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5無語 文 / 歷史道標
相信了艾薇的身份，審判者固然言聽計從，但是懷著執行命令的心態發出的攻擊，根本不會反映出他們內心執念。
所以艾薇發覺這幫傢伙毫無用處後，很快打發他們走人：
「你們就帶著被我解除審判者面罩的樣子，去找蓋妮珂或者其他負責人好了，無論你們上司問什麼，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即可。既不用對他們做任何解釋，也無需編造說辭，很簡單是吧然後，我的專車也要到了，各位先走一步。」
話音剛落，地面鑽出一頭大肚子蚯蚓，托起艾薇一行，平穩快速爬向人類聯軍方向。
這是謝廖沙的送貨通路，已經追上了艾薇位置，讓她們搭到順風車。
以及，作為紀念品，艾薇送出了一套三件的月之舞姬等身人偶。
後面的人如何評價這套人偶艾薇無暇關心，她自己也是剛剛接到現貨，說實話蠻意外的，因為當觸摸到這件東西，體表自帶番天印的分析功能便告訴她，這是用跟蠻獸人的白石盔甲同系列的材料製作的。
「出乎意料地又輕又軟呢，除了顏色變成彩色，而且柔軟度進一步接近生物體外，結實耐磨程度也得到足夠保證！這妥妥地是特種工程塑料啊謝廖沙被魔族當成挖礦工廠，太屈才了。」
艾薇扔給巴裡格昂一隻人偶：
「你來評測下，手感如何。」
「什，什麼評測？這些都是很棒的藝術品啊，賞心悅目，質量很輕。又很堅固，搬運和擺放都很方便，是好東西。」
巴裡格昂端詳了片刻後，給出以上結論。
艾薇表示鄙視：
「你裝什麼純潔那，我是讓你以閱女無數的經驗。考評下皮膚的手感。」
「那有什麼意義？這東西再逼真也是死物啊，人偶雕塑難道還能陪著睡覺不成？」
聽巴裡格昂的語氣，艾薇倒成了怪人，而後者更是惱怒地掀開了黑鎧甲的面罩，結果看到巴裡格昂的眼神完全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好吧，這下子怪人倒變成我嘍？都是前世某島國的精神污染。我居然以為陪塑膠玩具是可以接受的事兒了仔細想想這果然不正常。」
艾薇被當地土著，而且是某風評超差的，頂著紈褲模板的胖子說教，感到十分無語。
不一會，天已大亮，人類聯軍也出現在視野中。遠遠地就可以聽到殺聲震天!
隨著深入蠻獸人領地，遭遇戰已經變得稀鬆平常，艾薇如願以償見到了熱鬧的場面。
熱鬧的有些過頭！
人類的魔法太喪心病狂了，專業的戰爭魔法師團，精選當量最恰當的魔力種類，確保魔法不間斷轟炸，營造出比單發禁咒還要恐怖的場面。令人膽戰心驚。
然而蠻獸人也不是蓋的，它們無所畏懼，依賴莫名堅固的鎧甲，硬生生闖進此起彼伏的爆炸光圈，和守住魔法部隊的重裝步兵對撕，對咬。
因為一到夜晚，勇猛的蠻獸人就會被當成癡呆戲弄，這是何等侮辱！
它們寧可在白天碎屍萬段，也不願到了晚上變成行屍走肉。
而魔法師團的精準定位，又使得守護兵團不受魔法波及。展現出與傾瀉魔力同等嫻熟的控制力。
別看目前打得風生水起，不過人類指揮官的心情是很沉重的。
佔據了各種優勢，還只能跟蠻獸人打成不相上下，進攻血鑄城寨的計劃，真的能畢其功於一役麼？
不過他們心中還是有希望的。因為魔法最大用處在於摧毀巨大目標和固定公事，別看遭遇戰打得熱鬧，其實很多爆炸都是無用功。
而現在最能提起士氣的，就是找到那麼一個大塊頭的目標，以摧枯拉朽之勢，轟它個稀巴爛！
