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四十節 太古氣息 文 / 麓山霜葉
葉陽眉頭，掠過一抹喜色。煞氣氣旋的效果，當真是立竿見影。煉化部分熊形煞氣後，葉陽停止運功，取出黑風刀和黑暗煞陣究窮殘篇。
黑風刀一入葉陽手，便嗚嗚作響，發出怪叫。樂福掃了一眼，臉上顯現幾分喜意，道，「你這小子，氣運當真是非常人可比。這黑風刀，可是一件寶貝。」
葉陽再次將黑風刀打量一遍，並未發現什麼異常。這刀，除了煞氣極重，異常鋒利外，並未特別突出的地方。其品質，也只是在二品靈器左右。
「福叔，恕我眼拙，這柄刀，除了煞氣極重這點異於尋常靈器之外，充其量就是一件二品靈器。」葉陽帶著幾分疑惑之色道。
樂福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這把黑風刀，現在確實只是二品靈器。但是這件二品靈器，特殊之處就在於，在刀體之內，有精通陣法和煉器的體修銘刻了煞陣。銘刻的煞陣，可以吸收煞氣，讓刀的威能逐漸提升。」
這樣一來，這把刀的優勢，就顯而易見了。雖然現在它只是二品靈器，隨著不斷吸收煞氣，卻是可以不斷升級為等級更高的靈器。
「福叔的意思，是這把刀，也需要不停殺戮，以血養刀嗎？」葉陽頓了頓，問。
「以血養刀？倘若讓造這把刀的人知道了，他肯定要生你的氣。這位鑄刀師在黑風刀內銘刻的陣法，非常精妙，可以跟你體內的煞氣氣旋一樣，自動吸收煞氣。而且，這裡面的煞陣，對於黑暗屬性的氣息，更是有著非同尋常的吸收能力。」
葉陽臉上，顯出幾分不解，「那為何這黑風刀在朱謙手上，只是一件不入流的二品靈器？」
樂福指了指殘缺的黑暗煞陣究窮，「刀中的陣法，源自這本秘籍。但是這本秘籍殘缺不全，所以，朱謙，還根本就未參透和啟動黑風刀中的精妙煞陣，而是選擇了以血養刀這種最原始、最低級的煉器之法。」
葉陽臉上的神情，變的精彩起來，「那麼福叔你，可不可以參透其中陣法並將其引動呢？」
樂福回給葉陽一個微笑，「你說呢？我的實力已經不在了，但是見識還在。若是區區一個煞陣就能難住我，那我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去。」
不到半個時辰，樂福便參透了黑風刀之中的煞陣，並將其成功引動。葉陽按照樂福指引，在黑風刀中注入一股自己的精神意念。
一道黑光，從黑風刀上射入葉陽眉心。葉陽識海之中，多出一柄刀型虛影。他感覺到，黑風刀，已然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已經完全由他的意念所操控。
「嗚！」黑風刀刀身，猛然震顫不止，週身黑光大盛，葉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煞氣，猶如決堤的海一樣，猛地灌入刀身之內。體內那雄渾無比的煞氣，立時就去掉一小半。
葉陽大驚，正欲運轉功力相抗，黑風刀，卻是突然靜止了下來。
葉陽臉上，顯出震驚之意，望向樂福。
樂福笑了笑，「黑風刀並非凡物，你今天成為他的主人，給點見面禮，也是應該的。」
葉陽一愣，旋即略一感應，果然識海中黑風刀的刀影，濃厚了幾分。雖然他的體修修為，因此而有所折損，黑風刀，卻已經直接由二品靈器晉陞為三品靈器。
葉陽苦笑一下，「要給見面禮，也是由我來給，沒有它自己強行掠取的吧？」
樂福哈哈一笑，「這說明這柄刀，靈根非凡，日後，很有可能形成器靈，晉陞為寶器。甚至凝結煞魂，成為道器，也未可知。你應該高興才對。」
