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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5章 故人還是敵人?!(二) 文 / 薩琳娜

    韋源身邊還有兩位麻衣舉,且都是年紀不過二十的年輕兒郎。

    氣喘吁吁的追上崔幼伯,韋源指著身邊兩人介紹道:「這是李敬,關隴李氏的大郎;這是吳封,平陽吳氏的小郎。」

    手一擺,又向李、吳二人介紹崔幼伯,「這是崔幼伯,博陵崔氏的八郎,雙相崔家的玉郎是也。」

    李敬和吳封放下手裡的包袱、籃,躬身長揖,「某李敬/吳封見過崔家八郎君。」

    崔幼伯見李敬相貌堂堂,俊秀中帶著幾分英武,外貌協會會員的崔八童鞋便再次以貌取人,對李敬頗為和氣的說:「李郎君太客氣了,某崔八有禮了。」

    說著也是躬身長揖,態度極為和善,只是唯一不足的地方,他老人家直接把一旁的文弱小郎吳封視掉了。

    吳封有些尷尬,揉了揉鼻翼,繼續行禮道:「某吳封,見過崔家八郎君。」

    崔幼伯這才現自己居然漏掉一個人,頓覺不好意思,忙躬身行禮,「某崔八見過吳郎君。」

    韋源見三個人你拜我、我拜你的拜個沒完,有些不耐煩的打岔,「好啦,算起來大家也不是外人,這麼多虛禮做什麼。」沒辦法,過去士庶不婚,各大世家間彼此聯姻,不用往上數多少代,五服之內必有姻親。

    李氏也好、吳氏也罷,七拐八繞的還真能跟崔氏拉上關係。

    三人聽韋源這麼一說,也釋然一笑。是呀,大家都是一表三千里的表親,那就不是外人呀,幹嘛這麼客套。

    更不用說崔氏對李、吳二人皆有恩惠,兩人對崔幼伯更是抱著真心交好的打算靠上來的,如今聽韋源這般說,也都連連稱是。

    崔幼伯原本就是個天真爛漫的性格。雖經過幾個月的『調教』,但本質一時法改變,這會兒聽幾個人都這麼說。他也不好意思拒人於千里之外,忙順著韋源的話,說:「韋郎的話極有道理。李郎、吳郎也都不要跟某客氣才是。」

    韋源見崔八這麼上道。也很高興,接口道:「很是,走走走,趁著尚未宵禁,咱們去酒肆好好吃一杯。」

    崔八卻面有難色。

    李敬多有眼力見兒呀,一瞧他這番表情,忙低聲問道:「八郎君可是還有摯友在場內?」

    其實,李敬已經猜到是誰,不過現在彼此都剛剛結識,他也不好托大的說劉晗是我哥們兒。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崔八點頭,「某尚有一世兄在場——」

    話還沒說完,劉晗已經扛著考箱走了出來,一拍崔八的肩膀,笑道:「八郎竟比我先出來一步。呵呵。這幾位——」

    目光掃過韋源等三人,當看到李敬、吳封兩人時,劉晗明顯一愣,隨即又笑道:「呵呵,瞧瞧我遇到了誰?竟是阿敬和阿封?!」

    並沒有提及兩人曾因『寄籍』的事兒被朝廷取消了考試資格,也沒有問兩人是怎麼進來的。只是一門心思的敘舊。

    崔八見劉晗也認識兩人,忙笑問道:「君直也認得李郎和吳郎?」

    劉晗招呼大家一起往外走,邊走邊說:「當然認得,想當年我四處遊學的時候,曾與阿敬、阿封偶遇,相談甚歡,彼此引為知己。今又重逢與考場,緣分呀。」

    李敬笑得極為含蓄,淡淡應道:「君直兄生性豪爽、灑脫,敬最是傾慕,如今相聚京城,確實應了君直兄的一句『緣分』。」

    吳封就有些諂媚了,幾乎是點頭哈腰的連連稱是:「是極是極,呵呵,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君直兄,如此奇緣,當浮一大白呀。」

    韋源見話題終於拉回一起喝酒上來,忙笑道:「阿封說的對,現在天色還早,咱們一起去酒肆吃杯熱酒吧。」

    劉晗卻搖頭,「今日巧遇兩位故友,又結識韋郎,理應痛飲一杯。但明日還有一場,不如咱們明日考完,再相聚飲酒如何?」

    崔八點頭,「沒錯,到時,某定取出家中珍藏的佳釀『滴露春』,咱們不醉不歸,何如?」

    滴露春?

