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6神國 文 / 歷史道標

    等其餘的比蒙族人在理查德召集下來到艾薇的燒烤攤，這傢伙已經完全進入職人狀態。

    圍巾包在頭上，兩手抓著帶有藍火的燒鉗，以及同樣由藍月卡牌變化出來的烤肉槽，不時將蚊子腿翻轉，烤出最佳成色。

    這些工具都是配合熏之炎定做而成，看似從藍月卡牌變出來，實際上消耗的也是艾薇能量，並且一直持續下去。

    而帶來的結果就是，烤肉越來越有賣相，從一開始的小打小鬧變得有大廚風範。

    聚集到此的比蒙族人，不但得以免費享用至尊美食，還得到講解後續吸收方法的卡牌，雖然釘在腦門上的感覺怪怪的。

    而他們的反響，一開始是循著味道湊上來，在得到理查德允許後大吃特吃，後來是因為食物內蘊含的強大力量而折服，最後又因卡牌中的吸收方法陷入哲學的沉思。

    雖然整個一副熱火朝天的感覺，不過理查德卻有些擔憂，他看著艾薇逐漸潮紅的臉色，怎麼想都是越來越虛弱的象徵：

    「喂，你究竟打算怎麼辦？這些食物能夠很快提升族人的實力不假，但目前最現實的強援的還得依靠你啊，你要是勞累過度倒下了，我族的希望就破滅了！」

    艾薇頭也不抬，專注控制火候：

    「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倒是你們，傻呆著幹嘛？我費這麼大工夫，你們倒是表示表示啊。」

    「表示？那是什麼意思大家都很崇拜你，感激你，你已經是我們都認可的神了！」

    理查德很是奇怪，這裡的原始住民可不會像人類世界那樣有花言巧語地歌功頌德，感激這種事情，從一眾老老少少眼中的淚光和接過烤肉後虔誠的回眸中就可以表達。

    最多，就像在城市中給流浪貓狗一口牛奶。然後那些貓貓狗狗每天早上把魚骨頭送到你門口，可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明，要來有何用？

    人類最多感慨一句動物也會報恩，但魚骨頭最多心領，不可能真的拿回餐桌吃進肚子吧？

    「我要的就是你們的感激儀式！過去是怎麼感謝你們的神的，現在就怎麼感激我！最少，奏個樂跳個舞總會吧？就像所有原始部落那樣，圍著篝火唱唱跳跳，敲敲打打什麼的？」

    艾薇揮舞著手上的鐵簽子：

    「人家西域小哥烤羊肉串都要配合最炫民族風呢，不然多無聊！你們也給我來一段。助助興！」

    「好吧，既然已經提出如此具體的要求，我們就照辦好了。」

    理查德一臉黑線地回頭去傳達「神諭」了，這個艾莉絲薇兒大小姐無論作為敵人還是作為同夥都又難纏又古怪，真是叫人受不了。

    理查德本身有著大祭司的身份，佈置一場祭典當屬輕車熟路。

    那些殘餘的比蒙族人雖然處於國破家亡的境地，不過剛剛看到新希望，倒也打起精神來圍城一圈開始跳舞。

    古怪的音調，誇張的動作。刺耳的嚎叫，果然是原汁原味的叢林土著部落。

    這才是荒野求生的浪漫啊，真正的狂野生活！只是從藝術的角度來說，這些野人的巫跳加上鬼哭神嚎的咒語真是稱不上美感。就連貝格裡斯也在短暫的享受「原生態」後，變得有些古怪：