比如地平線上緩緩接近的，一坨看起來很邪惡的巨大爬蟲。
「那一定是蠻獸人的運輸載具，我在記載了蘭斯提亞女王遠征實錄的影像中見過這東西蠻獸人終於打算發動正式進攻了麼，給我全力摧毀它，不能讓更多的蠻獸人釋放出來！」
沒什麼比聚集到一起的敵人更讓持有範圍殺傷武力的人更亢奮的事情了，何況這些蠻獸人一旦釋放，後果大家也很清楚，重裝步兵要應付幾十頭蠻獸人就很勉強，一旦蠻獸人援軍分散釋放出來，完全可能導致魔法軍團全滅。
於是，在艾薇的視野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無數魔法法球形成的拋物線角度越來越高，就像頑皮的小男兒在調整尿尿的角度，落點在地面澆起五彩的爆塵，朝著自己的方向橫掃而來。
「窩勒個大槽？別打啦，是我啊，我給你們送福利來啦！」
艾薇大驚失色，但這種求饒是無意義的。
且不說有沒有人聽到，單看魔法落點的覆蓋範圍，動輒一個足球場大，連蚊子都飛不出去。
運輸蚯蚓被瞬間撕成碎片，而裡面裝著的人偶就像倒進滾油的花生米，劇烈地迸濺彈跳。
畢竟是和蠻獸人鎧甲同系材料製成，它們的堅固性得到了實際考驗。
遠方的魔法軍團，看到一枚大肉包被打爆後，居然跳出無數人形物體，也是嚇了一條，以為是蠻獸人戰士，連忙繼續下令：「都補充回魔藥劑，藥不能停，繼續攻擊！」
本來落地就該停止的人偶，再次被轟炸得彈起，看起來反倒像踩著魔法爆炸的蘑菇雲，步步逼近。
那些真正的蠻獸人士兵，是腳踏實地走來，硬抗魔法轟擊，因此接近重兵防線後鎧甲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但是質量輕飄的人偶，被爆風吹揚，虛不受力。接近人類本陣的速度更快，受到的損害更少。
第一批人偶落到人類聯軍頭上的時候，所有人的錯愕了。
那不是昨夜幻境中發生的情景麼？
難道月之舞姬已經可以在白天發揮輝夜計劃的威力了？
如此說來，人類聯軍在白日也不必採取守勢，盡可以放手屠殺蠻獸人。勝利指日可待。
「女神啊，賜予我力量！出風頭不再是魔法師的專享了，我也要你們嘗嘗厲害！」
一名壯漢厭倦了持盾死守，開門一斧劈斬迎面的蠻獸人。
但是被砍中的蠻獸人，並沒有變得呆傻，而是立刻展開反擊。拖著已經血跡斑斑的身軀，一口咬掉壯漢的胳膊。
「嗚哇，隊形亂了！是誰放鬆了防線！」
最先崩潰的是這樣一些外圍的冒險團，他們多是一些實力平平，又想渾水摸魚的野隊，沒本事獨力深入戰場。便依附於人類正規聯軍，前幾日嘗到了輝夜計劃的好處，便忘記自己幾斤幾兩。
訓練有素的正規軍隊，在發現情勢突變後馬上收縮陣型，按照以往經驗，只要攔好位置，蠻獸人便能及時被從天而降魔法炸飛。
可是這一次。盾牌正面的蠻獸人遲遲沒有遭到滅頂攻擊，因為上一輪魔法都轟炸在遠處，來不及修正軌道。
瀕死的蠻獸人，爆發力是平時的數倍，過去他們會在狂暴之前被魔法轟殺，但是這一次沒有。
於是，正規軍也沒比雜牌軍多抵擋太久，當防守陣型第二次被撕裂，局勢已經無可挽回。
難以置信，僅僅剩餘十幾頭蠻獸人殘兵。衝進魔法師團中心，就如虎入羊群，手起刀落便是一片慘叫。
好在這批魔法師也是軍人出身，並非只會唸咒的學院派，很多人及時放出護盾免遭秒殺。更有的魔法師抽出護身短刀，竟與蠻獸人周旋了幾式。
畢竟是群瀕死的傢伙，只要等它們這迴光返照的氣勢一過
伴隨著人類中最聰明的一群法師的自我安慰，十幾頭殺紅眼睛的蠻獸人咧嘴一笑。
好像在嘲笑，人類使用卑鄙的戰術，終於將迎來回禮。
