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0 第三章 傭兵天下篇 213惰性 文 / 歷史道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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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元素是骯髒的」，這種觀點艾薇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從魔法元素天生跟生命能不合拍的角度來看，這個類比或許有些道理。
眼下她正被海量冰系元素侵襲著，全身都被白花花的鹽埋住一樣，難受極了。
那可是一般人印象中最純潔、最無瑕的冰元素啊，而且蘭斯提亞的高超施法水平也保證了她所凝聚的冰元素將其他屬性的雜質控制到了最低限度。
好消息是，「難受」至少比「痛苦」要好得多。
艾薇的鬥氣被催化成六角雪花，而那些那些冰屬性元素都被吸納進了六角結晶的晶格中，正是這些容納了魔法元素的鬥氣結晶，使她產生被鹹鹽醃漬般的不快，但至少沒有被凍傷。
「冰系水系出自同源，連這些冰系元素接納起來都這麼困難，其他屬性就更別說了難道對生命體來說，魔法真的是骯髒難以共存的麼？」
在身體感覺不再痛苦之後，艾薇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並且之前被鹽醃漬的感覺居然不是錯覺，她活動胳膊的過程中真的碰碎了一些砂土質感的酥脆殼子。
在安蕾絲號的眾人眼裡，那個銀光聚集成的塑像村村開裂，大家都以為艾薇這是要粉身碎骨了，甚至有人擔心塑像突然爆炸而躲得遠遠地。
沒想到那個光粒組成的塑像居然像雞蛋殼一樣破開了。裡面還有一個少女在抓頭髮撓後背。猴子一般滑稽，嘴裡還嘟囔著：「好癢，這下非洗個澡不可了。」
「艾薇你沒事？」素格拉斯驚喜叫道，而蘭斯提亞則在放鬆高興之前命令男性山賊們：「你們快去幹自己的事情吧。」
安妮特也清了清嗓子，示意男性船員們迴避一下。
因為這時艾薇顯然是光溜溜的，現在大半個身體還在蛋殼裡姑且不會走光，可是一旦外殼完全剝下，那種毫不掩飾的抓癢動作就實在遜斃了。
「剛才的亮光，無論怎麼看都是魔法元素呈現的光斑啊，沒想到居然是實體？」琉璃顯然對艾薇剝下的「蛋殼」更感興趣。
她用手指捻起一些後發現組成「蛋殼」的果然是類似滑石粉樣的東西。只不過它們發出的光芒看起來很是虛幻，仔細觀察的話還會發現每一個石粉顆粒都是呈現六角雪花的形狀，或者說乾脆就是雪花，細節各異、結構相同。只是一點都不涼。
「好久不見啊，蘭斯提亞跟素蘭。」艾薇似乎是折騰得差不多了，舉手向兩位同學打招呼：「或許我該稱你們為大寨主跟二寨主？」
兩位「寨主」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脫線的傢伙了。
本來她們還懷著愧疚的心情想要道歉一下的，結果被艾薇這麼一搞半點煽情氣氛都沒有了。
「沒錯，正是平時那個艾薇呢，和我們偶爾懷念時候，記憶中的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完全沒有變化。」素格拉斯-艾蘭欣慰地說。
艾薇一撇嘴：「我這叫瀟灑不羈，請不要用古靈精怪這種詞來說我。」她的臉上還沾著一些鹽花，像一隻偷吃的貓。