    「艾薇小姐，你真的不覺得刺耳嗎？不知為什麼我似乎有點神不守舍的感覺？」

    以貝格裡斯的實力，會叫一群老弱病殘的舞蹈迷暈。這個現象很不尋常！

    「魂不守舍？這就對了，原始部落的巫舞，本來就是溝通神鬼的儀式啊。」

    艾薇抓著最後幾大串烤肉。搖擺著加入了巫祝的儀式，熏之炎炙烤神軀散發出的香氣，微妙地代替正規儀式中燃燒香料的位置：

    「你們啊，再溝通神靈的時候不妨想想，是誰給了你們肉吃？不但有肉吃，還是味道，營養，吸收都最頂級的強化機會！比起虛無縹緲的先祖，現在應該崇拜的難道不應該是我嗎？」

    來崇拜我吧！

    各種無意義的圖騰舞，三跪九叩的儀式等等，都可以拿來！

    艾薇過去對這些東西嗤之以鼻，誰能想過她有一天成為接受這些儀式的接受者？

    「我不管你們發音準不準確，動作滑不滑稽，以及流傳千年的圖騰舞到底有沒有意義，只要你們，誠心地膜拜我！」

    艾薇像個大明星，肆無忌憚地揮舞雙手，帶動全場氣氛！

    雖然沒有燈光音響，也沒有螢光棒，就連所謂觀眾也都是半死不活，但是艾薇卻非常賣力地在喊麥，看起來好羞恥。

    「我覺得你真的想融入他們的話，就該換上和大家同款的樹葉裝，這裡只有你一個穿著黑風衣，太違和了吧。」

    幾個跟隨理查德來到東大陸的花癡團員圍了上來：

    「雖然一開始會有些害羞，不過入鄉隨俗，過上幾天大家就都見怪不怪了。」

    話說這幾個人類女子還真都是滿身的原始樹葉裝，充滿不一樣的野性感，十分刺激。

    「去去去，你們懂什麼，你以為我這麼做是為了和這幫野蠻人打好關係？我是要奪取比蒙先祖的神位！」

    艾薇給幾個花癡一人嘴裡塞進一根香辣蟹，然後圍巾一甩，籠罩在篝火照耀過地方，場景全部發生變化：

    這一次不是飄渺的星

    空，而是遍地奇詭雕像的地宮。

    古樸的圖騰柱，瘆人的古神像，凶蠻的骷髏燈飾，完全再現了的比蒙部落初創皇朝的景象。

    「這裡是我族的皇宮？明明在幾個月前遭遇異獸群衝擊而毀掉了，為什麼又回到這裡？」

    理查德祭司跟威爾士國王恍惚驚訝，他們知道這一切是艾薇弄得，但是如此浮誇的大陣仗，不像是艾薇那種實用主義者的風格啊？

    「哼哼，這些是取自你們腦海中最風光時期的景象，再利用藍月卡牌中的各種工具搭建出來」

    艾薇臥在宮殿中心的神壇上，軟綿綿地講話。

    這一次不是裝模作樣地犯懶。而是真的氣力虛浮的感覺：

    「為了消耗能量我也是拼了呢。你們可還滿意？不過要小心，這些宮殿雖然在外形上還原度超高，但材質方面都是稀疏的沙泥捏成，算是把理查德你先前製造的泥沙回收利用了吧。」

    「我還是不明白，你費這麼多力氣，究竟是為了什麼？」

    理查德小心翼翼地觀摩整座宮殿，卻因為艾薇的提醒不敢用力去碰：

    「如果是要我們比蒙族人幫忙，你作為我契約的主人，我又是這支殘部的大祭司，必定會遵守命令的！何必為了收穫忠心而消耗本源呢？」

    「我想要的不是忠心。而是信仰！你小子還是從心眼裡沒把我當做是神啊！」

    艾薇懶洋洋地翻個身：

    「我給你們看點東西。」

    她用卡牌變出一個簡陋的魔法影像儀，開始播放幻燈片。

    首先展現出來的是宇宙星空。

    確切地說，是一片星系，由一枚綠色晨星照耀的星系。

    綠星的存在說不清是遠還是近，總之就是擁有強烈的存在感。

    星系浩瀚瑰麗，美中不足的是播放器投射出畫面很小，動態效果也一卡一卡地叫人抓狂。

    「本來我可以弄出超高清全息效果的，但現在力氣所剩無幾，你們湊和著看。」

    艾薇大拇指挑挑畫面中的星系：

    「這裡就是我的界域核心！或者說。該稱作神域了才對。它在界域時期一片混沌，分不清主次，如今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綠色恆星核心，以及有規律運行的各種星雲。這也是達成神的標誌象徵。」

    理查德等人雖然聽不太懂，不過講解的是神力相關東西，真的太過寶貴，無論如何也要努力記下來。就算今後再回味研究也是好的。

    神域之中，恆星生滅，行星相互碰撞。分分合合，全是大手筆。

    理查德跟貝格裡斯都是歎為觀止，想想自己修行路上，身體的一小點進步就喜上眉梢，實在格局太小。

    不過艾薇想讓他們看得並不是這些，在稍等片刻後，見兩個所謂高手還是一片迷醉狀態，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們啊，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我叫你們來可不是看熱鬧的算了，時間緊迫，我還是自己揭開謎底吧。」

