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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給讀者的通知 第二十一章 :峰頂偶遇 文 / 酒貓游兒

    更新時間:2012-08-12

    山風蕭蕭,幻峰一條隱秘的山道上,一老一少兩個白髮飄飄的人影正一步一步向著峰頂走來。那老者袖袍揮舞間,倆人便是隱於花草樹木之間。砍柴的樵夫們只感覺涼風習習,樹影幢幢,卻看不見正在攀爬行走的兩個白髮人影。

    「師傅,你這隱匿的功夫,什麼時候可以傳給我啊?」笑天一臉羨慕地問道。

    「一切都要等你突破十階以後再說,你現在給我踏踏實實地修煉最底層的初級功法,若是再讓我知道你想這些有的沒得,小心我強行封了你的丹田本命氣。」

    笑天假裝一哆嗦,心道:「我怕你呀,小心我告訴你我就是那誰。」

    見笑天這般戰兢,老人心下一陣得意:「好吧,等你一突破十階,我馬上就教你。」

    「謝謝師傅」

    說話間,倆人已然望見那雲層環繞中的幻峰山頂。本來運氣就可以很快抵達的,可是為了表達對主人的敬重,傲凌絕堅持就這樣一步一步攀登。每年這個時候,他總要這樣登臨一次幻峰頂,三百年來他一直隱於幻峰斷崖,自己的境界之中,自己不出去,別人也進不去,不問世事。在遇見笑天前,所有時間就是不停地用他那超強的感知力,探尋著那個叛徒的行蹤。

    「哎,師傅,你說這世間到底有多少武學」笑天一路上不停地喋喋不休。

    「要說武學,那可多了去了,只是普通人可以修煉的只有少數幾種」

    「哎,師傅,那全靈體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呢?」

    「據說擁有全靈體的人,靈宮裡有七條靈根,氣海裡是本命浩然。運氣時,額間會出現月牙印和星印,也是所謂陰陽極度平衡之體話說,你是大福之人吶,我就想不明白,柏家為什麼會把你當作災星呢?真是莫非他們都瞎了眼?唉,這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說道這,傲凌絕心道:「哼哼,若不是他們瞎了眼,哪能輪到我,哦嘎嘎嘎嘎」心中狂笑不已。

    此刻,笑天也是心中暗自盤算:「那月牙印和星印算什麼呀,老子還有個太陽沒讓你看呢?」

    傲凌絕正暗自歡喜,耳邊又傳來徒弟不厭其煩的討教聲。

    「哎,師傅,那七條靈根怎麼解釋?」

    「關於靈根嘛,兩條以上,你就是印師體質,那可是無真大陸極珍貴的群體。近可困敵方寸,遠可設封擺陣。若是五根靈根,就被稱為半靈體,突破十階以後,就可採藥煉丹,可延壽、可生肌血,肉白骨、可增功力,進修為據我所知,無真界也不過才有三個藥師,若是七根,若是七根」

    「哇,這麼牛!若是七根呢?師傅,若是七根,你快講,會怎樣?」

    「這個,這個哎,去去去,你煩不煩吶?你暫時知道這麼多就行了,以後就會慢慢都知道的,」傲凌絕白了徒弟一眼,又語重心長地說道:「修為要一步一步地來,不能仗著自己是全靈體就亂來,聽到了沒?」

    「哦。」笑天悻悻地點了點頭。

    看著笑天乖乖地住口,不再多說什麼了,傲凌絕這才緩了口氣。心道:「小兔崽子,哪來這麼多問題?問我,我又不是全靈體,我怎麼會知道?」

    幻峰頂上,有五座小山峰,最中間的山峰由於位於四座山的中央,故被稱為峰蕊。峰周彩光繚繞,氤氤氳氳,是宇當年加得一道封印,只有封印認可的人才可以上去。其他四座小山峰如蓮花瓣一樣,東、南、西、北,環繞在這座山峰周圍,又被人稱為幻峰四瓣。

    傲凌絕和笑天直接來到峰蕊腳下。

    老人手不停地摸著破著酒壺,眼中充滿激動和興奮,「好了,我已幫你隱匿了身形,這個地方你進不去,就在這裡等著,別忘了好好修煉,我上去了。」匆匆忙忙安排了一下笑天,老人便是迫不及待地衝進那片彩光之中。

    已是黃昏時分,笑天獨自站在峰蕊腳下,眼望著北面那座小山峰的峰頂,不由得想起了子桑彎彎,心莫名地顫動,腳步不由地向那邊走去。突然,他聽到了一陣極壓抑的哭泣,從南面的小山峰傳來。

    「咦?」笑天回過頭,天已近黑,是誰還在幻峰頂上?

    颯颯的秋風撲面而來,笑天踩著峰頂極稀疏的荒草向著南面的小山峰走來。

    暮色已經模糊起來,月亮悄然升上了高空,它周圍的幾顆星星閃著微弱的光芒。哭聲也漸漸平息。當笑天看見,暮色映照下的小山峰上那三座石塚,他的心猛地咯登一下,這不是,自己告別子桑彎彎後見過的那三座墳嗎?當時歸心似箭,沒有仔細看,到底是誰家把墳建在了幻峰頂上?那石塚旁邊還跪著一位少年,笑天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少年的衣衫破爛不堪。那少年緩緩站起身來,撫摸著那塊矗立在三座石塚中間的光滑崖石,再度低聲地抽泣起來。

    「我以為我可以,我以為只要我突破十階就可以幫助母親和弟弟。母親,姐姐,弟弟,你們為什麼不等我解釋明白再離開?姐姐,你一直錯怪我疏離母親和弟弟,你怎麼知道我的苦衷,你並不知道二夫人他們的計劃,我只是想取得他們的信任後,再見機行事,你們怎麼就不等我解釋清楚就走了啊啊啊啊啊啊現在,我到哪裡去給你們解釋啊啊啊啊啊我用什麼來給你們報仇啊啊啊啊」

