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白衣軍帥 第九十一章 自刎的八千獸人將士 文 / 魔一樣的男孩
魚肚白悄然掛上了天空,鎮守在谷外的獸人將領紛紛拉馬而立,戰甲在風中呼呼作響。
天竟是下起綿綿細雨來,秋日的細雨總是那麼令人心神氣爽。
站立在谷前,五名獸人將領豎馬而立,望向谷中,卻是有點焦急。
他們對著眼,誰都沒有說話,一名將領微微拂了臉上的雨水,四道視線便是突然望來,他弱弱的笑了聲。
氣氛極度沉悶!!!
趙雲等人亦是埋伏在樹林之中,沒有動,靜觀其變。
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悄然而過,三天之後,天氣反而轉晴了。
然而,獸人的心卻是沒有轉晴,依舊陰暗無比,甚至獸人士兵之中,已經開始有了稍微的騷動。
**谷中,這裡到處是花,鷹鷲拉著馬匹,眼睛卻是模模糊糊,望著前方,心竭力疲。
他不知道那人族將領已經引誘過幾次,每一次急速追趕都是陷入不一樣的場景之中,鷹鷲突然覺得,自己的末日到了。
「將軍。」獸人中將拿著水壺靠近,聲音極度嘶啞,「喝點水吧?」
「水?」鷹鷲望著水壺,眼眸裡流露出絲絲渴望,然而,想到如今的處境,那絲渴望卻是化為了淡淡的悲慼,他無語笑然,「水真是個好東西,可惜,我現在才體會到。」
他輕歎著,卻是沒有接過水壺,而是望向無窮無盡的花海。
花迎風飄蕩,顯得格外艷麗,足以讓人心暖,然而,鷹鷲看到的卻是一絲寒意,凍骨的寒意,因為他知道,這都是假的,假的。
鷹鷲閉了閉眼,想起了狐裘之言,心裡悔恨交加,不覺喟然一歎,「如今深陷囚籠,當某咎由自取,悔不聽狐裘之言,才會落到如此下場,著時令人痛恨!」
「將軍勿憂,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們再堅持幾日,定能逃出生天。」聞言,獸人中將勸慰著,然而,他自己的眼中卻是流出一絲苦澀。
他在欺騙鷹鷲的同時,難道不是欺騙自己?
「如今遼城必是淪陷了。」鷹鷲重呼口氣,眸子閃爍著幽冷之光,卻是突然開口。
獸人中將默然無語!
「鷹鷲。」就在此時,華平的聲音悄然響起。
「又來了。」輕聲呢喃著,鷹鷲卻已無前幾次的雄勁,只是淡然抬頭,望向遠處悠然自笑的鵝黃身影,「你除了這招,還能來點新鮮的?」
「當然。」華平並沒有因為鷹鷲的諷刺有所異樣,反而笑了,大聲開口,「獸族的將士們,你們糧、水已然不多了,我給你們機會,橫劍自刎,否則,必要你們在飢寒交迫之中,絕望中死去。」
「可惡。」鷹鷲心裡一『咯登』,臉色大變,望著自己的將士。
果不其然,聽到華平之言,獸人將士們紛紛色變,騷亂了起來。
「我們糧、水不多了,怎麼可能?」
「我們會活活餓死在裡面。」
「我們鷹擊軍團,自死亡海東征以來,向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怎麼能活活憋死在裡面?」
「不可能,不可能。」
獸人將士們紛紛交談了起來,面露恐慌。
看此情形,鷹鷲心裡一涼,陡然大喝著,「獸族的將士們,勿要相信他妖言惑眾,人族向來狡猾多計,他這是在攻心,想讓我們不戰而亡。」
聞言,華平卻是悠然一笑,「鷹鷲,你敢讓你的將士們看看,你們還有多少糧、水可用嗎?」
「哼,任你花言巧語,也是無用,有本事,真刀真槍來幹。」鷹鷲怒聲喝著,雙眼若是能殺死人,華平都不知被殺死多少次?
