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回 教廷的交接 文 / 水墨刺青
這些招數一環連著一環，對著教廷不要錢的砸來。
輿論一浪高過一浪的開始對教廷質疑。
並且，這種不滿似乎有向著全國蔓延的趨勢。
正在教皇無從解釋之時，有一道致命的攻擊砸來。
帝都大街小巷有人貼上了質問信。
並且還好心的給天下百姓算了算賬。
信中恭敬的向奧丁天神表示尊敬，隨即便開始詢問神在人間的代言人教皇大人，詢問教廷一年所得到底是多少，詢問神的使者管轄下的各地主教以及神職人員的生活比之常人是好是壞，詢問教廷一年所得給予神靈什麼？是維護神像，是行善天下，還是幫助皇室抗擊蠻族？
看到這份通告，發出激烈反應的不是教廷而是皇室，洛克大帝為之暴怒，立即派出軍隊大搜帝都，並且命令一切力量配合，一定要查出這種惡劣的挑撥皇室和教廷關係的信的源頭來自哪裡，背後指使人是何居心。
鹿城一夜之間風聲鶴唳。
處處有士兵進入人家，有官吏詢問盤查，還有暗探們四處出擊。
皇室不似作偽。
這份信可以說是對教廷大義凜然表面下的虛偽很凶悍的一擊，這等行為是極其容易激怒對手的，皇室和教廷明爭暗鬥之下總要保持一些平衡，畢竟帝國假如動盪的話，皇室和教廷都不好受。承平日久了，文臣武將還有教廷的領袖們都已經習慣了在一個範圍內的鬥爭。
而不是徹底的撕破臉皮。
面對這種挑撥，和皇室的善意，教廷也作出了積極的反應，不僅僅全力支持皇室，教皇發表教諭告訴信徒了，這些是邪惡的敵人派人蠱惑人心的言論。神的子民們不要相信這種挑撥，教廷所得的每一分都是用於民眾的，帝國太過龐大所以錢如流水，十二萬金幣並非有心人所言的一月收入，而是教廷不萊迪教區開始至最近行省內城市沿途一起所得的。
這次押解來帝都是為了裝備準備再次出征的聖殿騎士，他們即將為了神的子民們開赴萊茵前線。
在皇室和教廷的聯合壓制下，以及引導之下，事態好像好轉多了，就此事教皇和陛下還再次進行了親切的會面和交流，雙方就此事達成了完美共識。
再發表言論，認為這是對岸敵人的陰謀。
可是私下，教皇已經要瘋了。
又不是皇室干的？好像不是，他們沒這麼瘋狂，除非現在立即開戰，並且抱著喪失一些民心，乃至國內貴族百姓集體反對的危險，不然他們幹這種事情就毫無意義。
從教廷還有皇室查到的消息來說，的確是一些神秘的人花錢令人貼出來的。貼的當晚夜巡甚至還抓到幾個，但是這些傢伙都是些為了賺錢而來的無賴，或者窮人，他們大部分還不知道自己貼的什麼。可能真的是暗黑精靈們幹的吧？教皇憤怒的咬碎了牙齒，隨著年歲越大，他的思維敏捷程度已經日漸下降了。
王弓的失去，他現在還壓制著，教廷內部雖然他是領袖，可是各位主教都擁有一定的權力。王弓的存在也是各位主教級別的人物有資格知道的事情。假如這個消息散出去，教皇以及葛萊曼就算是玩完了，教廷內部的反對者會抓住這個機會把他們撕裂的。
但是短期之內，教皇大人實在沒有辦法想出解決的辦法。
這次的爛事讓教皇更是筋疲力盡。葛萊曼一個月以來沒有離開過帝都，對外的名義是處理查找十二萬金幣消失的謎，內因自然只有教皇和他知道。
而皇室方面，最近除了示好之外，暗地中的確也搞了些習慣性的小花招，存心想讓教廷出醜，比如說事態消停後，陛下就立即解除了封口令，甚至有些貴族暗地裡也在咒罵教廷的肥羊們，這些行為皇帝陛下似乎樂於看到。
