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學園日常篇 21武器無用 文 / 歷史道標

    匠人之街的武器店不像艾薇在雪松城見識的那樣，整天叮叮噹噹傳出鍛鐵的聲音。

    走馬觀花下來，艾薇沒見到擺成幾排，寒光逼人的刀劍或莊嚴肅殺的長矛，反倒是一件件精美的如同藝術品的細劍、長劍、匕首、短刀佔據主流。還有幾把少見的雙手大劍，也不以厚重為賣點，而是用劍鍔上鑲嵌的寶石、劍身上刻畫的符文吸引著人們的眼球。

    奧斯福德的鐵匠鋪，只打造精品，往往都是先有了訂單才會開工！

    其實，這裡不少店舖的倉庫裡還是有幾把優質鋼材打造的劍的，這些劍拿到別的地方已算得是神兵利器，但是在這裡只是常見的訂單貨而已，和那些藝術品般的作品相比，甚至沒有陳列到前台的資格。

    「這座城市太文藝了。」艾薇感歎。

    她年幼在藍湖鎮老家的時候最喜歡跑到雪松城城裡的鐵匠鋪，搬條小板凳看一群有著健碩肌肉的男人在鐵爐前揮汗如雨，把灼熱的鐵流鍛造成鋒利的刀劍，托著腮幫子一看就是一天。

    特別是淬火的一剎那，實在是太令人興奮了！

    今天抽空來到這裡，艾薇多半也是想重溫一下當初的感覺，可惜學這術之城到底不像北方霜鷹帝國那麼民風彪悍，鐵匠鋪也不如記憶中熱血。

    想到這裡，艾薇無意間歎了一口氣。

    「我店裡的展品，就這麼不堪嗎？！」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好像不是通過空氣，而是直接從地面傳來的震感，通過艾薇的腳底，沿著骨頭震動到鼓膜上。

    「沒有，這裡的東西美極了。」艾薇回頭看到身高不到一米，鬍子卻幾乎垂到地面，身材十分粗壯的矮人。

    「那你歎什麼氣！」老矮人一張嘴，比他的聲音更渾厚的是一股刺鼻的酒氣。

    「我只是覺得沒看到鍛造的場面，沒什麼意思。」艾薇握緊了拳頭：「就是那種鋼水四濺，火花迸射的場面！」

    「嗷嗷，小姑娘你說的沒錯，將成噸的灰鐵晶錘打成盈盈一握的炎鍛鋼，那個過程是一名鐵匠最開心的時光!」矮人說著話手舞足蹈起來，粗短卻寬厚的大腳每跺一次地面，整個店舖都要顫抖。

    「抱歉，我丈夫一喝多酒就會情緒激動。」櫃檯上正在招呼客人的女僕裝姐姐突然冒出這樣一句，然後歉意地對艾薇微笑：「小妹妹，沒嚇到你吧？」

    「老實講，我還真給嚇到了，不過是被另一方面」艾薇瞪大大眼睛盯著這怎麼看也不會超過30歲的女僕裝姐姐：「你是他妻子？說是孫女我都不信！」

    「哎呀呀，小姑娘你這是在誇人家年輕嗎？好可愛。」女僕裝姐姐笑瞇瞇地遞給艾薇一杯熱茶：「我們打造的武器不敢說頂級，但僅在匠人之街來說也在水準之上呢。」

    「切，我們的武器店雖然生意還算不錯，可人們看中的都是睿娜你的附魔手藝，我打造的武器明明比別人的鋒利、耐用十倍，但還是被當成了大路貨！」老矮人卻是不滿道。

    面對矮人有些粗魯的語言，女僕裝姐姐柔聲安慰：「可是親愛的，在沒遇到你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法首飾煉金師，你知道我其實很不擅長精細魔紋钁刻的，所以魔法首飾方面並沒有很大發展，可是遇到你之後，一切都不同了！你雖然是矮人，卻對鍛造礦石原料有著細膩的見解，能夠打造出最堅固而又最適合附魔的武器坯胎，恰好讓手法不夠精細的我有了發揮的空間。」

