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3全自 文 / 歷史道標
幻境中是以完美形象示人的月之舞姬玩偶，居然那麼快就得到眾人認可，迷戀到稱呼為女朋友的程度，艾薇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的創意折服，還是為小小危的微操打碟驕傲。
當然，謝廖沙的做工也是頂尖水平，哪怕在現實中，不為玩偶添加場景特效，她們也是栩栩如生的藝術品。
然而正是因為有過完美的印象，當士兵強忍著淚水，呈上一具皺皺巴巴的娃娃時，在場的指揮人員都落淚了。
那是真的乾癟的像糠蘿蔔一樣，或者說乾屍！
原本神氣活現的月之舞姬玩偶，如今變成一層塑料皮軟趴趴地垂在士兵手上，這陡然的衝擊讓艾薇和兩位正牌舞姬都震驚了：
「是誰這麼殘暴的對待她，她畢竟只是個娃娃！」
海倫與瑟爾菲更是嚇得花容失色，任誰看到一個幾乎還原了自己最美好瞬間的模型變得破爛不堪，都會從心底產生恐懼。
倒是艾薇看出了些端倪，她發現人偶的破壞方式很像當初被貪婪魔族吸走礦鹽的侍女。
「你們遇到了魔族攻擊嗎？現在外面還在戰鬥？」
「不，我們在輝夜之光的指引下，異常輕鬆地取得了勝利，甚至有意猶未盡的感覺！但是我剛想要與並肩作戰的人偶分享喜悅，卻發現幻境中的完美女伴變得比枯骨還要可怕！」
講話的是一名中層士官，算是實力和意志都比較頑強的精英，但從他顫顫巍巍的語氣中也可以聽出心靈受到很大打擊。
依士官所言設身處地地想一想，那種美夢瞬間變成噩夢的場景，一般人直接被震撼得瘋掉也說不定！
艾薇風風火火地衝出營帳：
「好狠毒的手段毀人手辦如挖人心肝，這事兒我一定會幫各位討個說法！」
「別忘了還有我們啊，現在正是用真正的藝術激勵大家的時候，」
海倫與瑟爾菲也躍躍欲試：
「沒錯。真人怎麼會輸給玩偶？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這兩位本職文工團團員，剛剛受過艾薇療養，以短時間的無力換取迅速恢復體力，現在已是精神抖擻。
在營帳外圍，氣氛果然一片哀痛，士兵們個個失魂落魄，完全沒有剛剛打過勝仗的氣勢，如果沒有嚴厲的軍令約束，說不定要遍地哭喪，那情景恐怕比怨靈鬼域還要淒慘。
「告訴大家把損壞的玩偶都集中起來。本產品承諾保修！」
艾薇一聲令下，讓在場的教廷人員紛紛發揮宣傳優勢，將好消息傳達給每一個受眾。
對受傷的人，安慰是沒用的，重要的是給予希望。
「親愛的士兵們，是否還在留戀幻境中的美好？我們會讓大家看到，最真摯的舞姬精神！」
「在臨場的舞台上雖然不能保證每一個細節都完美無瑕，但是請大家看看吧，這是真正在你們身邊的歌舞。我們甚至不需要最簡陋的舞台，我們就在你們身邊！」
海倫與瑟爾菲沒有動用任何伴奏，連個擴音戲法都沒有，只用最基本的演唱技巧。最直接的嗓音傳達信念，在塵土與寒風中載歌載舞這個時候，大地就是舞台，風聲便是伴奏。初升的太陽就是燈光！
小小的火花給淒冷的氛圍帶來若有若無的暖意，但隨著太陽露頭，揚起的晨風送來更多冰寒。
「已經是白天了啊輝夜計劃不再有效。士兵們在火拚大量蠻獸人，體力透支的情況下，又遭受一輪精神打擊，將本應鼓舞續航能力的勝利化作噩夢初醒的憔悴？」
艾薇站在防禦圈的最外圍，默默掃視尚未打理過的戰場。
儘管遍地散佈最多的都是蠻獸人屍體，但親眼見過魔族地下工程的艾薇很明白，這些蠻獸人都是炮灰。