    艾薇把鏡頭拉近到神域中某一些行星表面。

    這裡有一些奇妙生物，類似植物，類似真菌，都井然有序地發展壯大，一片欣欣向榮。

    「這些有我在成長過程中吸納的靈魂體，也有各種對神域發展有益的材料，它們能夠形成自我生長的態勢，有了近乎生命體的特徵，是八階頂峰的標準，也是我成就神域的基礎。」

    「不過，這些和諧友愛的小傢伙，雖然已經稱得上生命體，但離智慧還差的遠。」

    「它們越來越發展壯大，卻始終沒有產生新奇的變異，都是因為我對神域能源的儲備太充足了，沒有競爭！」

    「所以，我要放縱地消耗大量能源，把環境變得苛刻一些，給它們點刺激當然了，讓這群可愛的小傢伙生離死別什麼的還太揪心，所以我還留了條路，讓作為神域核心的綠星起到循環輪迴的作用，當做神域意識體的中轉站，實行末位淘汰的同時，又給了他們奮起直追的機會。」

    艾薇把手一擺，欣欣向榮的神域星系頓時風雨飄搖，各種恆星忽明冥滅，個別行星上的小傢伙們惶惶不安。

    「然而這還不夠！我的世界裡，要有明！所以我引進了你們比蒙族人的祈禱，作為外族的信仰，存在著各種差異，最重要的是，這些意志有了私心，會相互算計！只有對抗中發展起來的智慧，才是最犀利的。」

    「原來如此，我們的族人畢竟是嗜血的種族，也受到世俗的污染，靈魂中帶有瑕疵，反而在你神域中那些天性純良的物種中，成為不一樣的存在！暫時的虔誠只是敲門磚，你希望引入的正是這種不純潔的信仰？」

    理查德是大祭司，對於信仰，靈魂之類的東西還是有一些見解。

    而大冒險家貝格裡斯，也從中找到自己的同感：

    「唔叢林法則嗎？雖然很殘酷，不過確實也是讓明發展起來最強大的催化劑！我也是個喜歡冒險的人呢，雖然荒野求生總是遭到倒霉的事情，不過比起呆在和平的小屋裡，我還是更期待未知的變化！」

    相比之下，小國王威爾士居然比理查德和貝格裡斯先一步看出發展的前景：

    「真了不起，你最大的底牌其實是有著綠星核心這種為神域居民提供再次挑戰機會的機制吧？雖然進

    行的過程中少不了紛爭與互相攻擊，但只要神域的資源再次充沛起來，浴火而生的新明將會以驚異壯大，強大！」

    不愧是比蒙國王，想必紅雲異變發生前這個東大陸最頂尖明的統治者也有著同外界交流的意願，做過不少功課。

    比起理查德是被動地當了留學生，仍保留了一腔好勇鬥狠的性格，威爾士倒是屬於用心讀書的好青年，恐怕也正是這個原因，令他在奪嫡過程中不顯山不露水，不但活到最後，而且令雖有實力但失去繼承資格的理查德看中，輔佐他上了位。

    「哈哈，你小子不愧是人生贏家，看不僅僅是依靠運氣呢。我的這些做法，都是多虧了進入過藍月，看到了創世神歐德姆恩調諧了整個世界，才照這個樣子走了一條超前發展的道路！不然憑借我一個剛剛成神的後輩，怎麼同萬萬千千的古代神祇抗衡？要是等那幫神祇再次圍剿過來，憑你們這點人力，弄死你們就像碾死一隻螞蟻，哪怕有我罩著也無能為力啊。」

    艾薇關閉了投影儀，俯瞰虛假的宮殿裡，頂禮膜拜的比蒙族人，發出豪言：

    「所以了，單純擁有神域，最多是和其他神祇同級，陷入你打不死我，我也打不死你的無解境地，最後只能像其他陳腐的神祇一樣，終年宅在銀月樹梢，沉迷在歐德姆恩製造的大號網游裡無休止地扯皮，令爭鬥變得沒有意義而我，要打破神與神之間的平衡，開創新的位面格局!」

    「我要成就神國，成就內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