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4靈夢 文 / 歷史道標

    理查德終究還是倒下了。

    他耗盡了體力，跑也跑不動，打也打不過，按照比蒙的自尊，是應該自爆求死的。

    不過艾薇一句嘲諷，又讓他覺得死不瞑目：

    「男人最重要的是持久，你到底行不行啊？」

    理查德憤怒了：

    「我無論如何也要死在你後面！」

    「很好，那你就趴著欣賞我翻盤吧。」

    艾薇反手出卡，數支精巧的小刀劃破理查德四肢的血管。

    因為極端疲憊下的心臟正在高速運轉祈求血液中的氧氣，所以這噴湧的獸血簡直沸騰了。

    理查德滿眼驚訝，他不怕死，只是想不明白艾薇要幹什麼，然而疲憊加放血讓他力氣迅速流失，連話都說不出來，所能做到的也只有狠命瞪著眼睛，清楚看看自己究竟要被怎樣處置，死了也做個明白鬼。

    艾薇像一個熟練的庖丁，細心沿著理查德肌肉的紋理切割，精巧的技藝下血流滿地卻不會痛苦。

    蚊子們暫時一愣，魂絲頻道中傳來一陣陣質疑的聲音：

    「她在幹嗎？放棄掙扎了嗎？」

    「她一定以為我們是普通的蚊子，以為放點血就可以引開我們？」

    「居然對鞠躬盡瘁的寵物這麼無情，我們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嗯，本打算把這女孩制服後帶回基地，慢慢說服成為我們的一員，但是如果她靈魂這麼骯髒，果然還是要發配進銀月樹梢，思過幾百年才好。」

    於是蚊子們決定不去管理查德，仍舊直接攻擊艾薇。

    加上後續的蚊子陸續跟上，包圍圈再度形成。

    艾薇這一次沒有坐騎馱著，但也得以讓雙腳解放，步履遊走之下使出了八卦掌。以半死不活的理查德為中心繞起小圈子。

    然而這樣做畢竟還是沒法拉開距離，很快就要面臨腹背受敵的境地。

    蚊子們都是神之軀體，艾薇哪怕將力氣都放在防禦上也不過是同級，只要被戳中就一定會透個窟窿。

    然而艾薇沉著冷靜，繼續使用著在蚊子們看起來古怪的拳法。

    太極拳！

    這是無數穿越者用爛的瑰寶，如果說八卦掌是用腳步來畫出場地的圓圈的話，那麼太極拳就是真正意義上更小的圓圈，是把體內流動的勁力和能量全都化為一枚接一枚的小漩渦，纏流不息。

    明明在有限的空間裡聚集，可是蚊子們竟覺得攻向艾薇的空隙總會擠得出來。每每在看似極限的地方看到進攻的機會，但一衝過去就會落空，反而被同樣衝進來的蚊群同伴卡住:

    「話說，我們聚攏的範圍是不是太小了？」

    「唔，這個時候來一發哪怕中等範圍的攻擊，我們也要全部中招。」

    「雖然料想這裡這小女孩的一切攻擊我們都該能承受得住，但這種受到擺佈的感覺實在太討厭了。」

    「總之，先重整一下隊伍」

    「來不及了！」

    艾薇突然疾呼：

    「理查德，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難得的一片卡牌叉進理查德後頸。清涼的舒適感瞬間佈滿大腦。

    這是治療系的招數，主人終於捨得給寵物點給養了？

    「現在全力發動你的脫水能力，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艾薇一聲令下，出於主僕契約的影響。理查德來不及多想便遵命行事，在他鮮血流過的地方，瞬間騰起大片水汽被蒸乾的塵霧。

    然而這樣的反擊號角還沒等完全吹響就戛然而止，因為理查德畢竟是在油盡燈枯的前一刻才勉強用起這麼不要命的招數。只憋了一口氣便眼前發黑：

    「你害我？這樣死的更快！」

    「無所謂，我只想要你幫忙製造點水泥而已。」

    艾薇已經趁著前一刻的混亂跳出圈外，面對塵土中亂飛的蚊子。雙臂一展，浮現出一對拐狀的武器。

    這對雙拐的護手，卻是扁平盤狀構造，整齊地鑲嵌著一排巴掌大的格子分明是遊戲王中的決鬥盤嘛。

    而這樣構造的武器，令艾薇在不影響動作的同時，能夠同時施展十幾張卡牌？

    「總算把你們聚攏到一起，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艾薇雙臂連舞，卡牌亂飛，一系列翻天覆地的變化就此開始。

