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9念通 文 / 歷史道標
艾薇腦子裡一團亂麻，呆滯地站在原地不知多久，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勾起她半點反應直到腦袋被一塊石頭砸到一下，才回過神來。
原來天已經到了清晨，一群怒氣沖沖的半獸人已經圍上了謝廖沙飛船。
「外來人，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們在這裡製造噪音？看來你們是不知道阿席達卡城鄉管理隊的厲害！」
這群半獸人中有農夫打扮，平民打扮，手裡拿著石塊和農具，但最顯眼的是領頭七八個身穿制服的傢伙。
「很抱歉，這裡的居民有些激動，擅自丟了石頭但你們看起來是有實力的人，不要和普通人動怒。我們是文明執法，所以請和我們去森林警備隊走一趟。製造嚴重噪音的罪名當關押一天，處兩百金幣金幣罰款。」
領頭的貓族制服小哥外形討喜，講話聽起來也較為公道，應該是常年跟外來冒險者談話的，但還是沒有掩飾對土著的包庇，那副平靜無波的語氣中也藏著一些火氣。
其他的幾個穿制服的虎人，豹人，狼人卻是囂張地表現出他們的的鄙視和憤慨，因為阿席達卡城鄉建立的這段時間裡不乏抱著舊觀念的人類冒險者，把這裡當成度假和炫耀武力的地方，畢竟半獸人在過去相當長的時間裡地位不高，甚至比不上本地的矮人和地精。
這一次，大概又是某些傲慢的人類，跑來胡作非為吧？好言相勸只是禮節客套，最終結果八成還是要靠拳頭說話，只要對方無禮在先，那麼後面動起手來就無須客氣，無比叫他們知道，阿席達卡森林王國已經崛起了！
不過艾薇根本就沒有理會城管隊員的種種眼神，而是直勾勾盯著那個最先出手丟石頭的熊孩子。
嗯，真的是個熊族小孩子。半獸人們沒有阻止這個幼年體的膽大妄為，也是有著狡詐的心思，畢竟挨打一方的人類要是真動怒，那就是素養不過關。到時候就可以羞辱他們自詡的「文明」，還比不過所謂「野蠻」的半獸人小孩子。
艾薇撿起了地上的石頭，慢慢走近那個挺起胸脯，一臉「敢做就敢當」堅毅表情的熊孩子。
其他半獸人暗中攥緊拳爪，這人類真敢欺負小孩子，那就是一萬個理虧，完全可以借這個理由狠狠揍她一頓，再訛詐更多罰款。
這種事兒，最初這麼幹的半獸人還有點內疚，後來遇到幾次確實非常傲慢。態度非常囂張的人類，也就抵消了大半內疚，再加上從中確實獲利頗豐，漸漸的倒有不少懶散半獸人期待隔幾天就有來鬧事的人類了。
而艾薇走近熊孩子後，把石頭丟在他腳下。說出的一句話是：
「你再丟一次試試。」
語氣很平和，但內容怎麼聽都是恐嚇加嘲諷，或者說在那個平靜語氣下顯得更加囂張了。
「丟就丟！」
熊孩子毫不客氣，近距離之下很大力地扔出石頭！
碰！
石頭與頭蓋骨相撞的聲音異常清脆，艾薇感受著勁道十足的作用力，醉了：
就是這個感覺啊，硬碰硬的觸感。也是她最初的夢想！
自從武技大成後，基本上活的東西和各種鬥氣能力的撞擊打在身上都是軟綿綿的，理想中的硬派格鬥變成猜謎解題般的頭腦風暴。
想想艾薇剛出道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別人不正面對打，用各種曖昧的手段騷擾。
也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養成了她近身強打的風格。
但是隨著艾薇實力的增強。那怕對手不再小看她，認真去對戰，武技的強度也滿足不了深厚的體力，已經那令人哭笑不得的催晴特效。
追求熱血的戰鬥，反而陷入了越打越曖昧。徹底成為調晴的循環，真是諷刺呢。
不過一枚不附加任何鬥氣，直直飛來的石頭，卻總算把她打醒了，自己要追求的東西，原來這麼簡單！
「石頭，弓箭，彈丸，什麼都好！快丟過來吧，那才是能夠給我戰鬥激晴的東西啊，沒錯，就是你們這些不會鬥氣也不會魔法的凡人，將要獲得八階強者都得不到榮譽哦，儘管用你們手上粗糙的工具攻過來吧，不需要傳奇神器或者祖傳寶物之類，就可以來取悅我這個神！」
艾薇張開雙臂發表挑釁宣言，熊孩子直接嚇得回去找媽媽：
「救命啊，有變鈦！」
城管隊員正氣凜然地保護好群眾，對艾薇擎起武器：
「雖然不明白你在做什麼，不過果然還是跟其他人類一樣是只能用武力來溝通呢。」
性情最暴躁的虎狼獸人手腕彈出精鋼的鉤爪，配合半獸人族群獨有的野性鬥氣，看架勢完全不像要走「先制服，再問話」的程序，分明是打算直接跳到處刑步驟。
「唉，不是說了鬥氣層面的戰鬥對我已經沒有意義了嗎？不想當眾濕禁的話還是使用遠程武器來陪我玩耍好些。」
艾薇丟出石頭準確擊中當先一人的膝蓋，不過由此造成的破綻並沒有被她用來打擊對手，而是乘隙鑽進了圍觀人群，三兩下就搶奪下農夫們的鍬鎬耙犁之類，夾在臂彎中充當投擲道具。
「你們碰到我，或者我碰到你們，都算我輸！當然，真要是碰到的話你們可能會當眾做出比死還要恥辱的事情，千萬考慮清楚。」
