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踏荊途 81、迷惘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07-16

    約莫過了三個時辰，江儀才從頓悟的狀態中回轉過來，馬納沙早已在壁洞中四處躥動，顯然是通過龍狐心法，在修行上有了一些幫助，不過比起江儀的收穫來說，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提子和勺子同時睜開雙眼，驚奇得看著江儀，說道：「你突破了？」

    江儀微微點頭，身上氣質宛若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般，原本一直卡在瓶頸的超凡境巔峰修為，竟是在這番頓悟之下，突破到另外一個不知名的境界了。

    馬納沙聽到勺子兩人的驚語，立刻便是停下身形，閃到江儀身邊，死死得盯著江儀，臉上露出濃濃的羨慕和無奈之色。

    勺子身子一翻，跳到江儀身邊來回打量，凝神看著江儀，好像要從江儀身上看出什麼名堂一般。

    江儀看到勺子的表現，疑惑得問道：「怎麼了？」

    勺子身子一蹦，便是跳到江儀肩上，左捏捏，右摸摸，直把江儀弄得渾身發癢。

    江儀兩手連忙想把勺子抓下來，卻發現總是差一點才抓到，「到底怎麼了？你別再到底撓癢了，受不了了唉。」無力抓住勺子，江儀只能不滿得抱怨道。

    提子皺著眉頭，說道：「少爺，你身上的氣息不同了！」

    「對啊，我知道啊，境界突破了不是就氣息不同了麼？」江儀不解道。

    提子搖搖頭，說道：「屬下說得不是這個，而是你的氣息，跟我們想像的不一樣。」

    這時，勺子也是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身子一躍，跳回到地面上，慎重得看著江儀，問道：「你感覺現在有什麼不同嗎？突破境界之後？」

    聽到勺子這麼一問，江儀也是感覺到自己境界突破得有些不同。連忙內視一下肉身和魂魄，這一看，卻是呆住了。

    無數類似武者的元氣和修士的真氣般的淡青色氣流在江儀的身體中流動，將江儀的肉身和魂魄緊緊扣在一起，如同紐扣一般，既可以鬆開分化成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又可以合二為一成為唯一的個體，但是這種氣流的質量卻遠勝於元氣和真氣。

    江儀內心滿是驚疑得退了出來，勺子看到江儀的表情，連忙問道：「有什麼不同嗎？」

    聽到勺子這麼一問，江儀也是把自己在頓悟的時候遇到九尾龍狐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對於柳兵絕提到的一些秘密，他倒是絕口未提。勺子一聽，好像想到什麼，一下子安靜得沉思起來，而提子也是變得異常安靜起來。不過馬納沙是所知不多，只能看著眼前的勺子跟提子，也跟著安靜起來。

    而提子想了一會，整張臉都揪成一團，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無奈扭頭看著勺子。

    勺子想了一下，臉色微微變化，轉瞬大喜著叫道：「我想到了。」

    三人聽到勺子這麼一聲大叫，都是滿心期待得看著勺子。

    勺子故作高深對江儀說道：「看來這次你是真的走對路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走的路，才是正統的修煉之路！」

    「正統的修煉之路？」江儀有些不解。

    勺子點點頭，開始解說起來。

    上古仙武之爭之前，古時期各宗派都是武仙同修，但是真正能修成大道，並且得悟永生，進入天界之門的人太少，當時各宗派都有不少論調討論應該重武還是重仙，正邪兩道的門派都有此類爭吵。而後正道中的第一大派玄宗第一個因為門派之爭導致分裂。這種風氣如瘟疫般擴散到正邪兩道的其他門派之中，導致當時正道三大派中的另外兩派劍宗，萬象門都四分五裂。邪道四大派，魔宗，鬼宗，天妖門，靈怪派也隨之分裂。佛門也在這次風氣中受到影響，門內分為大乘小乘兩派。

    在武仙之爭的影響之下，各派無論大小，大多都有了分裂。一些更是反覆分裂。雖然這在當時加劇了各大門派的鬥爭，但卻擴展了各門派對收徒數量的增加。一時武仙之風盛行。自從仙武之爭過後，六道之中，再也沒有魂身同修的門派出現在世人眼中，真正的大道之路，也逐漸消失了。

    而據聞，當時上古各大宗派還有一些殘留的保持著正統的大道修煉方法，隱居起來，不問世事，只有大亂將至，才會派出門下弟子出來，以圖重現昔日光輝。

    聽完勺子的解釋，江儀幾人都是恍然大悟，江儀本身就博覽群書，對這一段歷史自然有所瞭解，經過勺子這麼一說，江儀便是想起來了，自己這種遠勝於仙門真氣、武道元氣的力量，應該就是所謂的大道靈氣！而境界，就是九尾龍狐所說的歸一境，魂身合一的真正大道。

