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傭兵天下篇 173失策 文 / 歷史道標
哈格的第一次戰斧脫手，是因為他沒想到女孩的小脖子居然那麼硬。
但是這第二次，獸人首領是打定了死也不鬆手的主意硬拚。
獸人的戰鬥思維簡單，他們不像人類遇到蹊蹺的現象就胡亂猜測原因，在哈格的邏輯裡，如果一斧沒砍斷小丫頭的脖子，那就是下手還不夠狠！
獸人洶湧的鬥氣再次激揚起漫天沙塵，沒人看清大塊頭和小豆芽直接碰撞的一瞬間。
「啪嚓」骨骼碎裂的聲音。
「一定是老大贏了！」
「哼，當然的結果。」
「那麼頑強的人類倒也少見，說不定她的肉會稍微有嚼頭一點。」
塵埃落定，果然哈格巨大的身形還在聳立，而艾薇則躺在地上，七竅都在流血。
「我犯了兩個錯誤，一是想到身體能平攤傷害，卻沒想到反彈力的方向並不會受我控制全部指向一個方向，沒能起到彈飛你的效果」
傷害高到一定程度，再怎麼平均分攤也會影響到一些精密器官的功能，比如現在艾薇眼睛看不見了。
可是這傢伙在如此情況下還津津樂道地分析戰報，一邊咳血一邊解說！
不管艾薇承不承認，她真是被學院派的風氣熏陶至極了。
「我第二個失誤是，沒想到這一次你居然沒有因反作用力而鬆手，而是把斧頭當成切刀持續施力，這下分擔傷害抵擋突發攻擊的優勢，反倒成了一處受損全身遭殃的導火索。」
和切糕的原理相似，高速狠劈下來的刀刃是不可能破壞繼黑洞、中子星之後宇宙三大最高密度的物質——切糕的，那樣的結果最多在切糕表面留下一道淺痕，然後刀刃崩斷掉。
唯有持續而穩健的施力，才有可能破壞切糕的物質結構。
哈格的戰斧不是神器切刀，但是艾薇的身體同樣無法與星際頂級材料切糕相比。
何況在這樣的高端對決中，哈格也付出了代價。
他的雙手完全廢掉了，堅韌的角質化硬皮之下。雙臂已經粉碎性骨折。
儘管艾薇本身的力量輸出只有普通小女孩的程度而已，但哈格受到的是自己斧頭作用在自己虎口的效果。
如果哈格在與艾薇的直接接觸中馬上放手，結果最多和第一擊一樣。艾薇吐口血，自己震得手發麻。
但是死心眼的獸人首領這次是較上了勁：「我可以比不過你們人類狡猾多變，但是比勇、比狠、比力氣是絕不能輸的！」
兩人這不是單純的比肌肉，到了這種程度的鬥士。哪怕舉手投足都會無意間牽動鬥氣，而蠻獸人的鬥氣又是先天性的暴戾凶狠加難以操縱。
所以了，哈格受到反噬不必加在艾薇身上的少，而且沒有分擔傷害效果的他，雙手已經受到不可逆轉的毀滅性損壞。
本來。哈格是可以持續加力直到艾薇徹底死亡的，但是當雙手的傷害已經蔓延到肩膀，再往下就要弄碎自己頸動脈和頸椎的時候，蠻獸人的老大也不得不停止了對艾薇的戕害。
「我清楚我的實力，所以也就清楚你的實力，像你這樣的小女孩，居然有這樣的力量，非常可怕。比我交手過的所有對手都要可怕！決不能讓你活下去！」
哈格雖然手臂徹底廢了。但是好處是能走能說能發號施令。
只見哈格面色陰沉地退到隨從圈內，嚴肅命令到：「你們在等什麼？蠻獸巫師軍團，給我全部出擊，全力轟殺這個人類女孩！」
跟隨哈格的親衛獸人還不知所以，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老大雙手被廢，只是奇怪明明看起來取得了絕對優勢。怎麼還要一下子拿出山寨最秘密的武力來對付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類女孩？
但是老大發話了，手下就要做事。畢竟別看哈格現在脾氣貌似好了許多，當年可是在蠻獸人中也素有凶名的碎屍狂魔。
「補刀也要動用最強的手段。真不愧是老大！」
「噓，老大今天的臉色有些不對，咱們還是少說話多做事。」
「巫醫，薩滿，術士小隊都上來！」
從血鑄盆地出身，有過軍旅戰鬥經驗的哈格深知，常規戰力要對付單體強悍的武者，唯有魔法可以辦到。
魔法攻擊的好處就在於，哪怕是最低級的魔法，被攻擊者在承擔時也會造成生命能的絕對消耗，所以一個鬥氣高手可能面對幾百個低級武者弓箭圍攻而談笑風生，卻絕不可能正面承受同樣數量低級法師的元素轟炸。
耳邊是蠻獸人們匆忙的走動和變換隊形的聲音，在看不到的情況下令人有些不安。
如果艾薇能看到的話，她可能非但不會緊張，反倒要笑出來。
這群號稱血鑄城寨秘密武器的獸人法師軍團，賣相實在很不堪。
褶皺的衣袍披在這些巨魔、食人鬼、以及各種體型怪異半獸人組成的隊伍，要麼體型粗放，大腹便便要麼骨瘦如柴，或者骨骼構造完全和人類不同，含胸駝背不一而足。
這幫傢伙沒一個能把長袍整齊地穿在身上的，不是半披著就是當腰帶繫著，而且法袍的樣式也各不相同，大多褶皺破損沾滿污漬，真是比乞丐還淒慘，和他們比那些半果著身子只穿皮甲或綁著皮帶的盜賊團們真是文明人了。
艾薇眼睛看不見，但是能夠嗅到空氣中的氣氛。