「這句話,你說過很多遍了?」華平笑著搖頭,卻是帶著將士紛紛隱下,一刻便消失了。
「將軍,我們真的無多少糧、水可用了嗎?」華平一走,幾名獸人中將乃至上將都靠攏而來,紛紛開口。
「怎麼,你們也相信他的話,懷疑我不成?」鷹鷲冷聲開口,眸子裡竟是寒意。
聞言,幾名將領紛紛一怯,訕訕然下去了。
「將軍,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一直跟在鷹鷲旁邊的那名獸人中將,此時卻是一歎,「我相信,將士們絕無怕死之人。」
他這麼一說,鷹鷲身子陡然一顫,「難道,非要走那條路嗎?」
谷外,五名獸人將領已然翻身下馬,踱步行走著,走得很慢,卻是很沉重。
這已經,是第十天了,十天悄然而過,谷外的獸人心裡完全沉到了谷底。
趙雲輕聲一歎息,卻無多言。
「軍帥似乎有心事?」莫飛輕輕靠近趙雲,悄聲問著。
趙雲目視著莫飛,直看得後者心裡發毛,良久才幽幽開口,「戰爭,果然是最殘酷的殺戮機器。」
莫飛等了半響,卻是聽到這一句莫名之言,訕訕一笑,卻不知如何接口。
妖族挑起戰亂,無視生靈,死傷無數,在他們的眼裡,這是一場遊戲,遊戲裡面的,均不過是螻蟻,死了又如何?
妖族一走,蠻主更厲害,濫殺無辜,所過之處,雞犬不留。
難道在他們的眼裡,世上的生靈,就真的如此不堪嗎?趙雲暗暗想著,無語默然。
「十天,已經是第十天了。」**谷中,鷹鷲靠在一塊泥牆旁,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獸人均是知曉了華平之言不虛,卻是沒有華平想像中的暴亂。
華平畢竟沒有和獸人打過交道,獸人的秉性,他亦是不很清楚。
風雲古書記載,萬年前,蠻族曾有百萬之眾被圍在雪崩峰裡,這完全是天災,獸人沒有互相殘殺奪食,後人發現時,每一個獸人的頸口,都有一道凌厲的劍傷。
觸目驚心的劍傷,一劍封喉!
他們不比人族,獸人進化,卻沒有沿傳到人族自私的天性。
當絕望到來之時,他們會用自己的劍,毫不猶豫的了結自己的生命。
修煉了魔法與鬥氣,卻無法辟榖,只不過與常人多了一顆儲存強大能量的丹罷了,多日沒有喝水,獸人已然發覺無了力氣,手腳酥軟,紛紛坐了下來。
「咳咳。」鷹鷲覺得嘴唇乾澀,強撐著站了起來,拔出了劍,運足鬥氣,「將士們,咳咳。」
他重重的咳嗽著,笑了笑,「沒想到,我堂堂一個大劍導師,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諸多將士都站了起來,靜靜聽著,他們似乎預感到了要發生什麼,皆是露出了絲絲悲意。
「將士們,還記得神書裡記載的先人們嗎?」鷹鷲提醒著,「雪崩峰的先人。」
「將軍,不用再說了,我們都懂。」一名獸人上將凜然開口,「我旗下,沒有怕死的士兵。」
他大聲一喝,卻是突地拔出利劍,『刷』地割破了自己的喉嚨,鮮艷的血噴灑而出。
「將軍。」他帶領的士兵,紛紛大聲呼著,只一頓,便是紛紛拔劍,割破了自己的喉嚨。
「哎,罷了。」有幾個不想死的,見到瘋狂的同伴,悵然一歎,亦是拔劍自刎。
一片悲色悄然浮現,華平帶著二百將士出現在遠方高丘處,眼眸微泛漣漪,淡淡不忍一閃而過。
「原來,萬年前的傳說,是真的。」心裡喃喃輕歎,華平突然間發現,自己似乎就是這一次的引導者。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一道聲音悄然拂過,華平的心,卻又抖地堅忍了起來。