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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放逐天涯之篇 第二百零五章 沙霧!突擊開始! 文 / 唐樂林

    更新時間:2013-03-02

    日月輪轉,白晝交替。

    五月初一,仲夏時節,炎陽終日高懸,將大燮臨近北漠的那片半沙半土的交界地帶烤得一片熾熱,乾燥的空氣在視線中肆無忌憚的扭曲升騰,蒸得人難以視物。

    別說這是夏季,即便是在冬季,整個北漠的炎熱也根本不會有多少的改善,那漫天的黃沙注定了這是一片與水無緣的大地,也是在這裡,才誕生了有著「瞬息千里」特質的雷脈武學,與「無孔不入」的風脈、「綿延不絕」水脈和「生生不息」的火脈並稱為武林四脈。

    所以,這裡向來就是一片人煙稀少的地段,販夫走卒們大都不會選擇獨自一人穿越這片交接地帶來往於兩地之間,而是通常車馬為群的從蜀中方向稍稍繞一些遠路輾轉去往大燮。

    當然,也會有一些希望節省路資的亡命商人為了能趕在他人之前將手中的貨物運到大燮賺取暴利,也會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穿行在這片讓人容易迷失的無盡沙原上。

    而此刻,一夕幽夢返程的車隊,就正好行駛在這片沙原之上。

    數十輛馬車頭尾相接,前行得不快不慢,看地段,應該是已經進入這片沙原有一段時間了,可無論是車伕還是護航的本家侍從,這些人的臉上卻根本沒有一絲的疲憊和虛脫,一個個反而神情精碩,不愧是一夕本家培養出來的人。

    就在整列車隊最中心的一輛看似普通的車架裡,看押著他們大燮之行唯一的「戰利品」——擁有特殊血脈的良種,唐樂林。

    今天已經是他們啟程的第十天了,起先的時候,唐樂林還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囚車之中,不斷的回望大燮的方向,一面擔心著陳嘉芝的安危,一面等待著一夕水棠許諾的救援。

    然而,三天過去了,別說一夕水棠沒有出現,就連千荷亭弟子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一個。唐樂林這才真真焦急起來,遲鈍的意識到自己會不會是又一次被一夕水棠的話給欺騙了。

    一個念頭,就像是一粒種子,在唐樂林的心中燃起了一片無法平息的怒火。

    隨著離大燮越來越遠,唐樂林更是愈發焦急,他頭次這麼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正在離陳嘉芝的所在漸行漸遠。

    這種感覺非常微妙,因為唐樂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他的心底,陳嘉芝已經不只是那個陳嘉芝,而是承載著他全部羈絆的至親,是他現在唯一的守望和歸宿了。

    焦急,並夾雜著憤怒與不安的唐樂林開始不斷的常識著想要從式水幽室的囚車中掙脫,可是在這個方方正正的囚車之中,蘇晗燁曾經想出來的辦法已經很難再奏效了,任憑他用盡一身的脈力去地域式水符咒的反噬,也始終無法傷到囚車的車壁分毫。

    他甚至解禁了星脈,在囚車中吼叫著狂轟濫炸了一番,卻也還是以失敗而告終,所幸一夕本家的侍從都已經懶得再呵斥唐樂林的舉動,才沒有提早發現唐樂林掌命師的身份。

    就這麼一路折騰到了現在,囚車未破不說,現在又來到了天氣如此酷熱的地方,唐樂林縱使平躺下來一動不動,渾身也會止不住的冒汗,體內的水分開始飛速的流失起來,唐樂林的頭腦昏昏沉沉,被各種緊繃的思緒糾纏得意識模糊起來。

    「喂,小子!」一個囚車的看護掀開車簾,一眼便看見了裡面要死不活的唐樂林,連忙振聲喝道,「小子!小子!」

    侍從狠狠敲了幾下車廂內壁上的鐵欄,可唐樂林只是空洞著眼神,沒有任何的反應。

    「小子!你少裝死!起來!」侍從一面呵斥著,卻一面心虛起來,他暗忖道:難不成這中原人受不了我們北漠的天氣,昏死過去了不成?