警告的話說在前頭，至於對面能理解多少概不負責。
艾薇在發言的同時就開始了投擲攻擊，沉重的農具不附加任何鬥氣也有很強的力道，轟得城管隊員們不得不運起鬥氣抵抗。
「她沒什麼了不起，只有力氣大一些！我們一起上！」
激發狀態的鬥氣面前，那些普通鐵塊木桿製成的農具都被炸碎，城管隊步步緊逼。
這幾個半獸人普遍都有三階鬥氣，堪稱訓練有素。
不過他們以五顏六色的的鬥氣抵抗農具雖然看起來炫酷，總歸是要有消耗的，否則，通常軍隊早已把弓弩刀劍什麼的淘汰了。
真正戰場中，哪怕五階強者。只要還沒達到六階那種形成改變法則的領域級高手，而且又恰好克制通常無機物的話，被幾噸重的石頭砸下來還是要死。
甚至那些六七八階的高手，也並沒有達到可以徹底無視現有世界存在的程度。
最簡單的例子。拿艾薇來說，使出渾身解數也做不到翻江倒海的威力，真要是把她丟進最深的海底或者大地核心，一樣是凶多吉少。
所以那些看似普通的頑石鐵塊，一樣可以通過量變產生質變，大力出奇跡。
眼下，艾薇就是不厭其煩地和他們放風箏，農具丟完了就撿石頭，不停滴砸呀砸，半晌功夫過後。硬生生的耗得這幾個半獸人精疲力竭，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氣喘吁吁。
「贏了！」
艾薇滿意地拍拍手，一回頭竟撞到琉璃，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跟這麼幾個凡人打了近兩個小時，我全程看完了。得出的結論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無聊的人。」
琉璃頭上纏著三角巾，一手提著一摞打包的舊書，另一隻手拎著掃把，好像正要丟垃圾的家政小保姆：
「剛剛在實驗室稍微想了想，如果你確實很討厭自己的能力，要不要重新回到魔法的道路？其實只要不是需要精神了持續連接的魔法，也不會受到你催晴力量的影響的。比如說附魔類魔法。塑能投擲系魔法，和魔法藥劑學我是為了平靜心情去整理舊書時無意間想到的，才不是特意為你策劃哦。這些相關領域的舊書都沒什麼用了，我是當成垃圾丟掉的，不過一不留神就看了兩個小時無聊的戰鬥，現在已經累了！所以垃圾處理的工作就交給你吧。」
琉璃再怎麼擺出鄙視的神情。也完全沒有殺傷力，因為她的表情變化幅度真是很有限，稍不留神就以為她還是和平時一樣冷漠。
艾薇自然也完全沒在意，興高采烈的樣子把先前的陰霾一掃而光：
「嗯，我不做戰士了。琉璃！」
「但是亂丟東西什麼的，又很挫！」
「所以我決定要轉型，當一個硬派的孤膽槍手！」
「謝廖沙剛剛挖過礦脈吧，應該有不少優質材料給我填充武器庫。」
「至於魔法支援和彈藥附魔，也是不錯的選擇，請小小危代勞就好啦。」
艾薇接過那捆舊書，感激地摸摸琉璃的頭：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在我武技已經達到巔峰，近身戰已經步入無敵無聊無恥無賴的境界時候，也該重新審視一下本來算是天賦之一的水系魔法了呢。」
「聽你的語氣依舊只願把魔法當成輔助的副科嗎？你真的打算改用機械槍支當武器？如果今後遇到六階以上強者，乃至聖獸，古神等超級存在，莫非要花幾百年時間去慢慢消耗嗎？」
琉璃表示不可思議。不過想想看，艾薇這吹牛鬼每次都是自己把話說得天花亂墜，到頭來不是打自己的臉就是無節槽地反悔。
自己太關心的話豈不是跟她同一水平？
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無視她：
「隨便你。當一條道路步入瓶頸的時候，分散的注意力說不定能找到其他通路。鬥氣這種東西越是研究到深處，就越會陷入自我的潘莉，因為那裡面的規則都太過封閉！但是魔法的話，則是有著連接整個世界的縱向和橫向開放規則你個人的想法一直都很獨到，獨特的能力與魔法體系相撞說不定會碰出新的火花，我期待你在新的領域也能給我驚喜。」
琉璃不苟言笑地踱步回去，像個古板的老學究。
不過她心中應該是高興的吧，因為這樣一來艾薇和她就有更多的共同語言，而不僅僅是個實驗材料的提供者了。
而艾薇，也在念頭通達後，覺得有些疲憊，打算小憩片刻。
當年是放置魔法天賦死活不肯學，現在終於將武技升到頂峰，卻發現結果越練越坑。
只是，現在重新撿回魔法，似乎也不晚。
當然，艾薇不是那種一根筋的人，這身神級武技雖然坑爹，但是到了緊急的時候，也不介意拿出來讓不長眼的傢伙吃不了兜著走。
話說艾薇一行人在打個痛快，念頭通達後就回飛船歇息去了。
而半獸人村民也趁著沒人注意自己的功夫，偷偷溜走掉。
只有幾個鼻青臉腫的城管隊員憤憤然，掏出了魔法通訊道具：
「可惡的人類，真當我們沒有高手嗎這裡是第二十三小隊，城鄉管理指揮部請求支援，我們發現可疑分子，有可能威脅到格雷姆王城的計劃，為以防萬一，請務必派能打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