蘭斯提亞很快變出一枚膠化水球，那是比一般清水更適合擦拭肌膚的簡便魔法。只不過因為心懷愧疚，並沒能第一時間做出幫艾薇擦乾淨臉蛋的行動。
這也難怪，即使拋開心情的原因，以蘭斯提亞的身份來講也是從沒幹過這種服務別人的事情的。
何況艾薇還做出了一個十分令人尷尬的動作：她看到蘭斯提亞手上的水球後，下意識地向後縮了脖子，手上還無意間做出遮住口鼻的動作，就好像那水球是什麼有著怪味的髒東西。
「能不能拿些普通的水來？」艾薇完全是無意間說出了這樣的話。
隨後她也覺得有些異樣：「真奇怪，我好像真的對魔法變得過敏起來了，西爾斯的那句話究竟是真的，或只是一種精神暗示呢？。」
艾薇自然是單純的自言自語而已。可惜她剛剛的言行對於蘭斯提亞來講已經算得上十分不禮貌了，特別是在蘭斯提亞內心還在愧疚與希望獲得原諒的矛盾中掙扎時候，艾薇無心的一句補刀，恐怕堪稱惡毒了吧。
如果換上普通女孩，被被一根木頭疙瘩這樣傷害。鐵定要留下一句「艾薇是超級大笨蛋！」之後淚奔而去。
不過蘭斯提亞畢竟非同一般，她很快就轉入了平靜而無表情的「深寒之公主」狀態。平靜地叫來一位山賊女僕（？），吩咐下去給「瀟灑不羈」兼刻薄毒舌的艾薇大人準備洗澡水。
「越熱越好，滾水也無妨，艾薇大人是武技高手。」蘭斯提亞原話如此。
「哈哈，過獎過獎，高手二字不必說的那麼大聲，要低調、低調嘛。」艾薇撓著後腦勺傻笑。
幾位老同學在進行著驢唇不對馬嘴的敘舊時，琉璃傳來了幽幽的歎息聲：「唉，這些結晶顆粒看起來亮閃閃的，沒想到都是死物啊。」
「怎麼，你又從我身上發現寶貝了麼？話說死物什麼的，對你的亡靈法術有幫助麼？」艾薇說這句話的時候多少有些得意，那種從身上隨便拔根毫毛都被別人當成至寶的感覺，嘴上說厭煩，心裡還是很爽的嘛。
「你所謂對亡靈法術有幫助的力量，用負能量的說法來講更專業也更貼切。但是這些發光結晶就真的是死物，無論負面能量還是正統能量，都半點波動都沒有，除了會發光之外跟路邊的石頭沒兩樣。」
琉璃說完又安慰艾薇一句：「或許勉強可以當做路燈。」
「你是指它們不會跟任何元素反應。是屬於惰性物質嗎？」艾薇畢竟也是在芙蕾雅學院讀過書的。又在烈陽學院養成了解說癖，並沒有隨著琉璃的指引而喪氣，而是試著提出自己的觀點。
「惰性物質？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詞，不過從字面上來講倒是蠻貼切的。」
琉璃點點頭：「這裡面的生命能量跟魔法元素糾纏得很緊，並且十分穩定，對外雖然表示出發光狀態，但想要分理處結晶中的兩種能量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至少我做不到，哪怕提供能想到所有器械和材料、助手。」
「艾薇，你交到了不錯的朋友呢，不介紹給我們認識嗎？」素蘭比較敏銳地發現。艾薇跟琉璃之間的交流很流暢、很默契，比對芙蕾雅的同學還要親近。
「啊對了，我們都應該好好講講這段時間的經歷呢，你們是怎麼當上杜雷特反抗組織頭頭的。還有這地方有些眼熟啊。」
艾薇這才注意到當前所處位置，似乎是類似遺跡的地下設施。
眾人所處位置是一間中等大小的空間，從剛才還有男性人員在周圍的情況來看，自己是剛剛被從安蕾絲號上搬下來。
引起艾薇注意的，是牆壁的顏色跟古老符文。
「這裡是杜雷特山脈地下的迷宮遺跡，是反抗組織探索杜雷特山莊過程中發現的，你怎麼會說熟悉的？」蘭斯提亞奇怪道。
