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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文 / 相思如風

    小鹿子的聲音,如他本人一樣的迷人,嗓音婉柔,似羞帶怯般,水嘯實在是太熟悉了,不管離得多運,只要有點聲音入耳,她就能分辨出來是不是他。

    不過,剛才聽到的卻與平常有出入,是那種在震驚情況下發出的低呼聲,以至於令她在大感意外時,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雪嵐的名字。

    絕對不是做假,她確確實實是覺得意外,這實在太巧了,竟相遇了,當然這也正常,她既能遇上靈芝公主,自然也能碰到小鹿子。

    只是很不巧的是,正是相遇在陣中,而且,更不巧的是她現在已經即將要出陣,小鹿子應該是才被傳送過來。

    破爛么子的傳送陣坑人哪!

    驚呼過後,水嘯狠狠的詛咒著,不可否認,此刻她連罵娘的心都有了,試想,傳到了正在變換的陣法中,能有好果子吃不?她甚至都不敢想像小鹿子怎麼樣了。

    也在那剎時,她原本是想從馬背上跳離的身形就此停頓,不管如何,她總得要再去看看才放心。

    陣法自不會因她的跟隨而改變路線,再次變移位置。

    這一次,水嘯因心牽雪嵐,心情不若當初般悠閒,全身神經與精神力都被提到了最高點,全身全神的感應著,傾聽著陣中的聲響與動靜。

    可惜,什麼也感應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不僅再也聽不到小鹿子的聲音,就連那另外三人的聲響與那份殺氣也突然不見,宛如剛才的一切是幻覺,那陣中其實根本沒有出現過任何外人,靜悄悄的,毫無生氣。

    心一沉,水嘯頓覺全身發冷,一個不留心,險些被轉移換位的馬掉,身子晃了晃穩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沒事的沒事的,小鹿子還活蹦亂跳的在那兒等著,小鹿子啊小鹿子,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

    一邊給自己信心,一邊暗中給小鹿子鼓勵,雖然那種機會微乎其微,但是,她仍一遍一遍的給自己打氣,給自己信心,她若對小鹿子失去了信心,那小鹿子對自己豈不是更沒有信心?所以,她必須堅信自己的理念。

    怎麼這麼慢了呢,快些快些……

    看著那移位的石像,心急如焚的水嘯,竟覺得它好似變慢了般,像蝸牛在爬,慢得不得了。

    她只恨不得一下子就能瞭解陣中的情形,奈何陣法不懂人心,仍按程序有條不紊的進行,還是一個位置一個位置的轉移。

    然而,縱算她心急如焚,也莫可奈何,只能由陣法帶著轉換方位。

    一息二息……

    水嘯默默的數著時間,過了足足有二盞茶的時間時,隨著陣法再次重組方塊陣,終於轉到了正中央。

    一切又回復到了正常世界,她感應到了空氣中的殺氣,那份殺氣已經又上了一個台階,人還未近,如寒刀逼面,冷意徹骨。

    一陣血腥味亦撲鼻而來,刺激著人的鼻子。

    「啊-啊-」殺氣與血腥味中,還有斷斷續續的痛呼聲,那聲音淒厲如夜鬼,令人毛骨悚然。

    水嘯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望向了慘烈痛呼聲處,那聲音不是小鹿子的,她知道,可她的視線卻是不由自主的瞟了過去。

    這一看,驚得她的一顆小心臟重重一蹦,差點兒撞破胸膛而出。

    她的視線所及之處,正是她曾經見過的那三人的戰場,現場卻極為駭人,那裡,三人被分割成二處,其中二人仍在與石像對峙,當二人側面或身形轉換時,她瞧到了那二人的面孔,二人俱是滿臉血跡,早已分不清原本的面容。

    那兩人呢,一人使刀,刀斷了一截,另一個人的長劍殘缺不全,兩人舉手投足間都顯得極為吃力,他們周圍最近一圈的石人,也有殘缺,或缺了手臂或少了一隻掌,或身上出現窿窿,但卻仍勇武有加,攻擊速度不減,以此而觀,勝負之分也在旦夕間。