    心道一聲不好,護車侍從連忙駕馬匆匆趕到了一夕幽夢的主架旁,將唐樂林的狀態稟報了過去。

    「噢——沒事沒事,多扔一個水袋給他便是。」一夕幽夢這一路都沒什麼興致,跟在大燮時候自由自在的遊玩比起來,北漠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可真的就枯燥乏味太多了。

    「可……綾管事吩咐說那人對我一夕家十分重要……若是不管,會不會……」侍從硬著頭皮問道,他可不想最後攬一個失職的罪名在身上。

    「你的耳朵是聾的嗎?」一夕幽夢本來就苦悶的心情現在更是不悅,「我說沒事就是沒事,憑那人體內的血脈,就是你想殺也未必殺得死,又怎麼可能敗在這區區天氣上,他現在昏過去,無非就是前幾天鬧得太厲害,消耗了太多的脈力罷了,你就給多給他一些飲水,回頭就恢復過來了。」

    「呃……是……小的知道了……」護車侍從頓聲接道,剛要轉身告退,卻又被一夕幽夢叫住了。

    「還有!」末語,一夕幽夢的眼神凜然一烈,聲音忽的透出了前所未有的冷厲,「我才是一夕家的三小姐,不要總是綾管事綾管事,在這裡,我的話就是命令!」

    一夕幽夢的眼神就像一把尖刀,刺得那名護車侍從禁不住渾身一顫,連忙俯首告罪,頭也不敢抬。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做事!?」一夕幽夢揚手斥退,那名侍從這才如釋重負一般逃也似的跳轉馬頭,去裝了物資的車架中取出兩個水袋,忙不迭的給唐樂林送了過去。

    投水的時候,那名侍從刻意將水袋重重的砸在唐樂林的身上,企圖引起唐樂林的注意,可是唐樂林仍舊一動不動分毫,那慘白的臉色和無神的雙瞳,幾乎與死人無異。

    護車侍從萬般焦灼,來來回回在關押唐樂林的囚車前輾轉徘徊,視線一刻也沒有從唐樂林的身上挪開。

    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在整個車隊中無比惹眼的行徑,已經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落在了另一幫人的眼中。

    突然!

    平坦無邊的沙原上驀然翻起一道滔天沙浪,天地震顫,車馬難前。

    只見那沙浪迎著車隊的正前方筆直的撲了過來,勢頭異常洶湧。

    「別慌張!結陣!」

    有人在驚慌的馬群中放聲大喊,一些侍從得了號令,終於開始勒住韁繩,緩緩的向聲音的方向靠攏過去。

    可是,他們再快,也快不過即將逼到眼前的沙海,這一擊,足以淹沒他們整個車隊。

    正當時,天際之中忽有雷聲攢動,一片暗雲的漩渦在高空之上轉瞬集結,隨著撕裂耳膜的一聲爆響,一道轟雷從暗雲漩渦的中迸射而出,快得看不清軌跡,只生生轟擊在了沙浪的最前端。

    霎時,脈力爆散,風吼雲翻。

    天地陰晴交錯,斑斕電光在滔天的沙浪之巔糾結變幻,強光刺得人睜眼不能。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只發生在須臾之間,僅僅是下一個呼吸的瞬間,閃雷隱沒,天色復明,緊接著,附著在沙浪上的水脈之力嘩然崩散,漫天黃沙登時化作飛灰,變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沙霧,再被沙原上的狂風一吹,逕直將整個車隊籠罩了進去,阻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綾婆推門而出,抬頭望著那普天蓋地的沙塵,大驚道:「不好!中計了!」

    話音未落,一道粉色身影悠然落在綾婆身側,正是方才施展天雷之術的一夕幽夢。

    「中計了?中什麼計了?」一夕幽夢輕笑般問道,在她看來,剛才出手偷襲之人的脈力不過如此,那看似浩瀚的沙浪被她輕描淡寫的一擊就打散了。

    「哎!對方早就料到我們會迎擊,根本就是算好了風向才下的手,那道沙浪只是一個誘餌,這場沙霧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啊!」綾婆虛目在沙霧中掃視了一圈,發現三步之外根本就無法視物,心中擔憂更勝,如果在這樣的局面被偷襲,那他們的侍從就有被逐個擊破的危險。

    「噢?那他們幹嘛不直接造場沙霧好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呢?」一夕幽夢哼道。

    「一老生推測,要麼就是對方想要借此來試探一下我們的實力,要麼就只有唯一一個解釋了——他們之中並沒有使用風脈的高手,看那沙浪的形態,倒像是水脈一系的武學,也就是說,突襲我們的人並不是蜀中唐家的人……而是……」

    綾婆一語未盡,遠遠的地方忽的傳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慘呼聲,綾婆心中一凜,她知道,對方的進攻開始了。

    「呼呼,管他來得是誰呢,本小姐我正好悶得發慌呢!」一夕幽夢揚嘴一笑,縱身朝著傳來喊殺聲的方向飛速躍了過去。

    「小姐!!不可去!那邊是……」綾婆急聲,卻也沒能喝止住一夕幽夢的行動,只急的她不停的跺腳,「哎呀!那邊定然是對方的佯攻手段啊,如此聲東擊西,看來他們的目的恐怕是『那個人』啊……」

    綾婆悵然語畢,拖著老邁的身體回身朝著唐樂林囚車的方向拔腿跑了起來,還不忘一路招呼著那些不知所措的侍從,一齊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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