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給讀者的通知 第十三章 ：降龍出手（第二更） 文 / 酒貓游兒
更新時間：2012-08-08
「我怎麼救你？」笑天突然扭過頭，眼睛直視著白虎，什麼都沒想就問出個極度白癡的問題。
「你？要救他？」降龍直接就嗆啷一聲躺在了地上。
「就是我，要救它。」笑天的神情異常堅定，一腳踹開地上的降龍說：「不然，你看見這裡還有別人嗎？」
「可是，可是他身上那把刀是牙子的化形。剛才我就是跟他交得手。」降龍的聲音有點委屈。
「你，打不過它？」
「他算個屁呀，要不是我靈魂殘缺了三百年，那丫早就在我肚子裡了。哼！」
「那現在呢？」笑天問。
「現在好像有點小麻煩。」降龍的聲音有些為難，「他可以化形，我不可以化形，太吃虧。」
笑天再沒理會降龍，逕直向石榻走去。白虎稍稍抬了抬頭，看了看笑天，喉嚨裡發出叩叩的聲音，眼睛裡閃過一絲極度痛苦掙扎的矛盾。
氣氛突然變得異樣的怪異，彷彿有一道極重的呼吸聲從白虎的身體內傳來，更確切地說，是從那致命的傷口中傳來。隨著這道呼吸，空氣中，詭異的暴戾之氣突兀飆升，那維持著亮度的沉藍色光芒開始越來越暗淡。
「撲稜稜」降龍警覺地揚起劍尖。
石榻上的白虎，再次痛苦地微微仰頭，張口「噗」，類似打了一聲飽嗝，邪腥之味再次傳來，沉藍色的光芒便再度亮了起來，然而，笑天此刻卻突然發現，白虎下半身，正緩緩地變成老虎的形態，最後，就只留下兩隻腳還是人的形狀。
「神，神魂之氣！」降龍倏的一聲立了起來，「幽老兒，你不想活啦？」
「什麼是神魂之氣？」笑天一臉不解。
「唉，就是支撐身體的那種東西，用完了就會死，你也看到啦，他現在都快完全變回本體了，更是連話都不會說。關鍵是那把刀，還在不斷吞噬他的神魂之氣。幽老兒恐怕是」
「我去拔了。」
「你」然而，還不等降龍說出後面的話，笑天已經一步踏上石榻，運起真氣，曲手成爪，裹挾著一層紫色氣芒，便是向著那把刀柄抓去。
就在他手即將接觸到刀柄的那一刻，白虎碧綠的眼珠猛地一凝，似乎作出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一道白色幽芒倏地離開白虎的身體，向著笑天脖子上掛著的玉珮飛來。玉珮上頃刻間出現一個惟妙惟肖的迷你白虎圖案。與此同時，一道聲音也是傳進笑天耳朵：「快跑，你們不是它的對手。」
「呼」一把巨型墨刀凌空橫隔在笑天的身後，約莫有兩米多長，刀身上殷紅色符紋詭異地流動著。絲絲暴戾之氣如同游蛇一般，在空氣中攀爬游竄，漫延瀰散。「哼，破壞了我的好事，你還想走到哪裡，一起留下。」冰冷的聲音彷彿要浸入人的骨髓。」
「你敢」降龍一收先前油腔滑調的姿態，身體突然暴漲了數倍，擋在笑天身後。四條龍身聚凝為柄，四顆龍頭呈張牙狀化為劍格，劍身錚錚嗡鳴，陣陣威壓從劍身上擴散開來。
一劍，一刀，相互對持著，同時釋放出自身的氣勢，一個如君臨天下般威嚴，一個如嗜血狂魔般凶殘。數秒後，兩把利器竟是毫無花俏地對撞在了一起。「𦶠」刺耳的錚鳴聲四處擴散，一綠，一紅，兩道鋒芒迅速交錯，又分開，「卡嚓」氣芒所至，殿柱斷裂。九幽聖殿開始簌簌搖晃，地底四處傳來暗啞的聲音，轟隆隆的肆意蔓延，整個空間彷彿就要塌陷了一般。
「𦶠𦶠𦶠𦶠」刀劍不停相撞，「卡卡嚓嚓」的聲音開始從地底向上延伸。
地下六重開始震動，重重封印辟辟啪啪地出現裂紋
