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3章 豪門那些事兒 文 / 薩琳娜
真是個要官不要命的傢伙!
蕭南忍不住在心底咒罵了一句,但緊接著,當她看完後半段的信後,又默然了。<
在信中,崔幼伯說完了官方的解釋後,又推心置腹的跟蕭南說了他真正的想法:
當初,他為何去鄯州,滿京城的權貴乃至全天下的官員都知道,無非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罷了。用崔幼伯的話來說,聖人命他去鄯州,與其說是看重了他的才能,不如說是跟魏王較量後的妥協。
說得難聽些,崔幼伯去鄯州,從頭到尾都像一場荒唐的鬧劇。
偏君命難違,就算是笑話,就算有人背地裡指指點點,崔幼伯也要正兒八經的趕去赴任。
當然,這並不是說崔幼伯心裡沒有想法,去鄯州確實是個機會,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不想在那樣的情況下去赴任。
為此,崔幼伯在信中對蕭南如是說:「眼下魏王返京,我若是跟著一起回去,便坐實了這個『笑話』。我不能這樣,我不能讓人如此看待我崔氏……」
他崔氏一門是何等的高貴,何等的驕傲,遵從君命、為國盡忠是應盡之義,但卻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人非議、被人嘲笑。
所以,崔幼伯表示:「我必須留在鄯州……我是為聖人牧守一方的刺史,絕不是貴人角逐的棋子……哪怕西邊真的有了戰事,哪怕我命喪鄯州,我也不能退……我不能讓崔氏蒙羞,不能讓世人小覷我崔幼伯,更不能讓人有機會嘲諷我的兒女……」
不知為何,看到這裡,蕭南的眼眶發酸,眼中竟泛起了水霧。
崔幼伯。這個曾經劣跡斑斑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果決、堅韌的時刻。說得『文藝』些,崔幼伯在蕭南心目中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
尤其是看到最後一句,蕭南心中更是感動莫名,是呀,為了孩子!
過去幾年間,她做了那麼多委屈自己的事兒,何嘗又不是為了孩子?!
罷了,崔幼伯好容易『男人』一回,作為妻子。她也該好好的配合一二。
抽出帕子擦去眼角的淚花,蕭南把信丟進了身側的熏籠裡,看著寫滿字跡的白紙被火苗吞噬。她微微合上眼睛,慢慢的組織著措辭。
公主阿娘為了讓崔幼伯回來,不惜捨去面子去求聖人。
如今事兒成了,崔幼伯卻不領情,偏他的這個說法還不好公開跟大家說。所以,她須得想一個讓人能接受的說法,既堵了世人的嘴,又能讓阿娘息怒。
就在蕭南凝神苦想的時候,她不知道,她的公主阿娘已經知道了崔幼伯的回復。
崔幼伯不止給蕭南寫了信。還給聖人寫了一封密折。
當然,相較於跟妻子的掏心掏肺,寫給聖人的奏章就非常官樣化了。
在奏章裡。崔幼伯先是感謝聖人對他的關切,感情真摯、辭藻華麗,照著聖人的龍臀一通猛拍,只把皇帝看得心情愉悅。
接著,崔幼伯詳細說明了隴右十八州的情況。還著重講了講賀魯部的狀況,用崔幼伯的話說。隴右的情況很不樂觀,賀魯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隨後,崔幼伯又簡單說了說他抵達鄯州後的工作,他雖沒有著重描述自己做了什麼,不過言辭間還是表露出了他已經在鄯州展開了工作,且各項事務都已經準備妥當,如果此時離開,那麼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最後,崔幼伯言辭懇切的表明,他不怕戰事,願意為聖人守住鄯州!
不得不說,崔幼伯的文筆確實夠好,不過萬餘字的奏章,看得皇帝先是通體舒泰,最後是感動不已,大歎崔幼伯是忠臣、純臣。
當然,皇帝終究是皇帝,不會像蕭南一樣,為了幾句話就感動的找不著北,他並沒有忘了自己答應了長公主,可崔幼伯的話又說得沒錯,一切正如崔幼伯所言,賀魯有異動,西邊必須有人能撐起來。
而縱觀隴右十八州,皇帝的心腹不過十之二三,而似崔幼伯這般有膽識、有能為的人少之又少,若從公事上來說,皇帝還真有點兒捨不得讓崔幼伯回來。
可不讓他回來,阿姊那兒豈不是不好交代?
