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魔星覺醒之篇 第六章 蜀中唐家 文 / 唐樂林
更新時間:2012-08-23
滿面塵土的莊心洋將幾根長得厚實的竹子扔到了唐樂林身邊,這是他剛才去不遠的地方挑的。
唐樂林一言不發,用自己的匕首配合上風脈的內功將並排好的竹子整齊的切開,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看莊心洋:「喂,這些應該夠了吧。」
莊心洋一愣,意識到好像這個地方現在除了唐樂林以外就只有自己了:「呃,少主,屬下的名字叫莊心洋,之前應該已經說過一次了。」
「哦——」唐樂林應了一聲沒再說話,可是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追問道,「你說的掌命師究竟是什麼意思?」」這個……「唐樂林這麼一問,莊心洋有些面露難色,「少主你現在太小,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哎。」
「你太笨了所以解釋不清楚嗎?」唐樂林問的神態自若。
「是你太小了不能理解好不好!」莊心洋大汗,不由得覺得這個少主以後長大恐怕會成為比唐擇勝更難對付的人。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能理解呢?」唐樂林把匕首插進鞘裡,擺出一副準備聽的樣子。
莊心洋無奈,可又不好不搭理他,只好隨口講道:「其實以前並沒有掌命師這個稱呼,是有一個叫扣艷玲的女人幫助這個大炎朝的第一個皇帝焱永尊統一了天下之後,焱永尊給扣艷玲封了一個『掌命總司』的大官當,據說,這個女人眼中閃著星宿的光芒,不但會呼風喚雨,還能使喚奔雷閃電,更加擁有逆轉命運的奇跡般的力量,傳得神乎其神,所以後來就把我們這種跟扣艷玲一樣眼中帶有星宿的人稱為掌命師了。」
「逆轉命運……」唐樂林雖說似懂非懂,但那雙眼忽的有一道靈光閃過,他忙問道,「那我也可以成為掌命師嗎?」
「不是可不可以,是你本來就是,因為少主你也是被星宿選中的人吶。」看著唐樂林眼中的神采,莊心洋直言。
「好!教我怎麼逆轉命運吧!我要讓我的哥哥姐姐們活過來!」唐樂林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莊心洋驚的眨了眨眼,有些尷尬:「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沒有人知道真假啊,至少我是辦不到的,而且就算知道方法,也未必就能成功,我曾經聽我的恩師說過,其實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一條複雜的因果線,一個人由生到死的命運全部都記錄在那條因果線上,要找到這些因果線,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叫『命運蒼穹』的地方,不過嘛,我是至今為止沒有見過啦。」
「命運蒼穹?我好像在哪……」唐樂林整個人呆住,腦中閃過一片黑暗的無邊死海,還有黑海中那些跳動的星辰,少年忽的不再吭聲,心裡莫名的堵得難受,讓他不願意再去回想。
見唐樂林沒有再說話,莊心洋終於鬆了一口氣,以為唐樂林心裡總算是打了退堂鼓,笑道:「少主,就算救不回已經死去的人,但是我們擁有的力量還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嘛,這個世上,總還有想要保護的重要的人吧?」
莊心洋臉上還掛著的笑,似乎是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很帥氣的話。
可是他沒有看到唐樂林崇拜的眼神,只看見唐樂林的肩膀猛得一顫,那本來高抬的頭漸漸的埋得很低,少年用清晰可聞的聲音說道:「沒有,一個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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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黎城,唐家議事堂。
「本月布匹買賣總共入賬三千一百七十七兩……金銀首飾買賣總共入賬八千五百九十二兩……」
堂下,各司主簿正在逐一上報這一個月結算的收入,匯報過的人都紛紛上呈了賬本,退到了一旁。
唯有排在最末的唐家酒樓的掌櫃戰戰兢兢,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仍不自知。
高堂上的首座之人一言未發,雖已年過七旬,鬚髮皆白,卻仍舊目光如炬,一身威嚴不怒自發。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唐家之主,唐謹銘。
再看堂中兩側,有資格坐下的人,全都是唐家分家的家主,粗略一算,少說也有二十人,足見唐家之龐大。
而二十人多人中,坐在越是靠前,則說明其人資歷越是老。
但是也有例外,就像現在坐在最前排的那個人,他靠的不是資歷,而是一個特殊的身份——唐樂林的父親,換言之就是將來極有可能成為暗組首領的人的父親,他就是唐靜。
這是唐家的規矩,所以獒選不僅僅是一種儀式,還包含了權勢的競爭。
唐靜主持的分家經營買賣總是賠本,又沒有武學方面的造詣,所以一直以來都被唐家的其他人所看不起,受盡了白眼。
但是唐靜從來並沒有反省,他只是覺得自己差了點運氣而已,而這個運氣,現在終於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了。
唐樂林活下來這個事實,對除了唐靜以外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個意外。看到唐靜那一副心高氣傲的做派,心中暗自不爽的大有人在。
「嘁,還真以為他坐到那個位子上是因為他有多厲害嗎?」一個分家的家主有點按耐不住,但也只是小聲的埋怨了句,但是這句話卻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旁邊一個人的耳中。
「放心,不是他的東西,就算得到了,也很快就會失去。」旁邊的人陰陰的搭話,聽語氣似乎是有深仇大恨一般。剛才小聲說話的分家家主一驚,循著聲音看了過去,看到一張他熟悉的臉——唐霜寒。
這張臉恐怕在座的沒有人不熟悉,唐霜寒是唐家總家主唐謹銘的兒子,也是唐家本家的主持,更是參加這次獒選的孩子中,唐寂遠和唐憶柔的父親,本是這次獒選最有希望上位的人。
唐霜寒說著話,卻根本沒有去看旁邊的人,只是眼神狠狠的盯著唐靜的臉,座椅的把手因為他過於用力的握著,發出嘎嘎的聲音。
最先說話的那個家主哪敢搭話,慌忙移開了眼神。
「本月……本月……」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在大堂中響起,終於輪到了唐家酒樓的掌櫃,可是他的牙齒卻抖得厲害,神情快要崩潰,顯然是在害怕。
「本月……唐家酒樓……酒樓……總共入賬……一……一……一千九百……一十七兩……」話還沒說完,掌櫃整個人都已經跪下了。
隨之,整個議事堂一片嘩然,一千九百一十七兩!要知道酒樓的正常收入通常每月都要上萬兩。那麼這個數目,幾乎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啪!」唐謹銘一掌拍在身前的琉木桌上,整個流木桌當場碎作兩截,滿堂的嘩然聲戛然而止。
唐謹銘深邃的眸透出厲色,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沒有人敢再發出一絲的聲音,地上癱坐的掌櫃連抬起頭來的力氣都沒有,他只有絕望的等待,等待對他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