越是這些越是正常。教皇已經快瘋了。
但是撒在鹿城附近的教廷探子們，對當時的事情還是一無所獲。皇室所屬軍團的演習和調動都很正常，也無從可查。有幾隊三千一組的黑薔薇騎士團，還有皇家騎士團騎兵是在事發之後幾日內陸續經過帝都的，但是那又不能代表什麼。
「葛萊曼，今天找你來，是因為二個月之後，就要進行選舉了，你有什麼想法沒有？」教皇終於找來了葛萊曼，他現在唯獨只能有這一招了。
對葛萊曼很公平也不公平，不過身在此事關聯之中，雙方都別無選擇的。
葛萊曼不是笨蛋，他知道教皇的意思，他更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說全力配合為好，於是葛萊曼低聲說道：「一切聽從您的意思。」
「你多年來勞苦功高，在不萊迪教區也干的非常的出色，也罷，我想大力推薦你為下屆教皇，你看如何？」
葛萊曼還能如何，兩任教皇連續，王弓的消失也就容易遮掩了。不過不萊迪教區的主教人選需要考慮一下，想到這裡，葛萊曼覺得自己還是要說點什麼，於是他低聲道：「只是不萊迪教區怎麼辦？」
「由你推薦，我聯名同意。」教皇很精明的到。
言下之意，你既然當上了教皇的話，那麼好處拿去了，難事也該你處理了。葛萊曼突然覺得之前喝的茶滿嘴的苦澀。他只能點點頭，開出自己的籌碼：「大人，希望你我都能如願。」
說完，葛萊曼抬起了頭來，很認真的看著白髮蒼蒼的教皇大人。
教皇默默的注視著他，手中握著權杖，不由自主的輕輕的晃動著，半響之後，教皇默默的點了點頭：「會的，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承諾。」
葛萊曼看著教皇，等待他的條件，教皇沉聲道：「在你的任期內，找回王弓。你可以答應我麼？」
葛萊曼楞了一下，看到教皇眼中有了一些別的神色，葛萊曼本想同意，卻還是搖頭了：「大人，葛萊曼恐怕不能承諾您這句話，葛萊曼只能承諾一旦事發，葛萊曼一身擔當之，絕對不會影響到您的聲譽。」
「你去吧。」
葛萊曼走出去的時候，背後的濕漉被教皇看的清清楚楚，他卻沒看到教皇眼中露出了的一點笑意。
「葛萊曼啊葛萊曼，你若不是這麼說，我只有早些把你擊殺，那是最壞的辦法了！葛萊曼算是一個忠厚的人。」教皇心中盤算著。
教廷內部的交流沒有誰能知道，皇室的探子更不可能把手伸到教皇的密室內。
同樣的，教廷也絕對沒有可能能把手伸到皇宮的重地。
由他們稱呼為邪惡嶺的死士們把守的皇帝寢宮處。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白日裡依舊沒有事情就進出公爵府的威爾斯維尼正和洛克大帝對坐著。今天，公爵那邊傳來了消息，王弓無法破解。
這個消息讓人失望可是並不意外。精靈語言在上古天神們的壓制下已經早就失傳，教廷裡保存的也不過十之一二。就是暗黑精靈們好像也已經通用了人類的語言。也許他們還知道自己祖先的語言？可是洛克大帝總不能安排軍隊抓一個暗黑精靈來試試吧？
人都是希望之後再希望，滿足以後再不滿的。
握著神器而不可用，洛克陛下很難受，他希望威爾斯維尼是不是能想一些辦法。
所以今天他把自己的好友召了過來。
威爾斯建議他不要操之過急。洛克大帝眼中的失望更濃了：「維尼，我已經六十了，時日無多，若不能親眼看到神器的威力，實在心中甚憾。」