    「但是睿娜你的記憶力很好！複雜的魔紋必須一氣呵成才能成功，那些手法細緻的傢伙即使對照圖紙也不能在不出差錯的同時保證速度。」矮人心情好了些，溫柔地同妻子對話：「嘿嘿，其實我在錘煉礦石的時候，都是把它們當成愛人看待的，它們就像你一樣，看起來是很粗心的姑娘，卻保留著美好的東西，只是要剝開外殼才能發現潛藏的美妙」

    發覺兩人開始旁若無人般地卿卿我我，身為高瓦度電燈泡的艾薇覺得自己壓力很大，她決定不要說「再見」之類的客氣話，偷摸溜走算了。

    「對了這位客人，您是想找什麼樣的裝備呢？」睿娜叫住了艾薇。

    「我就看看，我沒錢。」艾薇說話倒是直接，把睿娜逗得噗嗤一笑：「你看起來是求學的新生吧？不知是哪家學院的呢？」

    「芙蕾雅學院。」艾薇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好隱瞞的，不過她還加了句：「其實我是想學武技的。」

    「呵呵，好有趣的小姑娘！我跟你很投緣！收下姐姐一件禮物吧。」睿娜取來一把細劍，遞給艾薇：「這是一把普通的劍，雖然沒有附魔，但是大小和重量都很適合女性使用。姐姐用它祝你今後學業有成！到時候來找我們，可以用優惠的價格為你量身定做一把武器哦。」

    「這，這怎麼可以？」艾薇很想拒絕這份禮物，但是睿娜熱情的笑容又讓她難以啟齒。艾薇知道，儘管這把劍只是一般的精工打造而成，沒有附加魔法，但是同樣品質的劍也值得幾百金幣，何況這把劍連把帶鞘做工還真是相當精緻，如果再算上奧斯福德匠人之街的名號，在其他城市的商人手中叫價到1000金幣也不算高。

    眼界已經開闊許多的艾薇知道，在奧斯福德這個大都市中，有價值的東西大多都已經用魔晶計算，幾百金幣確實已經算不得什麼大數目，可尷尬的是自己身上偏偏就沒有這樣一筆錢！

    「這把劍真的非常漂亮，太謝謝了！我今後一定常來來照顧這裡的生意！」儘管心裡想了很多，不過艾薇在決定收下這份禮物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多少不自然。她也是明白，畢竟是商人，多少有些結識回頭客的意思。而且，這把劍真論價值也非是什麼價值連城之物，自己也沒必要為了一把普通的劍就表現得誠惶誠恐，顯得沒見過世面。不過在心裡艾薇還是決定有機會便將這份人情返回，畢竟她也覺得這位附魔師老闆娘和她的矮人丈夫人不錯。

    這時天色已晚，該是回學校的時間了。

    艾薇於行人較少的地方把玩這把細劍片刻，發出自嘲的苦笑：「這把劍用起來還是生澀得很，持劍時感知力和戴著幾米厚的手套無異！自從體質變得奇怪後，我的手還是在直接接觸別人的時候感知最敏銳，之前近身擒抱的風格已經用得頗熟，且《浮繭漪波》中配套的動作也都是空手招數，我也是不打算在武器運使方面下什麼功夫了。」

    話雖如此，但仗劍天涯的夢想總歸是所有男孩心中都有過的情結，而且這把劍外形不說拉風也算得上精美，哪怕平時用不著，腰間挎劍的感覺也很帥氣！

    以貌取人什麼的

    艾薇一路就這麼連鞘帶劍持著玩耍，直到走進了校門，裙子又變回超短樣式，她也沒從魔法短裙儲物的紐扣裡拿出鞋子，光著小腳丫回到寢室，素足一塵不染，是浮繭漪波鬥氣運使的功勞。

    「啊咧，那幾個傢伙還沒回來麼？明明還擔心我會晚歸。」回到寢室，艾薇沒有看到其他的幾位女生。

    倒是6號床鋪的位置，多了一位雪白長髮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