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八十四節 一戰泯恩仇 文 / 麓山霜葉
古家府邸，氣勢雄渾的古家大殿之內，一眾古家長老，正在召開議事會議。古家長老，共有九名。被葉陽一次殺掉兩名，如今只剩七人。在座的七人，神色，都是極為嚴峻。
古家家主古漠遙坐於上首，首先開口，「各位長老，這兩天內，我已經與羅家家主羅魂商議過。羅家，沒有與我古家一併出手的意向。今日，我們須做一個決斷，決定如何為二位長老報仇。」
雙目隱隱呈現赤紅之色的六長老古暢，立即接口，「家主，早就應當依我所言，直接殺到葉家去。倘若有人阻擋，便一律格殺勿論。就算葉家護著那小畜生，我們拼盡舉族之力，也要跟他們拼一個魚死網破。」
三長老古諾，捋了捋鬍子，道，「六長老所言不差。報仇之事，不可再拖延。不過，如若能設法避免與葉家開戰，而是直接對付葉陽那小子，那是最好的。」
四長老古秦，也道，「我也贊成即刻報仇。此事，不能再拖延。我就不信，那葉陽能逆天。就算葉家參與進來，也不過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只要我們報仇之念堅定，葉家若要介入，也免不了要斟酌一番。」
眾人商議一番，糾結的焦點，依舊是葉家是否會出面維護葉陽，從而最終引爆兩大家族之間的混戰。
就在古家眾長老難以決斷之計，古家大管家古寧，神色怪異地自大殿外匆匆步入。按照古家規矩，長老議事，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大殿的。古寧身為大管家，對這想規矩，應是爛熟於心。此時他匆匆進入大殿，顯然是發生了極不平常的事情。
古寧快步走到古漠遙旁邊，道，「稟告家主，咱們古家的大仇人，葉陽，現在已經在府門之外。」
「他怎麼來了？」古漠遙臉上顯出詫異之色。
「太張狂了！」古暢大喝道，「家主，你速速下令，咱們一同出去，當場滅殺了他。」
「他…是來下戰書的！」古寧臉上的神情，有幾分僵硬。頓了一頓之後，才說出這句話。
「狂妄至極！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決不能放此子離開！」古家大長老古澤，勃然大怒，大聲道。
古漠遙微微抬了抬手，示意眾長老安靜下來，道，「我們古家，雖然已經損失兩名長老，也不至於淪落到圍毆一名上門挑戰後輩的地步吧？既然此人，有膽略孤身來此挑戰，我古家，便應了他，跟他光明正大地決鬥一場！他今日是來約戰的，你們呆在這裡，我去會一會他。」
古暢咬了咬牙，「也罷，他來約戰，咱們就在決鬥中正大光明地將他滅殺，也省去與葉家全面開戰的顧慮。」
古漠遙身形一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於大殿之內，數息之後，到達古家府門之外。面容俊秀、身形挺拔、一襲青色長衫的少年，早已一臉淡漠地立在那裡。
「你，就是葉陽？」古漠遙方正的臉上，微微顯出幾分異色。眼前的少年，可是遠比他所想像的要年輕許多，而且要沉穩淡定很多。葉陽的身上，不見任何殺氣，也難以看到任何的張狂之意。那種冷冽淡漠的氣質，與眾長老口中所提的那個狂妄囂張、簡直就是不可一世的黃毛小兒，可是有天壤之別。
「不錯。你是誰？」葉陽的目光，緩緩掃過古漠遙的臉。
古漠遙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出現幾分涼意，「在下古家家主，古漠遙。」
「我是過來約戰的。我與古家的仇怨，與葉家無涉，由我一力承擔。我也不想與古家糾纏不休，大開殺戒。所以，我希望與你們古家之人，決鬥一場，生死由天命，一戰泯恩仇。」葉陽淡淡道。
「生死由天命，一戰泯恩仇！」古漠遙玩味似地將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夠直接！夠痛快！那我就代表古家，接受你的挑戰。你以一人，挑戰我古家，時間，地點，決鬥的方式，都你來定。」
「三日之後，蒼陽鎮大廣場，你們古家出一人，與我決鬥！無論誰勝誰敗，雙方仇怨，自此一戰消解！」葉陽以平穩的語調道。
古漠遙微微頷首，「好！我向你保證，倘若我古家敗了，日後，也不再向你尋仇。倘若你敗了，你也不可能活著離開大廣場。」
