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魂大成縱六道 206、聞道夕死未可知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11-19

    就在賞善司判官杜笙把整個焚身鬼城找得翻天的時候，江儀已經通過鋼叉鬼城的入口，回到了人間。

    鋼叉鬼城與人間相通的入口倒不是什麼隱秘之地，主要是供給一些人間眾生來往的通道，不過卻會收取相應的費用。原本因為鬼經再次出現在鬼道之中，這些通道也是一下子戒備森嚴了許多。不過這問題也難不倒江儀，江儀只是很痛快得給了那看守的鬼差幾枚鬼靈石，那些鬼差也是很爽快得放江儀進入了通道中。

    江儀進入通道之中，轉眼間，便是出現在一間城隍廟中。周圍香客絡繹不絕，倒也沒人發現江儀這麼突然出現在身邊。

    江儀回頭一看，那鬼道入口竟是單向出口，那出口位置便是在這城隍廟正中央的大香爐的銅爐壁上。

    呼吸著人間熟悉的味道，江儀嘴角不禁微揚，這次冒險進入鬼道，收穫還算挺豐富的。

    江儀掃了周圍一眼，便是昂首闊步得離開了這香火鼎盛的城隍廟，掐指一算，在鬼道中逗留的時間也有近一個多月，在人間也只不過過去了七八天而已。不過看著城隍廟的建築風格，顯然不是百宗省了。百宗省可不會有城隍廟這種建築存在的。

    百宗省內的各個城池，都不會供奉城隍這位神明，因為城池中存在的宗派緣故，一般只有關於那個宗派所信奉的神明廟宇或者道場之類的。

    江儀悠然得走在這座城池的街道中，遊覽著這座城池的風貌。

    城中以售賣琴棋書畫的商舖居多，大街上的路人也大多是一些儒門子弟的模樣，就連道士和尚也不在少數。江儀微微一怔，旋即恍然，這種地方，也只有唐雲帝國的聞道省才是這般模樣。

    沒想到在鬼道中幾個鬼城的距離，便是直接讓江儀跨過了數個省份，來到了北部的聞道省。聞道省也算是唐雲帝國中文化氛圍最為濃郁的地方了，許多教派都會在這裡傳教，但都是以溫和的方式。最為興盛的，便是儒佛道三教了。

    江儀轉身攔下一個士子，拱手問道：「兄台，請問這裡是哪座城池呢？在下初來此地，不太熟悉，還望兄台相告。」

    那士子一愣，旋即客氣笑道：「客氣了，這位公子。我們這裡是雲翰城，公子應該是仰慕陸門的聞道書院，才經過此地吧？」

    「聞道書院？開國十義陸氏的聞道書院？」江儀心中一驚，沒想到居然來到了雲翰城。

    江儀臉色卻是沒變，依舊微笑道：「是啊，兄台慧眼。原來是雲翰城，難怪在下覺得城中書香四溢，飽學之士頗多呢。」

    聽到江儀這句奉承的話，那士子的臉色也是露出幾分傲氣，笑道：「公子客氣了，既然公子來到我們雲翰城，那就應該去我們雲翰城最大的行一書院，拜會一下申博大學士的風采，這樣才不虛此行啊。」

    「多謝兄台提醒，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江儀微微笑道，便是拜別了那士子。

    「申博大學士？誰來的？怎麼沒聽過…」江儀心中卻是苦笑，若是自己說不知道那申博，到時這士子臉色估計就會難看起來了。

    不過來到聞道省，倒也應該入鄉隨俗，陸氏身為開國十義之一，執掌天下文墨。自己身為江氏後人兼柳氏傳人，理應去拜會一下陸氏才是。

    至於那申博，就算了吧。江儀理所當然得想道。

    江儀微微一頓，便是朝一間酒肆走去，在鬼道中奔波了這麼多天，也沒吃到什麼人間美食，此刻江儀腹中也是悶響不已。

    一進到酒肆中，江儀便是發現這酒肆相當熱鬧。一群人正圍在酒肆的看台附近，津津有味得聽著那看台上的說書藝人講故事。

    江儀心中一動，也是湊了過去。

    「諸位看官，您等可得仔細聽好了，小老兒接下來講得可是句句屬實。」那說書藝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一身簡樸的灰藍色儒袍，輕搖著手中的折扇，悠悠說道。

    「您就別賣關子了，還是快點說吧，那當今聖後不是派了當朝左右宰相去見亞聖陸先生嗎？結果怎麼樣了？」一個年輕的儒生攥著手中的扇子，一臉焦急得問道。

    「看官切莫心急，小老兒這就說與諸位聽。」老頭依舊很淡定。

    江儀心中卻是一提，當朝左右宰相去見陸氏宗主？這金後又打算弄什麼事情了。

    「當日，左宰相溫霍然、右宰相安立兩人，各自擺起那宰相陣勢，浩浩蕩蕩得開著一大隊人馬，穿州過省。去到聞道夕死二山中間的文城，想要拜見亞聖陸文遠先生。你猜怎麼著？」老頭賣了個關子。