秋天的午後，太陽依然炙毒，距太虛城百里外的一座山坳中間，一眾馬隊護擁著一輛豪華馬車，正向著太虛城穩穩奔行。他們已經走了將近十天的時間，正是柏洪濤率領著的柏家家衛，馬車內坐著的正是虛弱不堪的巫嬌。
「御」柏洪濤勒住韁繩，看了看天上說：「大家找陰涼地都歇會兒再走。」說著，便是提著盛水的皮囊鑽進馬車。「來，嬌兒，喝口水。」剛把皮囊遞過嘴邊，突然，地底傳來一聲雷霆轟鳴，還沒等柏洪濤有所反應，他手中的皮囊便是咻地一聲飛向車頂，咚咚咚咚地撞了幾下，「吧唧」落在了巫嬌的頭上。車身猛烈地搖晃，馬兒嘶聲四起，踢跳翻躍。
「怎麼怎麼回事？」柏洪濤從驚愕中清醒，抱著巫嬌飛身躍出轎門。
外面昏天黑地，黃沙四起，柏洪濤看見腳底的地面下，如同有土龍在不停地攪動，道路如燒開的沸水般，冒著土黃色的熱氣，用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翻騰，斷裂。家衛們個個飛上跌下，面如死灰。馬匹掙脫韁繩，踢跳四散。嘶鳴聲、叫喊聲亂成一團，「嗷嗷」的慘叫聲傳來，已然有馬和人掉進地面的斷層。
「少，少主，是地震，是大地震，快往山外跑」兩側的山體開始震動，搖搖欲墜，一眾人連滾帶爬，向著山外跑去
地底深處，笑天站在石榻上，異常警覺地看著眼前的戰鬥，他調息著氣息，準備隨時應急。
「這種級別的戰鬥，不是你能參與的。唉，也不知道我將自己最後一絲殘魂交給你，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玉珮內傳來白虎的無奈的聲音，「你現在出不出的去，還是個問題。我那妻子，唉」白虎似有無盡的苦衷。
聽見白虎的話，笑天不禁一怔，「你是說，你魂魄在我的玉珮中？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是死了？」笑天再看向石榻上面時，只剩下了一堆瘦骨嶙峋毫無生氣的白虎屍體，連腳也是恢復虎爪的模樣。
「唉，被那牙子反噬了三百年，神魂就快耗盡，我原本打算鳴聲，最後與我那被困在二重的妻子和百姓們告別，然後自爆，沒想到竟是聽到了你的回應，我以為你既能無視封印來我幽冥六重的地底，肯定是個了不起的傢伙，沒想到，你真氣修為才只是四階。如果，你今天能僥倖出去，我只希望來日能帶我去幽冥二重，讓我再見我妻子和百姓們一面。若出不去，我就這樣消失了也罷！唉」白虎幽幽地歎息，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良久，笑天問：「你叫什麼名字？」
「幽清風。哦？你叫什麼？為什麼降龍會和你在一起？」白虎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
「斷笑天。」笑天回答著，冷厲的眼光一閃，又想起痛苦的往事，他緊咬著牙齒，腮幫子上鼓起高高的一稜。「降龍是我的朋友。」
「那你可認識宇？」幽清風問道。
「不認識。」笑天搖著頭，經過柏家那番，笑天心性彷彿剔除了些許少年的輕率，學會了隱忍。
「哦」幽清風應著，聲音裡似乎有些失望。
許久，他們再沒有說話，笑天盯著降龍和牙子的激戰，不停地躲避著那刀光劍影帶過的鋒芒。他看見降龍身體上越來越觸目的裂痕，和那越來越灰暗的劍芒，笑天的心，突然砰砰似急劇跳動了幾下。