葉陽頓時釋然，也是哈哈一笑道，「真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這朱謙，居然會往我刀口上送這麼好的東西過來。」
樂福若有所思地看著黑暗煞陣究窮殘卷，道，「論價值的話，這殘卷，恐怕遠在黑風刀之上。對於煞陣，我有所涉獵。但是專門探究黑暗煞陣的秘籍，倒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這秘籍，只是一本殘卷。我若加以研究，應該可以完善其中不少內容，日後可以慢慢教你。」
葉陽隨手將黑暗煞陣究窮殘卷丟到樂福手上，道，「福叔，這種東西，只要你想要，說一聲便可。這殘卷，以後就歸你了。」
樂福盯著手上的殘卷，緩緩道，「葉陽，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一本秘籍，對於煉器師和陣法師來說，意味著多大的價值？就算是道元以上的高手，對這本秘籍，也不會不動心。」
葉陽淡淡掃了黑暗煞陣究窮殘卷一眼，望著樂福的眼睛，真誠地道，「福叔，我的東西，不管價值如何，你想要，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樂福緩緩點頭，臉上滿是欣慰之情，「你能這麼說，我心甚慰！」
樂福又和葉陽說會話，指點一二，便回牧場去了，葉陽則留在和光洞中繼續修煉。煞氣氣旋吸收煉化煞氣的速度，與千煞狂爪相比，簡直就不是以道理計。一個時辰，體內煞氣，就完全被煉化，跟原來的煞氣融為一體。煞氣氣旋，因此有了不小的增長。葉陽的修為，直接提升至七星體師。戰力，則是達到了恐怖的兩千龍象。這種實力，已經超過力元六重小圓滿的武者，接近力元六重大圓滿的武者。
修煉這煞氣氣旋，並不耗費什麼精神，也不存在非常困難的地方。所以，葉陽沒有動用識海中的混沌氣息。煉化完煞氣之後，葉陽心念一動，嘗試著將凝練煞氣氣旋的法訣，傳送到了混沌氣息的上面。在運行煞氣氣旋的時候，他感應到了混沌氣息似乎有幾分躁動。他很想看看，這混沌氣息，對於這太古九玄天尊遺留的功法，又會有何反應？
葉陽的想法是，如果混沌氣息對這功法，能領悟並呈現，就說明它的來頭，至少與九玄天尊相當。如果對這功法也能完善修正，那就說明它的來頭，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比九玄天尊還要厲害了。
原本慢悠悠在識海空間內隨意遊蕩的混沌氣息，一接觸到九玄天煞功的法訣，頓時跟魚兒接觸到水一樣，歡快地游動起來。隨著混沌氣息的活躍，一股奇特的意識波動，自葉陽識海當中產生。腦頂至天門的神庭、上星、百會等穴位，在這種意識波動衝擊之下，被一線打通，直達天門。
隨著腦頂天門的開啟，識海的虛空當中破出一個深邃、悠遠的口。一股股蘊含著神聖、智慧、慈悲、莊嚴等諸多意蘊的太古氣息，從這個口中湧出，進入識海，與混沌氣息結合在一起。混沌氣息，因此而增長變大。
在識海中發生劇變的時候，翠空山上方的天空中，也出現一道強烈的氣息漩渦。周圍各類顯出古樸意味的本源氣息，包括各類太古、上古、遠古、中古及近古的先天之氣，全都朝這個漩渦匯聚，最後形成一道青紫色光柱，投射下來，進入和光洞靜坐的葉陽身體之內。
這個過程，只持續了十幾秒。葉陽的精神，一陣恍惚，隨即清醒過來。剛剛的一切，彷彿做夢一般，然而又清晰無比。識海中的混沌氣息，又有了幾分增長。在他的精神之中，則多出一種特別的淡定與沉穩，猶如山嶽河流一般，有一種亙古不變的意味在其中。