反倒是連戰場都來不及清理的人類，在勝利的表象下呈現出深深的頹勢。
「這樣根本來不及築起日間防線了，如果我是魔族，肯定會現在進攻。」
彷彿響應著艾薇的預測，雪域的天空風雲乍起。
在這北國的山麓間，居然飄起陣陣黃沙！
「果然是貪婪魔族，故弄弦虛。」
艾薇在血鑄城寨見過同類招數，那是貪婪魔族利用提煉出的魔晶鹽粉布下優勢區域，製造大範圍地利的手法。
究其原理，和魔法師佈陣類似，不過魔晶鹽是介乎未提煉的「礦粉」和已經完全提煉的「魔法元素」之間的產物，既具備最夠的法力活性，又有著只會被提煉者控制的特點，不必擔心像自由魔法元素那樣，被魔法造詣更高強的對手反控。
說白了，這相當於一個大魔法的施展過程，而要打斷它，就要找到施法源頭。
艾薇掃視一圈，沒有半個可疑目標，好像這黃沙真的是自然現象。
但是她有過對陣同類技能的經驗，堅信自己的判斷！
沒有什麼施法者能將魔力運行到幾百上千公里，既然四周都看不到人，毫無疑問是在地下。
心中念頭一動，黃泉界域的集體意識立刻活躍起來，和當初飛在空中的感覺一樣，好像周圍的空氣、泥土、積雪都成為她的僕人，抬著轎子送主人趕往目的地。
「原來如此，黃泉界域的組成是一簇簇的靈體碎片，它們對無生命物質擁有附著的能力！既然鬼屋中的靈體可以控制桌子椅子一類的東西亂飛，那組成我的界域的靈體碎片，恐怕是將分子級的無機物當成控制對像啦這算是個小應用吧，雖然有些魔法的即視感。」
如果有人觀察艾薇落下的位置，就會發現她融入地面的過程十分圓潤，積雪和地面彷彿有生命的細胞壁，接納她滑入現成的腔道，然後又天衣無縫地癒合，連之前踩到上面的腳印都完好如初。
不知這算不算另一種形式的消除存在感，總之艾薇進入地下就像一顆普普通通的沙礫。極為偶然地滑落下來，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地下果然有空洞，也有魔族，而且數量還不少，怕是有一百來號。
在魔力的照明下，四個貪婪魔族正在聯手施展秘術，他們在做這件事時神態很輕鬆，甚至還互相閒聊：
「本想從戰死的蠻獸人身上提取殘存生命能，提煉魔晶鹽的，沒想到人類當中出現大量以高級礦石材料製成的武器器。難道他們模仿了我們的提煉方法？」
「哼，人類可捨得真下血本，一定是一些國家珍藏的高等魔晶，經過各種手段才做到足以和我們的鎧甲抗衡。但他們一定想不到，我們提供給蠻獸人的裝備都是殘次品而已，反倒是人類搞出的半成品材料對我們來說恰好是極易利用的狀態。」
「沒錯，提取高級材料魔晶鹽的過程簡直堪稱享受，簡直與家族中特殊供應的最頂級的魔晶礦不相上下那可是紅月魔祖才有資格享用的東西！有了這些質高量足的魔晶鹽，我們一招就可以毀了全部人類軍隊。」
聽到這些傢伙的談話。艾薇輕蔑地笑了，明顯是些魔族外圍成員，連老窩失竊了都不知道，自己當初可是憑借七階實力就大鬧魔族本陣。跟一大群高層打的有來有往呢。
這下她也不躲藏了，運起黃泉鬥氣就去敲最近一個魔族的後腦勺，看看會有什麼反應。
「啪嘰」,中拳者應聲倒地，倒得順滑無比！
魔族撲街時。他的衣甲甚至還留在原地，隨後自由落地掉到地上，就好像裡面的魔族全身塗滿高效潤滑劑。從衣裝裡自然滑脫。
艾薇愣了，因為這傢伙是全身光溜溜地撲街，什麼時候解除的衣服完全沒有頭緒。
周圍的魔族也愣了，隊伍中是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偷襲者？
