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傭兵天下篇 118惡疾 文 / 歷史道標
118惡疾
三人逃出一段時間後，沒有發現奴隸商會的人追來，休整完畢後決定直接去艾雷諾的鐵匠鋪。
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是理查德和其他人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是那位隱士高人的家，二是艾薇這趟跑來克雷斯塔主要目的就是搞把稱手傢伙用用。
一路上，艾薇不停地思考找死胖子復仇的方法。
單論戰力，艾薇完全不懼那個脂肪混蛋，問題是必須無傷地，完美地，邊都不沾地幹掉那個噁心貨。
艾薇是不會考慮暗殺、下毒之類的方法的，那樣做的話，與破罐子破摔地和脂肪混蛋拚命毫無區別，只會給自己帶來挫敗感，甚至可能會留下陰影的，必須用壓倒性的力量，粉碎脂肪混蛋才行。
「要毫髮無傷地正面幹掉四級武者，似乎只能靠晉級五階了？不，現在可不是說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屁話的時候，等我的鬥氣一恢復，就去找他算賬！總之，現在就開始積攢力量吧，這就是我當前的目標。」
就這樣，由女傭兵帶路，三人在樹林裡抄小路前往艾雷諾的家，兩天時間裡除了打些野味就是露營，艾薇則是抓緊一切時間精修恢復鬥氣。
阿席達卡森林南麓，在一片小水塘的周圍，有一處人工修葺過的草坪，草坪上的小木屋就是艾雷諾的養老之地。
艾薇三人在距此還有半天路程的時候就受到了血族女刺客的接應，這樣令兩個女劍士放心不少。
小木屋中，幾人在和老矮人艾雷諾打過招呼後，便去看望理查德，老矮人也絲毫沒有長者的架子，看來也十分關心這個比蒙皇子。
白精靈弓箭手介紹了來龍去脈：「你們去找艾薇的那天，團長的情況突然惡化了，居然昏迷過去，而且我在探查時發現對方有兩個實力非常高的人，所以我們就緊急從密道逃來這裡」
「團長的傷惡化了？他現在怎麼樣?」兩個已經丟了劍的女劍士急切問道。
「非常嚴重，安娜用過各種辦法也沒有效果。看來，似乎只能期待那個奇怪的夢了。」
一屋子女傭兵同時眼含淚光看向艾薇。
艾薇毫不為之所動：「我來是找大師要神器的，可沒工夫管別人的事！反正我也是要找奴隸商會麻煩的，那傢伙死掉的話，大不了我順手幫他報仇。」
「理查德與我算是忘年交，他幫過我不少忙，而且那塊奇異礦石也是他們發現的，你不救他的話，便請回吧！」老矮人明確地表態：「而且，據我觀察，理查德小友的傷，其實是你打的！」
這下艾薇沒了脾氣：「哎，沒辦法，把那傢伙抬來過來讓我看看吧。」
來到後院，一隻全身紅色鬃毛的比蒙巨獸躺在地上。
「瓦靠，不會吧，這貨都傷得現原形了？話說你們是怎麼把它抬過來的？」艾薇不可思議地指著小山大的一坨。
「艾露蓮用力能魔法做到的，不過她也已經魔力透支，估計要睡上幾天。」白精靈答話，看來這裡除了巨劍女海蓮娜，就屬這位精靈弓箭手最成熟。
「好吧，至少檢查比蒙獸形態的身體比人類形態可接受些，我就當一把獸醫好了。」艾薇心裡暗暗腹誹：「這傢伙都現原形了，你們還這麼死心塌地跟著他，可真夠重口味的」
比蒙皇子傷勢很明顯，它的肋下有一個明顯的腫包，正是艾薇曾經打擊過的地方，這也令始作俑者心中暗爽：「果然幾天前的那一仗自己不算虧！」
但是當時的那一擊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呢，居然把一頭生龍活虎的比蒙巨獸打成生活不能自理？
「總之，先拿把鋒利的刀來，我要把膿包割開看看裡面！」艾薇語出驚人。
「你到底要幹什麼，那可是我幾乎耗盡神恩之力發動神術才癒合好的傷口！」一旁的女祭司安娜生氣地叫道：「別忘了理查德的傷就是你打的！」
「少廢話，這貨的皮膚那麼硬，一般刀子估計還不行，最好再來把鋸。」艾薇心想，我才不會在這傢伙身上動用寶貴的鬥氣呢，那可是留著跟奴隸商會火拚的！
老矮人也表示了一些不滿：「小丫頭，如果你無法治療我的朋友，就請現在離開吧，否則我不但不會為你鑄造武器，還要將你當成敵人！」
既然大師發話了，艾薇也放低了態度，從壓縮式儲物腰帶裡撈出一沓證書：「本人可是經過奧斯福德聖典研究院院長親自認證的，聖典司書證、贊詩領唱證、儀式領舞證、代理祭祀上崗證、懺悔室傾聽代理證、高級祭典主持證樣樣俱全，全大陸光明教廷承認資歷！」
單從學術上來講，奧斯福德認證的資歷甚至比聖都還權威！女祭司安娜有些頭暈了：「但是，你的祭祀證書只是代理的?」
「那是因為我是武官，不是文職！」艾薇把銀勳聖殿騎士徽章朝地上一拍：「信不過我就走人，反正我早就習慣不用武器了，還真不信你們這兒就能造出稱手傢伙！」