「陛下，邁格林知道此事，您知道那個年輕人怎麼說的麼？他說事不可為就放棄神器，因為教廷或者掌握了那個秘密，破解了它，可是教廷必定也會佈置下絕對實力的陷阱。」
「他現在學的如何？」
「一年後我沒什麼能教他的了，十年後，我不知道誰能做他的對手。」
「你在開玩笑吧。」
「陛下，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麼？哈林教導他的武技，他也學的一日千里，天賦是有的，但是經驗還是不足，給他些時日，一定會震驚帝國的。我不會看錯人的。如今克瑞斯已經遠遠的被他落在了後面，我本以為世間的天才就是我和克瑞斯那樣的了，沒想到還有邁格林這樣的。」
「他對皇室的忠誠如何？」
「從他對教廷的反感，我可以肯定他對皇室的忠誠。陛下對他的賞識重用，羅伯特和羅伯特夫人對他的恩義，我和哈林對他的師徒之情，邁格林豈是草木？」
「他還年輕啊。」
「陛下，您不知道決定年輕人一輩子的，就是他年輕的時候麼？」威爾斯笑瞇瞇的道。
比起有些疑心病，不過在自己面前從不保留的洛克來說，威爾斯堅信自己的眼光，而他一語雙關，是在用自己和羅伯特的忠誠為邁格林的未來擔保著。
「我深信不疑。」威爾斯再次強調。
「好。最近教廷要進行再次的大選了，全國現在都很期待新任教皇，據說葛萊曼呼聲很高，而這次來了之後就借口十二萬贖罪金被劫之事沒有離開。」
「葛萊曼是知道內情的人，要捂蓋子，當然要知情人了。」威爾斯一針見血的道。
洛克大帝哈哈大笑起來：「你說我們要不要推他一把？」
「不可，陛下，我們什麼也不做為好，前段時間的反常可一可二不可三，再做一次恐怕他們就會恍然大悟了。」威爾斯焦急道。
洛克擺擺手：「朕知道，也只是說說。維尼。但是那十二萬金幣藏於山洞總不是個事情。」
「什麼十二萬金幣？」威爾斯反問道。
洛克大帝一愣，指著威爾斯笑罵起來：「你好大的氣派。」
「陛下是要這十二萬金幣，還是要萬歲千秋的江山，陛下自然知道孰輕孰重，臣不必多言。」威爾斯微微一笑，隨口開始胡扯：「對了陛下，昨日我去丹尼斯家，看到一個女僕長的不錯。」
「給朕閉嘴。」洛克聽他開頭就知道這個傢伙今天什麼正經事情也不想談了。也就威爾斯能讓他如此輕鬆，比起永遠值得信任的羅伯特來說，威爾斯更能令人放鬆，而羅伯特，什麼事情你交代給他就不要再過問了。
自己一生能有兩個良友，也算是幸運，更是帝國的幸運。
這麼多年來，若不是威爾斯背後出謀劃策，不是羅伯特殺伐四方，一內一外扶持皇室，自己哪裡能走的這麼容易呢？
只是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裡，洛克大帝低聲道：「總覺得虧欠索斯特良多。」
「陛下，您難道忘記了您的弟弟了麼？至今他依舊不知道自己是一個皇族。您說他是幸運還是不幸呢？索斯特身在哈利路亞山，做一個單純的教官，沒有任何的危險平安一生豈不也好？何況索斯特在深山長大，不知世間險惡，您讓他出來，會不會是害了他。」
「朕知道，只是想到他母子不能相見，不禁有些難過，可憐他的母親還將一個陌生人當成自己的兒子多年。雖然有些野心，也是後宮常事。朕貴為天下之主，卻不得不妻離子散。」
「天子沒有私事。王妃心術如何您是知道的，一旦讓他們母子相見，帝國禍亂不遠。到時候您殺是不殺？豈不更慘烈？」
「你暗中叫人多照顧照顧那個可憐女人吧。」
「臣領命。」