「嗯，這些圖案，對了，我是在一隻土系蜘蛛怪的識海中看到的。理查德搜刮的魔法裝備莫非就出自這裡？」
艾薇一拍腦門想了起來，當初坑害掉理查德之後，被一隻六級階蜘蛛魔獸晶核中殘存的，神經錯亂的意識體襲擊過，在和這個精神體戰鬥過程中，確實見過場景和當前遺跡風格相同的景象。
這些魔法裝備大多數被艾薇分給自己人隨意取用，安蕾絲號的船員們大多選擇拉風的武器，而教廷親衛隊則多選擇了附魔衣裝，掩蓋在修女袍下的俱是實用性超強，價值更是非凡的古董。
她把剩下的魔法裝備叮叮噹噹倒在地上。沒等有「山賊」成分的蘭斯提亞們開口，倒是一批唧唧喳喳的生命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是古魔融鍛法造出的兵器啊，又有好用的材料了。」
「上面的氣息很熟悉，正是不久前被偷走的東西。」
「嚴格地講不能算偷吧，畢竟我們也是後來才發現這個遺跡寶庫的。」
「數量也不夠呢。比起當初的存量差遠了。」
五顏六色的小妖精，像一盞盞彩色燈泡飛了進來。
艾薇由於先前並沒看到小妖精們轉移安蕾絲號的情景。所以很驚訝：「你們這群山賊是怎麼跟小妖精混到一起的？」
「我從剛剛開始就有話想說，你幹嘛那麼執著於叫我們山賊啊？」素-蘭裝著不滿的樣子說：「我們只是在調查西爾斯下落的過程中幫了那群被各地領主欺負得慘兮兮的出逃怒隸們一些小忙，幾次誤會下他們就自動管我們叫老大這大概和蘭斯提亞公主天生帶有領袖氣質有關吧。」
「是麼，你們是無意之間被擁護成為首領？但是我怎麼聽說蘭斯提亞公主已經寫了密信跟雪梟帝國斷絕關係，似乎有自立山頭的意思啊？」艾薇的回答可一點都沒有玩笑的意思。
「真的？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素格拉斯驚訝地看向蘭斯提亞。
「咳咳，艾薇你的洗澡水到了，我們等會再慢慢說吧。」蘭斯提亞藉機拖延話題。
看著面前的「洗澡水」，艾薇是一頭黑線：「話說這些為自由而戰的前怒隸還真挺尊敬你的，你說要滾開水，他們就弄來了滾開水，尼瑪還是架在篝火上保持溫度的鐵鍋？這服務也太到位了！」
「『尼瑪』是什麼意思？托爾佛甘地區流行的語氣詞麼？不過無所謂了，這裡的水是取自地下暗泉，加熱後解乏效果比起雪山區域的名產火山泉也不差，而火山泉的水溫也是接近滾水，只要三階中位的鬥氣修為就可以承受那樣的溫度，並且對鬥氣脈絡也相當有好處。」
蘭斯提亞也算是魔武雙修，又和艾薇同是雪山國度出生的半個老鄉，所以按照她的生活習慣和閱歷來說，為艾薇準備滾水並不完全是整蠱報復。
至於身為「頂級高手」的艾薇嘛，過去因為在地球上的常識作怪，並沒真正嘗試過真正的火山泉滾水浴，但想想自己經歷過那麼多大風大浪，還真不把區區開水放在眼裡，何況渾身鹽漬的不適感正如盛夏中搬磚三天三夜累出一身臭汗的相同，此時徹底地洗個澡一定爽的不得了。
於是乎，艾薇就那麼毫無戒心地朝著鐵鍋跳了進去，甚至身子還在半空時腦子裡就開始想些雜事了：「話說按照前世的知識，只要進行原子層面的操作，惰性元素也並非完全不可攻略呢，而我恰好就具備深入微觀感知的經歷不知道鬥氣屬性能不能有類似的現象。」
噗通，水花四濺。
緊接著是殺豬樣的慘叫：「嗷嗷啊啊啊！！我的鬥氣失效了！連保護性的自發運行現象都沒有了！好燙！！！！」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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