    「原來是柏嚴,那是柏嚴啊,那是哥哥」原以為再沒有親人,不想在這裡遇見自己一直誤會的哥哥,望著那道單薄的身影,笑天的眼淚唰地流了出來。原來他疏離母親和自己是有著自己的苦衷,他並沒有嫌棄過我,我就說,我就說「啊啊啊啊啊」笑天放聲大哭。空氣中一陣波動,柏嚴猛地扭過頭來,但是他什麼也沒有看見。

    笑天走近柏嚴,看著柏嚴的手正撫摸著的崖石上面,上面歪歪扭扭地刻著數行字:

    百丈幻峰千丈寒,

    淒風謝雨寸寸斷,

    心灰意冷登絕巔,

    一堆新墳葬門板。

    欲慰姊弟為時晚,

    欲孝賢母親不待,

    欲覓壯志歎空拳,

    二堆三堆新塚起,

    塚塚皆是葬衣冠。

    「一堆新墳葬門板,那分明是在說自己啊,「笑天回過頭看著柏嚴精雕般稜角分明的臉,那臉上除了道道傷痕,還有難掩的絕望和傷痛。此刻的柏嚴正搬著一塊一塊的石頭重新砌著一座新墳,嘴裡喃喃著:「這世界,已沒有什麼需要我去守護,我空空的兩隻手又如何鬥得過巫家的陰謀?不如去與母親、姐姐、弟弟,一家人團聚」

    一陣山風吹來,刮得笑天臉頰生疼,笑天的心瞬間撕成了數瓣。

    「欲慰姊弟為時晚,欲孝賢母親不待,欲覓壯志歎空拳,二堆三堆新塚起,塚塚皆是葬衣冠。」繼續讀著石崖上的字,再看著眼前的哥哥,一股心血逆衝入喉,「哇」的一聲狂噴而出,隨即消散無形。

    可憐的哥哥,你到底知道了二夫人的什麼計劃?以至於不惜被姐姐一次次辱罵、鞭打,以至於不惜讓我們誤會,以至於像狗一樣在二夫人和他的孩子們面前搖尾乞憐,你到底知道了他們的什麼計劃?笑天的眼睛再度變得血紅,體內那嗜血的狂暴再次肆意奔騰。「呀」終於他再也無法忍耐,握著拳頭,一聲暴吼。

    「誰?」柏嚴分明感覺到有人就在自己身邊,「誰?你出來。你出來呀。你出來!」

    「柏嚴,是我。」月光下,笑天看見石崖的縫隙中,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面容冷俊,氣質儒雅。

    「三叔。」柏嚴和笑天幾乎是同時認出這個人來,正是父親的三弟柏鴻念。他今年二十七歲,從二十一歲開始,修為在就一直停在真氣十階無法突破,他性情薄淡涼寡,再加上從不愛多說一句話,惜字如金的性格,更是給自己的氣質平添了幾分冷漠。好像和族中所有人都隔著一層無形的膜。因為他生得極像他的母親,面容清俊,氣質儒雅,柏家家主因懷念亡妻,也疼惜他從小沒有得到過母親的照顧,所以對他格外喜愛,在族中也給予他額外的看顧。

    「他來這裡幹什麼?」笑天大為不解。

    「鎮奪在即,家族一刻也沒停在找你。家衛們準備今天蹬幻峰再尋你最後一次。你有什麼打算?」柏鴻念看著柏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

    「哼,」柏嚴繼續堆砌著新墳,說:「三叔是來抓我回去的吧,沒用的,如果心已死,身死的方法,有很多種。不用白費勁了,我已無留戀。」

    「那,可有遺憾?」柏洪念那如同他人一樣清冷的聲音,彷彿是自言自語。

    「遺憾什麼都沒有的人沒有資格談什麼遺憾。」

    「命一直都在,是你自己要丟的。」

    「我的命已沒價值。活著和死了已無區別。」

    「的確,你,這段時間已經死了,現在的命,是婉兒、笑天,和你母親的。你若不勇敢,沒有人會替你堅強。」

    柏嚴身體微怔,沒有說話。

    「還想死?」

    「」

    「還想死?」

    「但我不回去。」

    「好,好,好好活著。」秋風颯颯吹來,柏鴻念握起柏嚴的手,將一枚納戒輕輕戴在他的指頭上。「三叔等你風生水起。」他清冷的面容上竟然浮起一抹少有的微笑。

    柏嚴沒有說話,抬起頭,看著這個一向性情寡淡,惜字如金的三叔,為了一個一無所有的自己,今天竟然居然說了這麼多話。

    「柏嚴少爺柏嚴少爺」

    「柏嚴少爺」

    「柏嚴」

    柏家方向的山腰上,傳來家衛們的聲音。

    「卡嚓」一聲雷響,天說變就變,馬上就辟里啪啦就下起了雨來。

    柏洪念拍了柏嚴不太壯碩的小肩膀說:「跑吧,沒有傘的孩子,必須要更努力的奔跑。」

    柏嚴再次深深地看了眼三叔高挑清瘦的身影,還有那副始終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心想,原來世界的本來面容和你眼睛看見的大不一樣,就像他為什麼要和母親疏離的目的,誰又能真正看出來呢?茫然的心裡開始理出些頭緒,他彷彿瞬間成熟了很多。凝重的目光再次與三叔對上,柏嚴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著相反地方向跑去

    「外外外,就這麼走了怎麼行?」笑天覺得此刻並不適合現出身形。但眼看著柏嚴就這麼消失也不行,一時,竟是什麼也顧不得多想,緊跟著柏嚴的背影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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