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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一十五地宮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越往地宮深處進入,西門豹的神色便越發的陰沉莫測起來,突然想起在鳳泯還尚年幼時,老鳳王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握著管默言的手便不自覺的越發用力了幾分。

    管默言雖然手上吃痛,但此刻她滿心滿眼關注的重點都在前方,根本無暇再多顧及其他,兩人各懷心事的一步步向前走去,誰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或許此刻他們心中都已明瞭,現在無論再說什麼也都是多餘了吧!

    然而比較讓兩個人疑惑不解的是,這神秘莫測的地宮中,既沒有機關暗器,也沒有八卦陣法,除了四壁那忽明忽暗火光有些瘆人外,實在是風平浪靜得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強壓下心中隱約升起的不安,西門豹淡淡的瞟了一眼身側的管默言,他可以感覺到她此刻全身都僵硬得好似風化成石,只是在這個時候,無論是軟語安慰還是拳拳鼓勵,都顯得蒼白而無力,或許此時最好的支持,就是不問緣由同生共死的陪伴吧。

    緊緊交握的雙手渀佛生就是長在一起般,指尖因太過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手心汗漬漬黏膩濕滑得其實一點都不舒服,可是他們這樣十指相扣,卻從未想過鬆開彼此。

    西門豹雖然一直閉口不言,但心中卻始終猜度著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這海底宮殿處處都透著蹊蹺和詭異,而在如此神秘莫測的地宮中,竟然會連半點機關暗器都沒有,這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疑點吧。

    最重要的是,這地宮的通道幽深得一眼不見底,寂靜得甚至有些嚇人。而藉著微弱的火光,西門豹卻可以清晰的看到頭頂四壁皆刻滿了不知名的符咒,密密麻麻的猶如蟻穴蜂巢。

    這符咒十分複雜怪異,蜿蜒盤亙得好像糾結錯落的老樹根,它看似個個相似,細看之下卻又覺得各不相同。若是換成十幾萬年前有人看見這符咒。定然會嚇得直接連滾帶爬得遁逃開去,可惜現在識得這符咒的人基本都已經化作一杯黃土了。

    現今世上還能識得這符咒的不會超過三個人,而偏偏西門豹就是其中之一,想這西門豹也算是個奇人。雖然他法力一直不見多大長進,卻獨獨長了顆好腦袋,歲數不大卻博識強記得連老鳳王都自愧不如。

    這符咒的來頭可是不小。它的全名叫做遮天蔽日縛魔咒,是上古神族一宗最為神秘高深的咒法,此符咒看似混亂無序。實則卻是另有玄機,它名為縛魔咒,對於其他系族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但相較於魔族來說,它卻是足矣致命的。

    而若他沒有猜錯的話,剛剛他們路過的那些看似雜亂的七扭八轉的地道,就是傳說中的七宿縛魔陣了。

    如此強悍的陣法。就算是莫琊來了,只怕都不配使用。那麼便可以想見,此時被封印在縛魔陣中的傢伙擁有著怎樣駭人的力量。

    七宿縛魔陣自上古時期以來,便是最為霸道的陣法,它源自於北斗七宿的七個方位,借蒼穹之力,鎮世間之魔,如此強橫恐怖的力量,也難怪這偌大的宮殿內竟連半片殘魂都無了,別說是這宮殿之內,只怕是在這方圓千里,估計都已經被滌清得乾乾淨淨了。

    而管默言雖然已經轉世為妖,但畢竟前世曾經墮落成魔,要知道魔性一旦入了魂,除非宿主魂飛湮滅,否則永難除其魔性,這也難怪她自從一進入這個宮殿起,便如此失常了。

    想到這裡,西門豹便不自覺的開始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著那些或無故銷聲匿跡,或曾經嗜殺成性的所有大魔的名諱。

    可惜想來想去,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皆是已經死得連個渣渣都不剩,其他的上不得檯面的,卻根本就不夠資格入此陣,西門豹幾乎快想破頭了,還是完全想不出此時被鎖在此陣中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正思踱著,眼見著卻已是到了地道的盡頭,入目所及,一道青銅色的石壁橫阻在兩人眼前,隱約可見的符咒蟄伏在青鸀色的苔蘚下,若不是還能看清上面刻著的是封門特有的封印符,西門豹幾乎就以為這只是一道殘壁呢。

    因為七宿縛魔陣的霸道強橫,兩人自從一進入地宮起,體內的法力就再也無法驅動了,也就是說現在兩人不過就是比普通人的力氣大了一點而已。

    可是再看看眼前這千斤巨石般沉重的石門,西門豹又開始犯了難,以他們倆現在的力量想要推開這石門,無異於是螞蟻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了。