安娜沉默不語，她怎麼也想不出面前這個不良少女是怎麼通過那些最難、最變太的資格考試的，而且還是在奧斯福德聖典研究院通過的考試！
艾雷諾老頭則是默默地離開，片刻後拿來一堆亮閃閃的精緻刀具：「姑且信你一次吧。」
就這樣，艾薇在挨個掂量了各種刀具後，毫不緊張地在理查德身上放起血來。
雖然艾薇平時經常用鬥氣探測人體構造，死活都不懼，但是說老實話，真要讓她完全使用鬥氣，直接在人身上動刀子還是有些忐忑的。
然而理查德現在是一副野獸的模樣，艾薇就當面前是頭死豬，完全沒有壓力。
割開一道口子，艾薇奇怪道：「話說他怎麼睡得這麼死，難道真的有那麼嚴重？」
艾雷諾回答：「我不忍心看他痛苦掙扎的樣子，用了特製的麻藥，這是古代矮人獵手留下的秘方，即使高級魔獸吃了後也要昏睡。」
艾薇眼睛一亮：「哦，那可是好東西啊，能不能給我點?」
艾雷諾歎了口氣：「很可惜，配製這種藥的材料十分稀少，而且剩下的存量不多，剛好全給理查德用掉了——他的抗藥性之強也是我平生僅見的。」
「切，死了都要浪費藥！」艾薇隨手拿起身邊的刀具，毫不客氣地朝理查德傷口一捅，濺了一臉血。
「呀！」旁邊的女傭兵紛紛捂臉轉頭，不敢直視。
「亂叫什麼，這跟殺豬有什麼不同！」艾薇一撇嘴，繼續用小刀割啊割，鮮血冒啊冒。
十幾分鐘後，終於見艾薇一拍大腿：「原來是這樣！」
自己當日那一記火焰螺旋蒸汽拳，直接把理查德肋下一大塊肉烤熟了！
所謂的生肉變熟，其實是蛋白質在高溫作用下變性的結果。
但是這些遠古魔獸的肉質可不是一般家畜能比的，雖然發生了變化，但是依然保持極大活性，尤其是內部那些受到燒傷不是很嚴重，只是稍微產生變化的組織。
本來這些壞死組織殘留的活性不算高，放任不管的話也會被比蒙身體其他部分排斥，最多變成死肉、爛肉脫落掉。
但是女祭祀安娜因為過去一直沒有機會表現自己的價值，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自然極端賣力地治療，並且盲目動用了「只要信念夠足，什麼都可以做到」的神恩之力，硬生生賦予這塊變質的傷患足以跟周圍完好組織抗衡的生命力。
這種盲目而極端的治療，使得理查德傷患部分身體變成了與本體爭奪養料的大敵，而由於兩塊**組織系出同源，抵抗力相仿，相互戰鬥中產生了過激的免疫反應，造成了理查德當前這種前所未有的病痛。
這種現象，其實在艾薇的世界不算罕見，正是所謂的腫瘤與癌變！現代人浸淫在各種能量輻射、化工原料與基因混雜的世界裡，不斷受到物理、化學、生物各個層面的的三重立體交叉影響，而癌變，正是愚蠢的人類自取滅亡的導火索。
「想不到無限制的激發生命活力，居然可以引起這種可怕的變化，連以生命力雄厚著稱的比蒙都無法抵抗等等，既然那個小祭祀都能做到這種事情，那我也可以做到吧？如果我用這種方法來對付那個脂肪胖子哇，有沒有太歹毒？不過我覺得這事可以有！」
艾薇發出詭異陰森的笑聲，聽得身後眾人毛骨悚然。
理查德因為受傷只有幾天，又是受到外力的強力催化而產生了腫瘤，所以病灶很明顯，艾薇在挖掉比蒙皇子一大塊肉後便結束了治療：「我能做的就是這些，剩下的就看他命夠不夠硬了。」
艾薇在顯出原形的理查德身上，幾乎挖出一人大小的洞，此時全身鮮血淋漓，說不出的猙獰恐怖。什麼，你說這塊肉裡還帶著一枚腎？不必擔心，堂堂比蒙皇族，這種程度的損傷不算什麼，大概靜養十幾年就能長回來。
「快把他弄醒，讓他變回人形吧，這樣一來他身上的傷就只有拳頭大小，包紮起來也容易些。」艾薇的語氣很平靜，但是隱藏之下森然的寒意，還是讓女團員們不由自主打了哆嗦。
「這樣真的就可以了麼？」艾雷諾老頭緊鎖眉頭：「我必須等理查德真正好了再做打算，所以在此之前，我不但不會為你打造武器，還要請你留在這裡，觀察理查德的恢復情況！」
「無所謂，反正我這段時間正有些東西需要好好研究研究。史上最恐怖的治療魔法哼哼哼」艾薇低聲獰笑，雙眼透出狂熱的光芒。
——不——祥——的——分——割——線——
距離格雷姆帝國幾百因非利距遠的一處破敗小山村中，琉璃剛剛把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安撫睡下。
雖然老人的生命在受到疾病折磨後已經時日不多，但是在琉璃的幫助下，至少他在最後的日子裡驅除了病痛，重新感受到正常人應有的體驗，可以舒適地睡著。
「自從破解了哈肯平原的瘟疫後反制病毒幾乎已經接近完美，就算有新生的疾病也能自行治療，說不定，我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了」
琉璃欣慰地擦擦額頭的汗水，正要到屋外搭起帳篷休息，突然脊背一陣發涼，打了一個劇烈的寒戰！
琉璃疑惑地看向遙遠的東方天際，一隻手不由自主緊捏住掛在胸前當成項鏈的，那枚艾薇贈與她的耳墜：「總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