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魂大成縱六道 214、一觸即發的局勢 文 / 鏡無花
更新時間:2012-11-27
見到陸致雅後,江儀的心忽然變得有些微妙,似乎那些地方發生了變化,卻又說不清。
一夜無語。
翌日。
紫天生的紫麟車隊浩浩蕩蕩得出現在文城遠處,緩緩向文城開近。
在文城周圍的空地上,早已佈置了一個高台,在高台上,坐著早已等候在此的陸致心和他的幾個弟弟,還有陸致心的幾個兒子、十數個侄子。出乎意料的,陸文遠今天並沒有到場。
江儀此刻喬裝打扮了一下,收斂了全身的麒麟氣息,像個普通人一般,隱藏在圍觀的人群中。
專門來觀看的客人們,則是坐在陸氏另外佈置的一座高台上。在那座高台上,有三個中年人最為突出。
坐在正中央的,是正一書院院主王陽道,而左邊則是坐著玉壺書院院主冰心,右邊則是雲海書院吳一鳴。
王陽道是陸文遠的大弟子,論輩分,比陸致心還要高。王陽道一臉憨厚,身材略胖,無論何時都是一副與人無害的笑嘻嘻表情。
冰心則是陸文遠的二弟子。這冰心一臉淡漠,外表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俊秀青年,其實已經五十多歲了,冰心的表情,似那些廟中高傲的神靈一般。
吳一鳴則是陸文遠門下最小的四弟子,雖然只有三十多歲,但是臉色剛毅,板著一張國字臉,看起來相當嚴肅。
他們三人一出現在這客座高台上,也引起了周圍士子們的驚呼。
除了他們之外,其餘的大儒學士也不再少數,不過在他們三人的映照下,便顯得與路人無異了。
不過,在這三大院主的光環下,還有兩個僧人也是坐在客座高台上,顯得鶴立雞群。這兩個僧人都是穿著一身淡金袈裟,臉色和善,身子瘦弱。這兩個和尚卻不理會外界事情,只是各自閉目,手中捻著佛珠,口中似乎在低聲吟誦著佛經。
江儀微瞇著眼,觀察著這三大院主和那兩個和尚。
「陸文遠的三個徒弟,的確不同凡響呢。就看修為,恐怕也已經到了仙君境了,只是不知道都到了什麼程度而已。那王陽道看似無害,恐怕是這三人中最為有城府的一人了。聽陸致心說,那王陽道研習的是儒家,兼修百家;而那吳一鳴則是研習法家,樣子刻板一些也是正常。不過,那冰心卻是研習道家?」江儀摸摸下巴,腦海中也在揣摩著這三人。
「恐怕,那冰心跟那冰神宗有什麼關聯呢,畢竟姓冰的可不多。」江儀微微一笑。
當江儀眼光掃到那兩個和尚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驚疑,「禪宗的人?」江儀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和尚的來歷,畢竟江儀也會禪宗的如來掌法,自然對禪宗有一些瞭解,感受到這兩人身上與自己如來掌法相同的氣息之後,江儀一下子便是猜出了這兩人的身份。
「禪宗不是一向隱居世外,怎麼會跑來陸家這裡?莫非是陸氏先祖與那禪宗淵源?這兩個和尚,不簡單啊。兩個修煉本道境界的玄王高手!」
紫天生的紫麟車隊還沒靠近的時候,早已有幾個傳令兵跑來陸氏專門圍起的空地處,大聲吆喝道:「紫候紫天生大人到,身無功名者,盡皆跪拜!身懷功名不具王公侯爵者,躬身行禮!」
「什麼!?」這幾個傳令兵的齊聲吆喝,引起了周圍人群的一陣喧嘩。
「狂妄!」吳一鳴冷冷說道。
「這小子是不是把自己當回事了?」冰心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嘿,看來是準備給我們個下馬威呢。」王陽道依舊笑瞇瞇得說道。
而在陸氏高台上,陸致心只是一聲冷哼,對那傳令視若無睹,其餘的陸氏族人自然以陸致心馬首是瞻,也是各自安坐著,冷笑得看著那幾個傳令兵的囂張氣焰。
不過他們自然有資本如此傲然,但是那些觀眾卻沒有,除了陸氏門生外,其他一些沒有考取功名的士子儒生,猶豫了一下後,只能跪拜在地。而一些身懷功名的士子則是沒那麼尷尬,略一思索,便是躬身行禮;而剩餘的那些大儒,就比較尷尬了,他們雖然沒有考取功名,但是卻德高望重,有些甚至已經有八十歲高齡,此刻要讓他們跪拜紫天生,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些大儒各自歎息,卻又無可奈何,就連一些垂暮老者,也只能選擇躬身行禮,免得被那紫天生拿來殺雞儆猴。
幾個傳令兵看到陸氏和三大院主如此不給面子,臉色都是一陣青黑,卻又不敢發作,只能先回去把這裡的情況匯報給紫天生。