「有人在凝聚魔法。」
「但是這種雜亂的氛圍，難道說」
艾薇挺起脖子，面對著氣氛愈發沉重的方向，揮手叫道：「等一下，聽我說句話」
結果當面一個火球就糊她一臉。
這枚火球的釋放放在學院裡絕對是不及格中的不及格，與其說是火球不如說是煤球，黑乎乎的全是濃煙，只有中心一丁點的火焰。
但是很快如雨點般地，冰針電叉落石風刃紛至沓來。
「我想說的是，你們這樣反而給我放鬆的時間呢。」
艾薇無奈了，這幫不入流的魔法攻擊，比起學院中低年級的對練還要不堪。而且每次自己體能訓練累了之後恰好就是用魔法練習的方式來放鬆的。
前世就有數學課之後是英語，美其名曰緩緩腦子，英語課之後是物理。同樣打著放鬆心情的幌子。
每一個世界的常識不同，但落在學校裡就是這麼幾招。
低級魔法的快速應對，是芙蕾雅學院的約希姆院長最為念念不忘的課程，而這招恰好是睜眼的不如閉眼的認得准。
五光十色的魔法飛彈。用眼睛去看反倒會被迷惑，而專心去感知魔法元素的話，倒是能夠應付得游刃有餘。
「話說我最近一直在練習魔法啊，你們都是瞎子麼？居然用魔法跟我對攻！」不得不說這群獸人魔法師的水平實在太差了，和武技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雖說艾薇也是臨時抱佛腳。但是畢竟受過正規教育，並不是說她有多天才，以各種誤打誤撞的巧合步入六階武者的水平，那是意外收穫，而堂堂芙蕾雅魔法學院的學生兩年內只達到三級魔法師的水平只算中規中矩。
總之，現在真是臭棋簍子遇上了更臭的。
鬧劇一般的魔法轟炸，哦不，魔法雪仗很快結束了。那些蹩腳的獸人法師魔力不足。
另一個原因是他們的準頭也很有問題。一大半的魔法都打歪了，艾薇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只應付對自己有威脅的攻擊，壓力遠比看起來要小。
這場小鬧劇確實提神，艾薇甚至已經從躺臥的姿勢換成了蹲坐，依靠在魔法造出的岩石台階上均勻地喘著氣。
領隊的獸人法師非常尷尬：「老大，這個女孩一定是人類的高端戰力。武技和魔法都這麼不可思議！」
「放屁！別以為能瞞過我，我讓你們按照獸人軍隊中魔法師的方式訓練。結果就只有這種程度！血鑄盆地的薩滿營地，可是能夠對抗雪梟帝國。那個號稱天才的西爾斯的存在！」哈格一腳將這名領隊法師的肚子踹成兩段，內臟瞬間都爛成了稀泥。
「哈格老大，這些從投靠入伙的盜賊中篩選出來的魔法師確實很不堪，但是有了那個東西輔助，我們的魔法不是一樣可以對抗人類的魔法軍團圍剿嗎？」一位看起來是哈格親信的盜賊勸說道：「至少，防守城寨方面是沒問題的。」
「你們想永遠依靠那個東西來固守一隅，當一輩子的山賊嗎？」哈格暴怒地咆哮：「你是和我一起走出血鑄盆地的軍團長，你真的已經甘心當一個山賊了！」
勸說哈格的山賊默不作聲，哈格也在盛怒之後恢復陰沉的面容：「看來這兩年的日子確實太安逸了，魔法小隊的訓練，我以後會親自監督。至於現在，這個人類女孩必須死！所以，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吧。」
能夠讓一群一無是處的獸人魔法師，瞬間變成足以抵抗人類魔法軍團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艾薇眼睛看不見，耳朵卻聽得很清楚。
她從失去視覺的那刻起，就沒敢對安全離開這個地方抱有太多希望，可是強烈的好奇心居然能和求生**相比肩，現在的她好希望自己的視力能夠恢復啊，哪怕只是輪廓也好，想看看神秘東西的樣子。
與此同時，蠻獸人隊伍裡兩個藏在披風下的山賊心情也很激動。
「那個東西終於要出現了，湯姆！我們潛伏到這個地域一般的血鑄城寨裡這麼久，終於能夠達成任務目標了天哪，僅僅來到這裡一個月，我就快要崩潰了，要是再呆一個月，我絕對會瘋掉的。」
「總覺得那個人類女孩很熟悉呢，傑瑞。任務完成後順便把她也救走吧，畢竟如果沒有這個女孩，我們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那個東西。」
「你當然見過她，湯姆！她是芙蕾雅學院的艾li絲薇兒，我還有她在六芒星祭上活躍的刻影石呢只不過在對抗我們烈陽學院的比賽中因故沒有出場？真沒想到她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那個蠻獸人首領哈格，我甚至至今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而這個女孩不但隻身把這恐怖的血鑄城寨鬧得雞飛狗跳，居然和首領哈格戰成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