    李敬英挺的劍眉微微一挑,笑問道:「可是去歲剛剛上市的烈酒?其色清澈、其味醇厚、其烈似火,遠比市面上的名酒、佳釀的滴露春?」

    這個話題正好撓到了劉晗的癢處,只見他極為得意的笑道:「阿敬猜得不錯,就是那烈酒滴露春。·~)呵呵,為兄甚至喜歡呀。」他可是滴露春的代言人呢,去年沒少用它裝逼、扮名士范兒。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出了皇城。

    文竹几個小廝早就等著門外,每每聽到有人出來,他們便探頭探腦的瞧一番。

    這次,終於看到了自家郎君的身影,文竹和阿山幾個小跑著迎上去,「郎君,劉郎君。」

    一邊招呼問安,一邊伶俐的將兩人肩上扛的考箱接過來。

    文竹更機靈,他見郎君身邊還跟著三個郎君,其中一個佩飾極為精美,應該也是同自家郎君一樣,是勳貴或者世家之後。

    另外兩個,佩飾雖差了些,但氣質還不差,比那些寒門舉多了幾分大氣,便猜他們即使不是世家望族,應該也不是市井奴、田舍漢,許是什麼小官的弟。

    心裡猜度著幾人的身份,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還積極的問:「幾位郎君的車架可在近旁?不如讓奴去召喚郎君的僕從?」

    韋源擺擺手,丟給文竹几粒金花生,笑罵道:「小猴兒倒也機靈,去吧,我的車架應該在拐角,你把那幾個沒眼力見兒的奴婢給我叫來。」

    文竹熟稔的接過金花生,不著痕跡的袖入囊中。笑得更加慇勤,「郎君放心,奴這就去。」

    說著,文竹衝著一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也不是蠢人,立刻明白了文竹的意思,拔起雙腳。利索的跑向街口拐角。

    不多會兒,安靜的街道上駛過一輛豪華的馬車。

    那馬車還沒走到近旁,一個清秀的小廝已經從車廂裡跳出來。連聲喊著,「郎君,郎君。您可算出來了!」

    有了崔八幾個小廝做對比,韋源只覺得自己的小廝很上不得檯面,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不耐煩的說,「亂叫什麼?也不怕貴人笑話。」

    崔八並不在意這些,拱手告辭,「今日時辰不早了,咱們就此別過吧,待明日考完,你我等幾兄弟再聚。」

    劉晗也抱起拳頭。向幾位告辭。

    韋源、李敬和吳封同樣回禮,連聲辭別,並約定明日聚會。

    崔八和劉晗在阿山的攙扶下上了牛車,韋源三個則上了韋家的馬車。

    上了車,挑起車簾。雙方再次偮手告辭,只聽得啪啪兩聲鞭響,牛車和馬車錯身而過。

    「郎君,劉郎君,喝杯熱將茶吧。」

    文竹慇勤的奉上溫了許久的姜茶,又招呼其它小廝往火盆裡添木炭、給兩位郎君蓋棉被……好一通忙活後。崔八和劉晗這才覺得重新暖和了過來。

    「呼~~那都堂還真不是善地。」

    其實崔八想說,那都堂真tm不是人呆的地方呀,簡直要凍死人了。

    幸好他有賢妻蕭南,告訴他一個取暖的好法,這才沒把兩條膝蓋凍傷了。

    「嗯,確實冷了些。」劉晗就慘了些,他可沒有一個穿越女做老婆,自然不知道某些野外求生的技巧,更不知道用炭盆烘暖單席的法。

    在森寒刺骨的地上跪了一天,這會兒終於換了個暖和的地方,劉晗卻覺得膝蓋針扎似的疼,用力揉了揉膝蓋,他歎息道:「明日還有一場呢。」

    崔八點頭,有了今天的經驗,他對明天毫壓力。

    甚至還有閒心談論今日剛剛結交的三個朋友,「韋郎溫文有禮,李郎英武不凡,吳郎、吳郎能言善道,三人皆不是凡人呀。」

    說句良心話,崔八童鞋對長相不怎麼出眾的吳封,並沒有看在眼裡,也是想了半天才找出他的『優點』。

    劉晗並沒有立刻應和,而是抱著冒著絲絲熱氣的茶盞想了好一會兒,才緩聲道:「嗯,八郎說的極是,阿敬和阿封都是極好的人,且極善變通,可為友。」

    但不能深交,這兩人太懂得『變通』了,很容易被外在的因素所引誘,養不熟。

    至於韋源,劉晗並不認識,也就沒有妄加評論。

    崔八卻沒有聽出劉晗話裡的深意,他見劉晗贊同自己的看法,很是得意,笑道:「君直兄也說好的人,那定是極好的,值得交往的朋友。」

    劉晗沒有說話,扯了扯嘴角,權作回答。

    天色漸晚,馬上就要宵禁了,街上的行人和車輛並不多。

    很快,牛車便駛進了親仁坊。

    來到崔家大門前,阿山跳下車,從後面牛車上拾了個杌搬到牛車前,引崔八和劉晗下車。

    不多會兒,崔八便進了辰光院。

    正堂裡,蕭南剛把打著哈欠的女兒哄睡著,正待讓人準備洗澡水好好洗個熱水澡,便聽到回稟,說是崔八回來了。

    蕭南忙起身相迎,在正堂外的廊下與崔八相遇。

    崔八先是狠狠誇獎了那個實用的考箱,又說了說考場上的事兒,最後才提到自己新結識的朋友,「韋郎是安同郡主的夫君,出自京兆韋氏;李郎,單名一個敬字,乃關隴李氏的世家——」

    李、李敬?!

    蕭南臉色大變,輕鬆的心情更因為這個印刻在心頭的名字而變得異常沉重!

    ps:其實吧,打吊瓶什麼的都所謂,某薩最苦逼的是,接連幾天不能洗澡,這、這也太難受了。幸好不是夏天,否則……文昌書院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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