「至於帝都的這個索斯特。哼。一個劣種居然也妄圖天子之位？」洛克大帝臉上露出一線殺機，當然他知道自己不能殺了他。
可是放著也是個禍害，這一切只能等裡貝裡來處理了，將他們嚴加看管吧。想到那個可憐又有些可恨的女人，洛克越是年老心中越是軟弱，只不過這一面不是人人能夠看到的，維尼自然明白好友心情，他也不再多勸。
洛克如果不能放下，他有什麼資格為帝？
看看天色不早，威爾斯站起來向陛下告辭，洛克大帝突然道：「維尼，我看什麼時候讓邁格林去軍中歷練歷練吧。」
「陛下是想讓他去裡貝裡身邊吧？」
「是啊，朕老了，效忠朕不如效忠朕的兒子，這個人情由年輕人去做不更好麼？」
「可是他和克瑞斯正郎情妾意，我說陛下，不帶你這麼煞風景的吧，當年我泡妞你也這樣，現在我兩個弟子你又這樣，這樣不好。」
「你這個為老不尊的傢伙。」洛克大帝失笑的拿去桌上茶杯作勢欲砸，又輕輕放下，歎了口氣道：「維尼，我們都老了。」
「我明白，陛下。再給他一個月時間吧，哈林說基礎打的差不多了，等到教皇大典過去了，就讓他去裡貝裡殿下身邊如何？」
「嗯，你傳信讓羅伯特回來，這次對野蠻人的戰爭就讓裡貝裡自己獨當一面吧。戴納那個小傢伙也不錯，有索倫在呢。」
「是。」
「另外，邁格林和索倫的事情你們談的如何了？」
「羅伯特叫戴納去和索倫談的，結果還不知道，邁格林這邊我沒好說什麼，這件事要看索倫的姿態。不過索倫這次怎麼這麼荒唐呢？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朕也覺得奇怪了，索倫整日就學老公爵處事，和現在的羅伯特也如出一轍，你哪天告訴朕說羅伯特當街失態打人致死，朕絕對不信，況且真要動手也輪不到索倫。」
「據說索倫這傢伙找自己的祖父在外的孽債，不知道怎麼的，這個白癡居然找到鐵甲理查的後人身上了，不打起來才怪。」威爾斯一頭的惱火。
新帝國三架馬車中，他設想的是索倫為主，攜帶戴納十年，同時要培養一個優秀的宮廷魔法師領袖出來。
結果現在索倫不能放棄，邁格林他更捨不得放棄，於是出現了一個死結在此。想到這些，威爾斯就算平日算無不到，也有些頭疼。
「你想想辦法吧。不行的話，朕為邁格林出口氣，你私下去和裡貝裡溝通下。」
「陛下啊，你這麼做也太驚人了。邁格林現在風頭已經夠了，再這樣下去對他不利啊。我知道陛下是想為裡貝裡安排好一切，不過陛下您何不請殿下想個辦法呢？」
可憐君臣兩人哪裡知道索倫和理查家的關係？居然真當他們是殺父仇人，還想的頭疼萬分。
如果威爾斯知道真相的話，一定會召喚隕石將邁格林和索倫兩個傢伙轟殺一萬遍啊一萬遍的。
隨著威爾斯的退下，洛克大帝的笑臉也漸漸的收起了。
深宮內，偶爾傳來帝王寂寞的一聲歎息。遠處，隱隱有女人哭泣的聲音被風吹散，另外一邊是索斯特坐在冷清的殿堂內，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替身回想著從小就對自己不算親近的父皇當日的殺機，一個月來，吃不下睡不著。
洛克大帝在那裡來回踱步，假子幼年的一舉一動，還有自己王妃的面容浮上心頭，沉吟了一會之後，陛下沉著聲音道：「來人。」
「在，陛下。」
「准索斯特三日探望他的母親一次。給他的母親照常例配送，其餘看押日常如故。嚴禁兩人於外界接觸。」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