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6 金弧陣 文 / 白芥子
她站在池水旁,俯下身來跪在池邊,對視上池中的倒影,她的臉黑漆漆的,像是在臉上摸了一層炭灰,很是好笑。
木絡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想要觸碰上奇特的池水,就在指尖快要接觸池面時,池面頓時金光一閃!
一道三尺長的金色弧度雷電發出刺耳鳴,池面之上好似布上了一層無形的網,彭的一聲,那道金雷,猛然朝著木絡反彈上了!
她何曾想到,只是一灘池水,居然會讓人布上禁制?
心中大叫不好,面色沉重難看,屈身一躲。弧光飛速擦過她的腰身,向後飛去。
只是躲過一劫,還來不及僥倖,眼見那道電光在空中一陣迴旋,光弧撞上石塊,石塊就像是軟豆腐,一刀削下,弧光威力並未減少分毫。
她心中一緊,這道弧光定不是等閒之物,能夠輕易斬斷她的腰身,凝著眉頭,掏出袖間三張金剛符,迅速吟咒,只見符菉上硃砂字驀地一閃,木絡指尖微微一縮,體內靈氣頃刻在丹田處流轉,瞬息,隨著指尖流轉到符菉本身,為其灌注靈力,從而得以使用。
木絡沒有多想,咬著牙,單手一甩,低聲道:「去!」
手中紙符閃著微光,心念一動,咻的一聲,主動迎上那道金色弧光!
三張紙符驟然金光大漲,憑空出現三個像是水缸的燦金光罩!
三個光罩一個套一個,相互疊加。
而那道金色弧光,則被三層光罩籠住,像是無頭蒼蠅,在光罩中橫衝直撞。
木絡見光弧被控制住,這才稍稍鬆下心神。
剛才,使出三張紙符,已經是她的極限,如今,體內原本就不多的靈氣更是消耗殆盡。
就在她以為,控制住那道金弧時,只聽一聲清脆的崩裂聲,豁然傳來。
木絡仰頭一看,空中三層金光罩上,出現道道龜甲般的裂縫,金罩表面的靈氣也越來越稀薄,好似金弧只要在稍稍用力,就能輕易的捅破三層光罩!
霎那間,如她所想,施展出的三張金剛符,頃刻幻化成點點星光,消散不見。
閃著道道金色雷電的光弧,辟里啪啦的發出聲響,沒了約束,在石洞之內橫衝直撞,衝向未來得及動身的木絡。
木絡沒想到,自己拚命使出的三張金剛符,不到三息,已然怪異電光擊碎。
不管再堅固的東西,碰上那道金光,毫無疑問都會將其斬成兩段。
她咬著牙,體內靈氣消耗的一乾二淨,就連步子也難以邁起,還談什麼逃走?
人是活物,而光弧是死的,木絡本想藉著光弧的時差,快要到自己身前時屈身一躲。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金色光弧在空中再次驟的一閃,運行軌跡很是詭異,驀地,一道光弧化作兩道,二化為四,四化為八……
如此反覆,不過幾息間,三尺長的金光電弧居然化作,三十二道寸許長的小光弧,數量之多,電光之明,都讓她為之啞然。
小光弧饒有靈性的在空中盤了盤,像是受人控制的劍陣,只要一聲令下,就能夠將她戳成馬蜂窩。
如此一來,不管她怎麼躲,也絕逃出電弧的攻擊。
眼前金光激射而來,就在她心中一寒,萬念俱灰之時,眼前赫然出現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男子正對著激射而來的道道電光,毫不畏懼強大的威力,衣袖輕輕一卷,一陣寒風猶如無形的箭矢,化成與光弧同等分,猛地擊去!
「彭彭彭」徹耳聲響像是金屬的碰撞,發出巨大的摩擦。
幾十道金光隨之消散,除了余留些許震動之外,四周又恢復如初,碧青的池水不泛波瀾,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
木絡見到一襲身穿素色衣衫的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心中的寒涼,可比方才金弧劈來時加重不少。
她抿了抿乾燥的唇,想要叫聲師傅,奈何看著他寒的徹骨的背影,欲言又止,怎麼也開不了口。
「你不說,可不代表蒼某不會問。」蒼盞修養幾日,身體好了許多,他正處於半閉關的狀態,卻探到禁制有人發動,神識一探,居然是木絡無意間觸發了禁制。
蒼盞轉過身來,輕拍了拍衣角灰塵,隨後將手背於身後,繼續冷言道:「修煉與參觀,應該是兩碼事,而你,好像將兩者混在了一起?!」
「師傅教誨的是。」
「教誨談不上,蒼某可沒有指點過你一二!」
一挑眉尖,斥罵道:「洞窟內設有各種陣法,就連築基修士也不敢輕舉妄動,你一個剛剛經過洗髓,靈氣都未曾吸納的人,竟觸發了金弧陣,真是好大的能耐!」
她所作所為,確實是她的錯,怨不得別人。
如果不是師傅出現的及時,她定然逃不出金弧陣的擊殺。
木絡低下身子,對蒼盞的救助心生感激,她知道,自己的性命在修真者看來,與蟲蟻沒有什麼區別。
「徒兒知錯。」
蒼盞掃了眼,化成一小撮煙灰的符紙,以及靈氣耗盡的木絡,很容易的猜到,她是使用了符紙,才爭取了些許時間。
弧光陣的威力,蒼盞最為清楚,如果他來的再遲一些,她多半已經踏入黃泉。
他的美貌,讓人咂舌,卻整天繃著張臉,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影響。
他的不悅,無需掛在臉上,已然能夠感受到,那陣威壓。
蒼盞從袖間掏出個小瓶,倒出枚丹藥。
來到洞窟後,她就見到師傅,共拿出三種丹藥。木絡聽說仙人,都將丹藥當成糖來吃,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吞下。」蒼盞兩指捏著枚丹藥,遞給木絡說道。
「咦?」她瞳孔微微一縮,盯著他手中烏黑的丹藥。
「不敢接?莫不是怕蒼某毒殺了你?」
被他說中心思,也不慌張,接過丹藥,二話不說一口吞下。
他若想殺死她,根本不用把她救下,她只是想起之前硬餵她吃下的那枚丹藥,那麼一瞬,有些慌神罷了。
吃下丹藥之後,身體不僅沒有一點異常,反而一股精純之氣,霎那間讓她靈氣枯竭的身體,充盈起來。
「若不是留你還有些用處……」他瞥了眼黑乎乎的木絡,鳳目一瞥,眉頭驟的一緊,向後一退,衣袖淺遮半張臉,嫌惡不已:「全身上下散發著腐爛的味道,難道你沒有一點自覺?!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