    馬納沙眼中嫉妒更深，卻是無可奈何，深深歎息一聲，竟是忽然向著江儀跪下，說道：「公子天資卓越，小人希望以後能夠跟隨公子，為公子做牛做馬！只希望公子日後能幫助小人完成一個心願。」

    江儀三人還沉浸在這大道的思考中，馬納沙的突然舉動，卻是讓三人嚇了一跳。

    江儀連忙扶起馬納沙，說道：「我能有這等機緣，還是多虧了你，怎麼說這種話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是朋友了。你有什麼心願呢？但說無妨，日後若是我有能力，一定會盡力幫你的。」在看到馬納沙的時候，江儀就已經猜到，這貓人或許有一些故事。

    馬納沙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恨意，說道：「我是貓族人，在奔獸族中的地位，你們也都知道吧。這次我來到唐雲，是逃出來的…因為…我們白牙貓族，已經滅族了。」馬納沙語氣哀傷，竟是流下兩行血淚。

    江儀身軀一震，「什麼？滅族？為什麼？」按道理來說，白牙貓族身處奔獸族中的王族庇佑，應該不至於被滅族，也不會有人敢於挑釁奔獸王族的威嚴吧？

    馬納沙苦笑一聲，臉上露出瘋狂之色，說道：「滅族啊！！全族上下十萬族人，只是因為我們貢獻出的美女讓暴風虎王不滿意，虎王只是一道命令，我們全族便是全族皆滅。只有我，剛好那天出去找日常用的木材，才逃過一劫，等到我回到族中的時候，就只剩下被火燒成灰燼的一座死城，沒有人活下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只能這樣等著。本來我還想潛入暴風虎都，尋找機會刺殺那虎王，但是根本不可能啊！」馬納沙淚流不止，兩隻貓手早已被緊握得連連滴血。「別說暴風虎王，就連他門外看門的侍衛，都能一個指頭掐死我了！我恨啊，我太弱了，我什麼都做不到！！」

    江儀三人看到馬納沙這幅樣子，也是神色有些黯然。在奔獸族中，這種事情的確不少見。在唐雲帝國中，還講究人倫綱常，但是在奔獸族中卻不是這樣，強者為尊！有力量的話，誅滅一個種族，都不會有人敢說些什麼。

    馬納沙神情悲痛，竟是跪伏在地，痛哭起來。江儀走到馬納沙身邊，蹲了下來，拍著馬納沙的肩膀，說道：「那你跟我們一起吧，以後會有機會讓你手刃仇敵的。我保證！」

    馬納沙抬起淚眼，看著江儀，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江儀也是第一次看到別人哭成這樣，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只能求助得看著勺子，畢竟勺子歲數大些，總有些經驗。

    勺子鄙視得看了江儀一眼，便是跳到馬納沙肩膀嘰裡咕嚕得低聲說了起來。江儀如釋重負得舒了一口氣，便是不再管兩人的對話了。他知道勺子應該會處理好的，不過至於馬納沙提到的作為僕人，江儀卻是一點想法都沒有，因為江儀一直覺得以前師父說過的話很對，萬物都是平等，沒有階級之分。至於提子，因為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提子就一直堅稱是自己的僕人，這也沒辦法，畢竟江氏一脈孕育了他那麼久，江儀不想因為自己的感受忽略了祖宗們的付出，所以就由著提子叫了。

    江儀一個人慢慢走到壁洞外面，往剛開始進來的淵璧方向走去，提子連忙跟了上來，而馬納沙和勺子也跟在後面。

    江儀擺擺手，說道：「不用走那麼快，我只是想點事情而已。」提子聞言，便是腳步慢了下來，不過神念卻一直觀察著江儀周圍的情況，不敢疏忽。

    江儀走出了幽麒麟所在的洞中，走回剛開始進來那條壁洞通道，往淵璧方向走去。滿懷心事得看著那淵璧方向隱約傳過來的光線。

    「為什麼，我沒馬納沙那麼憤怒呢？我也跟他一樣呢，被滅族，但是我的心情卻遠遠沒有他憤慨。是因為，沒有從小在那個地方長大，沒有親眼見過嗎？所以沒有馬納沙那麼強烈的情感嗎？馬納沙可以很狂熱得在為復仇做著一切的事情，我現在卻依然很迷惘，應該怎麼走？」江儀茫然得看著前方，前面幽暗中透出一絲微光，如同江儀未來的道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