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0惡磨 文 / 歷史道標
「我這麼厲害，不需要多餘的助力！那種保健品你們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吧。」
艾薇對發明家們的古怪玩意敬而遠之，果斷戰略轉移：
「待我把送死的魔族通通幹掉，你們就知道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實驗基地毀了可以再造，珍貴數據卻不能錯過
配合是數據，不配合也是數據,它們的價值平等，你的選擇如何我並不在乎。」
琉璃話音甫落，整個基地內部地形陡然變化，連綿的花樣插頭從八方席捲而來！
「這裡的場面不適合小孩子看呢，帶她們去休息吧，諾茵。」
琉璃淡然吩咐，無關人等紛紛識相地撤離了。
在將妨礙發揮的東西清空後，而大廳四壁猛然擠壓到中心。
如果普通人的操作服只需幾條束帶，那麼精英的操作服就是緊身衣
而要挖掘出艾薇的力量，將整個基地的資源都調集上來也不為過。
「喂喂，餐後熱身有些過火哦？但這種程度可無法打破我的八階界域。」
艾薇抱膝懸空蹲成一團，看似放棄抵抗，實則已將自己置放於完美防禦中。
界域形成珍珠般潔白的表面，緻密的外殼光是看一眼就令人生出不可侵犯之感。
剔透的逆物質光點引而不發，光芒形成呼吸樣有節奏的脈動，於靜態中勃發生機。
既然是親友間的玩鬧，艾薇當然不會做出半點攻擊意向，不過展露些許實力而已。
「你反應過激啦，觸探頭本來就不是攻擊用的，何來打破一說？作業繼續。」
琉璃不以為然。指揮觸鬚深入艾薇所在的核心。
許多尖端為吸盤狀的觸鬚擠壓在界域硬殼表面，盡量增大接觸面積。
其他帶尖的帶刺的帶鑽頭的觸鬚也在盡可能探測球型結界更多信息。
「切，隔著一層罩子也鑽研得這麼起勁啊，但我的界域專門抹殺好奇心。」
艾薇放開一些表殼的硬度，這些觸鬚得以突入界域一部分，但是前進速度受限。
不過下一刻，已進入界域內部的肥美多汁的觸鬚們紛紛萎頓下來，乾枯脫落。
「不愧是以色浴魔族身體基礎開發出的探測道具，這一系列反應簡直無法直視。」
艾薇冷汗直冒：
精靈工程師跟琉璃開發出這些道具，最初目的或是許純潔的。
但無奈基礎架構的材料裡便包含了不可調和的原罪啊！
「算了，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哪怕琉璃會生氣，我也該收了這些妖怪才是。」
艾薇長出一口氣，振奮界域，開始無差別的收割。
大廳中厚實的肉壁成片地枯萎，琉璃常年淡定的目光第一次顯得呆滯了：
「我以為追求力量才是你唯一的興趣，所以一直想辦法在這個方向幫助你沒想到你親手毀了我花費巨大心血打造的實驗室。」
數分鐘前還欣欣向榮的觸鬚實驗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破敗凋零，
當一切都枯萎時，只有艾薇還孤然站立。潔白光輝令她超脫於殘亂的觸鬚。
方興未艾的救贖之火縈繞艾薇週身，氣勢堪比教皇！
但是她卻滿懷愧疚地在琉璃面前低下了頭：
「我一直自顧自地外出探險，令你寂寞得只能以實驗打發時間，都是我的錯。」
「你沒必要自責。我說過已經做好以實驗器材換珍貴數據的覺悟。」
琉璃依舊冷靜。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艾薇突然大聲反駁：
「你一旦完全轉化為巫妖，曾為人類時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也會消失
你想在那之前讓所有人都習慣你的冷靜，乃至冷酷，忘記曾經的你
忘記那個曾經為了病毒走遍半個大陸的純真的死靈法師？」
「記憶中的永恆。終究是虛假的，我即將變為現實中的永恆
轉化已經不可逆轉，但有了艾薇你這特殊八級界域的特徵。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琉璃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四周枯萎的肉須都化為更細密的黑灰，融入她的影子。
「所以你不必自責，你做的已經很棒了，黃泉界域啊，真是適合我歸宿的地方。」
琉璃最後的表情，是笑著流出了眼淚！
在淚滴滑落面頰的瞬間，
時間彷彿停止，
隨後鋪天蓋地的黑暗能量凝聚到淚滴之上。
「我仿造你的界域運行特點，用黑暗能量代替鬥氣保留了最後的感情。
我想，能解開它的只有你了
這可能需要等你突破九階，也可能是傳說中永無途徑的十階。
別絕望的太早，我會等你。」
