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3黑話 文 / 歷史道標
色浴家主盛怒之下的出力，令寂靜嶺周邊地帶猩紅色的霧氣濃郁到了極點，
可以說沾上水就是肉泥。
從幾公里外的視角來看，這真是絕望到極點的滅世場面！
然而艾薇和小小危這邊，看到的卻是滿地血色開始逆流上升，如同倒放的錄影帶。
造成這一切的，僅僅是顆小小的黑點，滿無休止地吸納空氣中的肉色凝膠。
這樣逆流交錯的情景，真稱得上是血雨腥風，與此相配合的，
還有淒厲尖銳的嚎叫！
色浴家主的聲音從血紅區域的每一個微小細胞中傳來，形成真正的環繞立體聲：
「我的生命能，居然被擠出**細胞了？我賴以維持氣態肉身的力量
不！！！」
小黑點起初如水池中的漏點，成為血色渦流的中心，
但不久便被更純粹的紅色凝固物填滿。
再往後，黏糊糊的紅色肉質變得堅硬結痂，再變得暗啞如岩石，
最後竟呈現金屬光澤！
等赤紅金屬終於變為紅色半透明，完全晶體化的血晶後，天空射下久違的陽光。
目睹了兩次天象奇觀，再加上二者衝突後形成的第三次血腥風暴，
以及最後的天下太平，
艾薇感動得流下淚水，情不自禁跪倒在琉璃膝下：
「法爺威武，法爺霸氣！法爺和我做朋友」
「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亡靈魔法本就擅長調弄生命能，
真正黑洞物質我也沒法輕易製造。」
琉璃不耐煩地挪了挪腳，擺脫某個抱大腿的庸人：
「巫妖不需要朋友！但是這麼短時間內施展大型魔法，不得不消耗額外儲備呢。」
艾薇這才注意到，寂靜嶺的外圍靈體障壁已經消散一空，變回了光禿禿的的荒山。
「也就是說。你為了高速釋放大招，才消耗一些靈體，若是沒有時間限定，
這樣的大魔法隨意就能使用？」
艾薇覺得琉璃蒼白纖細的腿，從膝蓋到腳趾都在閃耀金光，成了金大腿。
物質除了常見的氣態、液態、固態三種模式，還有許多極端條件下的特殊存在。
比如超高壓下，原子被「壓碎」，電子全部被「擠出」原子，形成電子氣體。
僅由原子核緊密地排列，物質密度極大的超固態，在宇宙中這東西又叫白矮星。
進一步壓縮的話，物質原子核也被「壓碎」，質子吸收電子轉化為中子，
物質呈現出中子緊密排列的「中子態」，或稱中子星。
中子星的規模達到一定程度，就是所謂黑洞了，
那是超高質量堆積下積累量變形成的質變。
以上是艾薇依自己所知能夠想到的類比。
在魔法世界裡達成類似的效果要方便許多，只要有魔力，懂規律，放手去幹即可。
而想要魔力的強度達到扭轉天象的程度什麼叫暴力。這才叫暴力啊！
艾薇向頭頂投射瞻仰的目光，但換回的卻是琉璃的鄙夷：
「喂，我聲明一下，今後別想我再用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手段幫你渡過難關了。
無論強行灌輸魔力，還是單純地增加法陣複雜度，對我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
我的永恆時間，應該用來發掘當世更深層規則的新秘密。」
「啊啊，我懂的！灌輸魔力跟搬磚苦力沒區別，複雜咒文也不過是重複基礎作業，
您這樣的高端人才，自然要開發前人未曾有過的東西。」
艾薇訕笑地遞過一塊從自己界域殘留下來，灰白色肉塊狀物質：
「這是剛才的惡魔與我的黃泉界域混合後形成的東西，似乎不屬於任何一方，
大師您給瞧瞧，這是什麼東西?」
「那種亂七八糟的規則產物，等於孩童的塗鴉，是無法從中得出純粹之理的。」
琉璃並沒有如過去那樣對艾薇的一切感興趣，她看起來更中意自己的戰利品：
「剛剛制服的家主級大魔王，留下了不錯的東西哦。」
她一招手，那座色浴家主所化的，一人高的水晶柱降落到地面。
在近處才能看到，水晶柱中有一紅一籃兩縷光球在糾纏旋轉。
「水晶是構成魔王身體的物質極限壓縮而成，代表物質上的存在。
藍色的光球是精神力思念體，原本分散到每一粒細胞，現在又重歸一體，
代表精神的存在。紅色光球是生命能的集合體，是聯繫精神與物質的根源」
琉璃滿意地將這座水晶收入儲物空間：
「以百萬殘魂換一顆魔王級的三牲石，算是小賺吧。」
「那就是三牲石麼？聽說是死靈法師煉魂的產物，你居然會對一件刑具開心？」
艾薇先前始終對琉璃抱有一些僥倖，希望她所謂無情都是偽裝的傲嬌，
但目睹對方收穫三牲石的態度，心裡有些發寒。
因為這「三牲石」正是折磨靈魂的道具，各種魔法學院的教材中都有過介紹，
並且強烈譴責死靈法師的此類行為。
只不過，文獻中記載的三牲石外形多是犧牲者的遺骨之類，
將其靈魂碎片禁錮起來加以折磨，並且都認為這種東西除了施虐取樂，
並無其他意義。
但眼前的三牲石賣相高出百倍不說，單憑它魔王級的來頭也不可小視。
艾薇直接發問：