    首先是那些困擾住蚊子的揚沙，在各種卡牌製造風霜雨露的作用下，高速凝結成青灰色的混凝土，趁蚊子們都沒有分散飛出前，塑造成一座石像。

    「這樣也妄想封住我們嗎？稀疏的沙土，在我們神級軀體面前，和灰塵沒有兩樣！」

    蚊子們繼續掙扎，石像千瘡百孔，眼看就要解體。

    「但至少在逃離之前，你們被定義為一個整體了。神級的戰鬥本該是規則之間的對拼，你們是不是當蚊子太久，腦子壞掉了？」

    艾薇嘴角一勾：

    「我有來自大妖精的華麗評分系統，專治血糙皮厚的滾刀肉！」

    >

    「你能聽到我們之間交流？還能夠主動溝通我們的意識聯接？不可能，這魂絲，是創世神才擁有的」

    蚊子中的神魂及其震驚，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艾薇的反擊打斷：

    「夢符，夢想天生！」

    一記上勾拳，飛起何止千張卡牌，將這座搖搖欲墜的石像打飛，同時石像周圍卡牌片片紛飛，編織出令人歎為觀止的情景。

    蚊子們的複眼看到自己處於瑰麗的星空中，四面八方形成上百隻類似泡泡的光膜，每一個光膜中能看到無數的明，歷史，週而復始地演變。

    「這是晶壁系，你們處於無限空間的夾縫中，即使擁有神之軀體，又怎能敵得過宇宙起源的威能？」

    艾薇的聲音冷漠深邃，像是走進科學裡故弄玄虛的解說。

    蚊子當中大多數都迷醉了。但還是有少數的古老神祇頑強地抵抗：

    「宇宙起源？晶壁系？等等！你不可能有這種程度的能力這些都是幻覺，光是堆砌光影效果有什麼用！」

    「我承認你們看到的都是夢幻情景，但這一切信息都是我是以魂絲直接注入到你們意識中，你們避無可避！重點是，你們覺得它們華麗嗎？」

    艾薇的身影出現在晶壁幻境中，同時一腳踢向石像。

    石像簌地飛往一顆晶壁上，砸得五彩玻璃龜裂，且不說到底有沒有這種威力，單說石像飛出的速度，就該超過光速千億倍了。要知道這可是晶壁級的路程啊。

    所有蚊子全部噴血，明明知道自己經歷得都是幻想，可是體感為什麼如此逼真？

    七葷八素的神靈紛紛嘶吼，明明心裡呼喊著這只是幻覺，身體還是無可避免地受到被動的傷害她是精神系的神祇嗎？

    「別管我是什麼天賦就問你這招靈不靈！」

    艾薇連續擊打，困在石像中的蚊子像彈珠球衝撞在各個晶壁之間，每一次彈撞都會導致一大波諸如宇宙崩壞，銀河隕落的大滅世景觀衝擊腦海，那是無可救藥的絕望

    它們不知道。艾薇還加入了自己的慣性控制能力，給他們以絕對逼真的感官體驗，各種失重，超重的體感。配合情景的變幻，恰到好處地轉化，就好像戴著投影眼鏡去坐過山車，絕對至尊的享受。

    而實際上。什麼一拳打破晶壁，踢腿秒殺光速千億倍都只是錯覺，她只是平平常常地伸伸懶腰蹬蹬腿。完全沒有動用神力。

    全部的核心預算，都花在無以倫比的特效上！

    艾薇一貫務實，尚且能夠以平常體術硬撼數萬神軀蚊子，這次全部務虛，讓浮誇和虛假來得更猛烈些，讓無盡的燈光佈景全部把喪心病狂作為唯一標準，我就不信忽悠不瘸你們？

    「太逼真了，太逼真了！這些蚊子的神之軀體已經不受神魂的控制，我們再怎麼告訴它們一切都是幻覺，但這些先天不足的蚊子軀體，都開始崩潰解離！」

    「不可思議，那個莫名其妙的以華麗度決定傷害的規則，這丫頭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

    高傲的眾神意志，從未想過自己會失敗，但只要稍微受到一點挫折，立刻就會讓它們陷入推脫責任和相互否定的循環中：

    「可惡，這女孩運用規則級的神力，簡直作弊啊，我們在蚊子身上只能發揮神之軀的物理性能而已，限制太多！」

    「見鬼，大家先脫離軀體，回到根據地再做打算！在神級規則的影響下待久了，一旦對神魂造成損傷可就虧大了！」

    「哼，附著在無脊椎動物身上，果然無法發揮神力的特性不過你等著瞧，第一批完全浸染出神體的蝌蚪馬上就要成長為青蛙了，這種具備在成長中變化形態的兩棲類簡直是最完美的過渡品，比天生有脊椎的魚類還能更早完成浸染只要獲得有脊椎動物的神體，這個人類就休想囂張下去！我們走！」

    在一片吵吵嚷嚷的掙扎中，眾神聲音變得稀稀落落，一如某款網游中大群成員經過熬夜麓戰，卻在馬上推到boss時慘遭團滅的不甘與憤恨，最後卻只能在謾罵和詛咒中紛紛下線的情形。

    當魂絲頻道中的響聲全部歸於靜默，艾薇總算得以解除規模巨大的符卡幻境，周圍又回到蒼涼的荒野沼澤，只有大批失去意識的蚊子攤倒一地。

    艾薇揉了揉黑紫的眼圈，也仰面累倒在地：

    「幸虧我前世生活在腦洞爆炸的大網時代，得以借鑒奇思妙想夠多！不然單憑憑空想像，還真忽悠不倒這麼多大神話說，這些神級軀體的蚊子，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