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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0章 崔大陞官 文 / 薩琳娜

    話說,吳王之亂後,太子大賞功臣的時候,順便也給打醬油的崔幼伯升了官,品級不高,正六品下階。

    無端陞官,崔幼伯多少有些心虛,在蕭南的引導下,他將更多的精力投在活字印刷的研製中,當然不是讓他親自去雕刻單字、排版什麼的,而是由他親自抄錄出印刷時最常用的單字。

    崔幼伯的書法不錯,唐楷寫得尤其好,他抄錄好的字,幾乎可以直接用來當初級版的印刷體。

    接著,崔家內院又發生了婆媳大戰的事,崔幼伯夾在親娘和妻子中間,左右為難,偏幾個侍妾也不安分,整日裡有事沒事的往他的書房溜躂,就連他的表妹也是如此,只要他一夜不去北院,表妹就會命丫鬟去各處尋他。

    家中諸事煩擾,娘子又待他極冷淡,崔幼伯想解釋呢,娘子還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繼續把他當客人招待。

    就連三個孩子也……

    唉,每每想到家裡那些煩心事,崔幼伯就不想回家。

    於是,他更加勤奮的工作著,除了日常的抄字、抄書,他還時不時的親自跑到蕭家工坊去查看進度。

    有時想到了什麼好辦法、新點子,崔幼伯也會直接奔赴工坊與匠人們探究。

    有付出就有回報,崔幼伯發狠的工作了十來天,今日,活字印刷術終於研製成功,他親手印出了大唐第一篇文章。

    「太公家教?」

    蕭南接過那張紙,展開一看,只見那六寸長、四寸寬的白紙上。工工整整的印著太公家教的幾句文章。

    崔幼伯坐在蕭南身側,抽出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見小几上放著一盞茶,他也不管涼熱。抓起來就喝了兩大口。

    「怎麼樣?效果不錯吧?」

    說起來,著手研製活字印刷術,是崔幼伯幾年來真正花心思做的一件事。

    努力了這麼久,終於實驗成功了,崔幼伯說不出有多高興。

    這種來源於事業上的巨大成就感,實在太美妙了,簡直比三伏天喝冰水還要爽快。

    蕭南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嗯。確實不錯,字體略大,墨跡清晰,雖比不上後世印刷品那般精緻,但就目前來說,已經非常棒了。

    她抬起頭,笑著說道:「郎君,恭喜你。」

    確實值得恭喜,活字印刷術的提前問世。絕對可以讓崔幼伯以及蕭家名垂青史。

    被蕭南冷淡了好幾天,再次看到她真摯的笑容,崔幼伯很高興,還忍不住謙虛道:「沒什麼。沒什麼,呵呵,印刷術能成功。多虧了娘子和岳父的大力支持呀。」

    蕭南但笑不語,崔幼伯說的沒錯。整件事原就是她一手策劃的,為得就是幫崔幼伯立功。不過。有了前世的教訓,這次她推出印刷術的時候,特意將娘家一起推了出來,印刷術成功了,蕭家也能揚名獲利。

    經歷了前一段時間的心理歷程,蕭南很慶幸自己當時的決定男人若是靠不住了,她還有娘家。

    崔幼伯並不知道蕭南此時的想法,他還兀自興奮著,「對了,娘子,你說我們應該首印哪部書?」

    他拿回來的這張只是測試版,他還須得印刷一套完整的書籍,呈給聖人或者太子御覽。

    首部印刷品?

