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 破綻 文 / 鍾愛寂靜
慕容清雅的出現，使得大殿中的氣氛有些怪。總之，眾人的心思都被吸引了，就連龍煦也是，慕容清雅的出現，不亞於皇后死而復生的震撼。
在太監尖細的嗓音中，整個儀式終於結束了，眾人開始自由吃喝。
南宮訣從龍椅上下來，朝著慕容清雅走去，身後跟著寸步不離的榮妃，她是害怕的，做賊的人都是心虛的。
龍煦覺得她真的沒有必要那麼緊張，反而暴露了她確實與那件重大的事情有關。可旁觀者清，身為當局者的榮妃，豈會看得通這一點。
慕容清雅一直站在一個角落裡，而大家的目光都含蓄了不少，可她依然是焦點。當南宮訣從龍椅上站起來的那一刻，她更加成了焦點。
南宮訣經過南宮亞身邊時，側頭看了看他，南宮亞早已恢復了萬年不變的寒冰臉，而身為皇后父親的柏君望，也只在慕容清雅進來後瞧了她幾眼後便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亞兒，你不覺得慕容清雅很像一個人嗎？」南宮訣低語道。
南宮亞將目光轉向別處，還是小聲的回到：「僅止於此。」說完便拉了龍煦的手到跟前，道：「太子妃殿選就免了吧，龍兒是適合的人選，就定她吧。」
南宮訣看了眼龍煦，片刻後竟然點點頭。「好，就依你。」
龍煦激動的差點把舌頭咬下來。這算什麼呀？為何沒有人詢問她的意願呢？難道在這個世界毫無人權可言？怒了，真的怒了。
可她什麼都沒有說，在這裡說出來就是當著皇上的面扇太子的嘴巴，她很清楚的認識到一點，人家是父子，就算關係再不好，也比她好。
所以，她暫時認了。明天的事情，誰又能預料的准呢？
南宮訣的態度，使得安靜的大殿再次喧嘩起來，太子妃的決定就這麼決定了嗎？一時間無數怨毒的目光投向龍煦，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龍煦將眼中的焦距調到地上，哪怕地上有個螞蟻洞，她都能看到了。
父子倆人又陷入沉默的狀況，南宮訣看了他一眼，繼續朝慕容清雅站立的地方走去。
慕容清雅週身散發著淡淡的芙蓉花的馨香，南宮訣距離她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微微挑了挑眉，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慕容清雅。
慕容清雅彷彿完全沒有看到南宮訣的靠近，端著一隻盤子專心的吃著裡面的食物，走近了，南宮訣看到盤子中放的是一串小羊排。
往事如潮水般襲來。柏嬅熙最愛芙蓉花，不管是身上的衣服還是房間裡，常年都是用芙蓉花的熏香，她最愛吃羊肉，每次都吃的吃不下才肯罷休。
直到南宮訣站在她的面前，慕容清雅終於抬起了眼睛，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了眨，嘴邊的笑意不減。「皇上，您好。」
語氣生疏又客套，南宮訣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點點頭道：「嗯，你初到中朝帝國，若有什麼不習慣的事情儘管說，我會盡地主之誼的。」
慕容清雅微微屈膝行禮。「多謝皇上，願我南陽帝國與中朝帝國永結同好，共同發展。」
「一定會的。」南宮訣點點頭，朝慕容清雅露出一個苦笑。不知為何在她的面前，他總覺得心中有絲絲的愧疚之意。雖然膚色不同，可是南宮訣還是看出了她們的相似之處，連愛好習慣都是一樣的。
這是巧合嗎？還是人為的？可柏嬅熙死了，他去看過她的屍體，怎麼會有假呢？那場盛大的葬禮上，他親眼看著她的身體被吞噬在火海中。
慕容清雅朝人群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皇上請慢用，清雅還有些事情想要處理一下。」她說著就側身繞過南宮亞，朝前走去。
龍煦一直偷眼瞧著那邊的動靜，慕容清雅突然朝著她走來，慌亂中急忙垂下眼瞼，嘴裡嘀咕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弄得南宮亞莫名其妙。
慕容清雅已經來到了龍煦對面，微笑著問道：「我是慕容清雅，你可是龍兒？」
龍煦覺得自己有點傻眼，可同時也想起了那支金釵。於是點點頭，「是呀，我是龍兒，您好。」
慕容清雅掃了一眼南宮亞，上前一步拉著龍煦細細的打量起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與我皇嫂年輕時生的一模一樣，前幾日聽聞你們母女還活著，我高興的晚上都睡不著，真沒想到活著時候還能再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慕容清雅抹了抹眼淚，看向龍煦的眼中充滿了疼愛。
這是什麼狀況？見到美人垂淚，就連龍煦都慌了手腳。「大使，您還是別哭了，這可是皇上的壽宴上，讓人看去了會惹到是非的。」
還好，腦子還算靈活。龍煦看著慕容清雅收拾起了眼淚，心裡鬆了一口氣，可看著她如此激動的神情，莫非兩人的關係十分親密？額，應該是的，至少都姓慕容。
「看看我，高興的什麼都忘記了。我是你的姑姑，當年事發之時我早已遠嫁去了西隴帝國，等我得到消息時你們母女早已不知去向，後來找到了侯老，他說你們掉下懸崖了——」
慕容清雅將龍煦攬進懷中，龍煦就像玩偶一樣被人擁來抱去，只能朝南宮亞露出了求救的眼神。
南宮亞還算仗義，「龍兒，大使，這裡不適合說話，我們還是找個人少的地方再聊吧。」
慕容清雅顯然也想這樣，聽了南宮亞的建議後立即鬆開了龍煦，龍煦低著頭，正好看到慕容清雅的眼神，在看到她的脖子時停頓了一下。
南宮亞帶頭從後門繞了出去，一起回了東宮。
龍煦離開時特意繞了幾步，飛快的在雲莫染身邊停留了一會，詢問了他的住處，又說自己現在就住在東宮之中，然後在南宮亞殺人的目光中與雲莫染揮手告別。
回到東宮後，南宮亞在客廳款待了慕容清雅，很給面子的一直陪到最後，直到慕容清雅起身告辭。
龍煦白了他一眼，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一定有他的目的，總之他就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不過她之後一直都在有注意慕容清雅，雖然她一直表現的很自然，但龍煦還是發現她的眼神幾次掃過她的脖子處。
而她脖子上掛著的是鳳玉，是中朝帝國皇后才能擁有的東西。
以上種種，現在的龍煦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柏嬅熙並沒有死，慕容清雅就是柏嬅熙。
看著龍煦皺著眉頭，南宮亞用胳膊碰了碰她。「看什麼呢？」
「我在想，這個人就是皇后。」龍煦說出了一句讓南宮亞吃驚不小的話，他何嘗沒有這樣的想法呢？母后喜歡的東西他最清楚。看了眼桌子上的東西緩緩道：「母后生前最愛吃羊肉，水果最愛荔枝，花最愛芙蓉花，點心喜好松花卷。」
龍煦看了眼桌上的東西，明白了南宮亞的良苦用心，桌子上東西都是柏嬅熙喜愛之物，可她偏偏什麼都沒有動，唯獨喝了些清茶。
有時候刻意的躲避反而更容易暴露目標。
龍煦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這塊鳳玉，外人都知道嗎？例如南陽帝國的慕容清雅。」
南宮亞搖搖頭，突然想到了問題。「你說她注意你的鳳玉了？」
龍煦點點頭，不置可否。
剩下的時間，南宮亞就一直呆呆的坐在書房中，連龍煦是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這可高興壞了龍煦，被人忽略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