然後是一連串的血色自爆！
最終，人類發起進攻以來，最大的一場傷亡發生了，一支整編的五十人魔法戰團，和負責守護的二百名士兵無一倖免。
要知道，此次出征全部正規魔法師團也只有一千多人，在遭遇戰中損失二十分之一，絕對是沉重打擊。
對於這場失利，蘭斯提亞等最高指揮官親自調查，只看到滿地的月之舞姬人偶。
聯想到前夜一場意外的「放送事故」，有奇怪的聲音侵入輝夜計劃的內容，罵了教皇一頓，還聲稱有月之舞姬手辦發賣，不得不令人警覺。
此外，沿著人偶散落的軌跡，調查人員發現了三個昏迷的人。
「是艾薇和小小危？她們居然會受傷昏迷！以及另一個人，是來自因菲利亞的重要援軍之一，撒克將軍的子嗣。」
蘭斯提亞，安妮特，以及莉切妮跟蛋丁都關切地圍在艾薇身邊。
這三天裡，人類聯軍原地紮營整頓，總結失利教訓，嚴肅軍紀，堅決杜絕麻痺大意的情況發生。
而在這段時間裡，艾薇三人也逐一醒轉過來。
「好可怕的魔法，連小小危都無法抵抗嗎？不，如果不是之前與莉切妮的私軍對抗消耗太多的話」
艾薇喃喃地回想起昏迷前的記憶，仍有些後怕。
當時，週身的黑光護罩在魔法的洗禮下搖搖欲墜，但是那個時候的她並沒有體會到詛咒即將被打破的欣喜，而是讓這股負面惡靈集合體極力躲避外界魔法轟擊，鑽進了意識的更深處。
被魔法打擊，會令情緒變得悲傷，這是先前就驗證過的現象。
而現在更徹底地被魔法狂轟濫炸過，又將發生什麼事情呢？
艾薇仔細檢查一下自身，似乎沒發現異常。
只是眼淚隨時要溢出的感覺更甚，但這一點艾薇仍舊不以為意，因為她始終覺得這些是外界因素的影響。
「你醒了。」
蘭斯提亞的聲音，打斷艾薇的思緒。
「嗯，我」
艾薇想說我沒事，然後稱讚一下人類的魔法太給力啦。
她畢竟在昏迷前並不知道人類傷亡的事情，所以還是保持著沒心沒肺的作風。
但是心裡的話只說出兩個字，眼淚就自己淌了下來，而且嗓子裡也哽哽地講不出話。
這樣的樣子，十足是在懺悔，是在請求寬恕，有一種傷害的世界都會得到憐惜的氣氛。
但是蘭斯提亞毫不客氣地給了艾薇一耳光！
「為什麼你在哭？你為什麼要哭啊？我在等待的，是你輕鬆地笑出來，然後說出什麼奇妙的計劃，能讓我們獲得勝利啊你的所作所為，蛋丁他們已經告訴我了，你在哭的話，難道是承認魔法師團的傷亡都是你的責任嗎？」
蘭斯提亞情緒很激動，好在此時單間中只有她們二人。
如果艾薇沒哭的話，蘭斯提亞是不至於把持不住的，畢竟平心而論，二百五十人的傷亡在上萬大軍中來說不算什麼，相比之下，先前的行軍太過順利，這次收到教訓說不定是好事。
但是莫名其妙地，一看到艾薇的眼淚，蘭斯提亞忍不住抽出了這一耳光！
「咦，人類的傷亡，我的責任？」
艾薇此時還是懵懂的，心中也並沒有真的有什麼哀傷悔過的想法，只是冷靜地從蘭斯提亞隻言片語中分析各種可能的情報。
但是她的表情還是自動呈現出淒冷幽怨的哀傷，看得人心碎。
啪！
第二個巴掌抽了過來。
這一次，連蘭斯提亞都發覺了哪裡有些不對。
「艾，艾薇？我發誓這一次我真的沒想打你但是手自己在動了！」
「我知道，我不怪你。」
艾薇是很冷靜地同蘭斯提亞講話，只是話音講出口又變得受盡委屈，天知道她內心裡是真的想無語氣無表情地平白表述出自己意思的啊！
「我想起來琉璃對我的警告了解除詛咒的過程中，只能激發發洩者的怨念進行，千萬不可以製造死亡，否則新死的惡靈會自動被我這怨念集合體吸引，變成非常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