畢竟前兩天皇太后醒來的時候,還特意拉著他的手讓他照看好兄弟姐妹們。如今長公主不過提了這麼個小要求,他都不能滿足,實在有些不像話。
別說是阿娘跟前不好交代了,就是他自己也覺得為難。
蘇氏見皇帝一臉猶豫,便柔聲問道:「聖人,可是有什麼為難之事?」
「唉~」
皇帝歎了口氣,道:「此事確實有些為難!」
皇帝崇敬先帝,處處都想模仿老聖人,再加上他與蘇氏是結髮夫妻,夫妻二十年榮辱與共,他也願意跟妻子商量一些事兒。
且崔幼伯此事,與長公主有關,也勉強算是家事,所以跟皇后說說倒也無妨。
「呵呵,此事也不難,」
聽完皇帝的話,皇后稍一沉思,便笑道:「聖人不想失信與阿姊,已經下令召崔刺史回京……可問題是,崔刺史想有一番作為,並不想此時返京,卻與聖人無干。阿姊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也一心盼著女婿能有出息,定不會誤會聖人的!」
皇后的這番話,皇帝又何嘗不明白,只是,他不好意思跟阿姊說呀。
皇后看出皇帝的心思,也沒有多想,直接說道:「若是聖人信得過臣妾,不如讓臣妾去跟長公主說。您放心,臣妾悄悄的說與她,若是長公主仍想讓崔刺史回來,聖人再下旨也不遲。」
有皇后做個緩衝,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皇帝點點頭,便將此事交給了皇后。
下午,皇后照常來探望皇太后,看到守在榻前的幾位長公主,她先小聲的問了皇太后的情況,聽聞老人家還是老樣子後。這才幽幽的歎了口氣,露出一個惋惜又難過的樣子,然後恭敬的守在榻前。
不多會兒,在偏殿休息的長樂長公主過來了,她倒沒有像皇后一樣開口詢問什麼,而是直接默默的坐在榻前守著皇太后。
皇后坐在另一側,她特意看了長公主一眼。
長公主覺察到了,抬頭迎上皇后的目光,稍稍一頓,便又起身往偏殿而去。
皇后見長公主如此靈透。心下一歎,腳下也沒有耽擱,跟著走了出去。
「何事?」
長公主也不繞彎子。直奔主題。
「這事兒……唉,我也不知該如何跟阿姊說。」
皇后欲言又止,做足了樣子,才緩聲道:「今日聖人接到崔郡馬的飛書……」
皇后也沒有多加修飾,直接把崔幼伯欲留在鄯州的事兒告訴了長公主。
最後才面帶愧色的說道。「聖人見了崔郡馬的奏章後很是為難,若是允了他,就失信於阿姊,可若是強令他回來,又恐他心生不滿……畢竟,崔郎也是一心求上進——」
長公主舉起右手打斷皇后的話。她定定的看著皇后的眼睛,見她毫不閃躲,良久才緩聲道:「我知道了。之前我是為著四郎的安全。才想請聖人多派幾個人護送。至於肅純,自是國事重要!」
她才不會落人口實,說自己仗著長公主之尊而干涉朝廷官員的任命呢。
皇后眼皮一跳,她早就料到長公主不會輕易說動,忙笑道:「是是是。阿姊最關心弟妹們,想當年。我剛進門,多虧了有阿姊的指點,這才沒行差踏錯呢……」
長公主眉梢一挑,靜靜的聽著皇后回憶過去的一些瑣事,聽著聽著,她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唔,她與蘇氏相處也近二十年了,這個女人或許有些小心計,但本心並不壞。
而且,蕭南與蘇氏的關係,長公主知道得一清二楚,女兒能跟國母相處融洽,倒也不失一樁壞事。
不過面對蘇氏的示好,長公主卻不想輕易表態。駙馬也跟她說過,自皇后生了三皇子,朝堂上的氣氛就有些微妙。新君與魏王的爭鬥落下帷幕,新一輪的奪嫡大戰卻已經悄悄打響。
長公主很清楚自己在宗室中的影響力。
算是善有善報吧,這些年來,長公主夫婦對弟弟妹妹們、對李氏宗親都非常照顧,先帝在時她頗為受寵,手上又有錢,人也和氣,著實幫了不少人,二十幾年經營下來,長公主在宗室中,隱隱有領軍人物的架勢。
毫不誇張的說,若是長公主表示支持蘇氏母子,那麼四分之三的宗室都會站在三皇子一邊。
反之,若是長公主轉而去支持韋淑妃母子,那皇后和三皇子的境遇就有些不妙了。
雖然表面上平安公主與蕭南有仇,長公主為了這個唯一的女兒,根本不可能與韋氏結盟。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皇后雖然不知道這句話,但她很清楚,長公主除了蕭南,還有兩個親生兒子呢。
如果韋氏許了那兩個孩子的前程,長公主絕對有可能掉過頭來支持韋氏。
不能怪皇后胡思亂想,過去她沒有兒子,想爭都沒底氣。現在她有了三皇子,自是要拼盡全力的幫他鋪好路。所以,她必須將所有有可能發生的事兒都要想到,然後提前做好準備。
拉攏長公主,是皇后的第一步棋。
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過去的事兒,皇后見長公主眼中有了暖意,這才話頭一轉,道:「就是聖人也記著阿姊的好呢。貞觀十六年的時候,滿朝都說四郎的好,唯有阿姊,待我們夫婦一直如初。」
貞觀十六年?
