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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魔星覺醒之篇 第十三章 生死試煉 文 / 唐樂林

    更新時間:2012-08-26

    蜀中黎城,唐家本家。

    唐家有四間佈置典雅的書房,通常用來招待客人亦或相談事務。

    其中一間建在唐家之中環境最為清幽宜人的百花院中,只有唐家的總家主才有資格使用。

    唐謹銘倚坐在房中的高椅之上,手捧著一個珀玉雕成的茶盞,緩緩送到嘴邊品了一口盞內的茗茶,才長舒了一口氣。

    彷彿一道微風佛進屋內,唐謹銘身後的屏風陰影裡悄然多出一個窈窕身影,正是唐薇薇。

    「老爺子,剛才來了快報,棲水湖那邊出了變故,唐靜家的少主陪同陳家的客人在湖上泛舟遊玩的時候遇上了刺客。」唐薇薇輕聲稟報。

    唐謹銘不緊不慢的將茶盞搭放在檀木書桌上,方才道:「刺客是衝著陳有為來的嗎?」

    唐薇薇答道:「不,刺客的目標是……唐樂林少主,這刺客好像是四神刀之一的笑絕塵。」

    「哦?」唐謹銘縷著鬢髮,眼神劈得狹長,眼中透出精光來,只消片刻,唐謹銘就把整件事的緣由猜了個七七八八,可他也不說破,反而問道:「薇薇,你覺得這件事是受何人指使啊?」

    唐薇薇被問的一愣,跟了老爺子這麼多年,老爺子這麼問有何深意唐薇薇剎霎時就領悟了過來,再略加一琢磨,一個名字就呼之欲出了,可是唐薇薇卻不敢直說,只好道:「薇薇不知。」

    唐謹銘露出一絲苦笑的神色,說道:「你哪裡是不知道,就剛才猶豫的功夫,你便已經清楚答案了吧,能幹出這種蠢事的恐怕也只有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了,失去了骨肉的心情固然可以理解,柔兒和遠兒也是我的孫女孫兒,豈有不心疼的道理。

    可是這是在唐家,獒選有著非比尋常的重大意義,唐家的人就應該有非比尋常的心性,否則等我百年之後,總家主這個位置交託了出去,如何能放心的下。」

    唐謹銘佈滿皺褶的手搭上了雙腿,這雙腿已經變得不再靈便,恐怕不消幾年時間就再難走動了。

    「形勢緊迫,那薇薇這就去一趟棲水湖。」

    聽出唐謹銘話裡的沉重,唐薇薇說完閃身便要走,卻被唐謹銘一聲喝止:「不必了!」

    唐薇薇頓住身形,不解其意的問道:「老爺子,如若真是霜寒少爺有心要加害他們,那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唐家一時半會兒派不出救援,給刺客充足的時間下手,既然獒選意義非常,那就更不能讓唐樂林少主有失了,那為何……」

    「這樣也好。」唐謹銘沒有直接回答唐薇薇的話,整個人忽然顯得蒼老了不少,卻唯有那眼神從未失去年輕的力量,「反正老頭子我也活不到下一次獒選了,不如就來賭一把好了,讓我看看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值得托付吧,這些從獒間裡選出來的孩子一開始都很容易迷失自我,也不是沒有過尋了短見例子,所以對於那些在獒選之前就私下對孩子們提前說明真相的事情,歷代家主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唐樂林這個孩子是以弱者的姿態活下來的,他的心結一天不解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活著也與死沒太大的區別,倘若他今天死於刺客之手,不失為一種解脫,如果能化險為夷,各中體會,卻也是一種成長。」

    唐謹銘說的看似坦然,言語間卻分明把唐樂林的死活當成了一場賭博,其實他倒也有所依仗,畢竟唐擇勝如今尚且年輕,即使唐樂林身死,三十年後獒間再開,照樣彌補得了缺失。

    話雖說的殘忍,不過這唐謹銘心裡倒確實是不含任何私心的,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暗組的重要性,所謂寧缺毋濫,畢竟唐樂林是九個孩子裡最不被期待的那一個。

    當然,這個時候的唐謹銘還並不知道,唐樂林竟是數百年來唯一個同時身負星脈之力的暗脈繼承人,若不然這個老頭子哪還有心思在這賣什麼興致,只怕是再鎮靜也要變了臉色。

    「薇薇明白了。」唐薇薇無聲歎息,不再說多餘的話,只是心中有些可惜:這場試煉,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怕是有些過了頭,不過生死片刻之間,就算我現在趕得及過去,也未必救的了他的性命,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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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瀑飲水的水牢之中,濤龍暗舞,寒風瑟殘。