    「可惡——」管默言擰著眉毛低咒,儼然已經是動怒的前兆了。

    「別急,我們再好好找找,這周圍一定有開門的機關。」

    見管默言明顯露出煩躁之意,西門豹急忙出聲安撫,此刻萬萬不能任憑管默言情緒浮動得太過強烈,否則在七宿縛魔陣的法力壓制下,她很容易暴露出魔性,而一旦她真的現出魔性,後果絕對是他不敢設想的。

    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管默言的後背,見她的情緒終於有所緩解了,西門豹才略略安下心的去尋找開門的機關,其實有沒有開門的機關,他根本就不知道,七宿縛魔陣他也只是在古書上看過而已,根本不可能知道破陣之法。

    半刻鐘之後西門豹開始流冷汗了,原因無他,管默言又開始變臉了,石門已經上上下下的被他們摸了無數遍了,四周牆壁也無一處遺漏,可惜石門仍然穩如泰山的巍然不動。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鬼門!他令堂的!」

    管默言邊憤然的怒斥,邊在西門豹完全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一腳踹向了石門。

    「彭!」的一聲悶響,奇跡自然沒有發生,西門豹眼中擔憂之色大盛,忙疾奔過去一把扶住抱著腳大呼好疼的管默言,對她的魯莽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啊!怎麼這麼心急呢?快讓我看看。」

    西門豹說著便動作麻利又自然的褪下管默言的鞋襪,這些在他曾經照顧鳳泯的時候都是做慣了的,眼見著她白皙如蓮的小腳已然是紅了一大片,簡直心疼得西門豹險些落淚。

    「你看看,都紅了,你個傻丫頭,真是個不知輕重的。」

    捧著一雙泛紅的蓮足在掌心,西門豹虔誠的神情渀佛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只見他慢慢伏地身子,玫瑰花瓣般的紅唇,輕輕的覆上管默言白玉似的腳尖。

    時間渀佛就此靜止不動,只餘下輕微的喘息聲,管默言已然有些泛紅的眼眸,竟然就這樣慢慢的消退下來,不多時,已是漸漸轉為子夜一般的漆黑色。

    或許連西門豹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她的心中到底佔了幾分的位置,渀佛只要一靠近他的身邊,管默言整個人都會瞬間安穩下來。

    這就是在生活中一點一滴堆砌起來的情愫,不激情澎湃,卻越見綿長,它不會因歲月的流逝而褪色,只會越見日久彌新。

    其實感情也是可以昇華的,就好似一顆無花果樹,雖然沒有經歷過繁花似錦的絢爛花期,卻也一樣可以結出纍纍的碩果。

    見管默言沸騰如滾水的心緒終於漸漸歸為平靜,西門豹才總算是放下心來。

    兩人額頂著額,緩緩調勻略顯紛亂的呼吸,西門豹的長臂鬆鬆的攬著管默言的纖腰,溫潤的手指打著旋子輕輕的揉按著她柔若無骨的腰肢。

    「西門~~」

    管默言漆黑色的瞳仁空茫茫的一片,漫無邊際的沒有落點,她軟聲的呢噥著,似夢囈,似絮語,那聲音渀佛浸著春露,淡淡的沾著濕漉漉的清芳。

    「乖,別怕!我在這裡!」西門豹一下下的親吻著管默言光潔的額頭,從眉心至鼻尖,掠過她微微顫動的唇瓣,最後落在她尖尖的下頜。

    管默言深吸一口氣,恍惚得好似漂浮在海上的惶恐無望,卻終於回歸地面的安寧踏實,她垂首在西門豹的懷中小貓一樣的蹭了又蹭,才慢慢的掙出他的懷抱。

    背過身去,管默言定定的望著石壁,她怔然的微偏著螓首,視線卻渀佛蒙了一層霧般,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分明。

    隔著厚厚的石壁,她卻渀佛能感到石壁另一端的急切呼喚,那種震撼人心般的嘶吼,好似乾涸已久的花朵,急需泉水的灌溉。

    不自覺的抬手輕輕撫上石壁,管默言無意識的喃喃自語道:

    「西門,你能聽見聲音嗎?」

    西門豹懵懂的搖搖頭,地道中空蕩蕩的,除了兩人說話的回音,他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

    管默言對西門豹的回答置若罔聞,她只是靜靜的佇立在石壁前,單手輕輕的推動石壁,動作舉重若輕得就好似歸家的旅人悠然開啟家門一般自然。

    「噶蹦蹦!!」在西門豹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石門轟然開啟,渀佛拂動了沉寂了千年的塵囂,嗆人的潮濕氣味撲面而來,直逼得兩人眼淚差點嗆出來。

    兩人嗆咳著煽動衣袖,好半響才終於呼吸正常,既然石門已經打開,那麼就更沒有不入的道理,回手拉住管默言的腕,西門豹舉步踏入石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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