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尾張風雲 第三十九章 ：戰爭，似乎並不那麼好玩 文 / 御宅煙魔
今天氣溫為23度，晴轉多雲，相對濕度67%，風向風力2級，東南風，非常適合出門旅遊……咳咳！！
尾張萱津，雖然今天是一個非常適合出門旅遊的天氣，可惜這個時代的人似乎沒有這麼好的閒情逸致，最少在這裡的6000多人是沒有的。
試探性的進攻並沒有持續多久，最少阪井大膳可不希望這場戰爭持續太久，不然如果齋籐家出兵的話，清州織田家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甚介，你率領1000人準備發動進攻，」阪井大膳對他的兒子阪井甚介說道，隨即，又轉頭對織田左太郎和織田右衛門尉說道，「兩位大人，也請你們率領各自的部隊準備進攻吧。」
織田左太郎和織田右衛門尉對視了一眼，只得無奈的答應了，誰讓自己只是一個任人宰割的魚肉呢？這就是無情的亂世，只有強者才有資格支配自己的命運。
隨著阪井大膳的命令，清州織田軍開始發動進攻。剛才一直無所事事的農兵們，開始一邊嚎叫著一邊舉著鋤頭啊、斧頭啊之類的武器衝到陣前，織田家一方也開始派出農兵們迎戰。並且，雙方同時將原本在對刺的士兵們撤了下來，讓他們休息休息。一般來說，這種5、6米的長槍，一般人連續刺個10幾下就會變得雙手無力，雖然經過長時間的訓練，但是這些士兵們也就能比一般人多那麼幾十下而已。剛才這群人玩互刺遊戲玩了這麼久，自然需要休息了，畢竟他們才是主力嘛。
農兵，前面有說過，就是普通的農民，他們和正規兵統稱為足輕。他們不會為任何人效忠，只是因為領主的命令以及獲得賞錢才參戰，用個比較容易理解的比喻就是，一區別沒有半點職業道德的僱傭兵……他們沒有統一的編制，也沒有統一的裝備，用的武器全是他們自己準備的。這種部隊的戰鬥力，可想而知有多低了。但是沒辦法，誰讓這個時代是領主制呢？每個大名實際擁有的部隊都少的可憐，只能靠這些農兵作戰了，不然損失可不是這些大名們可以承受的起的。
可是靠農兵作戰，就得承受他們帶來的負面效果，因為他們雖然是僱傭兵，卻沒有半點職業道德，所以戰場上如今就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現象，最少在修羅丸眼中很奇怪。只見兩個農兵在對攻著，可是他們的武器幾乎沒有碰觸過，兩個人只是不斷的躲來躲去，哪怕交手了，他們的表情也很明顯是保留了非常多的實力。不過，可不要覺得他們只是在演戲，因為只要對方一個分神，他們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將對方殺死，割下腦袋綁在腰間。這就是農兵，他們打仗時，只會以保命為主，在保住了性命後，才會考慮殺敵的問題。這也是為什麼這個時代戰爭打不停，但是人口卻越打越多的關係，因為一場戰爭打下來，根本死不了多少人。
修羅丸坐在坐墊上，抱著村正斜著眼睛看著戰場上的局勢，越看越困。這實在不是他想像中的戰爭，在他的想像中，戰爭理應是血肉紛飛的，可是如今……修羅丸昨天的興奮早已經不知道丟到哪個旮旯裡了，他現在想做的，只有睡覺，昨天他都沒睡好呢。不過，修羅丸這小子不是小姓嗎？怎麼有資格坐在坐墊上呢？織田信長也太寵他了吧。也難怪其他的小姓會嫉妒修羅丸，看看其他的小姓吧，他們正老老實實的站在織田信長身邊隨時準備伺候著，哪像修羅丸這麼不敬業。
修羅丸的懶散，頓時吸引了織田信光的注意力，他還沒見過這麼隨便的小姓。他雖然聽說過自己的這個侄兒有一個武勇高強的小姓，卻一直沒有見過面，本來這次見面織田信光還想和這名小姓好好的比試一下呢，可是如今……織田信光雖然不是什麼多嘴的人，但還是有點忍不住了，「主公……」織田信光說道，他是一個很注重傳統的人，不然也不會如此支持織田信長，因為雖然織田信長行為怪異，但是他卻是自己的兄長織田信秀欽點的繼承人，不管織田信長怎樣，都是織田家真正的家督。
「哈哈，叔父，不用管這小子~這小子就這樣的~」織田信長大笑的說道，修羅丸如此模樣，他早就看到了，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修羅丸如此，就代表著修羅丸已經初步適應了戰爭，不再有不安、恐懼的情緒了，只要等會修羅丸依然如此的話，就可以讓他上陣了，織田信長並不希望修羅丸第一次出陣就受傷。對於織田信長的話，織田信光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閉嘴了，畢竟修羅丸是織田信長的小姓，織田信長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管那麼多幹嘛？