    一葉扁舟之上,莊心洋凝神戒備,身體死死護住唐樂林。

    笑絕塵穩穩立在另一頭,臉上浮現出嗜血的興奮表情,整個人面部扭曲的駭人,聽得他沉聲一喝,水鱗刀刀身水脈之力流轉不絕,將開殺戮篇章的第一招。

    生死相搏,正面交鋒,沒有取巧的餘地,只有力量的角逐。

    再不遲疑,笑絕塵騰身而起,人至邪,刀亦至邪,這一擊勢大力沉,帶起滔天水浪,直取莊心洋面門。

    既然已成破釜沉舟的局面,莊心洋心中自是退意全無,眼中星芒燒得更是熾熱,手中鐵骨扇展到極致,奮然一揮,沒有任何花架式,水牢中驀然響起震天風嘯,風勢捥就沖天龍卷,從鐵扇間奔騰而出。

    兩股驚駭之力碰撞,飛瀑飲水的水牢空間開始劇烈的震動,湖面炸起滾滾巨浪,小舟受不住力,被衝擊的餘波拆的分崩離析。

    「少主,腳下搭住內力……」

    莊心洋的聲音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中,招式已盡,可這聲響在水牢中迴盪開來,不絕於耳,撕著耳膜生疼。

    層層水霧瀰漫,只見唐樂林藉著風脈之力正蹲伏在水面上,除了些驚嚇,卻也沒有受什麼外傷。

    唐樂林喘了口氣,才意識到自己的一隻手因為太過緊張,正死死拽著一片長袍的衣衫碎片忘了鬆開,他連忙抬頭,在朦朧的水霧中,他終於看清了莊心洋正在劇烈喘息的身影。

    莊心洋的髮冠被震得粉碎,長髮散的凌亂,一襲月白長袍上裂開了無數細小的刀口,從破開的縫隙中,可以清楚的看到皮膚上那些彷彿被利刃切開的傷口,正在沁出血來。

    這就是水脈武功的綿延不絕之勢,滴水成兵,一招之力將絕未絕之際,後勁仍可傷人。莊心洋雖然擋住了笑絕塵那一刀大部分的脈力,卻也被濺射開來的水劍傷了個狼狽不堪,為了護住唐樂林周全,莊心洋竟一步也沒有挪開。

    「這主場優勢還真是犯規啊……」莊心洋苦笑,一雙星脈耀光的眼在水霧中逡巡環視,心道:「這下不好辦了啊,視野被封死了,同時守住這麼多方向,我很為難啊。」

    哪怕一眼,莊心洋也分不出半點精力去查看唐樂林的狀況,只能輕聲詢問了句:「少主,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吧?」唐樂林的眼神黯淡無光,似乎根本沒有求生的**,語氣中透出一種不解和嘲笑,「喂,明明你自己渾身都是傷,還要管我做什麼?自己逃了不就好了!我們本來也就認識了幾天而已,難道就因為我是什麼少主,所以才要拼了性命保護我嗎?

    「這麼下去你會死的吧,那這都是我的錯吧?你要是死了,那我一定又會被人討厭了吧,雨溪姐姐也好,那個傢伙也好,一定都會討厭我吧,不過沒關係了,反正我也要死在這裡了,反正……」

    「呵……」

    莊心洋一聲短笑打斷了唐樂林的話,而這聲短笑中似乎隱隱有些哽咽:「之前說過的吧,我的名字可不叫『喂』啊,少主。」

    莊心洋回過頭,對唐樂林露出爽朗的一笑,勉道:「少主,打起精神,這副樣子要是被陳家小姐看見了,可不會喜歡你啊。」

    唐樂林張口,卻嚅囁不能言,平日裡擅長的回嘴和逗笑,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眼中忽的閃過那道紫色的女孩身影,身子終於向莊心洋的近處挪動了兩步。

    「哈哈哈哈,掌命師,你引以為豪的雙眼,可把你的位置暴露的清清楚楚啊!」

    一聲長嘯,笑絕塵的聲音驀然在水牢中迴盪開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潛伏在暗處的他顯然已經再一次蓄積好了脈力。

    隨之,空氣中的懸掛不動的水霧竟驀地奔湧起來,一如深海暗流中的漩渦,盤桓在唐樂林與莊心洋的四周。

    前面,後面,左側,右側,上方還是下方,殺機四伏的飛瀑飲水之中,水鱗刀嗜血的低吟,悄然奏響這殺戮篇章的第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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