而投射下來的各類先天之氣，亦已進入丹田氣海之內，被四條金龍所吸收。那四條金龍，在金色之中，帶上了淡淡的青紫之色，而且散發出一種古老、悠遠、神聖的氣息。他的修為，因此而有了一定的增長，離力元五重大圓滿的境界，更近一步。元氣的性狀，更是有了質的變化。那些源於無數年代之前，蘊含種種妙用的氣息，令四條金龍，顯得更加強大無比、堅不可摧。葉陽的戰力，隨之再次提升，達到三千龍象之上，已可以完全媲美力元六重大圓滿的武者。從這一刻起，他便站到了力元境的巔峰。
葉陽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混沌氣息，似乎藉著九玄天煞功的法訣，直接溝通了太古，從中吸收了一些能量，壯大自己。藉著這個機會，葉陽也是溝通了一番隱匿於這方天地之中的一些先天之氣，獲益不少。如此一來，要判定這混沌氣息到底源自哪裡，倒顯得更加困難。如此神用無方的氣息，到底是何方神聖，又最終具有哪些妙用呢？只能留待以後去慢慢發掘探查。
不過，剛剛那種修煉的速度，倒是極度地震驚了葉陽。元氣有各種種類，包括大陸上普通的混合元氣，具有陰、陽等特殊性質的異種元氣，以及在各個年代殘留下來的先天之氣，乃至天地產生之時的造化之氣，以至孕育這方天地的本源之氣，等等，種類之繁多，根本無法計數。尤其是各類古老的氣息，有些已經徹底湮滅，有些則尚有殘存，只是尚未被發現。所以，對其種類與數量，無法做一個確切的估計。
但是所有的元氣，都遵循一個不變的法則，那就是，越接近本源，能量便越強。所以，如今大陸上最為常見的混合元氣，也是大部分武者所修煉的元氣，是最弱的。比這類元氣要強的，則是各類異種元氣，比如坤元境武者，就是需要吸納煉化陰屬性的異種元氣。
異種元氣，相對普通元氣而言雖然稀少，但也還是有極多的儲量，所以才支撐了那麼多坤元、乾元強者的存在。比異種元氣更強的先天之氣，則可謂非常稀少了。即使是道元、玄元的強者，也未必有幸，可以在體內凝練足夠的先天之氣。
因為種種機緣與氣運，煉化了足夠先天之氣的強者，全都堪稱震古爍今的存在。吸收了哪個年代的先天之氣，就有可能達到那個年代強者的高度。年代越靠前，其實力，便愈強。只有異種元氣的同等級強者，在他們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歷經無數年底演化後，各類古老氣息，許多已經湮滅無聞，尚有殘存的，也是極其之微弱，其含量對於普通功法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所以，若非有大機緣，大氣運，想吸收煉化先天之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用提更古老的造化之氣、本源之氣了。
然而剛剛混沌氣息所帶動的那個氣旋，卻是直接凝聚了這方天地殘留的一些極其微弱的、源於各個時代的先天之氣、乃至本源之氣，將其一併灌入葉陽體內。雖然時間只持續了十幾秒，吸收到的各類氣息有限，對於葉陽的益處，卻是極大。葉陽不由地想了一想，倘若哪一天，這混沌氣息強大到了一定的地步，可以助他隨時攫取各類先天之氣、本源之氣的話，那他修煉的速度，將達到一個怎樣的地步？光是想一想，這就足以讓人興奮得渾身發抖了。
葉陽想到了這些，但是並沒有渾身發抖，甚至一點情緒的波動都沒有。因為，他如今所具備的眼光、心性與智慧，也帶上了一種古老的氣息，有一種太古諸佛、諸聖的意蘊在其中。太古成佛、成聖的大能，又豈會因為這樣的一個想法，就心生波瀾？葉陽離他們的境界，固然還有很遠，但他也逐漸領悟了其中的一絲意蘊，因而其眼光、心境，也絕非常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