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六十二節 須彌芥子陣 文 / 麓山霜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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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氣海之中的煞氣，全部都被煉化為玄武煞氣之後，葉陽結著手印的雙手，緩緩舉過頭頂，指尖猛然一凝。天空之中的玄武之象，化作一團黑光，直接投射下來，轟入葉陽腦內。葉陽心神，一陣顫動，感覺到精神力量，猛然有了極大的增長。一股股雄渾厚重的能量，充斥其中，令得他在掌控身體的時候，變的更加隨心所欲。與此同時，識海之中的混沌氣息，也是突然活躍起來，猶如飢餓的嬰兒一般，貪婪地吞噬著這股從天而降的古老能量。其形態，已是變的有拇指粗細，混沌的意味，更為濃厚。
良久之後，葉陽結出手印，呼出一口悠長的氣息，緩緩睜開眼睛。在他眼眸深處，已是隱隱帶有一股威嚴而古老的氣息。凝實的青黑色玄武煞氣，在身體之中流暢無比的運轉，沒有絲毫外洩的跡象，每一縷細微的氣息，都被精神所完美地掌控，不存在任何疏漏的地方。這種時候，別人想要再捕捉到他身上流露的氣息，就非常困難。
葉陽正欲結出煞氣氣旋的手訣，心念一動，卻是驚喜地發現，無需任何手訣，煞氣氣旋，自動在氣海之內生成，而且，氣旋的中央，隱隱浮現一道巨大的玄武之象虛影。心念再微一流轉，懸浮在半空之中的離戰神碑，週身猛然一顫，一股股濃烈的猩紅色煞氣，被強行拉扯而出，通過吐納進入葉陽身體。同時，還有部分煞氣，直接穿透身體表面的穴竅，被納入氣海之內。
葉陽的心，已經狂喜得有幾分麻木了。任何手訣、法訣，均只是輔助引導之法，借用自然法則，用以增強自身修煉的能力。但是，如果實力強大到一定地步，就無需再以繁複的手訣和法訣為輔助，而是直接以神念催動煞氣氣旋，吸收煞氣。而且，實力強大之後，就不必再通過吐納來吸收煞氣，通過竅穴，也可直接吸收煞氣，這比吐納的速度，可是要快上很多，效果也更好。
經過之前的修煉，葉陽已經成功將週身煞氣，全都煉化升級為蘊含古老威能的玄武煞氣，順利突破八星體師，將實力，提升至九星體師的境界。戰力，更是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以他如今的實力，運轉初級的煞氣氣旋，已經無需再以手訣為引。同時，還可通過身體之中的一些竅穴，吸收一定的煞氣。離戰神碑，也如他所料一般，其中煞氣，並未被全部吸收掉，而只是因為潛藏的太深，以他之前的實力，無法將其吸取出來而已。
「不愧是太古九玄天尊的親傳道統，居然有這麼多神妙用處。如今我只是學了其中的一些皮毛而已，就已是有此等成就。由此亦可想見，當初這九玄天尊，在天地之間，是如何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一個存在。而這九玄天尊，有此等通天手段，也不過是與太古諸佛聖齊名而已，按照這說法，太古諸佛聖，其地位聲名，顯然還是在這九玄天尊之上，那這些聖賢，強大到如何一種地步，那簡直就是後人所無法想像了。」享受著那種無需手訣，只需心意流轉間就可源源不斷吸收戰神碑內深層煞氣，而且無需對吐納呼吸特別加以控制的快感，葉陽忍不住在心中又是感慨一回。
這幾日內，宋飛卿已是派人數次來過觀雲府，目的無非是讓葉陽盡快跟天鷹狩獵團一起開發骨靈寒潭。此時距離怒將傭兵團覆滅，已有十餘天。雖然這十餘天內，並未有什麼勢力在骨靈寒潭附近出現過，但是指不定已經有什麼勢力盯上了寒潭，只是還在暗中窺伺，只待天鷹狩獵團除掉肉冠翼蛇，便會現身搶奪寒元。所以，若沒有強者相助，留足後手，宋飛卿是不會貿然去開發寒潭的。
這段時間，葉陽一直在閉關修煉，根本就沒有見宋飛卿派過來的人。葉渺早有吩咐，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葉陽。他自己還特意出手，在葉陽練功的石室周圍，佈置了幾道隱逸陣法，隔絕石室與外界的聯繫，防止葉陽練功鬧出太大動靜，驚動到葉族其他長老。
憑借離戰神碑中豐富的煞氣，葉陽花了十餘日的時間，將煞氣修煉到九星體師的巔峰。此時，再憑他運轉初級的煞氣氣旋，戰神碑內，能透出的煞氣，再次變的非常之稀少。修煉到九星體師的巔峰之後，要想再進一步，晉陞為體尊，就遠沒有坐在室內修煉這麼簡單。已經修煉好的煞氣，只有在經過千錘百煉之後，才能由巔峰，升至小圓滿，直至大圓滿。在大圓滿之後，再配合適當的機緣氣運，方有可能凝練煞魂，升入體尊。
將煞氣修煉至九星體師巔峰之後，葉陽又在石室之中停留了十來天，將武修實力，同樣由力元六重中期，提升至力元六重巔峰。以周天星河訣和赤炎金龍訣的品階，將元氣修煉至力元六重巔峰，並未費葉陽什麼神。他只需每日依照功法所示，運轉元氣便可。趁這段時間，他又在體內打通了一些經脈，讓修煉的速度再度提升。在煞氣與元氣，均已到達巔峰之後，葉陽終於破關而出，步出石室，此時時間已過了近一月。
