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6尾塔 文 / 歷史道標
過去傾瀉鬥氣的方式都弱爆了，茵菲利亞皇帝這是用界域核心來充當電燈泡，擔任整場午夜狂歡的照明！
相比之下，那頭拉風到極點的黃金龍坐騎倒顯得暗淡了，其光輝生生被天幕中的黃金燈塔所掩蓋。
艾薇浮上與皇帝平齊的高度，迎著燈塔之光與巨龍之威卻如清風拂面，絲毫沒有漣漪，顯示出她深不可測的底蘊：
「茵菲利亞的皇帝哦，念你也是一代宗師，我們便平等對話好了。這可不是看在你當皇帝的面子上，而是尊重你60多歲就能擁有此等武功造詣說吧，找我來做什麼？」
「我三個月沒在國民面前出現了，三個月前還是個六階鬥氣的庸人而已，今日一出頭，就亮出八階巔峰實力，怕是要把宰相跟將軍都嚇一跳吧？哈哈哈，不然他們還以為我茵菲利亞皇室就是憑著遠古契約的黃金巨龍作為魔寵才坐定如今位置呢。」
皇帝看來也是個中年人罷了，這樣的年紀與實力可以說完全不成正比，而且一張口就暗示自己的鬥氣並非苦修得來，想必是有什麼奇遇。
當然，艾薇在皇帝眼裡也該是個異類，這麼小的女孩子，竟能雲淡風輕地面對自己這無限接近神的氣場？
雖然艾薇沒有展示出什麼特別力量，不過有教皇引薦，加上這從容的做派，皇帝覺得此人可以信賴。
「跟我走吧，到皇宮來，不必看那些小丑做戲。」
皇帝原本是昂立於黃金巨龍的眉間，一身盔甲的肩部加上臂鎧、護膝足有本身的五六倍大，現在是一屁股坐到巨龍鼻頭上，好像炕頭歇息的老農，隨意得很了。
鎧甲的各個部件七零八落，像剝掉殼的胡桃。散落巨龍一臉，而那黃金巨龍也不滿地抽抽鼻子，好像是要打噴嚏。
不過皇帝對著那些鎧甲部件隨手一招，它們便很快化作金粉，飛揚到天幕中倒立的黃金城中了。
沒錯，艾薇離近了才發現，那根黃金巨塔只是這片天幕投影中最顯眼的一座建築物而已，繼續遠望的話，可以望到連片的建築群，如同金色沙灘上的砂礫閃閃發光。
一時間。她有從高空俯瞰大地的錯覺，然而重力的方向又告訴她，自己是在地面上沒錯。
「皇帝大叔，我有些話不得不說，你這樣放任界域力量擴散，對身體不好。」
艾薇正處於求道階段，能遇見修為相似的人太難得了，所以總會把話題聊到修行理念上來，而且這麼直截了當地對他人囂張作風品頭論足。很容引起一言不合地切磋這正是艾薇的目的。
「你就叫我裡德老爹吧，要是能拯救了這個國家，不，是拯救這個世界後。再叫我裡德爾德.葛萊溫森.茵菲利羅格.凡.貝雷哈爾特.艾莫德拉皇帝也不遲。」
皇帝大人打個哈欠，懶洋洋地鑽進巨龍額頭的眉毛裡，把黃金的毛髮當成毯子蓋：
「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不過這裡面的原因很快就會解釋給你聽。說起來這麼複雜的事情，還是請你家老闆教皇先生陳述吧，講故事什麼的我不擅長。」
「如果要叫你這麼長的名字。說不定我會成為毀滅世界的幫兇啊！而且為什麼你一離開別人視線變回頹廢大叔了？」
艾薇對這位最古老帝國皇帝的生活品味心涼了，照這個節奏根本打不起來嘛，面對一個賴在毯子裡的廢物大叔，自己哪裡還有什麼鬥志？難怪宰相跟將軍似乎都不怎麼把皇室放在眼裡呢。
「主人所承擔的重任，你不會懂。但願你真的能幫上忙，小女人。」
巨龍說話了！而且這貨用詞相當微妙。
「我能理解你想表達的意思，不過語法這東西學得一知半解的話可能會惹來血光之災哦？」