長公主的雙眼微瞇了下,旋即想了起來,是了,那年四郎負責編訂的《括地誌》終於成書,滿朝上下皆是讚譽有加。
而那時還是太子的新帝處境很不好,有些依附四郎的人甚至還放出流言,說太子的種種不堪,什麼重武輕文,什麼魯莽狂躁,什麼……總之一句話,不類其父!
再直白些。就是太子失德無能,難堪大任。
這邊太子的名聲越傳越爛,那邊又有才能出眾的魏王,兩相一對比,還真有一些不明實情的人站到了魏王這一邊。
宗室裡也有不少人看好魏王,轉而說太子的壞話。
另外,吳王等也趁機興風作浪,只把太子說成了個無道昏聵好色暴虐的狂徒。
自那一年起,諸皇子與太子的爭鬥正式被擺到了明面上,太子一家子的處境非常艱難。
那時。長公主是少數沒有攙和奪嫡爭鬥的人之一,對待太子始終如一,這讓太子一家子很是感激。
聽皇后提及此事。長公主唇邊也有了笑意,略帶懷念的說道:「也沒什麼,高明是我的弟弟,從小阿耶阿娘就對我說,我是長姊。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們!」
「不管怎麼說,聖人與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阿姊,」
這句話皇后說得真切了許多,接著她又道:「前兩天聽說阿姊家的阿真、阿直兩兄弟也入學了,聖人很是高興,還說待阿娘的身體好些了。讓兩個小郎進宮呢……」
長公主挑了挑眉梢,淡淡一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待四郎回來了,阿娘身子好了,我便待兩個小魔星來給阿娘和聖人請安!」
皇后忙笑著點頭,「那就好!」她已經跟聖人說好了,待蕭家的雙胞胎進宮了。再給他們升個官兒。
皇后此舉的意思很明白,她要告訴長公主。韋氏能許的前程,她也能給,而且給的比韋氏許諾的多得多!
傍晚,長公主從宮裡出來,坐在馬車裡,她有些疲憊的靠在隱囊上,閉目想了一會兒,揚聲道:「去榮壽堂!」
「是!」外頭趕車的車伕忙答應一聲,麻利的一甩鞭子,趕著馬車朝親仁坊趕去。
葳蕤院,正堂。
蕭南正坐在堂屋裡,一邊看著四胞胎玩鬧,一邊聽著玉簪的回稟。
「今兒又收到三份請柬,郡主請看!」
說著,玉簪把收到的請柬送到蕭南面前的小几上。
蕭南倚在隱囊上,伸出一手隨意的撥了撥三份請柬,道:「哦,這幾天接連收到請柬,還都是家中有七八歲孩童的?」
玉簪跪坐在下首,點頭道:「可不是,起初婢子還沒留意,後來偶爾聽人說起一事,才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蕭南微微一笑,她就知道,經過那日的蹴鞠比賽,她的積微學院將會被更多人關注,名聲也會越來越響。
接著,她又問道:「哦?你說聽說一事?何事?可與學院有關係?」
玉簪點點頭,這也不是什麼機密之事,但凡京城的權貴都聽說了。她家郡主這幾日太忙,才沒空理會。
她向前傾了傾身子,問道:「郡主可知道漁陽縣子?」
蕭南怔了怔,旋即道:「哦,可是安邑坊余家?」
玉簪點頭,「呵呵,郡主的記性真好,婢子當初聽說的時候,根本就想不起漁陽縣子是誰。」
這話雖有恭維的意思,但玉簪也確實真心佩服。京城權貴何其多呀,小小一個開國縣子,他一不是當朝顯貴,二不是姻親故交,小透明一樣的存在,一般人還真心不注意。
而且這個余家也不是世家,只不過當年高祖起兵的時候,余家的家主眼光毒辣,極有魄力的拿出三分之二的家產資助李氏。
高祖坐了江山,分賞功臣,給余家封了個五品開國縣子,食邑五百戶。
要不說不管哪個朝代,未開國的時候比較容易混個爵位呢。
想那余家,當初不過是拿出兩三百萬貫的銅錢,也沒有刀口舔血,便輕輕鬆鬆換了個五品的爵位,從一介土地主,一躍成為權爵人家。
你換做現在試試?
慢說兩三百萬貫了,就是兩三千萬貫,你能換個小官做做就不錯了。
爵位?