「既如此，那便三日後見了。」葉陽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稍等，我還有一句話說。」古漠遙道。
「請講！」葉陽停住腳步。
「倘若我早知道我們古家面對的是你這樣對手，我不會讓夜天和古嵐去骨靈寒潭。」古漠遙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沉痛。見識過葉陽的從容氣度與冷靜性格之後，古漠遙已然明白，古家這次招惹的，絕對是一個毒蛇一般可怕的對手。
「我希望三天之後，站在我對面的不是你。」葉陽淡淡吐出這句話，轉身離開。
葉陽踢館古家的消息，猶如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在蒼陽鎮傳開來。類似於踢館這樣的事情，在各武館、傭兵團與狩獵團之間，也偶有發生。但像這種直接上門踢一個底蘊深厚的家族的館的，倒不常見。至少在蒼陽鎮的歷史當中，還從未有過。
所以，這件事情，在這段時間，頓時便成為蒼陽鎮的焦點。甚至，各種大大小小的賭局，也是應運而生。賭局的賠率，也是呈現一邊倒之勢，賭葉陽勝的，賠率高達三十乃至五十。縱是如此，押葉陽勝的，依舊是少數。對於在蒼陽鎮生活了多年的人而言，三大家族對於蒼陽的統治地位，早已深入人心。以一人之力，挑戰位列三大家族之一的古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羅家大殿之內，羅家的一眾長老，再次聚在一起議事。他們臉上的神情，全都很嚴肅，每個人的臉，都繃的緊緊的，沒有任何輕鬆的跡象。羅家家主羅魂的臉色，尤為凝重，簡直就是鐵板一塊。
在此之前，羅魂已經拒絕了古漠遙兩家聯手出擊對付葉陽，打壓葉家的提議。羅魂原來的如意算盤是，先讓古家與葉家火拚，待兩家兩敗俱傷之後，由他羅家，來坐收漁翁之利。畢竟，骨靈寒潭一戰，古家損失兩名長老，傷到了根骨，不可能善罷甘休。他羅家，雖然也因為羅承與葉陽結怨，但畢竟還未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然而葉陽的孤身挑戰，卻是讓羅魂的隱忍與如意算盤打了水漂。原來一招以退為進的妙棋，頓時成為進退失據的爛棋。倘若葉陽在決鬥中勝，那他就是直接壓過了古家。如果古家拿葉陽沒辦法，那他羅家呢？豈不是照樣沒辦法。
倘若葉陽敗了，那他就不可能活著離開。葉陽一死，羅家還怎麼尋仇？那時古家如願以償得報大仇，而他羅家呢？則等於是生生被葉陽打了一回臉，卻不敢做聲。兩相比較，高下立判。相當於是古家響亮的一巴掌，抽在了他羅家的臉上。若是古家，再將他們羅家不願出頭找葉陽報仇的事情抖出去，羅家的顏面，就只能拿去餵狗。
「家主，如今的局面，已經對我羅家非常不利。三日之後的決鬥，無論葉陽是勝是敗，對我羅家均是不利。依我之見，咱們在這三天之內，便要先行殺到葉家去，先下手為強。否則我羅家的臉面，就丟光了。」三長老羅天河，帶著幾分憤恨之意道。
羅天河的話，立時得到幾位長老的贊同。這時，二長老羅恆道，「葉家三長老葉曠已死。如今葉家長老，支持葉陽的佔多數。倘若我們殺到葉家，大戰難以避免。」
大長老羅燦，也是臉帶憂色道，「據承兒所言，那葉陽，是體武雙修。葉家上下，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體修。在那小子的背後，恐怕是有高人存在。貿然殺到葉家不妥。」
七長老羅昊，聽了羅燦的話，沉思一會，道，「大長老這麼一說，倒是讓我想到一個辦法。」
爭執不下的羅家眾長老，頓時停止爭論，全都抓著了救命稻草一般望著羅昊，「什麼辦法？」
羅昊清了清嗓子，「既然那葉陽的背後，可能潛藏著高人。咱們，何不也搬出咱們的靠山？」
羅魂點了點頭，「是可以一試。羅承的師傅無剎劍尊莫無憂，一向護短，又極愛面子。羅承，是他親傳弟子，卻被葉陽所傷。倘若向他稟告事實，說不定能請動此老。只要此老出面，我們自然諸事無憂。」
又商議一會後，羅家上下，終於統一了意見。這段時間，先靜觀其變，伺機而動。同時，準備一份厚禮，由家主羅魂，親自前往凌霄峰，拜見無剎劍尊莫無憂，邀請他來羅家小住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