「敵襲！」
反應再震驚，終究還是要反應。
一隻負責警戒的暴怒魔族最為強壯，悍然撲來！
「太簡單。」
艾薇現在戰鬥意識簡直完全自動化，她以完美的角度把腳抬平，像是事先放在那裡休息，結果這傢伙配合地貼到腳底，然後同樣順滑無比地脫離了裝甲，赤條條飛出。
「怎麼又是這樣？唔，這個赤紅的肌膚，是暴怒魔族沒錯了。不過體型這麼大，肯定是低級成員。那些個頭像地精一樣矮小的長老級高手，才最難纏，至於這些魁梧的暴怒魔族，比蠻獸人強不到哪兒去嗚啊，連那個地方都大得很，太叫人生氣了。」
艾薇應付這場戰鬥輕鬆得很，她甚至有閒心拎起照明道具去仔細瞧瞧挨打者的樣子。
她怎麼也搞不懂，黃泉鬥氣跟脫衣格鬥有什麼關係！
「看來還得多打幾個摸索下。」
這一次艾薇認真感受出招的角度、力度，和打擊感的回饋，在將近百名魔族悉數脫光後，終於理出些頭緒：
「原來還是和靈體碎片的附著能力有關！」
靈體可以影響無生命物體的運動，這一點艾薇已經利用過。
但它們無法對生命體和被其他生命體以更強力量控制的物體產生影響，至少目前不能，除非黃泉靈體的力量變得更強。
然後，這種靈體能動性是受艾薇意識指揮的，並且活動性十分細膩，細膩到艾薇毫無知覺，看做一切都是自動的也未嘗不可。
某種意義上講，這就是她六階時期的慣性領域的強化版，變得能夠以更加自動化，更加精細的方式，隨時隨地發揮起作用了！
這個效果就相當於艾薇身邊的一切非生命物質都會自發地創造有益條件，處處幫助她，提供最便利的條件。
艾薇在飛行、走路的時候，會感覺連空氣和腳下的沙礫都變成傳送帶，推著她行進。
那麼這個原理也可以用在魔族的裝備上，它們是努力幫著艾薇，解除敵人的武裝。
也就是說，黃泉界域的無數細小靈體碎片，以分子級的覆蓋密度，掌握了魔族裝備的控制權，創造了最易脫離的條件。
目前的狀態，就相當於在魔族體表塗了一層摩擦係數無限接近於零的肥皂，稍一用力就會脫離。
今後如果能讓黃泉界域的力量增強，說不定艾薇都不必動手了，一個眼神過去對方就得全身光溜溜！
只要不是締結了精神連接的神器，或者有自主意識的靈器，艾薇都能輕輕鬆鬆解除敵方武裝。
現在，那些魔族在被打翻在地後，正在試圖爬起來，只是他們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如願。
因為他們腳下的地面，也如無數方向隨時改變的傳送帶那樣，做著搗亂的行徑。
無論魔族怎麼用力，都會朝著逆反的方向抵消，然後失去重心摔倒，這就是無數靈體碎片以量變促成的質變，可以說艾薇以前習慣的戰鬥方式依舊保留著，只是表現形式變成全自動的「鬧鬼式」擒拿！
「嗚哇，光溜溜地摔成四仰八叉，動作太不雅觀！何況這裡如此狹窄，連氣味都變得難聞了呢。全自動納米潤滑劑的滋味不錯吧，可惜關進牢裡後，你們就只能撿普通的肥皂了。」
艾薇對遍地男人的泥漿摔跤可不感興趣，抓俘虜的事情交給士兵干就好啦，倒是這群魔族中還有幾個女性，身材好棒好棒的，艾薇可不忍心她們和精赤漢子們滾在一起，要單獨摘出來才行。
她沒注意到的是，地洞的暗處還有另一雙眼睛注視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又是你，艾薇想不到你變得更強了，而且能力變得更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