只是我一直有些懷疑，不過今日一見，的確是宗主的最佳人選呢…不，就憑你哪句天命之事尚未可知，群雄逐鹿，霸者為王，哪怕是改朝換代，恐怕你也有這個能耐呢。」
江儀微微搖頭，說道：「改朝換代又有何用呢？最重要的是天下黎民能夠安定的生活，這才是最重要，戰爭殺戮不過是徒添天下百姓家的哀傷而已。」
趙楠河聞言一怔，搖搖頭，說道：「當一個王朝安定太久，內患便會增多。看當年的妖後奪權，便是一個明證了。朝廷禁軍**勢弱，百官貪圖享樂，邊疆三王雖是忠心耿耿，但是卻鞭長莫及，終究落得帝權旁落的下場，而這帝權還是落在外姓女子之手。想我柳家偌大基業，也是一直風雨飄搖呢。」趙楠河話語中流露出深深的哀傷。
江儀正色說道：「叔父此言差異，五千年來的安定王朝，各大世家早已變得如同這王朝一般腐朽，雖然門中鍛煉子弟的方法還是如以往嚴格，但是也是壓制不住世家腐朽紈褲子弟的增多。這一場變故，能夠讓各大世家驚醒，破而後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趙楠河原本憂愁的神色，在聽到江儀這番話後，也是恍然大悟般，哈哈大笑道：「好一個破而後立！賢侄所言極是！」趙楠河說罷這句，便是往後退了一步，彎腰向江儀一拜，說道：「楠河雖近半百，但是今日之言，卻讓我如覺前半生白活了。賢侄以後前途無量，還望以後多多照看我這趙家子弟，這些子弟雖然不成器，但是也是柳家一脈。」
江儀見狀，連忙上前扶起趙楠河，惶恐道：「叔父這就太折殺我了，柳家待我如子，我當以柳家為家，雖然我是江氏一脈，但是柳家對我江氏有再造之恩，有生之恩，凡我柳家子弟，我有能力必然會一一保護！」
趙楠河臉上露出笑意，感激道：「那就多謝賢侄了，說了這麼久，賢侄也應該餓了吧？走吧，先跟我去膳廳用膳吧，雖然趙家沒有本宗裡那麼多大廚，但是一些日常菜餚還是不錯的。」
江儀點點頭，說道：「那就要試試看了。叔父請。」說罷，便是抬手做出請的手勢。
趙楠河也是邁開步伐，領著江儀往膳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