    讓她飽受驚嚇的是另一邊。

    那一邊是單獨的一人,這一處,周圍的石人與石馬也都有損傷,還有一個石人被擊碎,空著一匹馬。

    而那人已經不算是人,那人被一個石人的一隻兵器壓制住,另外有三個石人正在行刑,行的還是凌遲之刑,正一刀刀的割著那個人的肉。

    被割肉的人,看不到他的面孔,只能見到一副血肉糊糊的軀體。

    慘叫聲斷續不絕,聲聲刺耳。

    那一幕,慘不忍睹。

    水嘯嚇得的臉色眸間慘白,也僅只看了一眼,她便再也看不下去,忙忙的轉頭,帶著狂蹦亂跳的心,尋找雪嵐。

    陣法還在運轉,無止無休。

    並無法看清所有的方塊,除了那三人所處的一方塊陣中,周圍兵器之音,只有一角的上方彌飄著血腥味。

    心驚膽顫的水嘯,幾乎不敢去看那一角,她怕,怕見到的只是一具骨架,那種結局,她自認無承受得住。

    嘀嗒嘀嗒……

    在這一刻,彷彿所有聲音都消失,她的耳中只有自己心中那時鍾跳舞的心聲,當那秒針在心尖上轉了數圈,熟悉的氣息,如狂風刮至,就那麼撲向了她。

    還活著!

    當感應到生命的氣息,水嘯驟然大喜,目如電,唰的射向了血腥味飄來的地方,也僅只瞧了一眼,那顆懸著的心放算有了著落。

    雪嵐,還活著。

    他,竟蹲坐在一匹馬的腹部底下,垂著頭,像是睡著了般,雙眼緊閉,一隻手死死的握著劍柄,劍身斜指空中;衣衫破了好幾處,一邊肩胛上被刺了一個血窟窿,一汩一汩的冒著血。

    下一秒,水嘯身子一晃,險些被驚得掉下馬背。

    雪嵐,那傢伙竟是在入定!

    你個死小鹿子!

    驚出了一身冷汗的水嘯,恨不得衝過去將那小正太揪過來,揍他個滿屁股桃花朵朵開,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這簡直是太太那個了啊,她在提心員膽了老半天,他小子竟在如此入定了,讓她情何以堪!

    不對,是應該說讓那些石人石馬情何以堪,因為,他小子入定後,周圍的石人竟全部保持住了靜止狀態,一個個像真人般,咬牙切齒的俯視著他。

    那情形,也像是在給他護法。

    好,牛!

    讓陣中的石人給護法,估計就算前有古人,他也算是為數不多的一個了!

    氣怒之中的水嘯,發覺那份意外的發現時,又抑不住樂了,又在剎那間,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隱約的想到了什麼,可再想時,又什麼也沒抓到,最後只能放棄去想捕捉那一閃而逝的東西。

    陣,繼續變陣。

    這一次,無論如何變,卻總是不靠近那三人所在的一塊中,更不會與那一塊交換石像重組方塊,那一塊,好似是被分離了出去,也像是被框死在原地。

    死門!

    默默觀察的水嘯,暗中與之前第一遍所經路線一對比,終於大悟,或許,那之前那一塊並非是死門,而現在百分之百是死門,若無意外,那三人就算不戰死,最終也會累死。

    至於造成這一原因的原因,大約便是雪嵐的無意闖入,以至陣法改變。

    突的,就在她閃神的這一刻,入定中的雪嵐突的睜開了眼,那一霎時,屬於識天境強者的氣息迸然爆發。

    不好!

    幾乎是在同時,水嘯驚覺到了陣中的殺機,嚇得一顆心陡地停止蹦跳,全身的肌肉都僵化了。

    「小鹿子,坐著別動!千萬別跟石像動手!」一霎時的無措後,忙忙傳音。

    情況太急,她的傳音語氣極為嚴厲,已經可算是聲色厲茬。

    處於一種意識迷離狀誠中的雪嵐,猛的打了個冷顫,下一秒,身子一晃,一個貓步,連滾帶爬的自馬腹部底下鑽出來,原本幾欲沖天跳起,又在那剎時僵住,跪蹲在地。

    驚駭之中又是無比的驚喜,瞬即又是不敢相信的表情,自顧自的呢喃:「公子的聲音?怎麼可能,幻覺,一定是幻覺!」

    亦在他動時,石像跟著動了動,又在他靜止時,也跟著突然僵滯不動。

    雪嵐沒有發現那一異樣,可一直緊盯著那一角的水嘯發現了,那一剎時,一個猜想在心頭成形。

    仍如當初,她沒時間去思考那個猜想的對不對,她的心神還是在雪嵐身上,聽著那他低喃聲,她的肌肉跟著一顫一抖的,稍稍便沒好氣的罵了過去:「死小鹿子,你個笨蛋,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麼?你給坐好,什麼也不要做,等著我過來接你。」