    蕭南也來了興致,她甚至有些惡趣味的建議:「不如印刷一卷《金剛經》吧,再請匠人刻幾版佛教經義的圖畫作插圖,這樣有文有圖,聖人見了也必喜歡。」

    「金剛經?」崔幼伯沉吟片刻,有些猶豫的說道:「倒也不是不行,但金剛經的字數並不多,只堪堪幾千字」

    印出來也不過十幾頁,就算加上圖畫,也不足二十頁,未免太少了些。

    崔幼伯好容易研製成了印刷術,這會兒他正在興頭上,特別想印一部鴻篇巨著,至少要裝訂成幾本甚至十幾本厚厚的書冊,這樣送到宮裡也好看些呀。

    幾千字?太少了吧,真不夠他顯擺的。

    蕭南猜出崔幼伯的心思,想了想,道:「那就印製一套《貞觀律》吧。」這可是皇帝登基二十多年功勳的象徵之一呀。

    這樣既滿足了他想顯擺的心思,還能順便拍拍領導的馬屁,何樂為不為呢。

    一想到拍馬屁,蕭南又有了主意,「對了,還可以將聖人和太子的詩作彙編成集,然後印製出來,權作獻禮了。」

    崔幼伯聞言,雙眼一亮,用力拍了拍大腿,道:「好,就按娘子說的辦。」

    三日後。

    李榮身著紫色圓領襴衫,神態悠閒的來到東宮。

    他是來告辭兼告狀的。

    過去半個月多的時間裡,李榮和他老子反覆磨牙,說得他嗓子都要啞掉了,終於說服了阿耶,許他再出去闖蕩幾年。

    擺平了自家老子,李榮又將家中的事務安排了一通,準備跟聖人、太子辭了行,便直接奔赴東海。

    他剛從太極宮出來,得了一堆聖人賞賜的東西。

    現在,他還要去東宮,不過他去見太子並不只為了辭行,更重要的是告狀。

    那日,安同郡主竟敢那般羞辱與他,事後還數次邀請他去宴飲、打馬球,偶爾碰到了,她還會說一些極富曖昧的話語挑逗他,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現在太子還沒登基呢,安同就敢把他堂堂榮國公當成可以狎玩的寵物,倘若是日後她真成了公主,還不定怎麼囂張呢。

    李榮想過了,他必須在太子上位前弄掉安同,因為現階段,太子不是皇帝,他還有諸多顧忌,更不會為了一個庶女而毀掉當前這大好的局面。

    站在東宮台階下,李榮整了整衣冠,梳理了下思路。沉穩的拾級而上。

    太子剛忙完了正事兒,命人煎了茶湯。忙裡偷閒的品茶用點心。

    一聽李榮來了,太子忙命人請進來。

    說實話。李榮父子並不是真正的太子黨,但太子還是很重視他們爺兒倆。

    原因無他,李榮父子是死忠保皇派,一心一意只聽皇帝的話。

    但,這對太子已經足夠,李榮父子雖不向著他,卻又不心向吳王或者魏王。另外,在皇帝允許的情況下,他們還會幫助太子。

    比如之前的京城動亂。若沒有李榮單槍匹馬的在京城、宮城進進出出,太子也不可能這麼順利的拿下吳王。

    除此之外,太子看重李榮,並願意給他升爵的主要原因,則是李榮無心仕途,更不關心宗室裡的紛爭,相較於其它權貴們的明爭暗鬥,李榮的恣意江湖,更讓太子放心。

    嗯。忠心,沒野心,還極有能力,李榮這樣的人才。太子必須招攬。

    李榮走進偏殿,恭敬的行禮。

    太子從案幾後走出來,笑呵呵的對李榮說:「大郎無需多禮。你來的正好,孤剛命人煎了茶湯。陪孤一起用吧。」

    「多謝殿下。」李榮聞言,再次行禮道謝。跪坐在太子對面。

    太子親自將茶盞遞給李榮,隨意的揚了揚下巴,「嘗嘗。」

    太子這般隨意,顯是將他當自己人看待,李榮也沒有客套,直起身子雙手接過茶盞,點頭致謝。

    呷了一口溫熱的茶湯,李榮微瞇著眼睛細細品味了一番,讚道:「好茶。」

    太子見李榮很上道,也覺得滿意,笑著說道:「這是今年新貢的團茶,等大郎回去的時候,孤命人給你帶一些。」

    李榮忙放下茶盞,直起身子拱手謝道:「謝殿下賞賜。」

    閒話了幾句,李榮進入正題,告訴太子自己欲往東海遊歷。

    太子知道李榮是宗室裡的一朵奇葩,不愛玩樂、不愛熱鬧、不愛女色、不愛銀錢,偏偏喜歡仗劍行走四方。

    之前李榮忽然返京,也是接到聖人的宣召,知道朝中有大事,這才回來。

    如今大亂已平,京中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依著李榮狂放不羈的性子,他能在京中這個四方的城池裡久待才怪。

    所以,聽了李榮的請求,太子一點兒都不意外,「孤素知你是個灑脫的性子,既然決定了要出去,那就去吧。只一點,一定要注意安全,孤可不想再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又被什麼人砍傷了。」

    李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知道,太子在調侃他在吳王之亂時被個遊俠兒傷了肩膀的事兒。

    兩人正說笑著,內侍進來回稟:「殿下,弘文館學士崔幼伯求見。」

    「崔幼伯?」太子一怔,好一會兒才想起這人是誰,「可是襄城郡主的夫君?」

    「是。」內侍忙答應道。

    太子放下茶盞,斂住笑容,問道:「哦?他此時求見孤可有何要事?」

    不過是個小小的文官,若不是有蕭家這層關係,太子還真不會把崔幼伯放在眼裡。

    「稟殿下,崔學士是來覆命的。」

    「覆命?復什麼命?」太子不解,他每天處理那麼多的政務,哪裡記得自己曾對一個六品小官下過什麼命令。

    太子下意識的扭過頭看向身後的屏風,目光掠過素白屏風上標注的一行行小字,最後,他的視線停留在一行朱色小字上。

    這是太子跟聖人學習的習慣,每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或者重要的人物,他都用筆直接記在座後的屏風上。

