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劍斬魔問本心 99、殺雞儆猴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08-03
江儀此話一出,獨孤老叟和曲原泉幾人都是一臉不解得看著江儀,只有那剛開始開口為難江儀的淨衣派何長老臉色一沉,而楚遇則是露出沉思之色。
江儀說罷,悠悠得掃了屋內一圈,看到那何長老白淨臉龐上的陰沉表情,饒有興致的問道:「看來何長老有一些見解,不妨說出來讓大家聽聽罷?」
何長老勾眉一挑,雙目微瞇得注視著江儀,歎道:「我能有什麼見解,還是請獨孤長老說說吧。」
孤獨老叟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剛才江儀說得他是沒聽懂,畢竟他也只是乞兒出身,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對於這種兵法的事情更是所知無多,要讓他們這群領一幫乞丐去搶地盤還好說,但是要說到打仗,那就很讓獨孤老叟頭痛了。
獨孤老叟雖然不懂江儀說的意思,卻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故作深沉道:「還是讓江長老具體說說如何分而擊之,逐個擊破吧。」
江儀悠然一笑,目光在屋內轉了一圈,慢慢說道:「軍機重事,還是要保密為好。」
「你這話什麼意思?不相信我們嗎?」棠長老猛然站起,兩撇八字須不停顫動,手中黑羽扇指著江儀,眼中如噴怒火般。
曲原泉手中鐵拐重重得震了地面一下,冷哼一聲,說道:「怎麼?棠長老要不打自招麼?江儀未曾說誰不可信任,怎麼棠長老一下子就這麼大火氣,莫非?」
「你說什麼!」淨衣派另外兩個坐著的長老也是站了起來,眼帶怒火得看著曲原泉。
「我也覺得曲長老所說的有些道理,棠長老未免太過敏感了吧?」坐在一旁的一個身形矮小的八袋污衣長老悠然說道。
「曲長老說得不錯,江長老只是說軍事機密不可洩露而已,怎麼棠長老反應這麼大呢?」另外一個闊臉長鬚的胖子,手裡撥弄著肩上的破布袋,挑釁得看著那淨衣派的三個長老。
「好了,剛不是說別吵了麼?」獨孤老叟聲音極其冰冷,淨衣派的三個長老在聽到獨孤老叟這語調身軀都微微一震,便都安靜得坐了下來。
獨孤老叟滿意得看了江儀一眼,說道:「那要如何實施,總歸要說的吧?」
江儀托著下巴,輕敲著扶手,說道:「當然是要的,不過不是現在,等會我再跟獨孤長老單獨說明具體方案。不過眼前,還有幾樣事情要先做。」
「什麼事情?」獨孤老叟微微愣了一下。
江儀坐直身軀,正色道:「首先,丐幫既然是奪城安民,現在就不應該發動百姓運輸糧草!何況鐵戈城還沒發生戰鬥,就已經如此慌亂,純屬惑亂民心治安!現在先讓百姓各歸其家,正常生活。其次,在鐵戈城中的丐幫弟子約莫有十萬之眾,其中必有些從軍過的,無論年齡,先把他們召集起來。再者,堅守城池,加固城牆。剩下的,就是如何退敵了。」江儀嘴角微揚,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江儀話語剛落,屋內便是炸開了鍋一般討論起來。獨孤老叟凝重得看著江儀,沉吟一會,喝道:「肅靜,照江長老的去做。何長老你們負責安置百姓,邱郭長老負責篩選丐幫弟子,曲長老和我負責修繕城防。江長老你先留下吧,先給老朽說說你的具體計劃。」
江儀點頭微微一笑。
淨衣派三個長老神情極其不情願,但是又礙於獨孤長老的地位,一臉不滿得便是領著各自的徒弟先離開了。
而邱郭兩位長老則是站起身,向江儀一抱拳說道:「江長老一語道破玄機,此次要看江長老大顯神威了。獨孤長老,我兩就先下去了。」說罷,兩人也是離開了城樓。
而曲原泉站起身,歎息一聲,語氣中有些內疚,說道:「老朽看輕了江長老。老朽慚愧。」
江儀連忙站起身,拱手道:「曲長老客氣了,小生年輕,自然沒有什麼說服力。而且接下來的事情還要看實際情況才能定論,還望曲長老多多幫忙。」
曲原泉哈哈一笑,說道:「這個自然,那老朽就先下去了。楚遇,你跟在江長老身邊吧,有什麼差遣的也方便。」曲原泉說罷,便是領著自己的徒弟也是出了城樓,獨留楚遇站在江儀身邊。
獨孤老叟看了楚遇一眼,楚遇也是自覺得退了出去,只留下江儀和獨孤老叟兩人。
而此刻的城外,原本長蛇般的難民群早已消失不見,只有一支身穿藍色盔甲,頭盔插著一根藍色雀羽的軍隊在鐵戈城外忙活著安營紮寨。
一個身穿藍甲,頭戴金鳳羽盔的將領模樣的男子,正騎著一匹天藍色駿馬,慢慢在營寨外來回踱步,而十來個頭戴銀羽盔偏將緊跟左右。
那頭戴金鳳羽盔的便是這次攻打鐵戈城的鳳羽驍將蔡雲仲,那蔡雲仲面若桃花,粉唇柳眉,鳳眼中卻透露著濃濃的堅毅殺伐之感。這蔡雲仲竟是個女子!