想都不想。
要知道,別看縣子的爵位很低,且只有五百戶的封邑,但這個爵位是可以傳襲的呀,雖然依著規定要降級襲爵,可縣子降一級是縣男,照樣有三百戶的食封呢。
如今,余家那位老家主老邁。膝下兩子皆早亡。身邊只有兩個孫子。
問題來了,按照宗法,爵位神馬的都是傳給嫡長子,長子掛了傳次子,次子也掛了的話,傳嫡孫,若是嫡孫也掛了的話就傳給庶子。
余家的倆兒子倒都是嫡出,兩個孫子也是嫡孫,偏嫡長孫是次子所出,而嫡長子的獨子是次孫。
若是按律法。漁陽縣子的爵位該傳給嫡次孫,可嫡長孫不服呀,且他比堂弟足足大了十多歲。如今已經成家立業,兒子都三歲了。而堂弟呢,如今才七歲,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兒。
把縣男的爵位讓給個小屁孩兒,嫡長孫說什麼都不樂意。
幸而余縣子老而不昏聵。堅持把爵位傳給小孫子。
余家大郎卻不幹了,表面上,他不敢反抗祖父的決定,暗地裡卻費盡心機的暗害堂弟。
什麼在膳食裡『加料』啦,什麼勾結市井閒人『掠人』啦……反正,余小郎整日都生活中堂兄的算計中。
最後發展到余小郎連學都不能上的地步了。只要他一走出祖父的院子,都有可能遇到各種『意外』。
就在余縣子愁得不行的時候,蕭南的積微學院開始招生了。
余家勉強算是勳貴。也住在高檔社區,蕭南雖然沒有直接給余家下帖子,但卻大張旗鼓的給余家的鄰居送了招生簡章。
余縣子聽到動靜,忙讓人去打聽,一聽說是襄城郡主辦的學院招生了。還要求學生住宿。
別的家長是不喜所謂的『寄宿式全封閉』管理,余縣子聽說了卻異常激動。寄宿式好呀,封閉式更好呀,這樣他的小孫孫就能平安上學了。
為了兒孫,余縣子可謂是煞費苦心,他明知道小孫孫的所有『意外』都是大孫子一手造成的,可讓他處置大孫子,他又捨不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割捨了哪一個,老人家也心疼。
而且,余縣子堅持把爵位傳給小孫子,對大孫子多少有些愧疚。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小孫子送到別處,至少讓他在襲爵前平安長大。
而襄城郡主的學院便是最好的去處,余縣子很瞭解大孫子,這小子欺軟怕硬,相信他絕不敢跟郡主對著幹。
打定了主意,余縣子便開始托關係、尋門路,好容易才把孫子塞進了學院裡。
果然,余小郎進了積微學院後,余大郎著實安分了一段時間,為了防止余大郎再有機會去暗害堂弟,余小郎每逢學院休沐日的時候也不回家,老人家若是想孫子了,就每隔十日來學院探望他。
如此一來,余家總算安靜下來,余小郎在學院裡也很適應,小傢伙年紀雖小,但在堂兄的種種『磨礪』下,頗為早熟。
他知道他眼下的學院平安生活來之不易,便分外珍惜。學習的時候很努力,各門課程都非常認真的學習,幾個月下來,小傢伙身體壯了不少,學業也精進了許多。
讓余縣子見了很是高興。
這邊祖孫高興了,那邊的余大郎卻要抓狂了。眼瞅著堂弟一天天長大,爵位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偏積微學院管理森嚴,他根本就混不進去。
抓耳撓腮的想了幾個月,余大郎總算有了主意。
這日是學院的休沐日,按照慣例,余縣子都會來探望余小郎,結果,余大郎的獨子病了,病得極嚴重,余縣子放心不下,這終究是他的重孫呀,哪能棄之不管。
所以他便命自己的貼身小廝去學院告訴余小郎一聲。
老人家沒想到的是,他的小廝早就被余大郎拿捏住了,小廝一溜煙的跑到積微學院,對余小郎說『縣子病了』,余小郎關心則亂,一時忘了分辯真偽,便急匆匆的跟著小廝回家了。
因是休沐日,來的又是登記在冊的余家小廝,門衛也就沒有多加攔阻。
余小郎上了馬車,起初他一味擔心祖父的身體也沒注意,後來才發現不對勁,這馬車根本不是朝自家的方向走的,而且越走越偏僻。
余小郎很聰明,又有之前數次『意外』的經驗,當下便明白了,根本不是祖父重病,而是他的好堂兄又出陰招了,只是不知這次是什麼下三濫的招數。
奇異的,余小郎並沒有驚慌的大喊大叫,也沒有呼救,反而有種隱隱的興奮,彷彿很期待接下來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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