不行，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出去，為了母親、為了姐姐哥哥、為了子桑靈族、為了降龍能夠恢復神魂、為了這個才剛結識的幽清風我必須要出去。笑天突然覺得他肩上什麼時候，竟是多了這麼多擔子，但自己卻還是菜鳥一隻。「我要變強，無論用任何方法，無論經歷任何苦難，我都要變強。」當初若是自己擁有哪怕是四階的實力，母親也不會就這樣離開自己。「我要變強，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要報仇」一聲咆哮，笑天竟是如同豹子一樣前爪猛刨地面，後爪一蹬帶著紫色氣芒，「嗷」的一聲凌空向牙子衝了過去，「我要報仇，咚」一拳砸在寬闊的刀上，「你不能阻攔我。」咚「又是一拳，「我要報仇，咚」，「誰當誰死，咚」，笑天眼睛血紅，白髮散亂飛揚，在真氣的包裹下如同一隻紫色的豹子，凌空躥，踏，跳，躍，但是招招目標都是攻向那把墨刀。
「咚咚咚咚」冷不丁挨了幾拳，墨刀也是「嗡」的一聲轟鳴，渾身符文條條鼓起，如同血管暴漲一般，它捨棄降龍，刀風中帶著絕滅的狂戾和濃濃血腥味道，向著笑天便是呼呼地劈砍而來。
「主人，躲開」降龍再次擋了過來，「唧唧唧唧」幾聲怪叫，早已擰成劍格和劍柄的烏、青、紅、白四條龍竟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帶著霹靂雷霆，張牙舞爪地向著墨刀纏繞而來。「喀箜喀箜」怪異的吼聲頃刻間蔓延整個幽冥
「啊」彷彿聽到一聲慘叫，那墨刀化為一團詭異的黑霧，霧中絲絲殷紅如血的符文開始不斷膨脹，匯聚，壯大，漸漸地竟是浸染整個黑霧，那團霧頃刻間變得殷紅、粘稠，不停地詭異蠕動著。
下一刻，一個身材削長的青年男子便是出現在笑天的對面，他渾身穿著殷紅色的錦袍，袍上彷彿長滿殷紅色鱗片，每一個鱗片的邊沿都閃著金色的光澤。此人臉微長，由於面色太白，顯得有些發青，目光陰鷙，嘴唇削薄，如果不是站在敵對立場上看的話，絕對算一個英俊酷厲的型男。尤其是那一頭粉紅色的頭髮，長及腰間，形如蓬草四散，隨意披下，更為其增添了幾分粗狂的魅惑。
「降龍，沒想到現在的你，依然可以將我逼到這個份上。」那男子開口說話，冰冷的聲音中帶著某種野性的魅惑。聽起來倒不像是對敵人說話，彷彿一頭狼王在向他的中意的母狼展示自己的魅力一般。
「牙子，你這個龍狼混血雜毛，老龍那魔真是淫威浩蕩啊！居然可以屈尊和狼咳咳，哎喲，嘖嘖嘖嘖做出你這麼個東西，我真是大開眼界！」
「你，你這把破劍，」牙子大怒，眼睛中陰光閃爍，「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斷了你。」
「哦嘎嘎嘎嘎，你斷了我？「降龍強忍著渾身的裂痛，擋在笑天前面，「你去問問那龍老魔，它那修為最高，血統最純的烏、青、紅、白，四大長老如今何在啊？還不是恭恭敬敬地奉獻出他們的靈魂體為俺所用？你想斷我，沒那麼容易。」說道最後一句，降龍再度釋放出自己的氣勢。
「降龍斬」劍身豎起微微前傾，巨大的劍尖，碧芒大盛，緊接著，數把巨劍如同降龍的幻影一般，從劍尖衝出，帶著彷彿要撕裂天地的龍吟咆哮著，向著牙子刺去。
牙子身體微顫了一下，突兀地原地消失，待到再出現時，他以距笑天不到五米，及腰的長髮沖天而起，身周殷紅的血霧翻騰，看上去就猶如地獄血魔。身上所釋放出的煞氣將笑天的臉刮得生疼。隱隱刮出數出破綻。見他就地伏蹲，如同豺狼般陰鷙的目光中，竟是閃爍著一股按耐不住的嗜殺興奮，張嘴發出一聲鬼哭一般的嚎叫，便是向著笑天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