不提修羅丸在這邊發呆無聊，鏡頭轉回到戰場上。隨著時間的推移，戰事開始激烈起來了，嘛，畢竟人是很容易被影響的生物，當有的人開始瘋狂進攻時，他周邊的人總會有幾個被他影響的。畢竟雖然是農兵，但也不是每個人都一樣，比如這邊就有一位老兄，雖然也是農兵，但是他的裝備可就很牛叉了，甲胃、打刀等一個不少，這種人一般都是浪人。他們並不是農民，甚至都不一定是尾張人，他們一般情況下，都是不斷的在各地流浪，在沒有被大名賞識收為家臣前，一直都會作為僱傭兵參加戰爭，他們的戰鬥力自然不是這些平民百姓可以比擬的。沒一會，就已經斬殺了一名敵人。這位老兄殺死敵人後，小心翼翼的一邊防備偷襲，一邊割下敵人的人頭掛在腰間，隨後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這種人，就非常能夠帶動戰場的氣氛，因為當他獲得人頭後，就代表著獲得了功勞，其他人自然也會開始變得積極一些，而敵人，也會開始變得更加認真謹慎，逐漸的，戰場上的氣氛開始凝重起來，不再像開始的時候那樣，好像玩耍一般。看到農兵的情緒預熱的差不多了，雙方開始投入正規兵進入戰場。什麼？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加入戰場？因為如果一開始就派正規兵參戰的話，那些農兵就會不斷後退好讓正規兵打前鋒，而如今，他們的情緒已經起來了，正規兵的出現只會讓他們殺的更賣力。畢竟，農兵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正規兵的傷亡降低。
隨著正規兵的參戰，戰爭……終於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在士兵們的帶領下，這些農兵們開始高喊著跟隨在士兵們的身後向敵人殺去。此時，他們不在開著小差，而是貨真價實的開始進攻，頓時，戰爭開始有看頭了，修羅丸的精神也來了。戰場上，弓箭足輕開始向敵軍宣洩著箭雨，長槍足輕不斷用他們那超長的武器刺穿任何敢衝上來的敵人，而那些農兵們，則不斷找著機會收割著人頭。這個時候，前田利家等人也開始參戰，利用強大的武勇不斷為己方取得優勢，相應的，清州織田軍也開始派上武士參戰。「終於有個戰爭的樣子了。」修羅丸暗想著，心情也跟著興奮起來。唉，這可真的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啊。
「主公，修羅丸請戰！」修羅丸站起來走到織田信長的面前大聲說道，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陣了。剛才還因為無聊的戰事而昏昏欲睡的感覺已經完全被修羅丸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織田信長看了看戰局，頗為僵持，雖然前田利家等人武勇高超，卻也沒有打破僵局的能力，畢竟他們還太年輕了，並不比清州織田家那些久經戰爭的大將們強多少。「好，去吧，不過要小心哦~」織田信長笑道，此時，織田信長不像一名大名，反而好像一個兄長一樣。「叔父，也請您出兵吧。」隨後，織田信長又轉頭對織田信光說道。
「是！」織田信光應道，怪異的看了修羅丸一眼後，隨即就出去整兵準備出陣了。而修羅丸壓根就沒注意到織田信光怪異的表情，在聽到織田信長答應自己出陣的要求後，頓時興高采烈的跑出去了。「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啊~」織田信長看著修羅丸的背影喃喃的說道。織田信長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也或者他察覺到了卻不想承認，他已經完全把修羅丸當作是弟弟或者妹夫一樣看待了。織田信長的個性並不是很好，或者說，他是一個很暴躁的人，就好像那位倒霉的十阿彌，只是因為說了兩句壞話就被織田信長一刀砍了。但是對於修羅丸，織田信長卻是愛護到了極點。
修羅丸成為小姓以來，幾乎就沒有做過那些小姓要做的苦差事，每天都只是吃喝玩樂而已，更讓那些小姓嫉妒的是，修羅丸每天都可以和織田市在一起，這可是天大的恩寵。而如今，修羅丸要出陣了，織田信長彷彿自己剛上陣時平手政秀照顧自己一般照顧著修羅丸，就是不希望出什麼差錯。這一點，可以說讓前田利家他們非常的嫉妒，要知道他們當初上陣的時候可沒這種好待遇。只不過為什麼織田信長會對修羅丸如此之好，就只能問他自己了。