艾薇捋了捋龍顎上的金毛，用力一拔！
「好痛！你竟能傷到我的聖龍不滅體？難道真的和主人一樣擁有八階實力？但是卻完全不肯顯現出來界域，果然深藏不露！」
龍吟尖銳洪亮，但那不是炫耀龍威，而是痛呼出聲。
艾薇也有些意外：
「好結實！我親自動手拔毛居然沒有收穫？看來你是真的是古代龍種啊，半神的存在，應該可以夠我折磨兩下而不會玩壞吧。」
「快從我身上滾下去，你這無禮的幼齡婆娘！」
「你禮儀談吐是蚯蚓教的？就這樣還敢稱是守護皇家的聖龍？」
一人一龍打得雲朵四散，原本一個起降就能到達的皇宮硬是磨蹭到了日出。
當天際發白之時，皇宮也映入眼簾，那是一片夢幻般的景象。
首先是大！
皇宮建築用地，怕是和別國一整座城市那麼巨大了，而且比較的還不是普通的小城，艾薇目測西風白鷺城跟學園都市奧斯福德規模不過如此。
然後，皇宮整個是佈滿尖頂的哥特式建築風格，由於佈滿寶石和水晶的鑲嵌，少了印象中的黑暗跟冷冽，轉而變得顯得盛氣凌人。
不過那些寶石切削得過於尖銳了，看起來不光是芒耀刺眼，甚至皮肉都有刺痛的感覺，拒人於千里之外。
整體的極端巨大和細節的極端銳利，合成的觀感並不讓人愉快，倒是有種摔碎了一地玻璃渣子，而且所有的尖端都筆直朝上的威脅感。
「再怎麼強勢的統治者，都會表現出親民的一面，哪怕是是裝出來的樣子。你們家這建築風格太極端了吧。」
艾薇手裡拿著一根金毛，這是她一夜努力的成果。這黃金龍真有兩下子，別的不說，防禦力和韌性絕對傲視群雄了。
「茵菲利亞的土地上沒有平民！完全是各路貴族的手腕秀場。想在這裡擔任頭領，就要最強硬，最威武，最霸道！」
皇帝大人睡醒了，回答了艾薇的疑問。這個時候。他倒是有了些貴族之首的氣魄，不過身上的棉布襯衣和寬大底褲下佈滿腿毛的腳腕充滿違和。
至於那頭寵物金龍，倒是沒有繼續跟艾薇抬槓，因為它已經把艾薇歸入仇敵範疇，沒有交談必要。
方才只是出於主人的禁令，才單純地放任艾薇，讓她折騰了這麼久，但結果也只拔下一根毛。
而這樣單方面的讓步，也叫金龍坐騎意識到，只要如果不是主人發出可以攻擊的命令。它肯定就有大把手段碾碎那可惡的女孩！
龍族報仇，十年不晚。
接下來，艾薇被當做私人貴客，由皇帝親自接待進入皇宮，沒有繁文縟節，直指中心大禮堂。
皇宮裡面的裝飾真真可以用亮瞎人狗眼來形容，外面的皇子說什麼一眼能看七八件實在太謙虛了，簡直隨便掃一眼都有百八十的塑像、浮雕、繪畫、勾引起人對奢華的追求！
而且那些藝術品不僅僅是金屬、石材製造，水晶珍珠琥珀珊瑚璞玉寶石應有盡有。隨便拿一個巴掌大的雕塑品都可以夠人把玩幾年。
跟這些需要靜下心來鑒賞的藏品比，皇帝亦步亦趨的匆忙腳步就很違和了。
值得一提的是，教皇從一開始到現在，背後那拉風至極的界域就從沒有關閉過。哪怕進入皇宮後也是如此。
在室外，那界域表現得像天幕中的投影，引人注目而又遙不可及。
但走進了相對封閉的空間後，那些遠端的金色建築就投射得近在咫尺。
有些遺憾的是。映射到近距離的黃金城並沒有多麼宏偉。
它們就像是沙灘上的土砌城堡，粗陋得如同兒童手筆。
艾薇這才發現，對於皇帝的界域。一直有一種違和感出在哪裡。
裡面根本沒有形成生靈嘛，哪怕無意識的爬蟲都沒有。
這樣想想，劍聖尤舒拉老人家以一己之力琢磨出界域的進階標誌，真是太了不起了！
當然，於艾薇自己來說，就更加得意洋洋嘍。
皇帝的界域只是大而已，根本沒有靈性，只能算是八階初嘛。