    好腦子不如爛筆頭嘛。

    為了提醒自己,他還特意用兩種顏色記錄:紅色的記錄好事兒以及得用的人,黑色則記錄糟心事兒以及不堪大用的人。

    太子在一行紅色小字裡看到了崔幼伯的名字,順便還標注了一個陌生的名詞兒:「活字印刷術?」

    腦中靈光一閃,太子終於記起來了,「哦,難道他已經研製出了活字印刷術?」

    內侍哪兒知道呀,他只是記得兩個月前,這位崔學士跟蕭駙馬一起來見太子。當時太子很高興,還特意叮囑他。下次崔學士再來的時候,定要幫他通傳。

    不過。太子也不需要內侍的回答,他笑著說:「請他進來吧。」

    雖然太子不知道印刷術是個什麼東西,但他既能用硃筆記下來,應該是件對自己有益的事兒。

    李榮坐在一邊默默聽著,待內侍出去了,他才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襄城郡主的夫君?呵呵,這麼說來,這個崔郎還是殿下的嫡親外甥女婿呢。」

    太子微怔,隨即笑道:「可不是。呵呵,他是阿姊的女婿,自是孤的嫡親晚輩。」

    聖人的兒女多,世家又相互聯姻,太子名義上的外甥、外甥女還真是不少。

    但嫡親的,卻也就那麼十來個。

    想到這一層親戚關係,見到崔幼伯的時候,太子的笑容中多了幾分長輩的慈愛。

    「殿下,臣幸不辱命。終於研製出了活字印刷術,」

    崔幼伯跪下行完禮,將面前的托盤推了推,道:「這是臣試著印刷的書籍。恭請殿下一覽。」

    太子身後的內侍得到指示,忙來到崔幼伯近前,將那托盤端到太子面前的長几上。

    托盤上放著一個用白絹包裹的東西。太子掀開一角,露出一本本線裝書籍。

    對於線裝書。太子並不陌生,三四年前便有人提出。用卷軸的紙書、帛書以及早期的竹簡,不利於存放和流傳。

    那人建議改變書籍的編寫、存放方式,將卷軸改為線裝,即把紙裁成相同大小的紙張,在一側打孔,最後裝訂成冊。

    這樣的線裝書既便於存放,也便於書寫和閱讀,而且還便宜。

    只是當時推行的力度並不大,線裝書也只在京城的某個小圈子裡流行。

    恰巧,東宮裡的某位僚屬是那位線裝書首創者的同鄉,親眼見過線裝書的便利,還曾向太子推薦過。

    可惜當時太子心裡全都是怎麼幹掉有野心的弟弟,無心這種『閒事兒』,草草看了一眼,便丟在了腦後。

    太子不重視線裝書,但他卻知道此為何物。

    伸手拿起一本,扉頁上用極工整的唐楷寫著『貞觀律』(即唐律的前身)三個字,太子掀開一頁,驚訝的發現這張紙頁上的字竟然是相同大小,一撇一捺都不帶任何個人特色,排字佈局也都非常工整,橫平豎直,就像京城的坊牆一般。

    太子來了興趣,接連翻了好幾頁,他發現,每一頁都是如此。

    但,這、這又說明了什麼?

    要知道大唐極流行書法,只要唐楷好一點的人都能做到將文章抄錄得工整嚴謹。

    抬起頭,太子問道:「這就是用活字印刷術印出來的書籍?」

    崔幼伯聽出太子話語裡的質疑,他不答反問:「臣敢問殿下,您抄寫一本兩千字的書籍大約用多長時間?」

    太子不解其意,但看在崔幼伯是他嫡親晚輩的份兒上,想了想,估摸道:「唔,估計要半個時辰吧。」

    崔幼伯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驕傲,道:「如果用印刷術,只需一盞茶的功夫。」

    太子大驚,「什麼?這麼快?」

    崔幼伯點點頭,「沒錯,只要排好版,便可以非常快捷的印出來,而且同批次印出來的書籍都是完全一樣的,絕不會出現錯字、別字以及漏字的情況。」

    太子沒有說話,又從推盤裡抽出一本,也是貞觀律,他隨便打開一頁,然後兩本對比,字體、大小、佈局完全一樣。

    再聯想到那個驚人的速度,太子也是讀書人,他立刻便想到了此方的妙處。

    合上書籍,太子道:「有了這個印刷術,孤可以將經、史、律等書籍大量印刷,便於世人傳閱?」

    崔幼伯連連點頭,說到這裡,他忍不住興奮起來,白皙的俊臉上浮現紅暈,「比如啟蒙的書籍、先賢們的著作都能大批次的印刷,可以受惠於全天下的讀書人。而殿下作為推行者,也定能為天下讀書人稱頌,更將名垂青史。」

    太子不但是讀書人,他還是政治家,他甚至想到了更多、更深遠的東西。

    而且,就算那些深遠的目標達不到。還能達到一個目前他最迫切的目標穩定時局,安撫百官。撫慰聖人!