    此刻,她是又好氣又好笑,如果那小子在身邊,她估計會捉過來狠狠的揍一頓。

    「公子,真的是你!」耳際的聲音如此清晰,雪嵐確信不是做夢,喜得連就地打滾的心都有了。

    他也真的很乖,坐著不動,甚至看都不看周圍與頭頂,怯怯的垂著眼兒,等著不知人在何處的人來接自己。

    哼哼,這還差不多。

    「閉嘴,坐在那等著。」水嘯遙遙瞪眼,如果那小正太不乖,敢弄亂陣法,說不得她以後會好好的給他上幾堂教育課。

    一向以公子之言為己律的雪嵐,聽話的閉緊的嚅了嚅的唇,不過眼裡卻浮著委屈:公子凶他了,公子凶他了……

    喝住不鹿子,水嘯為著安全起見,再次認真的研究陣法變形時的速度與另外方陣的石像在變錯穿插時的速度變化。

    時遠時近,時前時後,轉了二個大方位後,水嘯所在的方陣與雪嵐所在的方陣終於開始重組,水嘯默默的計算著距離與方位。

    一行行一列列,轉了近百個來回,總算轉到了雪嵐所在一列,只差幾個石像便到。

    「小鹿子,收起兵器,慢慢前傾,伸手到頭頂上方。」水嘯以暗中計算出的方位與角度提示,以便方便將人安全的帶離。

    「公子,你在哪?」沒有見到人,也沒有感應到任何氣息,雪嵐驚訝不已。

    看不到?

    倍覺驚異的水嘯,按下疑惑,平靜的答話:「這是陣中,你看不到我正常,我能看到你,就那樣,別亂動。」

    眨眨眼,想不通的雪嵐,乾脆不想。

    一個,二個,轉過第四個石像,水嘯伸出了手。

    「公子!」雪嵐看著迎面飛奔來的一匹高頭大馬上的人,似離了娘的孩子見著了久圍的親人,眼睛一下子竟泛起紅色。

    這孩子,怎麼這麼女孩子氣呢!

    水嘯無奈的苦笑,想責怪的話也說不來,在石馬與雪嵐擦身而過時,一低腰,一把扼住他的一隻手腕,用勁一提,將人提至馬背上。

    「啊-」當身子依於一個溫暖的懷裡時,雪嵐失口驚呼出聲。

    亦在這一剎時,陣法動速加快,石馬奔蹄如閃電,交錯時僅只能看到一閃而逝的一點灰影。

    「啊-」雪嵐又驚得發出一聲尖叫。

    水嘯緊緊的抱緊雪嵐,防止他被甩飛出去,嘴裡不客氣的低喝:「閉嘴,再叫,以後不許在三絕院出現。」

    這一句比任何驚嚇都湊效,雪嵐當即掩住了嘴,生怕自己不小心崩出聲響來,一張小臉也慘白慘白的。

    水嘯可沒管他,只瞪著眼,觀看陣法。

    鼻尖繞著的是淡淡的梅花味,背是柔軟的軀體,腰間箍著一隻用力的手臂,雪嵐突的再也聽不到什麼聲音,也看不到周圍的一切,獨自癡癡的傻笑,一張俊美的臉慢慢的染上紅暈。

    抱著小鹿子的水嘯,根本不功夫管其他事,自然也忽略了他體溫的變化,也忽略了耳邊噗通噗通的零亂心跳聲,而至始自終她也沒空去看另三人的如何了,甚至連那慘叫聲是何時停的都不知道。

    馬兒跑的太快,越來越快,快得令她連眼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兒就錯過出陣的時間。

    轉了數轉,又一次轉到了生門。

    「出去!」水嘯鬆開手,雙手同時用勁,將雪嵐丟了出去。

    而她,也僅只來得遲將雪嵐甩出去,她自己根本來不及動身,又隨著馬兒轉入陣中,蹤影頓失。

    被丟出去的雪嵐,竟還是沒清醒過來,唇角掛著笑,滿眼星星,呆呆的,傻傻的,任自己飛向白霧區。

    「公子-」恍然驚覺時,已經瀕臨白色邊緣,帶著一聲尖叫撲入傳送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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