    「難道陸先生不見他們？」一個儒生驚訝得叫道。

    「這位公子真是聰明。」老頭撫掌一笑，搖著折扇繼續說道：「那溫安二人，傻愣愣得在文城外等了兩天，陸先生都沒有出來見他們一面。這兩人這時也是萬分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得已，只得派使者入去告知，此來只談文，不論政。陸先生這才把他們兩個放進去。」

    「不論政這兩個宰相去找陸先生幹嘛？就他們兩個那點水平，估計連陸府中的門童都辯不贏吧？」一個儒生敲著手中折扇，一臉無語得說道。

    那儒生說完這句話，整個酒肆中也似炸開了鍋，議論紛紛，不過內容卻一致的是討論那溫安兩個宰相有沒有可能辯贏陸府的門童。

    江儀看到此景，也不禁失神，沒想到在聞道省居然如此不敬朝廷命官，大庭廣眾之下就拿這種事情來說。不過轉念一想，江儀也是釋然，聞道省素來以儒門聖地著稱，儒道一脈一向只尊聖賢，不敬帝王，雖奉行三綱五常，卻只是建立在這被尊奉的階層是否值得尊敬的基礎上。

    「安靜安靜，諸位先聽小老兒說完可以嘛？」老頭有些無奈得喊道。

    聽到老頭的話，酒肆中也是安靜了下來，安靜得等待老頭繼續說下去。

    「據說陸府中有九宮步、八辯門、七星局等等，種種難關。凡是要拜會陸氏宗主的，一律要過了這些難關，才能得到陸府的禮待。哪怕是歷代的皇室，也要按照這個規矩來，據說，在宇文皇上一脈中，也只有為數不多幾位皇帝能夠通過這些難關，見到當時的陸氏宗主。這些見到陸氏宗主的皇帝，無一不是千古明君，而且一見到陸氏宗主後，陸氏宗主也會傾力幫助那位皇帝。」

    「不會吧？皇帝都不能有特權嗎？陸門也的確做到了平天下這一壯舉了啊。」一個儒生情不自禁得讚歎道。

    酒肆中的聽客也是交頭接耳得討論著。

    老頭一臉無奈，只得又大聲喊道：「諸位靜一靜。」

    聽客們的素質倒是不錯，起碼每次老頭喊的時候，都會自覺安靜下來。

    「那溫安兩位宰相，雖也是自幼學習聖賢經典，他們兩位的恩師，也是陸氏門生中的七大儒中的唐垣大儒，可惜唐垣醉心功名，投靠了聖後，被陸氏逐出師門了。算起來，這兩位宰相倒是與陸文遠先生平輩呢。不過倒是才疏學淺得很，只是過了九宮步，連八辯門都未能過去，便是狼狽離開了文城。」老頭嘖嘖歎道。

    「不會吧？當朝宰相居然連第二關都沒能過去？」江儀一愣，旋即冷笑不已。

    「溫安二人丟了這麼大的面子，回到朝中被聖後一頓責罰，都是直接被貶三級。前不久，聖後又派了當朝紅人，紫候紫天生去拜會亞聖陸先生，現在就在路上呢。據說，陸氏也是早已在城外擺下高壇，靜候紫天生的到來呢。」老頭一臉嚮往得說道。

    「紫天生！」江儀一咬牙，雙眼一凝。

    「諸位若是有興趣，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看陸氏挫一下紫天生的銳氣哦。」老頭笑瞇瞇得說道。

    「哪有那麼容易，這種場合哪裡是我們可以去的？」一個儒生懊惱惋惜得說道。

    老頭搖搖頭，說道：「未必，這次陸氏倒是放寬了限制，若是想一睹紫天生與陸氏傳人辯論的場景的，都是可以去到附近觀看的呢。」

    「是嗎？那我也要準備去一趟才行了，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啊！那紫天生傳聞修為驚人，學識淵博，真乃文武全才。看一眼也是好的。」剛才那儒生驚奇得叫道，轉身便是離開了酒肆。

    其餘的儒生在聽到老頭的話之後，也是連忙還了酒錢，互相告辭離去，看來是都準備去看看那盛會了。

    江儀摸著下巴，沉吟了一會。

    這時，一個剛也在聽那老頭說的儒生走到江儀身邊，微笑道：「這位公子，難道對這場盛會沒興趣嗎？」

    江儀聞言，抬頭一看，那說話的儒生身穿一身素白色儒袍，眼若寒星，眉如臥蠶，神采非凡。

    江儀抱拳說道：「在下的確有點想法，不過路途遙遠，自己去就未免太過寂寥了。不知這位兄台可有興趣一同前往？」

    「哦？公子都還不知道我是何人，就邀請在下嗎？」那儒生微微詫異得看著江儀。

    「姓名不過是紅塵中一個代號而已，又何須太過在意，閣下風姿非凡，若是有閣下一路相伴，路上也不會太過無聊吧。」江儀輕輕搖頭說道。

    「哈哈，好一句姓名如代號。行，反正在下也準備回去。那就一起走吧。在下陸問雪」儒生拱手一禮。

    江儀眼中流露出一絲驚異，旋即微笑起來，拱手道：「原來是陸氏子弟，難怪有這般神采了，久仰。」

    「哦？你不驚奇嗎？」陸問雪驚訝得看著江儀，這是他第一次遇到不會對自己身份驚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