不管他是奇遇所得還是自己修行出來，反正大批的努力都是點錯了方向，還不如劍聖發現徒勞的擴張界域都是做白工，轉而專心探求界域核心的靈性來得聰明。
艾薇正這樣想著，但隨著她跟在皇帝後面走進皇宮的深處，有一些東西發生了變化。
那些擺設於房間中的奢侈品越來越張揚，珠寶玉石之類肆無忌憚地鑲嵌，映射在上面那些界域中的金沙城堡也越來越華麗。
不知何時起，界域之城已經不再是粗陋的兒童手工，變得有了人文氣息在裡面。
恍惚之間，那些窗格、亭台、走廊直接似乎浮現出行人身影。
但是仔細看去，又什麼都沒有。
可是誰能保證，隨著奢侈品的增加，會不會真的突然呈現出生機盎然的鬧市情景？
那樣的話，就等於一步到位，瞬間跨過了不知多少時間和劫難的苦修，擁有自己的文明世界了啊！
「皇帝大叔，您的界域能力是？」
艾薇意識到成功的路不止一條，總算有了些虛心的態度。
「哦，現在的能力具體什麼我還沒研究透，我只知道六階時的我擁有家族代代相傳的是土系寶石領域，可以把礦脈中元素魔法石與魔獸體內凝聚的生命能晶核轉換或者融合！有這個能力，無論是大批量地製造標準單位魔法武裝，還是短時間為魔寵戰寵升級，都十分方便！」
戰爭資源製造，這個能力實在是武裝割據打天下的極品，不過對艾薇來說她等於聽到了廢話，因為茵菲利亞皇族這個出名的能力幾乎人盡皆知！
「額，那你現在的界域，至少應用方面該有些頭緒吧？哪怕還沒探索到根源，也該有些顯現出來的特質？」
艾薇有些得寸進尺了，不過她也豁出去了，假如對方也反問自己的能力，就用「能讓男人想通了，能讓女人想開了」這樣的玄語打發他吧！
「我現在的特質就是，只要死命地收集奢侈品，花錢買也好，動手搶也好，只要把這些寶貝放在身邊，我就能升級！」
汗，皇帝的回答真夠直接的，而且這能力簡直是為土豪玩家量身定做，只要有錢，就能買來時間，買來領悟，買來絕對的力量！？艾薇不由得冷汗直冒。
她倒是還想問問皇帝是怎麼一下子跳到八階的，不過她發現這位大叔在走進皇宮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就變得愈發睏倦，一開始還是普通的瞌睡蟲，現在已經眼圈烏黑面色潮紅，感覺是一個星期沒睡覺，快要死掉的樣子！
於是艾薇加快了腳步，皇帝要是真的死在自己身邊，那麻煩可就大了！
然後，隨著二人深入到皇宮最深處，推開一扇幾十米高的巨大房門，一座足有數個足球場大的的寬闊的禮堂映入眼簾。
沒錯，這就是一個禮堂的大小，而這個禮堂又是被皇宮籠罩的，那麼皇宮的大小可想而知，裡面擺放得密密麻麻的又該是多少奢侈品，艾薇已經想像不出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在禮堂中間立著的一座猩紅塔碑才最引人注目。
它形似兩條蛇尾糾纏，造型簡單古拙，與周圍眼花繚亂的風格截然不同。
「這裡是，尾之塔。」
皇帝的腳步停止了，艾薇能聽出那不是正常的踏步立正，而是腿骨發軟時才有的掙扎感，甚至有即將跪倒的趨勢：
「過去吧，你教皇老闆就在前面，然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就讓他慢慢解釋給你聽好了我，又要，睡，呼，覺，呼呼」
行為跟身份嚴重不符的大叔，終於疲累到了極點，胡話夾著鼾聲，死豬一樣壓到艾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