葉陽先去看望樂福。樂福正在房間內研習黑暗煞陣究窮。一月時間過去，他似乎又蒼老衰敗幾分。不過，他身上那種強韌的精氣神還在。
葉陽推門進去，樂福抬頭看了看葉陽，目光略一流轉之後，臉上流露幾分笑意，「這段時間，你做的很好。九玄天煞功的真正奧義，你已經有所接觸了。這些，全都是通過你自己的領悟得來的，比我教你，效果要更好。」
葉陽臉上，也是露出舒心的笑意，「不登高山，不知丘陵之矮小。不觀滄海，不知溪流之微弱。經此一番修煉，我倒是覺得，自己反而更為弱小了。與諸多前輩大能相比，我恐怕是連滄海一粟都稱不上。」
樂福滿意地觀察著葉陽身上流露出的那種內斂氣息，道，「你能這樣想，說明你的修為心境，已經到達一個新的境界。你能這樣，我便放心了。這段時間，我研習黑暗煞陣究窮，也是有所斬獲。把你的黑風刀取出來吧。其中一道殘缺的陣法，我已想出完善之法。」
葉陽的心，隱隱有幾分作痛。樂福對他的關心，已非言語所能形容。苦苦鑽研一月黑暗煞陣究窮，只為替他的三品靈器黑風刀完善一個陣法。自他重活以來，倘沒有樂福一路相助，他怎麼會有如今的樣子。樂福待他如此，實在已是比對待親孫子還親。可是，他能為樂福所做的，始終卻是有限。看著他的身體猶如朽木一般，日漸衰敗下去，卻無能為力。
葉陽咬了咬嘴唇，取出黑風刀，交到樂福手上，沒有做聲。對待樂福，過多的言語，已是多餘。只有盡快提升實力，日後才有機會，替樂福治療傷勢，重返巔峰。
樂福接過黑風刀，道，「你過來，趁這個機會，我也教你一些銘刻陣法的方法。藝多不壓身，這對你日後的發展，也有一定的好處。」樂福說著，取出了一把約二指寬，三寸長，刀身刻滿奇怪符號，刀體表面有淡淡青色光芒流轉，刀尖非常鋒利小刀。
「這是刻陣之刀，刀上已經銘刻有陣法，可以使元力透過刀體，直達被刻之物。強大的陣法宗師，可以直接以元力刻陣，乃至因勢利導，隨機應變，以天地萬物佈陣，這是後話。現在我們要學的，是如何以刀刻陣。」
葉陽瞧了瞧樂福手上的小刀，又瞧瞧一尺來長，四指寬的黑風刀，道，「這麼大一把刀，如何銘刻陣法？」
樂福笑了笑，「你不要急。來，我先教你一個須彌芥子陣。」樂福說著，以手中青色小刀，在桌上銘刻了幾道奇怪的符文，形成一個陣法。
將符文刻好後，葉陽將黑風刀放在了陣法中央，示意葉陽把手，放在其中一道符文的上面。待葉陽將手放好後，樂福口中唸唸有詞，手上一團青光發出，一指點在另一道符文之上。葉陽只覺得眼前一黑，緊接著便進入一片虛空之中，彷彿進入了時空隧道一般在疾馳，身旁全都是飛速掠過的虛空，看不到任何景物。
待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下來以後，葉陽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片坑窪不平的黑色土地上，腳下的黑色土地，猶如鋼板一般堅硬，隱隱有強烈的黑色煞氣自其中透出。然而周圍，卻是有著各類奇怪的建築和溝壑。有些建築，已是殘缺不全，破敗不堪。樂福，就在身旁不遠的地方，帶著笑意看著他，手中，依舊是拿著那把刻陣的刀。不過現在這把刀，已經變的非常巨大，足足有幾丈長，數尺寬。
葉陽剛想問「這是在哪裡？」心神猛然一震，頓時明白過來，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福叔，我們現在，就是在黑風刀上。周圍的這些，就是煉器師銘刻的陣法是不是？」
樂福笑了笑，「你很聰明。不錯，我們現在，就是在黑風刀的表面。現在，你應該可以明白，為何在這麼小的一把刀上，可以銘刻那麼多陣法吧？須彌芥子陣的功能，跟凌虛幻步縮地千里的效果相似，全都可以洞穿時空，改變空間的存在形態。黑風刀的刀體，並不如你平常看時那麼微不足道。就算在其中刻上一千個陣法，都綽綽有餘。任何一粒微小的塵埃，其中可能都存在一個世界。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在那些太古大能眼中，又何嘗不是漂浮於空中的一粒浮塵？只是你我不自知而已。」樂福似有所指，緩緩道。
葉陽心中，猶如暴風驟雨一般，受到巨大的震撼。只有真正進入黑風刀表面的空間，進入這個看似渺小、實則龐大的小世界當中，才能真正感受到時空變幻的神妙。滄瀾大陸，固然廣闊無比，無邊無際，但那也只是從未走出過滄瀾大陸的人的感覺而已。就好比這黑風刀上的世界裡，倘若有一個人一直生活著，他也會覺得這個世界非常龐大。然而，一旦跳了出去，才會發現，原來，這只不過是一把小刀而已。
如果跳出滄瀾大陸，最後，會發現滄瀾大陸是什麼呢？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葉陽心中，就不由生出一股天地廣大、浩渺無邊的感慨來。經歷過這樣的震撼之後，葉陽的心性，因之而更加沉穩。對於自然法則、天地偉力的領悟，也因此而更為深刻。
戰力，是實力最為堅實的基礎。然而一個人的眼光、靈性、領悟、心境，這些，全都對於最終的實力具有加成效果。經歷須彌芥子陣所帶來的震撼與領悟之後，葉陽的一身實力，再次有了不小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