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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四)尺府初見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管默言是在花執念的懷中醒來的,許是杭州的氣候實在太怡人了,她竟然就在這搖搖晃晃的馬車裡睡死了,至於馬車走了多久,她根本就不知道。

    剛剛如夢初醒的管默言,杏眼含嬌,兩頰酡紅,鬢角凌亂,衣領被她無意間扯開大片,露出修長的玉頸和半邊瑩白的雪胸,真真叫一個秀色可餐,是個男人就沒有不食指大動的道理,花執念忍將不住的摟抱在懷裡,耳鬢廝磨的親了半天,才依依不捨的放開。

    「夫人,馬上就要到了。」花執念強壓下體內的翻湧,聲音黯啞而低沉,也就是他定力非凡,換個人只怕這個時候早撲將上來了。

    管默言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根本沒注意花執念說的什麼,倒是西門豹聽懂了,趕緊幫管默言整理儀容,管默言半倚著西門豹,眼睛都懶得睜的任由他替自己理發整衣。

    馬車終於停下了,管默言打了個哈欠,在西門豹的攙扶下,儀態萬方的下了馬車。

    來到人間至今,管默言也算看盡了天下的窮奢極欲,小到花府,大到妖府,個頂個是氣勢磅礡,美輪美奐,可是今天到了尺府,她還是忍不住的小小讚歎了一下。

    尺府是正宗的蘇州園林的格局,亭台軒榭,小橋流水,皆從細處入手,一個門環,一道迴廊,無不精益求精,巧奪天工。

    且尺府有一個特點,這個特點是她從來不曾在別人的府邸看到過的,尺府依山而建,泉水蜿蜒環繞叮咚作響,綠樹翠竹成蔭,花陰處處,極具江南特色的竹樓,在山林的掩映下,恍然如仙境。

    花執念像是這裡的常客,門房根本沒有通報,只說是主人一早就吩咐了,如果花公子來了,立刻帶到竹樓休息。

    竹樓是二層,上書清心閣三字,名字素雅,景致更是清幽,確實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看來這尺家大小姐倒也是有些品位的。

    管默言一行三人隨著門房一起上了二樓,丫鬟奉了茶,便乖乖退到了一邊。

    花執念怕管默言有人在會拘謹不自在,便吩咐丫鬟先退下,不必再從旁伺候,丫鬟應了一聲,聽話的離開。

    臨出門的時候,諾諾道:

    「大小姐在後山的溫泉沐浴呢,若是花公子著急,可以先去那裡尋她。」

    花執念風度極好,只是笑著搖搖頭說不急,這樣等著便好,恰好品品尺家的好茶,小丫鬟不敢多說話,低著頭就離開了。

    雖然僅僅是一句話,管默言卻已經聽出了奸/情的味道,這尺家大小姐還真是熱情的很呢。

    彷彿感受到了管默言嘲諷加鄙視,再加上莫名的不爽都諸多情緒匯聚成的一道視線直直射來,這視線太過讓人如芒刺在背,花執念想忽視都難,所以他覺得他有必要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當然如果他還有那東西的話。

    「夫人莫要誤會了為夫,我與尺家大小姐僅是一面之緣,並無其他交情。」

    花執念並沒有說謊,況且他也向來是敢做敢當,尺家大小姐與他確實僅有一面之緣,兩年前的洛陽商會時,他們見過,當時花執念還一心在百花叢中尋找那一抹倩影,與尺家大小姐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因緣際會,便匆匆離開。

    日前他給尺家發了拜帖,約定了日子來尺府拜會,誰曾想她會這麼,呃——這麼不拘小節。

    「一面之緣?哼!我看是一夜之緣吧?」管默言這話說的,她自己沒察覺,但是身邊的兩人可感受的很是清楚,這酸味頂著風都能飄出二里地去。

    「夫人,莫要冤了為夫的清白?」花執念被人污蔑了,卻是心情極好的,夫人這是吃醋呢,是在乎他的表現,這是好現象,要保持。

    「清白?請說點你有的東西好嗎?」管默言嗤之以鼻,冷哼一聲,懶得再搭理他。

    「夫人……」花執念還想給自己據理力爭一下,可惜管默言根本不買他的賬,直接甩頭,一副你不要惹我的模樣。

    花執念有口難辯,畢竟這還真不是管默言第一次撞見他的風/流/債,英雄年少的時候,誰還沒有點風流韻事,更何況是花執念這般神仙般的人物,他不風流人家,人家還主動來風流他呢,他這下算了體會到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真諦了。

    「大小姐慢走。」隨著丫鬟的小聲叮嚀,輕盈的腳步聲自竹樓的樓梯間傳來。

    管默言循聲望去,只見一名極其嫵媚的女子,裊婷而至,女子身著翠綠薄衫,還真是薄衫,薄得香肩上的痦子都看得見,裡面僅著一件同色抹胸長裙,青翠欲滴的顏色,更襯得她花容月貌,冰肌玉骨。

    這女子的打扮不可謂不驚世駭俗,以現在的國風,除了青樓女子,是不可能會有好人家的女子如此豪放的。

    女子娥眉淡掃,一雙鳳眼微微上挑,粉面桃腮的染盡了風流顏色,此時,她才登到樓梯口,剛沐浴過的身子,弱不勝衣,嬌嬌怯怯,斜倚輕風,佩環微顫。

    許是沒料到同行的還有旁人,尺家大小姐明顯愣了一下,但這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她已經神色如常,巧笑倩兮的迎上來了。

    「花公子,別來無恙啊!」

    「尺大小姐,別來無恙。」

    花執念傾身抱拳,臉上笑的雲淡風輕,心裡卻暗暗叫苦,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美人兒的柔情,可不是那麼好享的,特別是身邊還站著一位陰笑測測的姑奶奶,這哪裡是美人恩,簡直是刮骨毒啊!

    故作不經意的瞄了管默言一眼,只見她一臉『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的鄙視表情,擺明了捉姦在床的姿態。

    「花公子何必見外?直接叫我尺素好了。」尺素淺笑,媚眼如絲的瞟了瞟花執念身旁的二人。

    一個是漂亮的不像話的小童,粉雕玉琢的像是觀音坐下的童子,那眉眼精緻得彷彿是能工巧匠一刀刀細細篆刻出來的一般。

    還有一個美得難以形容的女人,這女人不笑時清純的如同出谷幽蘭,不食人間煙火般冰清玉潔,但一笑起來卻又千嬌百媚的妖嬈到了骨子裡,林間的妖精也沒她這麼勾魂攝魄。

    尺素心中有了計較,這女人不簡單,但是臉上卻看不出有絲毫的變化,仍是笑語晏晏的模樣。

    管默言玩世不恭的勾著嘴角,以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斜睨著花執念,女子是不會輕易將閨名告知男子的,況且還讓他直接喚其名,其用心已經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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