「我們營寨都快紮好了,這群乞丐還沒什麼動靜麼?剛才城裡不是還熙熙攘攘的,怎麼這下完全安靜了呢?」蔡雲仲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一個魁梧偏將策馬上前,聲若洪鐘般,說道:「依末將之見,這群乞丐是怕了我們鳳軍名頭,可能正在攜家帶口得逃跑呢。乞丐最擅長的不就是逃命麼?」
話語剛落,一眾偏將哄堂大笑起來。
蔡雲仲一揮手中赤鐵鞭,臉色凝重道:「要是真這樣就好了,可惜,我看那城牆上來往的雖然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乞丐,但是在那城樓裡面卻隱隱有一個危險氣息蟄伏其中,恐怕是丐幫的哪位九袋長老親自來到鐵戈城督戰了。」
「就算有個九袋長老在此,也不可能力敵我們五萬大軍吧?若是敢一人力抗萬軍,那接下來的天劫可是直滅鬼神的。」一個矮小偏將一臉不以為意道。
蔡雲仲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幾個不要太過輕敵,丐幫雖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也不乏奇人異士,莫要掉以輕心了。我軍已經急行軍數日,人困馬乏,還是先就地休整一夜。丁獨豐、黃日,你們兩人負責夜巡。」
剛才那說話的兩個偏將頓時面露苦色,魁梧偏將嘟囔道:「那這樣的話,明天我們兩個不是不能上陣殺敵了。」
「有意見嗎?丁獨豐。」蔡雲仲冷冷得掃了魁梧偏將一眼。
「末將不敢。」魁梧偏將頓時冷汗直流,連忙說道。
蔡雲仲深深得看了城樓一眼,便是掉轉馬頭,說道:「回去吧,明天這群乞丐說不定會給我們一個驚喜呢。」
而此刻在鐵戈城中,江儀和獨孤老叟一眾丐幫長老正站在城牆上眺望著遠處的藍彩雀軍。
江儀偷偷瞄了淨衣派的三個長老,看到他們臉上都是有些驚慌之色,心裡不由覺得好笑,這三個淨衣長老,江儀也是通過楚遇知道他們的一些底細。手拿鐵筆,白淨臉龐,有些讀書人儒雅之氣的何太凱出身書香門第,後棄文從商,是個不折不扣的投機黑商。手拿黑羽扇,留八字須的棠智友,原本從事青樓勾當,不過因為疆南省局勢動盪,不能再開青樓便是投靠了丐幫。手拿金算盤,一臉橫肉的鐵超良,則是從事酒肆生意,也是因為開不下去投靠了丐幫。
何太凱眉頭緊皺,聲音有些慌亂道:「我們真的不去劫營嗎?兵法有雲,千里奔襲,最宜劫營。今晚不趁月色劫營,怕是會錯失良機啊。」
江儀搖搖頭,說道:「兵法雖有此語,但也要看時機。那邊鳳軍巡夜的兩員大將,氣勢不凡,一看便知身經百戰。他們必然對我們有所提防,如若貿然夜襲,恐怕會反遭埋伏。而且我需要時間整頓一下挑選出來的丐幫弟子。」
江儀說罷,便是朝幾位丐幫長老工拱手說道:「城牆守護就有勞幾位長老費心了,小生先去準備一下明天的事情,到時給這藍彩雀軍一個驚喜。」江儀露出深深笑意,便是領著劉重山和楚遇,轉身離開了城牆。
獨孤老叟看著江儀的背影遠去,不由歎息一聲道:「看來,疆南省又要出一位人物了。」
淨衣派的三個長老聽到獨孤老叟這句話都是冷笑不已,而污衣派的三個八袋長老,則是陷入沉思之中。
江儀帶著劉重山和楚遇兩人,來到了城中的校兵場,校兵場中人頭湧湧,一萬多乞丐或坐或躺,都是一副慵懶模樣,全然不像面對大敵攻城的守軍。
看到此景,江儀嘴角笑容頓時僵住。這群就是從丐幫弟子中挑選出來從軍過的嗎?一點紀律性都沒有。江儀眉頭緊鎖,對於兵法,江儀自問還有一定研究,但是實際操練軍士,江儀卻是完全沒有經驗了,江儀略一思索,便是想到一計。
江儀領著劉重山、楚遇往點將台上走去,四周的丐幫弟子都投來詫異的目光,當看到江儀肩上背著的四個破布袋後,更是議論紛紛。而少數幾個肩背五六袋的丐幫弟子,都是領著一些丐幫弟子,各佔一角,一臉不屑得看著江儀三人。
對於這些目光,江儀視若無睹,自顧自得走到點將台上,環顧了場中一眼,用稚嫩的童聲大喝一聲:「列隊,按輩分,分為二十隊。」
一些普通丐幫弟子猶豫了一下,便是照著江儀的話,稀稀疏疏得排起隊。而那幾個肩背五六袋的弟子,卻依然我行我素,各自領著一群乞丐閒散得聊著天。
江儀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大聲喝道:「違令者斬!」說罷,整個人修為猛然爆發而出,雙腳一蹬,身體宛若炮彈般往那場中肩背六袋,身穿乾淨衣衫,氣焰最為囂張的一人急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