如今，織田信長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看修羅丸自己了。到底是一飛沖天，還是只能作為一個寵臣……
織田信長的期待，修羅丸可是半點都沒有察覺到，總體來說，這小子是一個很遲鈍的傢伙，他如今完全沉醉在即將到來的初陣帶來的興奮中，站在本陣外，看著不遠處充斥著喊殺聲的戰場，修羅丸沒有半點猶豫的衝了進去。
修羅丸拔出村正，不斷往交戰處走去，不時有受傷的足輕們退下來進行簡單的醫治，有的還斷手斷腳，或者更嚴重的傷，甚至修羅丸還看到了一名戰死的農兵被他的朋友們抬回來。日本戰國時代，搶回自家足輕的屍體不管是對農兵也好，正規兵也好，都是非常榮譽的事情，而且還會獲得獎賞，這對於不太想要冒險的人來說，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這些傷員或者死屍，讓修羅丸興奮的心情瞬間降到了谷底，在本陣看過來，修羅丸只能看到大概的情況，並沒辦法看到太具體的東西，而如今，深入戰場的修羅丸看到了戰爭殘酷的一面。雖然死人並不多，但是傷者卻非常的多，因為大家都不死拼到底，受了一點傷就退了下來，這讓修羅丸不斷感受著這些傷者帶給他的衝擊。
每個男人在心底，都渴望著戰爭，但是他們想要的，只是在那血與火中，征戰天下的豪邁。他們大部分的想像中，基本都是和歷史名將的交鋒，或是陣前單挑，或是槍挑聯營，或是運籌帷幄，或是謀算千里。很少有人，會去想像那些最底層的士兵們如何，修羅丸就是其中之一。所以當修羅丸真正看到了這些，帶給他的震撼可不是一丁半點。雖然說修羅丸在前世，看過不少的戰爭片，但是演戲就是演戲，在修羅丸看之前就已經知道是演的，自然不會有什麼感觸，而現在，可是真實的戰爭，那些因為受傷而不斷響起的痛苦聲音，不斷在修羅丸耳邊徘徊著，那些染滿鮮血被別人扶下戰場的傷員們，不斷在修羅丸眼前走過。這讓修羅丸那本來已經完全消失的不安、緊張等負面情緒，再次冒了出來。
不是每個人都是冷血的殺星，最少在修羅丸看來，戰爭，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樣。拿著村正的手在輕微的顫抖，緩慢向前移動的腳部，有些蹣跚，顯然修羅丸現在的狀態可不是什麼好現象。「修羅丸，沒事吧？」突然，修羅丸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去，卻是丹羽長秀，此時他正擔心的看著修羅丸。原來丹羽長秀是負責率領弓箭足輕隊的，並沒有靠的太前面，當修羅丸經過他身邊時，頓時被丹羽長秀髮現了異狀。
「沒事，只是……」修羅丸有些羞於啟齒，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丟人了。不過就算他不說，丹羽長秀也能看出來這小子的問題，「修羅丸，戰場上可不能存在著猶豫，不然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身為武士，殺戮將伴隨著我們的一生，你得趕快適應才行啊。」丹羽長秀拍著修羅丸的肩膀說道。「我也知道，不過……」修羅丸喃喃的說道。「沒有不過！修羅丸，想想主公，想想那些你關心的人，想要保護他們，靠的只有你手上的武器！」丹羽長秀繼續勸道。
聽到丹羽長秀這麼說，修羅丸頓時想到了在那古野城的織田市，記起了昨天晚上依偎在自己懷裡俏臉通紅的用她那天真卻帶著一絲嬌媚的眼睛看著自己說，「修羅丸哥哥，不要讓阿市失望哦~」修羅丸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放心吧阿市，我一定會建立天大的功勞。」
「沒錯，放心吧……我一定會建立天大的功勞！」修羅丸喃喃的說道，眼神，再次變得堅定起來。男人，當有著不得不做的理由時，再大的困難也無法阻擋他前進的腳部。「多謝了，萬千代！」修羅丸鄭重的像丹羽長秀道了一聲謝，邁著堅定的步伐向戰場中間走去，這裡，將是他真正融入戰國時代的開始，也宣告著被人們稱為修羅的一代殺神的誕生。
ps：抱歉，昨天有些事情，沒有來得及碼完，唉，再次感受到了存稿的重要性，今天的章節會在稍晚的時候搞出來，希望不要再被什麼事情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