「你要這東西有什麼用？」
「以你的腦袋，解釋起來會很複雜，我沒義務當解說員。」
琉璃回絕乾脆。
「切，解說員可是很神聖的職業啊，各種不明覺厲的東西就靠解說員來
讓它們變得更不明覺厲。」
艾薇不服氣地撿起自己那被無視掉的肉糰子，兀自琢磨起來：
「我自己也有分析的能力啊，雖然只能推導動態過程，無法定義既成物質
話說這東西。前世貌似聽說過類似的存在？姑且叫它太歲好了。」
這兩位主心骨剛剛戰勝一位強敵，卻都沒有休息一下的意思，
都對琢磨戰利品更感興趣。
但是其他小夥伴卻等不及了，他們有新情況報告：
「北部發現蠻獸人大軍向我們行進！」
「西側人類聯軍朝我們的方向趕來了！」
「貝璐迪的傷勢正在惡化！」
琉璃面對這些求助沒有更多理睬，面無表情走進基地。
眾人對此沒覺得意外，他們心底相信琉璃一定是默然研究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而艾薇則用不很有說服力的自信安撫眾人：
「大家放心，我跟琉璃都天下無敵啦，什麼場面都震得住！
貝璐迪也不用擔心，琉璃會把惡魔的秘密都搾乾的，
更何況我還能製造抗衡惡魔界域的特效藥呢。」
在諾茵的帶領下。艾薇來到一個單獨房間，蓋妮珂正在照看貝璐迪。
這個平時習於野性風格兔女郎，如今難得將身體用大片白被單蓋上。
可是這依然掩蓋不了被單下非同尋常的凸起！
「這是怎麼回事？浴魔家主都被幹掉了，後遺症反而更嚴重了？」
艾薇大驚，琉璃降服色浴魔王時採用的手段她是瞭解一些關竅的，
那是以色浴魔主的生命能作為對像加以吸收，並非普通的物理壓縮，
所以值得很信賴！
總之色浴魔族殘留遺孽的可能性很小，並且琉璃也不該會犯這種小馬虎。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艾薇也只顧不得多想，先去查看貝璐迪的身體。
「不要看，我知道自己情況！我的肋下，真的可能會分化出一隻分身」
貝璐迪咬牙掙扎：
「我死也不會讓人看到這種滑稽的樣子！」
艾薇伸向被單的手頓了頓。但隨後堅定地施展黃泉界域包裹住貝璐迪：
「別想任性，這裡我的規則是絕對的！」
首先是徹徹底底的分析！
艾薇拋卻各種混亂的念頭，一心以治療症狀為目的，全神關注貝璐迪的異狀。
「色浴魔族的界域確實不在了。但它畢竟存在過，
你具有影響時間的特殊能力，所以那些曾經產生過的影響。
在你自身的體質下，還在持續發揮作用！」
艾薇探知的越多，額頭上冷汗越是流個不停：
「現在是你的身體自行發生改變，而不是受到什麼外力影響
我針對催情界域產生的特效藥不起作用！」
「那樣有什麼不好？擁有時間系潛能的兔族後裔，學粗俗的體術才叫浪費!
這是個罕見的機會，剛好是在時間異能覺醒的時候遇到色浴魔主的特殊界域，
借此機會讓時間異能的種子在催情界域的影響下增殖，能得到完全純化的分身！
至於原來那個充滿雜質，胡亂練習的各種低級鬥氣的軀體，丟掉就好了」
琉璃無聲地出現在了房間裡，她的陳述讓艾薇全身惡寒！
之前戰鬥過程中，巫妖化的琉璃曾經對受傷的貝璐迪表現過關心，
這讓艾薇心底存有一絲希望，
或許琉璃不是真的沒有感情，只是礙於巫妖的尊嚴，掩蓋起來了？
加上兩人短暫的並肩作戰，更是若有若無地讓她相信琉璃本質沒有變。
但是如果琉璃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設計貝璐迪呢？
這麼驚悚的事實，讓艾薇久違地感到了無助墜落的恐懼感！
人，最恐怖的東西，不是一片未知的黑暗，也不是無法捉摸的妖魔鬼怪
而是失去了信任，沒有能夠依靠的東西。
「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別告訴我又是收集材料之類的鬼話」
艾薇自己都不會相信，自己能對琉璃以冷峻的表情，講出這樣的話。
「終於捨棄虛偽的甜蜜妄想了麼？命匣小姐。」
琉璃輕鬆地朝艾薇搖了搖手指：
「無論你對我的行為又什麼看法，至少有三點事實不會變：
一，你掌有我命匣的事實。
二，我對折磨別人沒有興趣。
三，我沒興趣騙人和製造陰謀，包括不喜歡對白癡進行無聊地解說。」
琉璃言畢，收回食指，改用拇指向上挑了挑：
「現在幹你的活去，你不是喜歡打架麼，外面來了不好對付的人啊。」
在寂靜嶺上方，兩個特殊人物帶領的先遣隊，比任何一方勢力都先到達。
其實這兩人也不算多特殊，艾薇甚至有特別的感應，在地下就探到對方的來歷：
「光明之淚和光明之翼？」
她們趕到的時間，太蹊蹺了，說是特殊也不為過。
加上光明之風蓋妮珂和正在率人類軍隊趕來的光明之刃安赫爾，
五大至高聖女莫名其妙地聚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