    太子相信,只要他印刷術推出來。定會轉移官員以及天下士子的注意力,也會給自己添一個『重文』的美名吳王完了,魏王還在,對於這個素有重文賢名的親弟弟,太子還是頗為忌憚的。

    如今魏王雖然被皇后強行調出了京城,但太子一日不登基,他就一日不能放鬆。

    想到那個胖小四,太子眼中寒光一閃,很快他又掩蓋住了。

    太子將書冊放會托盤。他滿意的看著崔幼伯,道:「很好,崔學士不負孤的厚望,成功研製出了印刷術,孤很滿意。」

    接下來的就是要封賞了,不過,太子現在還不是一把手,他雖然代聖人處理朝政,但在做決定前。他還是需要跟聖人匯報。

    比如此刻,太子想給崔幼伯升個官兒,他可以做主,但必須到太極宮走個程序。

    崔幼伯也明白這一點。他忙說道:「殿下謬讚,印刷一術能成並不是臣一人之功。除了工匠,最初提出此法的乃是臣妻蕭氏。令,微臣岳父蕭駙馬也幫了許多忙。實驗印刷術所需的工坊亦是屬於蕭氏。」

    太子微微一笑,讚許的點頭:「崔學士的意思。孤明白,放心吧,孤定不會忘了有功之臣。」

    得到太子的許諾,崔幼伯心中大定,歡歡喜喜的告辭離去。

    李榮從一側的裡間走出來,在裡面,他將崔幼伯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一出來,便躬身向太子道賀。

    太子開懷大笑,一邊笑著一邊招呼李榮坐下。

    他方才讓李榮到裡間,表面上是迴避,實際上是表明自己不把李榮當外人看。所謂裡間,不過是用屏風隔出來的空間,外頭說什麼話,裡面聽得一清二楚。

    而李榮的表現,也讓太子很滿意,他出來就道賀,顯然是告訴太子,他已經聽到了崔幼伯的話,也明白了太子的心意。

    兩人繼續閒聊,太子時不時的問李榮在外地的見聞,李榮長得酷酷的,但口才極好,將南北東西各道的風土人情娓娓道來,直說得極少離京的太子好不羨慕。

    就在兩人越說越投機的當兒,李榮忽然面露為難,張了張嘴又閉上。

    太子什麼人呀,這麼明顯的暗示動作他都看不出來,他也甭在後宮混了。

    微微一笑,太子道:「大郎可是有什麼為難之事?此處左右沒有外人,大郎不妨直說!」

    李榮長歎口氣,猶豫的說道:「這幾天臣一直猶豫,此事該不該回稟殿下。今日殿下待臣如此親厚,臣實不忍心瞞著殿下。」

    太子聽李榮說得鄭重,不免收起笑容,沉聲問道:「何事?但說無妨!」

    李榮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屋內幾個內侍身上。

    太子會意,伸手揮了揮,示意眾內侍退下。

    不一會兒,偌大的偏殿裡只剩下太子與李榮兩人。

    李榮湊近太子,低聲道:「不知太子可否聽說安同郡主的事兒?」

    太子一怔,隨即驚詫道:「難道竟是這個不孝女惹出了什麼禍事?」

    李榮欲言又止,在太子的反覆催促下,他將坊間關於安同郡主的諸多不堪流言一一告訴太子。

    最後還道:「聖人身體微恙,京中權貴並不敢嬉戲宴飲,唯安同郡主府上車水馬龍、歌舞昇平,不管郡主有沒有做那些不堪之事,只這一點,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也將影響殿下的名聲。」

    「彭!」

    太子一掌打在小几上,震得几上的茶盞碰碰亂響。

    他恨恨的說道:「孽障!險些誤了孤大事。」

    李榮退後兩步,俯身行禮,「臣不該非議宗室貴女,可事關殿下聲譽,臣不得不說,還請殿下勿怪。」

    太子擺擺手,他知道李榮的性子,也知道自家女兒的德行,雖然沒有落實,但太子已經有七八分相信。

    李榮又道:「殿下,前亂雖平,然大局未定,殿下切莫因為些許小事而誤了全局呀。」他順便又提了提坊間有蘇氏族人打著太子妃的旗號招搖過市。

    太子緩緩點頭,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次日,崔幼伯得到詔書,任命他為太子舍人,正六品上階,比上個月的正六品下階足足高昇了兩階。

    而另一邊,安同郡主也得到皇后旨意,命她即日進宮,第二天,宮裡便傳出消息,安同郡主心憂聖人,為了幫祖父祈福,她自願去感業寺帶髮修行……

    ps:二合一,親們晚安!

    pps:捉蟲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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