派出了傳令兵之後,紫麟車隊的速度也是一下子慢了許多,似乎有意讓那些士子大儒行禮再久一些,這就苦了一些年邁的儒士。一些年老的大儒無奈之下只能讓身邊隨侍的學生靠近自己,偷偷攙扶一下。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紫麟車隊才緩緩走進了臨時設立的場地。
車隊中最為豪華的馬車緩緩走到車隊前方,兩個下人模樣的少年走到馬車旁,分別拉起這馬車的車廂帷帳。
一個英俊的青年慢悠悠得從馬車中走出,身後還跟了兩個小童。
「紫大人,別來無恙吧?」陸致心站起身,抱拳說道,聲音雖然不大,卻傳遍了在場的每個人的耳朵。而其餘陸氏族人也是隨之站起身,抱拳行禮。
「大膽,見到當今紫候,居然不躬身行禮!」站在紫天生身後的一個小童怒目看向陸致心,直接指著陸致心喝道。
「哦?難道紫候打算讓我陸氏給你行禮嗎?」陸致心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絲嘲諷。
紫天生卻是手一擺,嘴角一揚,說道:「幻兒,不得無禮。陸致心先生乃是國之棟樑,又豈可與那些凡夫俗子相提並論?」
「是,父親大人。」幻兒一低頭,退回紫天生身後。
紫天生收起折扇,抱拳說道:「陸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見,的確名不虛傳啊。」
「客氣了,紫大人乃天之驕子,風流瀟灑,讓在下這種寒酸儒子也好生羨慕啊。還請上座,來人,上茶。」陸致心淡然說道。
「陸先生客氣了。」紫天生說罷,身影飄飄然躍下馬車,凌空懸浮在距離地面一尺的距離,緩緩向陸氏準備好的高台上飄去。
而紫天生身後的幻兒、黯兒兩人也是同樣飄然而下,緊隨在紫天生身後。其餘下人僕役,則是魚貫而出,跟隨在三人身後。
紫天生飄上高台坐定,身邊侍立著幻兒和黯兒兩人,旁邊的紫木小桌早已放置了一些精美的茶點。
看到紫天生坐定,陸致心也是一挽儒袍,坐在椅子上。看著紫天生,微笑道:「紫大人,不知今日到訪,有何要事呢?」
「嗯?久聞文城中學風濃郁,為何不在文城中招待在下,而是在這城外設台呢?」紫天生掃了周圍人群一眼,目光稍微在三大院主與禪宗和尚停留了一下之後,便是看著陸致心,話語藏針的說道。
「倒是在下有失考慮了,只是文城內供奉人皇陛下神位,人皇陛下一向不喜殺戮征戰,紫大人軍功顯赫,恐怕入了文城,會讓人皇陛下不喜。在城外設台招待,也屬無奈之舉,還望紫大人見諒。」陸致心臉上露出一絲歉意,似乎這番話是真心的。
紫天生一聽,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搖著手中紫金龍扇,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好叨擾人皇陛下安寧了。」
「不知紫大人此次到訪,有何要事?是要與我等論文?還是講道呢?」陸致心眼露精光,看著紫天生。
「嗯?論文我恐怕不是諸位的對手啊,在下才疏學淺,閒暇之餘都在苦讀兵書,聖賢經綸也未曾涉獵多少,就不好拿出來獻醜了。不過講道的話,在下倒是別有一番心得。久聞陸氏浸淫學問之道,對於道也有一番心得。不妨切磋一下?點到即止如何?」紫天生深深得看著陸致心。
「既然紫大人盛情,那在下也不好推辭,不過紫大人修為高深,我們陸氏中恐怕也找不到可以與紫大人切磋一二的子弟呢。」陸致心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為難。
紫天生搖著手中紫金龍扇,不以為意得說道:「無妨,我今日來,也帶了兩個愛子,不如就讓我兩個愛子與陸氏中翹楚子弟論道一番,這樣也不會傷了和氣。大家都是為聖後大人鞠躬盡瘁,能互相瞭解多一些,也是好的。」
陸氏眾人聽到紫天生後面一句話,眉頭都是皺起。
江儀也是露出冷笑,「這紫天生,這麼簡單就準備給陸氏下個套麼?」
果不出所料,陸致心只是淡然得擺擺手,說道:「在下宗族一向是山野村夫,閒散慣了,也入不得朝堂,為聖後大人鞠躬盡瘁恐怕也力所未逮啊。不過大人既然有切磋之意,那我陸氏也只好派出兩名子弟,與令郎切磋一番了。」
陸致心說罷,便是回過頭,說道:「問檀、問珀,你們與兩位小侯爺切磋一下,點到即止,不要傷到和氣。」
「孩兒遵命。」兩個青年起身抱拳,躬身一禮,走下高台。
走下台的正是陸致心的二子陸問檀、三子陸問珀,那陸問檀竟是僧人模樣,身披袈裟,手中握住佛珠,雙眼靈慧,身上散發著淡淡的佛家祥和氣息。而陸問珀則是羽扇綸巾,背負長劍,儼然一副劍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