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九章 特別章 ——千年之城（end） 文 / 落雨星辰

    更新時間：2012-10-25

    冰地之上，霓裳緊緊抱著一具冰冷的身體，白皙的雙臂上環繞著星星點點的螢光，

    距離儀式的開啟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但男子卻始終沒有甦醒的跡象，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也只是體表恢復了一絲血色，神態安詳。

    「停止吧……他的靈魂，並不在這裡」，星辰猶豫再三，還是走上前道。

    「……」霓裳仿若未覺，繼續輸送著力量，

    「再繼續的話，也換不來什麼，而且，你的力量，已經用盡了……」星辰輕歎一聲，他又何嘗不知道霓裳的想法。千年的駐留，卻換不回七夜的生命，換做自己，恐怕也要發瘋。

    小古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安慰的話來。如果不是自己太過魯莽，或許這個結果回來的晚一些。

    「後輩，能求你一件事情嗎？」，霓裳終於發出了一絲聲音，灰色的眸子逐漸有了一絲神采，

    「我能做些什麼？」星辰問道，

    「……」

    小古望著兩人，卻聽不清任何的聲音，實在是覺得古怪，

    「星辰禁錮了空間，所以你是聽不見他們談話的。」蒼炎緩緩道，「他既然這樣做，就有他的道理……」

    「哦~」小古無奈的應了聲。

    「就是這些了吧？」星辰將一切記下，問道。

    「啾」急凍鳥振了振翅膀，走向星辰，

    「吼」快龍警告似的低吼幾聲，擋在星辰身前，

    「把它帶上，這樣才能找到他的位置……」霓裳輕聲道，

    「那你怎麼辦？」星辰問道，

    「……」霓裳的身體爆發出懾人的光彩，

    「這是？」遠處的蒼炎瞇起眼睛，「屬於涅鏡的力量已經消失，所以開始轉移自己的生命嗎？」

    「什麼？」小古愕然的望著遠處的光團，

    「剩下的，就麻煩你了。」霓裳輕聲道，手中兩顆球體落下，「抱歉，沒有什麼能報答你的了……它們可能也要托你照料了」

    星辰的手中凝聚出數道空間利刃，準備阻止眼前的一切。

    暗夜中，一道黑線穿過空間屏障，釘在了霓裳的肩上，

    「唔」霓裳悶哼一聲，肩部的絲衣滿溢血漬，身體外的螢光也黯淡下來。

    「你怎麼來了？」星辰困惑著看著走出的精靈，

    「……」超夢不答，只是緊緊的盯住霓裳，

    霓裳甚至連掙扎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懷中的男子身體又一次冷卻下來，空洞的絕望吞噬著一切。

    與此同時，四周的景物也發生著變化。風雪冰天的場景像是玻璃一般破碎開來，眾人這才發現是在一座城堡內部，四周都是漆黑的牆壁，佈滿蛛絲的地面足以說明這座建築的悠久歲月。空氣中也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霉味，令人作嘔。

    「摩美？」星辰這才看見癱坐在不遠處的身影，

    「星辰？」摩美看似也從環境中恢復了過來，緊張的看著四周，不知道在找尋著什麼。

    「可惡，移動啊，我的身體！」霓裳耗盡氣力，想要恢復行動能力。無奈肩上的匕首好似有著什麼詛咒一般，將全身的力量禁錮的死死的。再這樣下去的話，一切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霓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懷中的男子就要完全失去體溫，深度的絕望再一次襲來，「難道我又是什麼都做不了嗎？」

    墨黑的蓮花釋放著妖異的霧氣，自超夢的手中飛起，落在了男子的頭頂上方，

    「這是？」霓裳可以從蓮花中感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不知不覺被帶入記憶中。腦海深處的一段段對話浮現出來。

    「喂。你叫什麼名字？」，那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傢伙，第一面就給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張並不怎麼俊朗，卻十分陽光的臉，讓自己覺得十分的舒服，可能是在雪上上呆久了吧，自己對於這種溫暖並不排斥。

    稍稍接觸了兩三次，便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靈，十分簡單的名字，對方並沒有告知姓氏，而自己的對於他的瞭解，也只是停留在精靈聯盟的得力干將上。或者說，他也是極為少數的朋友之一吧。

    「我叫靈，是以世界第一精靈訓練師為目標的男人，怎麼樣？要不要和我打一場？」這就是那傢伙的天性，和自己見過的其他訓練師並沒有任何的不同，想要證明自己作為『男人』的價值。

    不明白，男人為什麼對『第一』這個稱號如此的感興趣，

    「呵呵，當然是想要以此征服世界，然後將這份榮耀送予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啊」，他是這樣回答自己的，神色是如此的嚮往。現在想來，或許是在暗示著什麼。

    雖然自己對於『第一；這個稱號並不那麼在意，但現實終究是殘酷的，佔據這個位置的，始終是自己這個『女流之輩』。

    「呼~你還真是強啊，我都完全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沒關係，我還有底牌。兩個月以後，我們再打一場？」，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期待的神情。以自己對他的瞭解，他好像有著其他的目的。

    「你問我的目的？呵呵，等我打敗你再說吧，現在還沒有到合適的時機呢」

    「喂，霓裳，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參加了聯盟的大賽，得到了那個夢寐以求的稱……你怎麼了，臉色這樣差？」