艾薇簡直驚呆了，她伸出了手，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和普普通通的人一樣，
接住下落的淚滴。
然後琉璃琉璃看起來還是之前的樣子，毫髮無損。
是了，按照古代典籍的說法，巫妖按照本來就擁有生前所有的能力，
同時有無盡的時間來鑽研魔法，對死靈法師來講其實是夢寐以求的好事。
艾薇有些恍惚，自己之前白激動了？
「看到你這張白癡的臉，就說明我生前的計劃成功了。」
現在反倒是琉璃捧起艾薇的臉。略帶微笑地說：
「你沒有太多錯愕與悲傷，是麼。生前的我，壓抑自己的情感，裝作冰冷的樣子，
為的就是在轉化後不要讓熟悉的人難過啊不過現在的我卻是已經無法理解當時的為什麼有閒心做這種無聊事情了呢。」
沒錯，琉璃是安然無恙，甚至還不再面癱，懂得微笑了！
但是她的笑容，很冷。
「我現在，為了打發無聊而永恆的時光。可能會無節制地做實驗了哦
並且今後再沒什麼留情的義務了，有意無意就會把材料玩壞呢。」
「果然，你已經不是那個琉璃了」
艾薇對面前的蘿莉巫妖滿眼的陌生感，那張數秒之前還笑著流淚的臉蛋，
成為鏤空心臟的刻痕。
「沒錯，保管好你手裡的淚滴吧，我看你能努力到什麼程度我在成為巫妖
僅半步之遙前，透支了全部魔力才模仿出的黃泉界域封印，
沒想到成為巫妖後瞬間就恢復了十倍的魔力。並且今後還會無休止地增強下去！
雖然之前的一切記憶我其實都保留著，但已經完全沒有重溫它們的興趣了，
再過個幾萬年應該就沉積在記憶的垃圾堆中了吧。」
陌生無比的琉璃，旁若無人地審視敗落的實驗室。不時地把玩手上一絲黑暗魔力，
視艾薇以及艾薇那複雜到極點的目光如無物。
面對此情此景，艾薇胸口像壓了幾座山一樣憋悶，但完全無處發洩！
而就在這時。一隻精靈工程師從大廳半廢墟的牆縫裡鑽了過來：
「兩位老大，我們發現了魔族的襲擊！」
「比預測的要快？也罷，琉璃的問題一時半會解決不了。我只能先顧眼前」
艾薇惡狠狠地咬牙：
「魔族在這種時候來入侵，真是撞到我的火氣上！」
她吃了槍藥一般，直接鼓動起本應不擅長直接破壞的鬥氣，抬手一發鬥氣波，
張手就以蠻力給基地開了個天窗！
不過艾薇要在下一瞬間縱身騰起的時候，卻被一直纖小有力的手壓了下來：
「回來，不許你孤入險境。」
這是琉璃以暗元素催動了法師之手，一個最簡單的技法竟拉回衝動的艾薇！
誠然，這與艾薇沒有專門鼓動鬥氣防備琉璃有關，
但是這樣的反應速度和魔力也十分驚人了。
「你不是已經沒有感情了嗎，幹嘛多管閒事？」
艾薇帶著三分邪火，七分期待發問。
「我的命匣在你手裡呢，你的小命不算什麼，但我的永恆生命必須重視。」
琉璃指向艾薇握緊的拳頭。
「你說這淚滴，同時也是你的命匣？這種東西，不是該藏到極端安全的地方嗎？」
艾薇的期待更多了一分，也許琉璃只是開了個過火的玩笑？
但面前的蘿莉巫妖只是聳聳肩：
「所以才說生前的我太狡猾啊，就算沒有感情了，也必須保護你。」
「我怎麼能讓你保護？雖然你魔力暴增，又，又變得不死」
艾薇越說下去，越覺得論據不足，舌頭不由得結巴起來。
倒是琉璃乘勝追擊起來：
「好吧，那麼我問你，我要把這淚滴拿回來，你會答應麼？」
「這是回復琉璃感情的核心，我當然不能交給你！」
艾薇要緊牙關，堅定地回答。
某種意義上講，蘿莉巫妖已經不是她認識的琉璃了，這最後的淚滴絕不能交出來。
而琉璃面對艾薇的表態，依舊無所謂地笑笑：
「這樣不就清楚了？我們還是被無聊的東西綁在一起了呢。」
艾薇氣結了：
「你，你講話的語氣怎麼令人這麼不爽！」
「注意到了麼，這些言行習慣其實是來自與你哦。」
琉璃伸出手指在艾薇面前搖了搖：
「生前的我，一定特別關注你呢，所以殘留的記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關於你的。
不過放心，過個幾千年這份習慣就可以被沖淡了，真正無情的巫妖即可誕生。」
一番話下來，艾薇陷入深深的沉思：
「無意間傷了琉璃多少？現在就要全數返還了麼！」
照理說，艾薇留給夥伴們正方向的感情更多，但那些應該已經集中在琉璃淚中，
成為最寶貴的情感。
這麼說來，眼前的巫妖琉璃，一定會先把負面的部分優先展示出來，以惡人的姿態去磨人！
有這段拖延的時間，寂靜嶺外面整個天空成為紅色，無數魔族如烏雲壓境！
遠離寂靜嶺的人類聯軍陣地中，安赫爾能清晰看到一片地獄般的景象。
赤紅的長柱從雲外赤月一直連接到雪山大地。
這是無數魔族以身體作為橋樑，無視數十萬公里的空間，硬生生堆積出的天體！
「紅，紅月之淚?」
所有教廷相關人員無不呆滯住了。
「舊世紀的噩夢，要再次上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