    「……」

    「是嗎？你決定和他一起走嗎？我？我沒有什麼關係啦，不用擔心，又不是~再也不能見面了。」

    時隔如此之久，他那失望的表情依舊近在眼前，以自己對他的瞭解，並不是自己的努力沒有得到肯定而不滿，而像是某種更深層次的東西，或許說是長久以來的期望，破滅了？

    他很少失神，這是僅有的一次，靈到底是在為什麼而煩惱。難道說，他是對我？

    「你當我是，朋友嗎？哦，我沒什麼的，我也當你是朋友。對了，你剛才說什麼？」

    得到了他的答覆，自己總歸是心安了一些，但現在想來，那或許只是一種——借口吧。

    「好，你們今晚就動身吧，我去幫你們擋住敵人。我？我當然沒有問題，別看我這樣，打幾十個精英訓練師不成問題。對了，你剛才說，那個傢伙，是叫空，對吧？」

    「認識？我當然不認識，嘛~等打完這一次，我就去見見他，真的」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三天後，我們得到消息，雪山之巔發生了一場大戰，並不像他所說那般是數十位訓練師規模的戰鬥，而是——千位訓練師的國家大戰，至於獲勝的一方——竟然是隱居下來的自己？！

    記憶中一絲線索被提煉出來，那場戰鬥中，因公殉職的訓練師中，有一個十分熟悉，而自己卻不曾注意的人，那個人的名字，叫——靈，初代稱號——『雙嵐』的所有者，斷釋靈。

    「想起來了嗎？」少女的聲音打斷了霓裳的回憶，在不知不覺中，空的身體已經恢復到了活人應有的溫度，這到底是？

    霓裳迷茫的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

    淡紫色長髮披肩而下，嬌俏的臉龐絕不輸於自己，身形高挑，整個人都隱隱逸散著草原的恬淡氣息。

    少女倚在星辰的懷中，小聲的抽泣著。

    「你是？」霓裳不由站起身，這才發現行動能力恢復了過來，耀眼的陽光直射進來，映照著城堡內的一切。

    「我是摩美，你並不認識我。但我想，你應該認識我的師父，他叫『靈』」少女停止了抽泣，傷感的神色漸漸恢復過來。自星辰的懷中站起，

    「靈？」霓裳念叨著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字眼，一時之間竟然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你忘記他了嗎？」摩美的語氣依舊清淡，但卻帶上了一絲無法溶解的溫度。

    「……」

    「星辰，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摩美咬牙道，

    星辰困惑的盯著兩個女人，雖然帶著一絲不解，但還是帶上小古，走向了城堡外部。

    直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摩美才重新審視起面前的女人。不可否認，那不似人間的精緻臉龐與銀色玉質長髮都讓這個女人歸屬於人間不可多得絕色之一。可不知怎麼的，摩美很難對其升起哪怕一絲絲的好感，究其原因，或許是她剛剛所說的，忘記了什麼。

    「還沒有記起來嗎？」摩美問道，「那個為了你，押上一切，包括理想與性命的男人？」

    「……」霓裳似乎可以感覺到，這個叫摩美的女人有著一股無法壓抑的怒火。不過空的事情，還是應該放在第一位，這樣沒有意義的閒聊，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記不記得，又有什麼關係，一千年過去，忘記什麼人，都是理所當然的吧」霓裳皺眉道，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霓裳惱怒的盯著摩美，臉頰傳來的刺痛時刻提醒著自己，這個女人竟然對自己動手。

    「啾」急凍鳥幾乎就要釋放暴風雪，將一切完全凍結，

    「如果你不是那個後輩的朋友，我絕對會讓你付出代價」霓裳咬牙道，硬生生的嚥下一口惡氣，阻止了急凍鳥的動作。

    「一時忍不住，不過我認為自己沒有道歉的必要」摩美厭惡的將手掌移開，「對於你這種女人，我甚至很後悔觸摸你，因為那會讓我覺得骯髒……」

    「你！」饒是霓裳如此鎮定，亦無法再忍受下去，不過摩美的下一句話卻是將霓裳完完全全的震住。

    「為了你能多一個幫手，他不惜與養育自己的聯盟決裂，放棄了自己為之奮鬥一生的目標，甚至放棄了初代稱號『雙嵐』……

    為了你能夠逃的輕鬆一點，他一個人擋下了聯盟的大軍，近千位訓練師，身死之後還成全了你的名聲……

    為了你那千年的執著，他在死後不惜成為地縛靈，將自己滋養千年的靈力夜蓮贈與你，以命抵命補償他的身體。自此，落了個煙消雲散的下場……

    現在，就只是得到了你那一句……『忘記什麼人，都是理所當然吧』」摩美緊握雙拳，幾乎無法壓抑自己的怒火。

    「他，最後說了什麼嗎？」

    太陽被雲彩所阻，城堡重新陷入黑暗，摩美此時也看清楚霓裳的表情。

    「他最後的要求，只是告知我，絕對不要在你眼前提起他。」摩美轉過身，快步走出城堡，將大門狠狠帶上。

    「因為他說，不想你有一絲愧疚的情緒！」

    「砰」大門合上，像是砸碎了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